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開司長邀請,輪到她怕了(1)

第19節 第19章 開司長邀請,輪到她怕了(1)

到處都是車子,像甲殼蟲般堆滿了城市。一邊想著自己就如同藏在甲殼蟲中的一隻更小的蟲子,在北京的車流和喧囂中飄蕩著。她不知道自己會飄到哪一個地方,也不知道最終會停靠在哪一幢房子之前。

北京,是我的家嗎?

前麵有人突然刹車,劉梅也驚出了一身汗。等恢複過來,她打開播放器,選擇了梅豔芳的《女人花》低沉的女中音,哀怨而動人。

我有花一朵

種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與暮暮

我切切的等候

有心的人來入夢

女人花

搖曳在紅塵中

女人花

隨風輕輕擺動

隻盼望有一雙溫柔手

能撫慰我內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

花香滿枝頭

誰來真心尋芳叢

花開不多時啊

堪折直須折

女人如花花似夢……

聽著,淚水竟忍不住地湧出來了。

趕緊擦了,開車可不是憂傷的時候。劉梅關了音響,手機裏正有短信,她不看,也知道是開司長。開司長從昨天下午就開始打她電話了,說上次葉縣長來時定的那個項目,兩百萬的貼息已到位了。下一步怎麽做,想同劉主任商量下。

劉梅一笑,這豈不倒過頭了?項目在你手裏,居然要來同我商量。真是……

她回道:“最近我們範書記要過來,我正在忙呢?等有空的時候,我同開司長聯係吧。”

“忙?我知道劉主任忙。可是忙得過我嗎?這項目可是你們仁義的項目,要是劉主任真的太忙的話,那就……”

“別!開司長同仁義的支持,我們是很感激的。隻是真的忙,何況項目的事,我也做不了主。這不,等範書記來了,我安排他專程拜訪你開司長,怎麽樣?”

“範書記?我才無所謂呢。說老實話,當初給兩百萬,還不是衝著你劉主任。你可不能把我的一片好心給廢了。”

“看開司長說的,我承受不起啊。仁義的一切,還得靠開司長多關心!”

“以前不是喊我開哥的嗎?怎麽現在不喊了?”開司長這一問,倒真的讓劉梅想起來了,她是有一段沒喊開哥了。大概是上次晚上開司長打她電話要她出去開始,本能作用,開哥就從她大腦裏一下子消失了。開司長這麽一說,她隻好又喊了句:“開哥,沒忘記呢!仁義人民都記著你。”

“可別這麽說,像讀悼詞一般。明天晚上,我請你。”

“那……我考慮下吧?”

“考慮什麽?就這麽定了。明天下午告訴你地址。”開司長說著,電話掛了。

今天上午,劉梅專程到梅地亞飯店那邊為範任安書記定了個套間,同時為他的隨從人員,定了兩個標間。葉百川每次來,都是住在駐京辦這邊的,那是因為有她劉梅在。否則,劉梅想:這些書記縣長們,雖然到了北京,隻是個七品小官,可是他們的“官”的感覺還得在。住高級的賓館,吃上檔次的宴席,其實,比起北京人,比起那些部委的招待,都是大大地進步了。網上最近透露說,所有的駐京辦每年的開支達到了40多億,平均開支480多萬。這是一筆龐大的開支啊!不過,要想想,這些駐京辦從北京這大盤子裏切回的蛋糕,可是遠遠超過了40個億,甚至400個億,4000個億了。這是一筆太過劃算的買賣,投入產出比是一比十甚至一比一百。北京是皇城,全國的心髒,祖國的首都,本來,一個小縣的縣委書記或者縣長來了,算不得什麽。出門搭公交,也許一伸手就能抓住一兩個處幹。當初,各地設立駐京辦,這可能也是原因之一。給這些到京來的當地父母官們一個台階,在北京我是七品,但到了我的駐京辦,我依然是最高領導。試想,一個縣委書記下了飛機,能有駐京辦人員呼著擁著,也是一種滿足,一種幸福了。何況駐京辦還能先期將他們在京的活動安排得穩妥了,他們來了,直接就上,這是派頭,也是權威。而在北京,能有這派頭,這權威,靠什麽?靠那些部委辦局是不行的,你搭不上;靠老鄉一次兩次是行的,長期也是不行的,鄉情也是有限度的。那隻有靠駐京辦了。駐京辦人是你的,錢是你的,不為你做事,為誰做?正因為如此,前幾天劉梅給範任安書記匯報駐京辦可能要撤銷時,範任安隻說了一句話:“邊走邊看。不做第一。”這第一其實包含兩重意思,一是順數第一,另外是倒數第一。

