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一個人坐在玻璃窗子的前麵,望著在雨中奔跑的人們,想到,秦馬上就要放學了,秦該怎麽回來呢?

煤氣灶上的高壓鍋裏正燉著排骨,秦是最愛吃肉的了,雖然他是那種幹吃不胖的類型,但是對於我來說,我還是喜歡坐在一邊看他大口的吃我做的飯菜。

雨,一直的下著,而且越來越大,就這樣一直下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秦一個晚上也沒有回來,我也一個晚上沒有睡,一個人的那種內心的寂寞是我難以忍受的。

雨後的天空,分外的晴朗。

早早的就把店裏的門打開了,因為今天是周六,學校裏放假,出來玩的學生會很多。剛剛洗完臉,腳步聲在身後響起——秦回來了?

“我還以為你沒有起床呢?”是國的聲音,“你起的到挺早的啊,嗬嗬,那個,那個‘大畜生’叫我來幫你打掃打掃衛生,看看什麽需要幫忙的沒有?”

“嗬嗬,沒有什麽了,昨天下雨,店裏也沒有什麽人,我都收拾完了,來,進來坐吧。”我掩飾著失望的表情,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說:“秦飛揚呢?他怎麽沒有過來啊?”

“他啊,他,他,今天可能有事兒來不了。”國吞吐著說。“什麽事情,直接說啊。”我感覺國的語氣是在撒謊。“籃球隊訓練,對!籃球隊今天訓練啊。”他認為找到了一個好的理由。“是麽?哦,那你是籃球隊的隊長,你都不去,他和誰訓練啊?”我生氣了,反問他。

“我,我,他啊,他,哎,算了,他打架了!”國被我逼問的急了,說出來原因。“什麽打架?和誰啊?怎麽會打架呢?”我一連串的問道。

國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他沒有事的,在學校有幾個能打過他的啊,嗬嗬,你放心吧,就是打,我們班30多個男生也不是好欺負的啊。”

“那到底是因為什麽啊?”我沒有放棄追問原因。

“好像是因為———,也沒有因為什麽了,昨天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和監理班的幾個人動了下手,也沒有怎麽樣,放心吧,你看你那樣兒!”國笑著說。

“不行,我要回學校看看他去——”我說著,就要往外走。

“別,別去了,‘大畜生’告訴我千萬,一定不要回學校的,他說,他說,他一會就會過來的!”國連忙說。

我回到沙發上坐著,點起了煙,狠狠的吸著,猜想著是原因,讓秦和別人打架。

過了不久,寶子一個人穿著很流行的短袖襯衣,淺灰色的西褲,棕色的皮鞋,一幅很富家公子哥的打扮來了。進了店,看到我坐在沙發上,抽煙,就聳聳鼻子,壞壞的笑著說:“這家夥,真是做生意了,嗬嗬,知道今天是學生放假休息,起的早呢嘛!”,他往常這樣說的話,我早就過去,修理他了,但今天我沒有,我也沒有搭理他。

寶子皺了皺眉頭,接著說:“走吧,我還沒有吃早飯呢,我們一起去吃點吧,嗬嗬,你肯定也沒有吃呢。”他還是那樣在陪著笑臉說,這不是他的性格。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吃。

這時,寶子看到國從包間裏出來,顯的有點意外,但隨即擺出一副老生的姿態:“沒有吃飯呢吧?去買點吃的回來——”沒有等寶子說完,國,應了聲可以就出去了。

寶子很少抽煙的,看到我桌子上的煙,就點了一隻。

“你知道,秦——那個秦飛揚打架的事情了————”他有點不想說問的語氣。

“是啊,到底因為什麽啊?他不可能輕易和別人打架的。”我抬起頭,有點想哭的問著寶子。

寶子看到我的表情,臉上明顯的閃過一絲不易被人覺察的神色——傷心,嫉妒,更多的是關心的神色。

“那小比崽子,沒有和你說啊?”他說的是國。

“沒有說,我就知道好像是和秦飛揚一屆的學生————。”我說。

寶子,看了我很久,滿臉的無奈,沒有說什麽,沉默。

我徹底的火了,“是不是你也不說啊!??我回學校去,我自己去問去!!”我憤憤的說。

“不是!我知道你和他——我知道你關心他。”他換了一個口氣說:“我知道你對他好————就像當初對我一樣的那種好,而且———他,他也比我有勇氣———他對你也好,但是,你知道不知道,那又能怎麽樣呢?”寶子的眼睛紅了。

我無言以對,我把頭低下,甚至低的更深了。

我知道我想要追尋的原因的答案了,它徹底的打破了我虛偽,自己欺騙自己的謊言,讓我不得不麵對我一直不想麵對的現實。

我揉了揉眼睛,我不想讓寶子看到我哭。

“好了,今天別回去了,好好的在這裏看著店,想回去的話,過幾天,我和你一起回去,現在,學校也挺鬧聽的!”寶子說完把煙頭仍到門外,用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眼中滿是那種憐愛的傷感。

