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麽可怕的

餘額不足

晚上老媽居然按時下班了。我和阿驁雖然很詫異,但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還是很開心。

我順便就跟他們說,我認識了新朋友,最近可能會請他們回家來吃飯。

老媽一口答應。“我跟你爸經常不在家裏,隻剩你們姐弟倆,冷冷清清的。多找些朋友回來玩也好。”

阿驁瞟了我一眼:“什麽人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嘛。”

他哼了聲,低頭吃飯。

老媽笑了笑:“阿驁偶爾也應該帶朋友回來玩嘛,上次好不容易帶了朋友回來吃飯還吵架了吧?”

“上次?”阿驁楞了一下,扭頭看著我,然後就在桌子下麵踢了我一腳。

我疼得一呲牙。又關我什麽事?哪個上次?

老媽又笑起來:“這一點來說,阿驁你要學學小桀呢。要多和人交流才行,男孩子太內向會找不到女朋友啊。”

阿驁板著臉,應了聲。在桌下又是一腳踢過來。我連忙閃開。

老媽好像沒注意到我們的小動作,又道:“對了,這個周末你們有事嗎?”

“應該沒有吧?做什麽?”我問。

“有家很棒的自然療養休閑會所這個周六開業,寄了邀請函給我。我們一起去吧?”

“耶?”

“兩天一夜,吃住玩樂,全部免費哦。”

天下會有這麽好的事嗎?我和阿驁交換了個眼色,一起很懷疑地看著我們的娘。“為什麽會請邀請你?”

“其實,也不能算是邀請我啦,上麵隻是寫邀請《XX》雜誌的主編而已。估計是廣告性的邀請各媒體負責人吧。”老媽說,“這些你們就不用管了。總之,我們很久沒有全家一起出去玩了吧?這個周末就痛痛快快的一起去玩吧。”

我說,老媽,如果算全家的話,是不是少了個人?

但是她好像很興奮的樣子,我也就不好掃她的興,連忙答應下來。“好。”

老媽吃完飯就上樓回房間了,我和阿驁收拾桌子,他陰沉著臉盯著我:“上次是怎麽回事啊?”

“什麽上次?”

“老媽說的那個。”阿驁將抹布往桌上重重一甩,“你是不是什麽時候又扮成我做了什麽?”

我楞了一下,我扮成阿驁還被老媽發現?那是什麽時候?唔,和阿天吵架他回去那天?

阿驁白了我一眼,很乏力的歎了口氣說:“我說,你這麽做到底有什麽好處?”

“那天不是故意的啊。”我連忙道,“就是你跟三神出去演出的時候啊,我從你們學校回來還沒來得及換校服,老媽就回來了——”

阿驁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幸好這時門鈴響了。我逃也似地跑去開門。

站在門外的,居然是鈴木園子,毛利蘭,以及那個戴黑框眼鏡的偽正太柯南。

我楞了一下。

園子大咧咧地跟我打招呼,蘭則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小正太照例翻著三白眼,很不屑地斜眼瞟著園子。

他們這個時候來找我,已經嚇了我一跳,等他們把來意說清楚之後,我驚得從沙發上跳起來,幾乎要打翻了阿驁剛剛端來的茶。

“什麽?你們想去學校看幽靈?”

“幹什麽叫這麽大聲?”園子賊賊地笑,“難不成,歐陽你也怕這個?”

我點頭:“沒錯,很怕呀。”

蘭立刻附和我:“你看,我都說不要去了。連歐陽也這樣說,還是放棄吧。我們回去好了。”

園子挑了挑眉:“真是看不出來呢,原來會功夫的女生膽子反而比較小嗎?那有什麽可怕的?”

如果你試過讓白汕子扼過咽喉讓妖怪吞進肚子讓怨靈對著脖子吹氣諸如此類的事情之後,還有膽量說這種話,那就算我服你了。

我翻了個白眼。

小正太哼了聲:“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麽鬼啊幽靈啊什麽的吧?大概不過是有人在裝神弄鬼罷了。”

“就是就是。”園子道,“所以,我們悄悄的去看一下有什麽關係?而且……”她笑得很曖昧,壓低了聲音向我道,“你不覺得那幾個除靈師很帥嗎?黑發的少年酷得迷死人啦,棕發的那個也不錯,還有那個金發的外國人,好可愛~~~~”

我翻了個白眼,問小蘭:“你有京極真的電話號碼嗎?打給他,叫他把這個花癡女人帶回去啊。”

“什麽啊,你有資格說我嗎?”園子反駁,“何況,人家還是最喜歡阿真了。別的帥哥,我也就是看看而已啊。”

“是,是,你最癡心不二了。”我明顯敷衍地說,一麵向外麵揮手,“快點回去睡覺啦,說不定在夢裏還可以看到你的小真真哦。”

“你真的不去嗎?不要後悔哦。”

“嗯嗯,不會的。快點回去吧。”

園子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說:“歐陽一起去學校吧!你難道不想知道晚上的學校有什麽秘密嗎?”

