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玩笑為媒

第五章 玩笑為媒

公司技術科今天新來了一位大學畢業生，是姑娘叫金美，上班前，大家不約而同站在辦公室門口走廊內相認歡迎。烽-火-中-文-網四十多歲的尤經理（男）在旁為金美一一作介紹。金美大方地微笑著與大家一一握手。她削肩細腰，修長身材，鵝蛋臉兒，俊眼修眉……立即如磁鐵一樣吸引了大家，美！大家咄咄稱讚。有一個小夥正失神偷偷打量她，好像在哪兒見過？夢中吧？正想著，尤經理已領著金美來到他麵前，特意重點介紹：小夥叫吳宏良，二十五歲，中專畢業後自學，自考本科文憑，去年從車間調到科室，公司的科技骨幹，革新迷，屢屢得獎……

金美聽後肅然起敬，大方地伸出了手，而小夥伸出的手卻顫抖著，握到了姑娘的手，他有些遲疑。金美好奇地打量他，英俊瀟灑、長方臉、濃眉毛、雙目炯炯、鼻子高聳、口角有力。兩雙眼睛碰在一起，擦出了火花。愛開玩笑的李大頭見狀嚷了起來：帥哥靚妹，才子才女，天生一對！眾人齊鼓掌。二人微微一笑，鬆了手。

一個科，兩間辦公室，隻隔一層壁，有了這個玩笑，像化了妝，金美臉一直紅撲撲的，心也跳得厲害。她暗暗驚歎，小夥子才貌雙全，能文能武，璞玉渾金，理想中人。讀書時不乏追求者，朱公子這個富二代死死追求可她從未動過心，一句玩笑卻擊中了姑娘的心，她心情沉重起來，她出奇想，玩笑開了頭，風生水起，今後還會有更大的玩笑，是迎著玩笑上，還是換單位，她千思萬想，打不定主意……

忽然有人喊：金美，尤經理叫你去。什麽事？金美邊走邊揣度，心撲撲跳。來到尤經理辦公室門口，見門敞開，她還是當當當地敲著門，尤經理喊：請進。金美有些拘束，來到經理辦公桌前站定。尤經理粲然一笑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剛在的一句玩笑切中要害，大家都認同，你對他的第一影像如何？

金美嫣然一笑說：尤經理，你也開起了玩笑，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找對像的。尤經理忙解釋說：我不是開玩笑，是那句玩笑提醒了我，我越想越覺得妙不可言，我要告訴你，吳宏良的確很優秀，別看他年輕，可他十七歲開始勤工儉學，到如今已有八年工齡，他從工人中脫穎而出，**作工技巧樣樣精通，實踐經驗肯定比你強，我希望你多多接近他，有難事多請教他，可他畢竟是自考本科文憑，在理論知識上肯定不如你，希望你倆強勁聯手，結成黃金搭檔，互相取長補短，肯定能幹出成績，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對你的提高及公司都有益，在工作中也許能增進友誼，加深感情，一箭雙雕……

金美聽後臉更加紅了，心跳得更快了，忙應：謝謝尤經理提醒，我知道了。然後轉身欲走。慢！尤經理又叫住她吩咐：不要拘束，不要怕人們說笑，為了工作應主動，他是個忙人，哪裏需要他就往哪兒去，在辦公室找不到他，要找他請也下車間。金美臉更紅了，嫣然一笑忙離去。

金美回到辦公室坐下呆呆地想，尤經理提醒得對，無論如何要拜他為師，結成搭檔，攜手共進，這也許就是月老拋下的紅絲線。她蠢蠢欲動，情竇開。試試看，騎著驢子看唱本，走著瞧。她決定留下來迎著玩笑上。可初來乍到，馬上就去找他，接近他，金美老不出這臉皮，怎樣邁出這第一步，她苦思冥想，沒了主意。

下班後，來到車棚，金美一開電動車不知何故發動不出，她左擺右弄，越弄越糟，急出了汗。我來，吳宏良奇跡般出現在她身旁。你？一見如故，金美一喜忙讓開。吳宏良上前熟練地撥弄後便暢通無阻。謝謝！金美嫣然一笑，楚楚動人。她坐上車，飛來一個媚眼，送來一個飛吻，揮著手說聲拜拜，車子飛了出去。

