五平淡的早晨
五．平淡的早晨
幾日後。我一如既往的去到社團活動室，出乎意料的是，風瀾也在這裏。
“調試完畢，輸入更新的數據。”林滄坐在電腦前快速敲擊著鍵盤。“劉葉，準備優化動作，現在仍是是不是有不協調出現。”
“好的。”劉葉一邊回應，一邊在麵前一張A3紙上繪製著電路圖——畫得密密麻麻卻無一點塗改修正，想必也肯定沒有任何胡亂繪畫的部分。我根本看不明白。他幾筆繪完剩餘部分，快速將紙傳給了**。“**，把這個和生物神經脈絡比對一下，然後你看看怎麽排布更好。”
“了解。”他接過電路圖，將其與他桌上本有的一張複雜手繪圖紙並列而置，開始比對。勾畫幾處之後，又將電路圖傳回給劉葉。
我來了這麽些時間，還是首次看到這些學長如此忙碌。
“這是在.......幹什麽呢？”我知道他們大概沒時間回答我，但還是不禁發問。
“在做我們的作品。”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
張雨靈靜靜地站在溫和的陽光下，形、容平靜，本就相貌不俗的麵容在此時顯得足以令人為之陶醉，他嘴角微微上揚，在這晨曦中竟聖潔猶如天使。
我甚至恍惚了一下，然後開始懷疑自己的性取向。
“很厲害對吧~~！”忽然他表情一變，之前的瀟灑姿態蕩然無存。
......我的性取向果然還是正常的。
這該叫做......帥不過3秒？
“啊......社長，剛才我怎麽沒看見你。”
“嗯。因為我剛來啊~”
“......你是社長誒，為什麽其他人都在忙，你卻來的這麽晚......”
張雨靈莞爾一笑，“你說的好像你來得很早一樣~哈哈。”
我發覺這個事實後，也感到震驚羞赧，但還是想為自己開脫，“這個嘛......我不是沒什麽事務嘛......”
“所以這一點，我也和你一樣咯~”張雨靈雙手一攤，“我沒什麽惡意，隻是想告訴你這小夥子一個道理，批評別人的時候，不要置身事外，哈哈。”
“受教了。”
回想這幾天的種種，我突然感覺這些學長似是閱盡滄桑的老者，而非僅大我幾歲。
“我認為現在我們的作品，在外形上已經達到我能所達到的完美了，所以我現在自然就空閑了。”張雨靈向屋中張望。
風瀾這時轉過身來，看見我們，麵露欣喜，“哥，洛雨~你們來啦~”
張雨靈立刻用手掩麵，做出一個悲傷的表情，“哎。說洛雨名字的時候語氣都不一樣了......哥哥我傷心啊......”
“嘿......好了啦，哥，我......”風瀾顯得羞怯而尷尬。
“好啦，逗你玩的~”張雨靈將手放下，歡快的笑了幾聲。
“嗚......好嘛。”
“嗯......洛雨，帶風瀾去到處玩玩吧，正好我們也談論一下作品的事，去吧，去吧。”
於是我和風瀾一起漫步走出了校門。
正在考慮去什麽地方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的錢包昨天放在活動室了，無奈隻有回去拿。
然而讓風瀾自己在這裏等，我實在是有些不放心。正在這時，就看見謝櫻一臉悠然的站在校門外牆邊抽煙。
......對，還是拜托她......
“學生會長~”我揮手呼喊。
她看見我們，眉毛一挑，緩緩走來。
我將個中緣由解釋後，她大笑起來。
“噗哈哈哈......你怎麽這麽關心她啊？不至於吧，她又不是你女兒。你擔心的真多誒~”
“呃......”我尷尬的笑了，“其實，我第一次看到你和風瀾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想法來著。”
“啊，哦......啊？有......有嗎？哈哈......”很不自然的笑著，接著她抽了一口煙，然後長呼一口氣。“你去吧，反正這學校的學生會長一般都很空閑。”
我謝過她後折返回社團活動室，正欲進門，就聽見其中四人正在談論著。
應該是關於“作品”的吧。我從來不知道他們在做的是什麽東西，而我每次想聽他們的討論的時候，他們的談話都會戛然而止，幹脆趁現在有機會......聽一下。
“張雨靈，今天檢查電路以及資料儲量......我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情況。”因為我並沒有與這幾位學長有太多交流，故而聽不出是誰在說話，平日的說話方式一變，更是無法分清，但我要聽的僅是內容，應無大礙。
“有趣？怎麽？”
“我本身設計的隻是一個多元映射電路，雖然它可以感應千萬種的語言及動作，然後作出語言或動作的回應，但似乎......有一個電路環節自行改變了。”這應該是劉葉，因為他對物理最為熟悉。
等等？千萬種？我至今都沒聽說過哪個科研所有研究出過這種東西......他一個人......
