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舊夢難繼,真相很遠

第010章 舊夢難繼,真相很遠

早晨醒來的時候,沈蘊秋覺得喉嚨有點痛,頭有點暈,以為自己是晚上想得太多,睡少了的緣故,沒有太在意。和以往一樣,在跑步機上跑了四十分鍾,然後去衝了個澡,換好衣服才坐下來吃早餐。

史芳芳幾次想問沈蘊秋心裏是不是還覺得很難過,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合適問,隻好坐在那裏長籲短歎地。連史家祥也非常地安靜,一直低頭吃著眼前的食物。沈蘊秋看著這一對姐弟,嘴邊扯出一抹淺笑,安慰道:“你們放心,我沒事!”

史芳芳覺得這時候自己估計說什麽其實都不會讓表姐高興起來,也就不想說那些蒼白無力的話來安慰她了。隻是想到雷慶華昨天走的時候一臉惱怒的樣子,心裏就有些惴惴不安,便還是決定問問沈蘊秋:“姐,昨天慶華哥走的時候好像很生氣,你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沈蘊秋沒想到史芳芳這會會提到雷慶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自己昨晚最後是怎麽躺到床上的都想不起來了,根本沒去想其他人的反應。現在史芳芳提到雷慶華,她才意識到,自己這些年從來沒跟他提起過自己和楊隱的事,昨晚應該是傷著他了。她的心又揪了起來,跟雷慶華分手就是不想真正傷到他,沒有愛他的心,至少也不能去傷他的心。可現在,她連這點都做不到了。

看沈蘊秋舉著筷子發呆,史芳芳又暗暗歎了口氣,把手伸到她麵前晃著“姐?姐?”

“嗯?”沈蘊秋回過神來,看了眼史芳芳,很快避開她的眼神,輕輕地說:“快吃吧!我會和他聯係的。”

“姐,不管你跟楊隱究竟發生了什麽,可千萬別傷了慶華哥,他是個好人!”史芳芳悄悄看了看沈蘊秋的反應,見她隻是低頭吃著,臉上看不出任何反應,心裏就有些生氣,為雷慶華不值,嘴上也就尖刻了起來:“姐,慶華哥是你男朋友,哪個男人見了昨天的情況都會生氣!你昨晚不顧他反應也就算了,現在你不應該馬上跟他道歉嗎?你這樣腳踩兩頭的,就不怕最後都成空嗎?”

沈蘊秋一下抬起了頭,定定地看著史芳芳,說:“我和慶華在我來s市前就分手了。至於我和楊隱是在雷慶華之前的事。明白了?我吃完了,去上班了。”說完站起來,也不等史芳芳說話,拿包就出了門,留下桌前呆住的史芳芳和不知所謂的史家祥。

剛走出單元門,沈蘊秋就看到了停車場上斜倚著豐田佳美站著的楊隱,腳邊一地的煙頭,人還穿著昨晚的衣服。想到他有可能昨晚在這待了一夜,沈蘊秋心裏酸酸的,走過去澀澀地問“你沒回去?”

楊隱笑笑也不答,隻問:“吃過了?”

“吃了。”

“那上車,陪我去吃點。”說完也不等沈蘊秋答話,就打開副駕駛室的門,拖著沈蘊秋的胳膊將她塞進車裏。然後自己也趕緊地上了車,發動了車子。

車載音響裏正放著齊秦的老歌《大約在冬季》,那低沉滄桑的嗓音在狹小的車廂內流淌,一直流到了沈蘊秋的心裏。這是過去楊隱最愛唱的一首歌,那時,楊隱的嗓音是清澈的,雖然同樣低沉,卻全沒有齊秦的滄桑感。隻是,不知道如今他還唱不唱這首歌,聲音是否也還如往昔?沈蘊秋這樣想著,眼神已全部落在了楊隱的臉上。他還像過去一樣俊朗,隻是臉部的線條已不似當初一般地流暢,變得棱角分明了;眉間也不似過去的陽光燦爛,仿佛鎖上了濃霧;而他的嘴角已不再是微微上翹,隻是緊緊地抿著……