吳宏良覺著有一股衝動，一見是同路，馬上跟了上去。路上，金美因上大學時在外地，回鄉後上班前剛買了電動車，還是初開速度很慢，不知為什麽，吳宏良踏著自行車保持車距緊緊尾隨。金美一點也沒有察覺。路上，突然一輛摩托車與金美的電動車擦肩而過，她肩上斜跨著的皮包帶子已被二邊割斷，“嗒”！包落下了地，那搶劫犯忙彎腰，“拾”落地的皮包。“嘣”！吳宏良側歪著車子已搶先踏住了皮包，大喊：抓搶劫犯。金美發覺時已開出了一段，忙停好車奔了過來，眾人也圍了來，那個搶劫老手見勢不妙落荒而逃，順手拾起馬路上運磚車落下已摔斷的半塊磚，對正吳宏良扔去……喲！躲閃不及，磚頭不偏不倚，正砸在吳宏良的肩膀上，他忍著疼痛停好車拾起皮包。=烽=火=中=文=網=多險啊，金美已目睹了一切，趕到了他麵前，大聲叫了出來，並急問：砸傷了嗎？吳宏良羞怯答：受小傷，不要緊。金美挨著他說：讓我看看。吳宏良急忙用手摁住。金美說：為了我受傷過意不去，非看不可。邊落落大方挪開他的手，解開襯衣上麵兩個鈕扣，撩過肩上的衣服，隻見肩上一個紅饃饃。她心疼地說：上醫院吧。吳宏良莞爾一笑，說：不是要害處，無關大局。那我給你揉揉、搓搓、捏捏。金美柔情如水。

吳宏良覺得舒服透頂，一會後不好意思忙掙脫。金美接過皮包連聲道謝。她說：包中有一千多元錢，我在路上買了茶葉蛋充饑露了相啦。吳宏良即興囑咐：下次一定得注意。彼此高興地上路。於是一個慢慢地開，一個緊緊跟隨。兩輛不同的車，兩個第一天認識的年輕人，由玩笑為媒已視為知已走到了一起，有了話題……

有了交往，上班時，吳宏良會主動來到她辦公室請教一些理論知識，金美總是有問必答，而且講得非常詳細。金美也會請教一些實踐知識，倆人接觸越來越頻繁。往後車棚內，兩輛車子也停到了一起。一天下班後，二人來到了車棚，吳宏良叫：你的電動車呢？金美大驚失色，啊——？吳宏良急著四處找，金美卻不動。吳宏良轉了一圈沒找到，他無可奈何地走回來說：“沒了啊，報警吧？”皇帝不急太監急。金美笑得按住了肚皮彎下了腰。“啪”她打開了旁邊一輛自行車。

你捉弄人。吳宏良大膽地抓住了金美的手，“啪”空心掌，聲音特別響。

吳宏良暗自發笑，以後路上可以不需她等我追，可以自在地相隨同行了。姑娘想得真周到，這說明友誼在升溫。他望了望車了說：車子長期不用鏽跡斑斑，大煞風景，我來擦擦。

走吧，車攤上去。金美露著笑臉很自然地把頭一甩，瀑布般的長發在肩頭飄逸。

小瞧我？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吳宏良不開心。

好，聽你的。

為姑娘辦事是小夥子最樂意的事，吳宏良忙從車間要了些擦車布、細砂紙、潤滑油，拿出自己常備的小工具，在空地上整修起車子來。=F=H=Z=W=W=金美閑不住就到傳達室去借報紙看。

一個小時後自行車煥然一新。吳宏良到車間洗淨了手，出來後正欲推車，金美叫：慢，你臉上有黑油漬。說罷忙掏出麵巾紙遞了過去，卻見吳宏良已撩起衣角擦著。金美莞爾一笑，兩個酒窩若隱若現，嗲聲嗲氣說：農民的本色土得可愛，可越抹越黑呀。說畢忙用麵巾紙為他擦拭。旁邊傳來兩個姑娘嘻嘻的笑聲：天生一對越來越親熱啦！金美沒縮手，反而更細心地擦著。吳宏良隻覺得身子在飄，臉上閃出異樣的神采，他覺得更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以後下班路上，二人邊行邊談，特別顯眼。半路有一小樹林綠草地，二人常會坐在草坪上討論工作及學習上的難題。直至傍晚。早晨上班時岔路口，常會同時到達，或者誰先到誰等著。