下午,池強從法國回來,打電話說要到駐京辦這邊來,他給劉梅買了香水。法國的香水,是世界上最出名也是最昂貴的香水。劉梅當然需要,但池強說他要來,她又不樂意了。池強對她的意思,她是明白的。就是賓館裏總台的那兩個小姑娘也清楚。可是,她沒感覺,用句時髦的話叫“沒電”。雖然劉梅在法律意義上說來,還是個未婚姑娘,可是,對於男人,她也算是有閱曆有經曆的人了。早些年在大學讀書時,她瘋狂地愛過班級的輔導員,當然是無果而終。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他,而他,在這之後不到一周,就同另一個姑娘進入了洞房。那時,她差一點自殺了。但她沒有。骨子裏的那點硬勁,幫她撐了過來。這之後,她緊閉心扉,直到葉百川猛然闖了進來。她是愛著葉百川的,至少四年前是。她喜歡葉百川的沉著與幹練,甚至,她就是愛上了這種無望的愛情。如果不是到駐京招商辦來,也許她真的會沉湎在其中一輩子了。可是北京改變了她。這偌大的世界使她更進一步的明白了:一個女人,就如同一條河流,沒有山巒,她就永遠流不出多遠……

北京正流行一個詞:剩女。

劉梅在有些場合向人介紹自己時,也忘不了自嘲一下:我是剩女,我怕誰!

現在,輪到她怕了。

開司長的邀請,她是反複地權衡了的。去,開司長絕不會僅僅是商量下項目的事。如果真是,電話裏照樣能解決問題。一個堂堂的司長,用得著親自召見一個貧困縣的駐京辦主任?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哪兒?隻能意會,不可言傳。倘若不去,其實就是等於宣告了仁義這個項目的徹底泡湯。開司長是能找出很多的合適的完全有道理的理由的。他不會提到他的邀請,但他會讓你為他的邀請付出沉重的代價。她剛到駐京辦時,縣裏一家企業到北京來搞環評。那個負責的處長在當天晚上的宴會後,就邀請劉梅共進宵夜。而且地點就在他下榻的賓館房間內。劉梅堅決回絕了,結果,環評不僅沒有通過,還受到通報批評。連葉百川也在電話裏問她到底是什麽原因。她不好說,隻是哭。葉百川明白了,葉百川說:不就是一個企業嗎?別管了。原則一定要把握!

原則是相對的。既是相對的,怎麽能“一定要把握”呢?

車子上了二環。開司長約的飯店就在二環內,算上堵車,半個小時應該能到。劉梅的心有些“”直響,她減慢了速度。她得在最後的時刻作出決定:是不是跨出這一步。雖然隻是一小步,可是對於人生來說,也許是不可回頭的一大步。

跨嗎?

車子向前拐了個彎,劉梅瞅準了邊上的一家停車場,就將車開了進去。她並沒有下車,而是坐在車上,讓自己定了定神。五分鍾後,她打通了池強的手機。

“池哥嗎?給我介紹個女孩子過來。”

“什麽?女孩子,別胡鬧。你又不是拉拉!”

“少貧嘴了。我有急事。要能夠放得開的,什麽事都能做的,漂亮的,清純的,口風緊的。能來事的。”

“這要求也太高了吧?”

“不高。有沒有?”