“像極神經線路，比我之前設計的更準確。”寡言且聲音深沉，而且是生物方麵......是**吧。他對“神經線路”是熟悉到什麽程度呢？
“嗯......確實有趣。也就是說它，很有可能由於某些事情的激發，導致其出現了......自我意識。”
“這個可是不敢妄下結論的。怎麽也需要待吾等再試幾次。”
“對，確實不能妄下結論。但至少，有這麽一些跡象。事情似乎向我們沒有料到的方向發展了......”
“嗯，我們把那情況，改變的一切，都記錄下來了，然後做了一個簡易的，算是測試的小玩意。”
“不過張雨靈。你為什麽知道，這會是它有了自我意識？”
“嗯......你可記得我剛才說的話？”
“啊......！那個回應內容不符！”
“嗯......就是這樣。我說的話並非信口胡言......”
“那麽......果然向我們沒有料到的方向......”
之後便是沉默。
於是我做了一下準備，敲門然後進屋，裝作是剛剛才到，然後徑直走向我放錢包的地方。“錢包忘拿了，哈哈。”
“真健忘。”不知道是什麽人說的，因為這個聲音不像任何一個學長。
我感到好奇，到處尋找。猛然發現有一個小機器人站在辦公桌上。
“呐，洛雨，多跟它說說話吧，測試一下。”張雨靈看著我說。
這就是......作品嗎。於是我點頭示意。
“嘿，小家夥，你的名字是什麽？”
“我？澹台舜~！”滑稽的聲音回複道。
“澹台？為什麽是這個姓氏？”我轉頭問幾位學長。
“咳。我命的名。”林滄聳肩，“因為吾輩偏愛澹台。”又莞爾一笑，“更偏愛風瀾。”
張雨靈幹咳幾聲，似是警告。“林滄你小子注意點啊~現在啊，風瀾可是洛雨小夥子的人。”
“哎。切莫生氣。愛又不一定是占有，有時候，隻要你的所愛能出現在你麵前，你都會感覺平靜，更何況吾輩隻是單純的追求著美罷了。”
我尷尬的笑著，繼續和小機器人說話。
“你覺得這幾位怎麽樣啊？”我指了指幾位學長。
“嗯......誒......？”它也轉身向那幾人，若有所思，“嘛~他們都是**！”
......哈？學長，你們何必自己做個機器人還設定這樣的答語呢......這樣自黑有點高科技啊。
而聽到這句話後，張雨靈和林滄立刻停止了說話，四人一同看向這邊，然後慢慢走近。
“你......你們要做什麽！噠咩！”小機器人如此說道，神色惶恐。
而那四人腳步則愈發快了。
“嗯......洛雨，快走吧，風瀾還在等著你的吧？我們要繼續研究了。”張雨靈淡淡的笑著，但又似是表情凝固了一般。
我點頭，然後快步離開了活動室。那機器人的話不是他們自己設計的麽，為什麽他們看起來很激動？
陽光溫暖，光影斑駁，走出活動室那一瞬間我覺得空氣都變清新了。
不過仔細想一想，還真是不得了。就這麽四個人，能做出如此智能的機器人，我過去究竟都在學些什麽啊？
也罷，每個人自然都有自己的路。我也不能強求自己和他人一樣。
這算是想通，還是逃避？我不知道。
還有人在等著我，該走了。
隻希望這樣悠然美好的生活，不會僅僅是黃粱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