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身體來換

用身體來換

段慕晴閉上了眼睛,想要將自己同外界的燈光,窗簾,音樂,以及那致命的疼痛隔絕開來,不斷有淚水從她泛紅的眼角滑落下來,隱入桌布之中,身體和心靈上的雙重恥辱感讓她感覺生不如死,隻想早點結束這一場鑽心折磨。“若”《ruo》“看”《kan》“小”《.com》“說”“網”

“看著我的眼睛,”卻聽到寧君昊在她上方不滿地命令道,然後頭發就被狠狠地拽了一下。

段慕晴疼得驚呼一聲,睜開眼睛,看到朦朦朧朧像裹著一層薄霧般的視野中,寧君昊的那狠戾的眼神穿透了一切模糊清淨,如一片霧茫茫中的唯一光源,直直地『射』向她,仿佛一把利劍要將她刺穿一般。那樣的眼神她從未見過,仿佛是在看殺父仇人一般,讓她不寒而栗。

“給我看清楚了,看清楚是誰在上你”

無情的話語伴著一次次猛烈的衝擊,讓段慕晴感覺在那一刻,身體上方那個麵容堅毅輪廓深邃的男人仿佛惡魔一般,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擺脫不得,而她的靈魂都在這一瞬被狠狠地刺穿,一直墮入到了無底的深淵之中。

段慕晴離開的時候,外麵依舊還在下著雨,寧君昊發泄完之後,就不留情麵地將她趕了出來。那個管家嫌惡地伸手一推,她就摔倒在了冷冰冰的路邊。

段慕晴拾起了被一起扔出來的外套,裹在身上。身體還是酸疼的很,使不上勁來,她蹣跚地走到了路邊公交車站台的座椅上坐下,喘著氣休息。

抱著腿蜷縮成一團,她把額頭抵在膝蓋上,閉上眼睛,這段時間經曆的種種都一一在她眼前浮現出來。

段慕晴的父親段奇峰嗜好賭博,母親文楠是個溫柔賢淑的人,沒有辦法,又舍不得扔下父親一個人,總是任勞任怨地照顧他,辛苦工作給他還債,養活自己,透視風水眼。

日複一日,父親賭的越來越大,輸的越來越多,終於有一天,他回來跪在母親麵前。原來他這次闖了大禍,這次簽下了巨額的賭債,那個數字是他們一家辛苦一輩子恐怕都還不上的份額。

文楠一直哭一直哭,她的眼淚仿佛流不完一般,狹小幽暗的家裏,永遠都環繞著母親的哭泣聲。段慕晴不知道怎麽辦是好,隻能走過去抱緊她母親的肩膀,把頭埋在母親的脖頸窩裏,陪母親一起哭。直到今天,她都還記得,母親當時不停顫抖的肩膀,以及她緊緊抱住自己的力道。

段奇峰說是要悔改,但是第二天就沒了蹤影,他失蹤一個星期之後,文楠終於心灰意冷。

段慕晴隻能一直安慰她一定會有辦法的,但是親朋好友早就和他們斷了來往,辛辛苦苦打工緊衣縮食的生活也隻能賺到一些微薄的工資,對於那筆欠款來說根本就隻是杯水車薪。

段慕晴還記得那天,催債的一夥人強行踹開了他們家的人,凶狠地砸爛了他們家的那些簡陋的家具,然後就揚言,如果不還錢就將她們母女二人賣去做陪酒女然後,就揚長而去。

到了晚上些的時候,文楠就跟她說要出去一下,她還記得那個時候文楠對著她『露』出了一個十分古怪的笑容,臉『色』煥發出了奇異的『色』彩,她隻說想到了解決的辦法,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就徑直出去了。

段慕晴怎麽攔都攔不住,隻得匆匆跟著出去,遠遠地看見文楠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豪車,就不見了蹤影。

第二天文楠才回來,帶了一大筆錢還清了欠款,輕描淡寫地說是以前借給別人的錢。段慕晴自然是不信的,在她成長的二十幾年裏,他們家裏就從來沒有寬裕過,哪裏會有閑錢借給別人?

然而能夠了結了這筆欠款還是很欣慰的,既然那個極端不負責任的父親已經扔下她們逃走了,那麽不如就此下定決心跟過去一刀兩斷,和母親一起開始新的生活。

然而世事難料,就在她們準備搬家的前一天,就有警察來到了她們家,將文楠以“私藏毒品”的罪名帶走了!

他們找到的那些所謂毒品的盒子,段慕晴根本就沒在家裏見過,但是那些警察哪裏聽得進去她的解釋,因為段慕晴那段時間正在打工的地方有不在場證明,警察們根本就沒有理會她,二話不說就直接將文楠一人帶回了警局。

接二連三到來的打擊讓她幾乎崩潰。她一直都在忙著打工給父親還債,平常也沒有什麽朋友,身邊連一個可以信賴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遇到這種情況,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但或許是一直以來艱難的生活磨練了她堅韌的『性』格,她很快就振作了起來,,她知道再怎麽沒辦法,母親也不會去做犯法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故意栽贓陷害!