“你先說下原因?不然我不好找。”

“一個領導要單獨約請我。我想帶個人一道,如果真的……就由她來擋一招。”

“他媽的,誰敢瞅到你頭上了?我帶人去修了他。”

“別說氣話了。你快找吧。十分鍾內,給我電話。”

收費大娘過來敲了下車窗,劉梅將五元錢遞出去,又將車窗關了。她覺得自己這事做得也有點不太地道。已之不欲,勿施於人。這不是明明白白地“施”於人了嗎?而且,這事到底有些不光彩,甚至醜陋。但是,她還能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呢?有一次南州市駐京辦的主任們在一塊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這事上。其中有人說有時候碰上這事,你非得陪著人進去不可。可進去了也不能來真的啊,那怎麽辦?就騙吧。騙的就是所陪的人,讓他快樂了,也讓他覺得你也一定快樂了。這樣,他才放心。彼此**裸了,還有什麽不能相信?可他們都是男人啊,劉梅當時就想:要是我碰上這事,豈不?

池強電話來了,說找了個大學生,演藝專業的,長得好,看著可愛。費用,他們都談好了,這邊不用問。到時候,隻要吩咐一聲,她會解決一切的。

劉梅道:那就讓她過來吧,直接到二環的夢都大廈找我。

剛放下電話,開司長電話就來了,問劉梅到了嗎?是不是快了?劉梅笑著道:“早就出發了。可路上太堵。大概一個小時差不多吧!麻煩開司長等著了!”

“沒事。開車慢些。我等著,等著!為劉主任等待,也是幸福嘛!”

劉梅沒回答,掛了電話。她將車窗搖下來一點,透了點空氣。西邊,落日正寧靜。在北京城裏能看見落日,也是難得了的。她仔細地看了一會,那日頭就在不遠的樓房的頂上,特別地近,又無限的遠。看著,她的心一下子空落了。黃昏,正是倦鳥歸林的時候,可是,她卻在這茫茫的城市奔波。人生難道就是一次不能停止的行旅嗎?人怎樣才能真正獲得故園落日那樣的悠遠與深情?的,誰敢瞅到你頭上了?我帶人去修了他。”

“別說氣話了。你快找吧。十分鍾內,給我電話。”

收費大娘過來敲了下車窗,劉梅將五元錢遞出去,又將車窗關了。她覺得自己這事做得也有點不太地道。已之不欲,勿施於人。這不是明明白白地“施”於人了嗎?而且,這事到底有些不光彩,甚至醜陋。但是,她還能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呢?有一次南州市駐京辦的主任們在一塊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這事上。其中有人說有時候碰上這事,你非得陪著人進去不可。可進去了也不能來真的啊,那怎麽辦?就騙吧。騙的就是所陪的人,讓他快樂了,也讓他覺得你也一定快樂了。這樣,他才放心。彼此**裸了,還有什麽不能相信?可他們都是男人啊,劉梅當時就想:要是我碰上這事,豈不?

池強電話來了,說找了個大學生,演藝專業的,長得好,看著可愛。費用,他們都談好了,這邊不用問。到時候,隻要吩咐一聲,她會解決一切的。

劉梅道:那就讓她過來吧,直接到二環的夢都大廈找我。

剛放下電話,開司長電話就來了,問劉梅到了嗎?是不是快了?劉梅笑著道:“早就出發了。可路上太堵。大概一個小時差不多吧!麻煩開司長等著了!”

“沒事。開車慢些。我等著,等著!為劉主任等待,也是幸福嘛!”

劉梅沒回答,掛了電話。她將車窗搖下來一點,透了點空氣。西邊,落日正寧靜。在北京城裏能看見落日,也是難得了的。她仔細地看了一會,那日頭就在不遠的樓房的頂上,特別地近,又無限的遠。看著,她的心一下子空落了。黃昏,正是倦鳥歸林的時候,可是,她卻在這茫茫的城市奔波。人生難道就是一次不能停止的行旅嗎?人怎樣才能真正獲得故園落日那樣的悠遠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