“不想。”

“真是太幹脆了,你這樣也算是正常的高中女生嗎?”

呃,正常的高中女生就應該幹這種事情嗎?

我很乏力地看著他:“你到底為什麽一定要拖我一起去?”

“因為……”她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出來,“有會功夫的人一起去比較有安全感。本來叫小蘭就可以了。但是誰知這家夥一聽幽靈就腿軟了。所以,歐陽,一起去吧。人家真的很想去看那些帥哥是怎麽除靈的啊。”

我說,剛剛是誰在說“那有什麽可怕的?”

藏馬之前那麽提醒我,我雖然並不太相信,但還是覺得小心一點總沒錯,所以並不太想在這種時候去學校。不過後來架不住園子軟磨硬泡死拖活拽,還是去了。

結果在校門口碰上麵堂終太郎。

那家夥還是一身白衣,頭發梳得油光發亮,要說和上午不一樣的話,就是他居然帶了把刀。麵堂將我們攔下來,說今天晚上除靈師們在學校裏進入除靈,所以非相關人員禁止入內。

“算了,我們回去吧?”小蘭拖拖園子,小小聲地說,“裏麵陰森森的,看起來真的很可怕啊。”

我連忙也點點頭。麵堂這時才認出我來,微笑著打招呼:“呀,原來是歐陽學姐。”

園子連忙擠到前麵去:“啊,你們認識啊?這就好辦了。我的錢包忘在教室裏了,不去拿回來不行啊。”她扮了個很可憐的表情,“裏麵有很重要的東西啊。而且人家身上一分錢也沒有,連晚飯都沒吃呢。”

這種爛借口也敢拿出來說,白癡也不會信啊,鈴木大小姐。

果然小正太和小蘭都擺出不知說什麽好的表情來。

我正打算轉身往回走的時候,突然聽到麵堂說:“啊,這是樣嗎?那麽我陪你們走一趟吧。”

這家夥,居然信了嗎?

他是白癡嗎?

我一頭黑線的看著他,麵堂擺了個很英雄的POSE:“幾位學姐就由我麵堂終太郎來保護吧。”然後率先走進學校。

園子很開心的說:“那就拜托你了。”拖了小蘭跟過去。

我和柯南走在後麵。小正太翻白眼瞟著前麵的男生:“歐陽,你認識的人越來越奇怪了呢。”

“是嗎?”

“怪盜,有錢的大少爺,催眠師,超能力者……”他伸手指指前麵,“白癡!”

“哦?”我伸手往前麵招了招,“麵堂,你過來一下。”

他走過來,很殷勤的樣子,問:“歐陽學姐,有什麽事?”

“呐,這位是江戶川柯南,這位是麵堂終太郎。”我介紹說。

兩人都有一點莫明其妙,但還是互相打了招呼。

“沒事了。”我說。

於是麵堂眨了眨眼,很鬱悶地又跑回前麵去。

小正太也很鬱悶地看著我:“你在搞什麽啊?”

“現在你也認識他了。”我笑了笑。

“你還真是——”柯南翻了個白眼,一副“我不認識你,不想和你說話”的表情,跑到小蘭身邊去。

就在園子裝模作樣的在課桌裏翻找的時候,教室的燈突然閃了一下,又閃一下,然後突然就滅了。

園子和小蘭驚叫。

但她們的驚叫被一聲更大的慘叫掩過去。

“好黑啊!好窄啊!!好可怕啊!!!”

園子和小蘭都安靜下來,幾乎可以想象有巨大的省略號從大家頭頂飄過。

我頭上掛下來一排黑線,扭頭去將躲在我身後的那個揚言“幾位學姐就由我麵堂終太郎來保護。”的家夥揪出來。

“外麵有月光,稍微閉一下眼睛之後就能看見啦。而且,這麽大個教室,隻有我們五人,哪有窄?”

“可是……”那家夥縮成一團,“學姐你真的沒有覺得很擠嗎?”

“擠?”

我怔住,他不說我還沒注意,一說起來……

我往四周看了兩眼,就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整個教室裏,密密麻麻的,或坐或站的,或飄或躺的,各式各樣的,擠滿了不下一百個——這種東西,通常應該叫什麽?鬼魂?靈體?幽靈?怨魂?