“幹嗎這樣老盯著我看?想把這幾年沒看的都看回來?”楊隱轉過頭來看一眼沈蘊秋,嘴裏戲謔地說著,眼裏分明盛滿了笑意。“嗬,他在笑。”沈蘊秋想,她趕緊把頭轉向窗外,突然發現,車正開在一條熟悉的老街上,街道兩側的法國梧桐高高的聳立著,濃密的枝丫相互交纏,在街道上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綠色拱頂,夏日早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變得如這濃陰一般清涼。這條街,大學的時候,她和楊隱常來。

車子停了下來,楊隱徑直下車朝街邊的一家餛飩店走去。沈蘊秋下車時看到那個胖胖的老板正在門口熱情地和楊隱打招呼。

“楊律師,好久沒來了啊!快裏麵坐,新鮮的薺菜餛飩剛剛包好,今天來幾個啊?”正招呼的胖老板突然看到後麵跟進來的沈蘊秋,一個手指著她,愣了好半天,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了地叫起來:“啊呀,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你是沈小姐!”

“胖叔,好久不見!”沈蘊秋笑著打招呼。

“唉呀,真的是好久沒見呐!這幾年老看楊律師一個人來吃,早些年我還問過他怎麽老不見你來,他也不說,隻是唉聲歎氣地,我還以為你們分手了呢。嘿嘿,後來也就不好意思問了,你看,這時間一長,還竟然差點想不起來你是誰了。”胖老板一邊快人快語地說著,一邊使勁抓了抓自己的頭。

沈蘊秋也不說話,隻是溫和地笑著。楊隱拉她在一張靠牆的桌子坐下,才對胖老板說:“胖叔,給我八個薺菜餛飩吧。”

“咦,沈小姐不吃嗎?”

“我吃過了,隻是陪他來吃。”

“哈哈,你們大概結婚了吧?瞧這甜蜜勁,就像我當初結婚時那樣。”胖老板笑說著轉身去廚房下單子,楊隱和沈蘊秋聽了這話,彼此尷尬地笑笑。

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明顯的加快,沈蘊秋扭頭看向店外,想用這樣的方式掩飾自己的局促。楊隱輕輕拉起沈蘊秋的左手,又一次將襯衣的袖子捋了上去,手指輕輕地撫著那突兀的疤痕。他感覺到在自己手指一點點移動的時候,蘊秋的手繃得緊緊的,顯出了她的緊張。他笑了笑,將她的臉扳過來,手又撫上她頸項上那道淺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刀痕,慢慢地來回地撫摸著,很輕很柔,令沈蘊秋心裏泛起一陣陣的麻癢。

“不要這樣,讓人看見了不好。”沈蘊秋的聲音很低,似有東西強壓在她的嗓子裏。

“蘊秋,夏天都穿著長袖,是因為這疤吧?”

“嗯。雖然我不在意,可別人看了總會覺得不舒服。”

“答應我件事。”

“什麽?”

“以後無論碰到什麽事,先保護自己不受傷。”

“……”

“答應我,蘊秋!”

“好。”

楊隱的嘴角向上揚起來,呈現出優美的弧度,漆黑的眼眸泛出亮亮的光彩,沈蘊秋呆了一呆,感覺到自己的失神,馬上又扭頭朝向店門。

“你現在好像特別喜歡用後腦勺對著我。”楊隱促狹地說完,很快地將唇在沈蘊秋的手背上印了下,然後開始吃剛剛端上來的餛飩。

就在沈蘊秋感覺自己的臉燙燙的,有點不知所措的時候,手機響了。

“蘊秋,我,譚紅梅。”

“紅梅姐,這麽早!”

“不早了,我已經在來s市的路上了。估計還有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真的?太好了!”

“唉,你說過請我吃飯的啊,沒忘吧?”

“怎麽會忘啊!我等下到辦公室就把飯店訂好,中午一起吃飯,下午我帶你去做美容。我前些日子找到一家法國人開的美容會所,很棒的!”

“嘿,被你說得心癢得來!不過,今天怕是不行。我上午要去辦點事,午飯已經約了。要不晚飯吧?”

“這樣啊,那也行。”

“那到時再聯絡,掛了啊。”

“大姐,再見。”

接了譚紅梅的電話,沈蘊秋忽然想起自己今天上午約了餘競冬,要給他一個答複,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看看楊隱還沒吃完,沈蘊秋還是決定自己先走。

“楊隱,我上午約了人,時間有點緊,先走了。”

“我馬上好,還是我送你吧!”

