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我的任性(石雨晴)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任性了?

不是我任性,而是你不再愛我了,所以不管我做什麽,你隻會覺得我很討厭。

她已經忘記是什麽時候喜歡上這個男人,甚至一向惜命的她還想過如果可以,她能為他去死的。

她喜歡的那個男人長得如此俊秀,不管她麵前站著多少人,她總能一眼就能認出那個人的身影,他是那麽出眾耀眼。

當他說喜歡她的時候,她覺得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不過如此。她甚至還以為,他們可以結婚,然後一輩子在一起直至老死。

這輩子,她犯得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讓那個女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許姬玉三個字,是她這輩子最痛恨的三個字。如果可以,她希望這個女人永遠都不會出現在她麵前。

許姬玉的外表看起來如此柔弱可憐,她就是太有同情心了,所以才覺得這個女人可憐。

當林晚清跟許姬玉上床的時候,她曾在手裏藏著一把小刀子。她不會讓林晚清死的,但她絕對會讓許姬玉生不如死的。

可惜,她終究還是不能如意。

“你是不是瘋了?”

是啊,她是快瘋了。

不知道是誰跟她海誓山盟的,還說要跟她結婚,一起去環遊世界的。結果現在卻說她瘋了。

“你為什麽選擇這個女人呢?”

她死死地看著出衣衫不整的兩個人,看起來如此得般配,如此柔弱正好是林晚清一直喜歡的類型,不是麽?

“你太任性了。我已經受不了你了。”

這個男人竟然對她視若無睹,抱起那個女人從她的麵前走了過去。

任性?

她從以前就一直是如此了,為什麽在追求她的時候不說呢?為什麽現在才說呢?

她覺得好笑,隻想大笑,可是眼淚從一直掉下來,無論她怎麽擦,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不是我任性,而是你已經不愛我了,所以不管我做什麽,你隻會覺得我討厭。

她知道自己昏睡了很久,她還以為她已經死了。

當聽到她哥哥的聲音,她已經被氣瘋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在裝傻麽?你以前可是一直在我麵前說什麽讓她趕緊死掉的,不是麽?”

石侗秧抬起頭,眼睛一直冷冰冰地望著她。

“你的嫉妒心太強了,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子,如果死去的爸媽看見,不知道會不會很傷心呢,也幸虧他們早就不在了……連我都受不了你,何況是林晚清呢。所以說……他結婚了,對你才是好的,起碼這樣你才能知道放手。”

她沉默地杵在那裏。

胸口很疼,很疼,似乎有一把尖銳的刀子,狠狠地割著已經裂開好不容易複合的傷口,將傷口硬生生扯開,直至皮開肉綻,血流不止。

“為什麽不可以嫉妒?明明喜歡這個人,為什麽要讓給別人?為什麽就不能讓他隻注意我一個人?為什麽啊?”

她的眼睛直視石侗秧。

她的心情很憤怒,她覺得很不甘心。

當她睜開眼睛,她的身體已經可以自由行動了。

她光著腳,推開房間的門,跑了出去。

她還是喜歡著林晚清的,她想祈求他的原諒的。

連她的哥哥石侗秧都說她是個任性的大小姐,那她可以改的。是不是改了,林晚清就會回頭了呢?

“小心腳下,慢慢走。”

她的腳底被粗糙的地板磨得傷痕累累,可是她卻奇怪的不知道疼痛。

她摸摸自己的臉,也覺得好奇怪。

她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掌心。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手心。

奇怪,她在哭什麽呢?

她拚命擦,視線卻越來越模糊,到最後,她連那個人的身影都瞧不清楚了,她忍不住蹲下去,抱著自己的頭大哭。

她真是傻,她怎麽就忘記他已經結婚了,現在跟許姬玉相親相愛,還有五個月他們的孩子都要出生了。

她之前還在想著,是不是她死了,林晚清會為她哭,會原諒她的任性呢?所以明知道車子撞上,她卻不轉方向盤,硬生生地撞上去。

她想以此來挽救她跟林晚清之間。

結果,她還是晚了麽?

“你在哭什麽?”

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雙鞋子。

她傻傻地抬起頭,看向這個人。

林晚清正站在她的麵前,明明說永遠都不會理她,明明裝著很冷漠,卻還是伸出手帕遞給她。

“林……晚……清,林晚清,林晚清。”

她沒去接他的帕子,卻是忍不住連叫他的名字。她已經有很久很久沒叫過他的名字了。

她知道的,他們之間是再也回不到從前的,無論她怎麽努力,都無法挽救他們之前的感情。

“恩,我在,幹嗎?”

林晚清也蹲下了身,在她麵前,表情淡漠。

“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叫下你。”

是的,她隻是突然想叫下這個名字。曾經他們之間如此親昵,現在不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罷了,她已經結婚了,他也有老婆跟孩子了,他們現在不過是偶爾接近的平行線而已。

她用袖子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拍了拍自己已經髒兮兮的衣服,整理了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總不能臨走前還這麽不漂亮吧?

她朝林晚清笑了笑。

“林晚清,謝謝你不喜歡我。這樣,我就安心了。“

她終於可以安心地走了。如果林晚清沒有回頭,沒有現在用隱忍的目光看著她,她想她是死都不會瞑目的。

她盡量使自己笑得很漂亮,如同她以前在他眼裏那麽漂亮。

“林晚清,如果有來生,希望我不會遇見你,你也不要喜歡上我。”

她轉身離去。

幾個月前,她便已經死了。隻是她死得心不甘情不願,所以她懷著怨氣一直硬生生地留在自己身體裏。

但是現在,她是時候該走了。她隻是想臨走前,看看這個她直到死都深愛的男人。

“你的腳……”

她扭頭,還是忍不住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