一天剛上班，李大頭故意大聲喊：吳宏良與金美，尤經理喊你們倆人去接受任務。倆人既驚又喜步出辦公室來到走廊上，就並肩行拉呱兒。全科室的人不約而同步出辦公室，鼓掌相送。倆人來到經理辦公室門口站住了，門大開，吳宏良還是敲了敲門。尤經理喊：快進來吧。倆人大大方方走了進去。尤經理一眼不眨打量著他倆，竟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吳宏良與金美忙檢查自己的穿著有什麽不修邊幅，可也沒有發現不妥之處，吳宏良忙問：尤經理，你笑什麽？尤經理忙不好意思打招呼說：我越看你倆越覺著是天生一對，越看越稱心，才忍俊不禁。吳宏良與金美也不約而同笑了。

尤經理言歸正傳，說：我發覺車間的生產進度差距太大，說明有潛力可挖，特派你們倆人下車間調研生產進度，製定任務額，掀起一個你追我趕的熱潮。倆人既驚又喜又怕，驚的是，領導也有意撮合他倆，喜的是能光明正大一起工作了，怕的是小夥與姑娘在一起，工人們說笑會過分，可這是任務，這是上級信得過他們，也不好回絕，於是麵麵相覷。尤經理瞅得真切，半開玩笑半認真說：怎麽怕成雙結對下車間啊？是怕工人們玩笑開過頭吧？我告訴你們萬事開頭難，有了第一次，以後工人們看慣了也就不會開玩笑了，再說這開頭炮仗一定要放響，以後工人們才會對你們刮目相看，因此你們萬萬不能受玩笑的影響而拘束，應當理實氣壯，正大光明走在人麵前，密切配合，攜手工作，開了個好頭，今後在一起工作也就順了。倆人再也沒有理由回絕，欣然授命。尤經理還提醒說：希望你們衝破玩笑，丟掉包袱，強勁連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當然在工作中產生愛情那就更完美，也不負說笑話人的厚望。倆人不約而同粲然一笑走了出去。

二人進了車工車間，玩笑乍起：才貌齊全，珠連壁合，金童玉女，最佳組合。玩笑越來越形象，活色生香。金美不但不惱反而在笑。吳宏良不露聲色笑在心裏。吳宏良一出現就被工人拉往了，問長問短，解決生產中遇到的難題。金美不感興趣，與工人沒有共同語言，就一個人在車間中轉了起來。來到一車長杆的車床旁，大家都知道“車工怕車杆。”這句話反映出車削“細長杆”的難度。由於“細長軸”的特點和技術要求，在高速車削時，易產生振動、多棱、竹節、圓柱度變和彎曲諸缺陷，要想順利把它車好，的確技術性較強，那師傅不知是擺老資格還是真的不懂，向金美提出幾個急需解決的難題，這下卻難住了金美，他束手無策，想溜，那工人變本加厲又出新花招，說：金技術員，你講不出就作一下示範吧。金美從未作過**作工更難住了她，她少個地洞鑽。吳宏良遠遠看見急忙奔來，問明情況後就作講解，同時作示範**作。高速車削“細長軸”時應注意的問題——

1、機床調整。車床主軸與尾座二中心線的連線與車床大導軌上下左右必須平行，允差應小於。

2、工件安裝。在安裝時，盡量不要產生過定位，用卡盤裝夾一端時，不要超過10mm。

3、刀具。采用Or=75°～90°偏刀，注意副後角α′0≤4°～6°，千萬不宜大。刀具安裝時，應略高於中心。

.4、跟刀架爪在安裝好後必須進行修整，修整的方法，可采用“研”、“鉸”、“鏜”等方法，使跟“刀架爪”與工件接觸的弧麵R≥工件半徑，千萬不可小於工件半徑，以防止多棱產生。在跟“刀架爪”調整時，使“爪”與工件接觸即可，不要用力，以防竹節產生。“爪”與工件接觸處可塗少許潤滑油，減少“爪”與工件之間的摩擦力。

5、輔助支承。工件的長徑比大於40時，應在車削的過程中，增設輔助支承，以防止工件振動或因離心力的作用，將工件甩彎。切削過程中注意頂尖的調整，以剛頂上工件為宜，不宜緊，並隨時進行調整，防止工件熱脹變形彎曲。

一切準備就緒後，吳宏良啟動車床，鋒利的車刀，割劃著金屬，發出“陣陣”尖銳的叫聲，摻雜在機器的轟鳴聲裏機器上的鋼鐵好像破了的磁帶一樣飛出來，飛舞著掉在地上，一卷卷的，有時候還冒著一些煙，就像剛剛燒退去的火焰……工人們都拍起手。金美隻覺心跳得厲害，暗暗感激，心想，他嫻熟的技藝為我解了圍，遮了醜。