“不用,我打車吧,你慢慢吃。還有……吃完回去洗個澡。”沈蘊秋說完就想站起來往外走,楊隱也隨即站起來一把拉住她:“蘊秋,我想,再問個事。”

“……”沈蘊秋轉過身看著楊隱,示意他說下去。

“你和雷慶華是在收到你說的那封信後開始談戀愛的嗎?”楊隱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輕得隻有他們倆才能聽見。

沈蘊秋探究地看了看楊隱,低低歎口氣,才說:“不是。是五年前我受傷以後才開始的。怎麽啦,為什麽問這個?”

楊隱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忙說:“沒什麽,就突然想知道。你趕時間就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再見!”

“再見!”

看沈蘊秋快步走出店門,楊隱陷入沉思。過了許久,他才站起來結帳離開,回家匆忙洗個澡換了衣服就去事務所上班。剛坐下,袁沁藍就進來了。

“給,早餐。怎麽來得這麽晚?”袁沁藍雷打不動地遞上了為楊隱準備的早餐。

“不用,我吃過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聽楊隱說早餐吃過了,袁沁藍有點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這兩年幾乎都是自己為他準備每天的早餐,哪怕自己出差也會委托辦公室的小付替他準備好,楊隱也習以為常了,今天可算是個意外。正想著,忽然發現楊隱正盯著自己,才想到他剛才的問題,馬上回道:“噢,昨天半夜回來的。太晚了,所以沒給你打電話。”

“嗯,你自己小心點,這種案子還是多留個心眼比較好。”楊隱說完就低下頭開始翻看今天的工作安排。

“其實,李鐵腳的案子還是……”

“我隻是提醒你一下。這是你私人接的案子,你不必跟我討論,我也不想知道。”沒等袁沁藍繼續說下去,楊隱就打斷了她。

袁沁藍有些惱怒,深吸了口氣,才說:“這次過去,‘暖愛毛衫商標侵權案’結果出來了。”

“哦,怎麽樣?”楊隱聞言抬起了頭。

“庭外和解。暖愛毛衫廠支付給齊國棟三百萬,將商標買了去。昨天我回來前,齊國棟已經把四十五萬代理費的匯票給我了。”沈蘊秋簡單地跟楊隱講了一下案子的結果,隨後又討論了其他幾個案子的進展,才起身離開。

剛走到門邊,又被楊隱叫住:“沁藍,下周我會和餘飛去趟g市。另外,我倆今晚一起吃飯吧。”

看袁沁藍應了聲後走出去,楊隱站起來走到窗邊,從褲兜裏掏出煙盒,取了一支點上,舉到嘴邊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將這口煙一下吞下去的同時,夾著煙的手又抬起來,用小指和無名指輕輕地來回捋著額頭,心裏想著:“該是回趟g市了”,隨即回到桌前給餘飛撥了個電話。

“餘飛,我。”

“嗯,什麽事?”餘飛在電話那頭一副愛理不理的腔調。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g市?我下周三、四正好有兩天空檔,你怎麽樣?”楊隱完全忽略餘飛的情緒,直接問他。

“好啊。”

“那就這樣。”

“等等,就這樣好啦?”聽楊隱要掛電話,餘飛突然拉高了聲音。

“還有什麽事要我注意?”楊隱一邊問一邊回憶有關餘飛他們股權設立的細節,覺得一下子也想不到還有什麽問題,就說:“暫時也沒什麽問題了,還有的話等去了再補充也來得及。”

“我說的不是我們公司的事,你別裝糊塗!”餘飛有點怒。

“你想說什麽?”楊隱不答反問。

“你和蘊秋!”

“我們的事你別管!”

“楊隱你聽著,你風流快活也好,你和袁沁藍曖昧不清也罷,我管不了也不會管,但現在你扯上了蘊秋我就得管!”餘飛在電話裏的聲音越提越高,顯然頗為激動。楊隱心裏也有點不快。

“餘飛,你聽好了,你要怎麽安慰蘊秋我都沒意見,但是,我和她之間這事透著的不明不白,不是一兩句話能解決的。再說一次,別摻和進來,我需要時間來理清楚。”

“你好自為之吧,別再傷著她。”餘飛說完也不等楊隱反應就掛了電話。楊隱無奈地搖搖頭,看看時間已近九點,九點半有個案子要開庭。隨即拿起桌上的案卷和公事包走出辦公室,喊了助手小石一起前往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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