於是段慕晴振作精神,就去警局詢問情況,警局永遠都不是個清閑的地方,好不簡單有警察抽空翻了檔案,然後就隻跟她說接管案件的是寧君昊律師,讓她去找傳說中鼎鼎有名的寧律師問問清楚。給了她一個聯係方式和地址,就將她給打發了出來。

段慕晴沒有辦法,隻好再去拜訪這位寧律師。誰知寧君昊完全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可以幫你調查清楚事情真相,還你母親一個清白,但是條件嘛就是你要做我一年的床奴!”

段慕晴氣憤的不得了,這些日子以來的艱辛委屈一股腦的湧上心頭,當時就一巴掌狠狠地扇向了寧君昊的臉上!

寧君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怎麽,脾氣倒還不小”話沒說完,段慕晴就揚起另一隻手狠狠地扇在了寧君昊另一邊的臉上!

“啪!”

寧君昊一滯,霎時就眼眸狠戾,抬起腳一腳就狠狠地踹在段慕晴的身上,段慕晴腹部一陣疼痛,然後就順勢摔了出去,其他書友正在看:重生農家有田。

寧君昊絲毫沒有留情,段慕晴捂著肚子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

寧君昊指尖抹了抹嘴角的血痕,“看來你還沒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冷漠地看向段慕晴。

段慕晴說不出話來,隻覺得這個男人麵目可憎。

“你會後悔的。”這個時候寧君昊似乎已經冷靜了下來,睥睨地看向段慕晴。

很快,你就會跪下來求我了。

段慕晴看到他嘴角的笑容頓時覺得不寒而栗。匆匆忙忙地爬起來就奪門而出。

總覺得,再多呆一秒,就會被這個男人徹底吃掉。

文楠那邊鐵證如山,警察更是毫不鬆口,現在又正是上頭來視察的非常時期,誰不想爭個功名,段慕晴想要為母親申辯,她接連找了好幾家事務所,都沒有一個律師願意見她,好像他們是集體接到了通知一般,統一口徑,謝絕受理這個從頭到尾都莫名其妙的案子。

接連幾次的碰壁後,終於有個秘書看不下去了,委婉地暗示她說是不是得罪了圈子裏的什麽人,聽到那個秘書晦澀的暗示,段慕晴這才終於意識到,說不定這就是那個寧君昊搗的鬼。原來他說的“你會後悔的”竟然是這個道理!

她十分疑『惑』,這個寧君昊她之前根本見都沒有見過,到底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偏偏要跟她作對呢?為什麽竟然要用她的母親的生死來做籌碼!

她什麽都沒有,她什麽都做不到,幾番猶豫間,倒是審判結果很快就下來了,文楠居然一審被判了死刑!無論如何段慕晴都接受不了這樣的結局,她的母親,這些年來含辛茹苦維持著這個家,一天福都沒有享受過,好不簡單剛剛掙脫了段奇峰的糾絆,難道現在就要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麽?

明明是那麽一個溫柔的人,平常說起話來都輕聲細語的一個人,怎麽會做出私藏毒品這種事情呢!?

不甘心的段慕晴一邊提出了上訴,一邊繼續奔波想辦法。就在這個時候她想起了寧君昊的那個條件,猶疑了好久,終於還是為了文楠,她撥通了寧君昊的電話。寧君昊一聽到她的名字,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既然你想通了,就過來找我吧。”寧君昊說完就給了她一個地址,讓她盡可能快地趕到。於是她就來到了這棟別墅前,並且有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即使是現在回想起來,也仿若隔世一般。之前盡管一直打工還債,但是每天回家見到準備好飯菜等待著自己的母親,心裏還是很溫暖的。

她總會幻想著有一天還完了賭債,掙夠了錢,就帶著母親離開這個家,和她一起相依為命,在新的環境裏開始新的生活。

但是父親這一次的巨額欠債打破了這一切的幻想,莫名其妙出現在家裏的毒品更是將文楠,她最後的支柱也奪走,而她也深陷泥潭,竟然不得不淪落到做他人的床奴的地步!

更何況,現在事情還看到出現真正的轉機,她糾纏在一團『亂』麻之中,仿佛被粘在蜘蛛網上的蝴蝶,怎麽掙紮都無法再次扇動翅膀,重獲自由了。

更可怕的是,段慕晴感覺恐怕一切都才剛剛開始,寧君昊為何對她這般厭惡又用盡手段留住她?先前那個女人說的“母債子還”是什麽意思?文楠的那筆錢究竟從何而來?而那些私藏的毒品又到底是誰要置她們於死地?段奇峰還會回來嗎?她這一生,又是否還能夠再次嚐到文楠親手做的飯菜呢?

段慕晴覺得,這一切好似都沒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