倆人離開後走了一段，吳宏良又被工人叫去，金美又隻得慢慢地獨自前行，她在一台車床旁停了下來，觀看著，一會後沒發現什麽就走。吳宏良緊步追了上來，到了金美觀看的車床旁聽著車床聲音有些不對，突地站住了，忙喊：停！並招手示意。車工馬上停了車，吳宏良馬上去搜索，發現車床的絲杆已損壞，於是馬上處置，把一場事故消滅在萌芽狀態。金美的臉已在發燒，她想，自己先行一步為什麽沒有聽出聲來，沒有看出瑕疵來，要是出了事故自己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又為我遮蓋了醜。

吳宏良邊走邊引導：我們作技術工作的，應常常進車間巡視，聽車床的聲音，看運轉是否正常，車床高速旋轉，如果碰上手套袖口衣角頭發棉紗等瞬間就會卷進去，造成的傷害極大，應深入觀察工人們的**作情況，觀察工人的**作動作是否規範和正確，不規範不協調就要耐心指導，給予糾正，發現問題立即解決。金美聽著隻覺心頭熱烘烘的。

調研了三個車間，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二人來到衝壓車間。工人們正忙得不可開交，卻見一台衝壓機正停著，**作工阿姨正把成品搬東搬西。

早早收工，快去批評她，報公司後作嚴肅處理，金美拉了拉吳宏良的衣服，說。

事出有因，吳宏良卻持反對意見。

金美說：你庇護偷懶，當心犯錯誤。

阿姨見來了人，不好意思忙不迭地又幹起來。吳宏良與金美並肩看，隻見阿姨駕輕就熟**作機器，手腳靈活地幹活，全身輕鬆如蜻蜓盤旋。二人不停地點頭，並搬起成品端詳了又端詳，真是既快又好。金美不得不折服，漲紅了臉。吳宏良示意大家停機，聚到阿姨周圍，看阿姨**作表演。大家看後也嘖嘖稱奇。吳宏良說：你們忙得大汗淋漓，精神可嘉，可你們看阿姨，年齡最大，速度最快，卻沒有出汗，就像蜻蜓盤旋一身輕。為縮短差距，阿姨還把自己做的成品勻給大家。

大家要阿姨介紹經驗，阿姨不善言辭，隻舉了一個例子——

鄉下插秧有人插得如木匠彈線，況且速度特快，有人卻插秧如蛇遊水，況且特慢，為什麽速度、質量懸殊？因為插秧工序多，質量要求高，得全身靈巧配合，稍有不足，就得影響全局。**作衝壓機得相當一部分手工配合，這也與插秧一樣，手急眼快，全身靈巧，才能輕鬆自如，既快又好，反之哪一環不足就得減速。工人們齊鼓掌。

找不足，大練環環熟練基本功，車間搞得紅紅火火，大大加快了進度。農民工阿姨更加發揮了自己的特長，刷新了紀錄。吳宏良與金美很快總結出了經驗，手急眼快，全身靈巧**作法在全公司推廣。生產轟轟烈烈，定額翻番。農民工阿姨成了先進典型。同時吳宏良與金美還一起改革簡化了生產流水線，大大加快了生產進度。吳宏良與金美雙雙受表揚。李大頭對著他倆翹起了兩個大拇指點著，嬉皮笑臉說：玩笑為媒，喜事開頭啦！在場的人齊附和：玩笑為媒，喜事開頭啦！逗得吳宏良與金美笑逐顏開。

這天下班後路上，二輛自行車緊靠並排而行，金美兩頰緋紅，不高興地說：你多次為我遮醜，出醜也受表揚，我受不了。

那我就出賣你，吳宏良幸災樂禍。

你敢！金美掄起了拳頭，自行車迅速走斜，吳宏良忙騰空一隻手幫她穩住車把，快活地接受一拳。

吳宏良說：在理論學習上你常扶持我，這叫互補不足，互助互利，互相依靠。

金美深受啟發說：往後咱倆在工作學習上並駕齊驅。

吳宏良伸出手，金美會意，車子緊靠停下，二人各一隻腳撐在自行車中間的路上，兩隻右手手指插在一起，抱成一拳，呼：一言為定！一個亮相後金美嬌嗔說：你把我的手捏痛了。吳宏良縮著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