我咬緊牙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驚呼吞下去。

是不是有人說過,不是惡靈的話,假裝看不到他們就沒事?

但是我要怎麽區別,這些是不是惡靈啊?

這個時候,就好羨慕飯島律的大胃王妖怪老爹。不論是什麽,都能一口全吞了。

我勉強保持著鎮定,向門口移過去。

這時聽到柯南“啪”的打開了他的手表電筒,大聲道:“大家都站在原地別動。這裏的電源開關在哪?”

如果是正常停電的話,為了防止在黑暗中摔倒碰傷,先在原地站一會適應一下是沒錯,可是……你叫我當著一屋子那種東西站著不動?會死人的好不好?我沒理他,就著他的電筒光向門口走去。

門打不開。

我怔了一下,用力一拉,還是打不開。

我稍微後退了一點,吸了口氣,一腳踢在門上。還是沒打開。

我感覺有冷汗順著背脊流下來。那邊幾個人也發現情況不對了。本來在討論為什麽會突然停電,這時全安靜下來。

就算麵堂跟我不熟,其它幾個人卻應該知道我全力一腳有多大的力量。

而此時我的腳板都被震得微微發麻,就算門上了鎖,也應該被踢壞了才對。但是,它根本紋絲不動,完整無缺。

“怎麽了?”小蘭問。

“麵堂。”我叫,“你的刀呢?”

“在。”

“劈開它!”

“可是,這是學校的……”

我甚至能感覺那些東西也興奮起來,而且在向我們這邊聚攏,不由急得大叫了聲:“劈開門,快一點!”

“喂,歐陽?怎麽了?”園子抱著小蘭的胳膊,牙齒都在打顫,“不會是……真有……那個吧……”

麵堂撥刀,斬下,巨大的一聲響,他整個人被彈開,門卻依然沒能打開。

麵堂跌在地上,咬牙用刀撐起身子,吃驚地問:“怎麽回事?”

教室裏的溫度似乎驟然降了好幾度,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向我擠過來,本來還是模糊一團的那種東西變得越來越清楚,我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們猙獰的臉。

柯南微微眯起眼,抬起手,用電筒去照那扇門。結果他的電筒也閃了兩下,滅了。

園子和小蘭又驚叫。其間還夾雜著麵堂“好黑啊,好可怕啊!”的慘叫。

“怎麽回事?”小正太的聲音在黑暗裏傳來,很明顯也有些慌,“我明明下午才充滿電的……”

那些除靈師呢?他們不是應該在各個教室都裝了攝像機嗎?我們弄出這麽大動靜來,為什麽都沒見他們來?

我咬咬牙,從衣領裏拉出玉如意來,念咒吹氣。

一道紫光閃過,我感覺我手裏多了樣東西。在微弱的光線裏看起來,好像是把扇子。長柄,垂著流蘇,扇麵的形態不是很規則,也看不出什麽材質。我眯起眼,想把扇子湊近點來看,才一動手腕,突然有股氣流從我身邊揮出,本來已聚過來的那些東西也被衝出一個缺口。

難道,是芭蕉扇?

雖然對這道具還是很不放心,但眼見著那些東西搖搖晃晃的向麵堂伸出手,哪裏還有時間猶豫,我連忙叫道,“大家都到我身邊來。快一點。”

大家本來已經都到了門口,聽到我叫,連忙都湊過來。

“抓住我,不管怎麽樣,千萬別鬆手!”我說,確定幾個人都抓緊我了之後,握緊了手裏的扇子,對準麵前的那些東西就用力扇過去。

強大的氣流在教室裏激蕩,將教室裏的桌椅都帶倒一片,那邊的窗戶玻璃都碎裂開來。那些東西亦被強風卷走,隻留下刺耳的哀嚎聲。

應該,全被扇走了吧?我頭上冒著冷汗,握緊了扇子,左右看了兩眼。

這時電燈閃了幾下,又亮了。“去開門。”我叫。

園子和小蘭,依然抓著我,聲音已帶了哭腔,“到底怎麽回事啊?”

柯南跑去開門。門應聲而開。

手裏的扇子消失了,我覺得自己幾乎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喘氣。這時教室裏一片光明,麵堂倒是複活了,伸手扶住我,問:“學姐,你怎麽樣?”

我點點頭:“還好,快走吧。”

於是幾個人狼狽不堪,幾乎連滾帶爬地跑出來。

到底是誰說“那有什麽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