“沒什麽了,嗬嗬。”我笑著說。

“好了,好了,你看你都成什麽樣子了?”他在用哄著我的語氣對我說,“我回學校去看看————,看看他——怎麽樣了,因為你,我怎麽也不會讓他有什麽事情的,嗬嗬,小比崽子,還真的挺能得瑟的————”聽的出來,寶子對秦的態度有了改變,可能真的是因為秦敢於麵對和接受我吧,這是寶子,一直沒有做到的。

寶子走了。

那天的生意,有國在幫忙,如同往常一樣。

心裏想了很多的事情,因為不可能逃避的事情,終於要去麵對,我才真正的考慮的是我算是什麽?我和秦又算是什麽關係?————?————?——?

煙一隻接著一隻的抽著。

傍晚的時候,國打開了門口的招牌燈,問我想吃點什麽的時候,我才想到我一天沒有吃什麽了,而國也跟著我沒有吃,歉意湧上心頭。笑著問:“你想吃什麽啊?我請你來吃啊!”“隨便了,反正是白吃啊!”國看到我笑了,也很開心。

“嗬嗬,我們吃水煎包吧,對麵的那家還是不錯的,我和秦總是去吃的。”說話的時候又想到了秦。“算了,還是不要想那麽多了,沒事的,‘大畜生’肯定還會回來的,嗬嗬。”國說著,就出去買了。

我下床,看著店裏由於國沒有經驗而弄的一片狼籍的樣子,想到了秦在店裏的時候,打理的總是整整齊齊的,不由的歎了口氣。

在整理碟片的時候,寶子的聲音:“進來吧,又不是第一次來。”我以為是寶子帶著紅來了,心裏告訴自己一定不要讓紅看到我的這個樣子——

轉過身來,是秦,寶子後麵跟著的是秦,是我熟悉的那個高挑的身影。

“好了,人我給你帶來了,該說的話,我也說了,我該做的也都做了——看你活不成的樣子!”寶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噴吐著酒氣,望著我說,眼神中流露出不舍與關愛。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看你披頭散發的樣子,怎麽了,是不是——想———”秦在那裏逗我開心的說,但好像又顧忌寶子的在場,話沒有說明白,他的臉泛著紅暈,他一定也喝酒了。

看著秦好好的,沒有什麽事情,我的心情也好多了。立刻說:“老子剛剛睡了一覺,才起床,你以為我怎麽了?”話沒有明確的表現出在接誰的話說。

寶子沒有敢繼續接口,他怕我說出什麽讓他在秦麵前沒有麵子的話,他是知道我脾氣的,一個人在秦沒有看到的時候,給我做了個嘲弄我‘裝比’的鬼臉。

秦看到我在收拾碟片,就拿起掃把從裏麵的包間開始往外,清理地麵的衛生。

“一會在這裏吃飯吧,我把菜熱一下,國去買飯了。”我對寶子說。

“哎呀,不了,剛剛喝點酒,心裏難受,不耽誤你們了,走了,去找老婆了。”寶子說完,就真的站起來,走了。回頭看我的時候,他的眼睛紅紅的,走的有點滄桑,強笑著說:“我,我沒有事情的,我去找老婆了——”

我點了一隻煙,坐在沙發上抽著。

“還抽呢,你看你在床上抽了多少了?”秦說著走到我身邊,“別抽了,來,把煙給我吧。”說著的時候已經把煙從我的嘴裏拿了過去,放在了自己的嘴裏。

“怎麽了?我不就一天晚上沒有回來麽,就不敢睡覺了?”他看著我接著說:“好了,沒有事情了,乖,要不我以後也不打球了,上完課,我就回來——好麽?”他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是那麽的脆弱,那麽無助。

為了我?是為了我!秦能夠和別人去打架?甚至要他放棄他最愛的籃球,——————!!

我知道他所麵對的一切,我更知道內心所承受的壓力,而這一切,都原本不應該屬於他啊,秦應該有他屬於自己的生活啊。我在痛苦的譴責自己。

沉思了一下,終於我下定了決心,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秦,說:“你還是回學校住吧——”我慢慢的說,他愣了一下,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為什麽?——那樣也好,我————也正好這幾天要打球賽————”秦的身子在不自覺的顫抖著說,他並沒有抬起頭,雙手放在臉上,就那樣一直低著頭。

我想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秦哭,看到我所愛的人,第一次哭。

看著秦難過的樣子,我不想讓他在這裏、在我身上還有什麽不舍,甚至有什麽牽掛,就站起來,笑著,爽朗的說:“其實我們是朋友,就已經足夠了,不是麽?”

他沒有動,手上的煙還在燃著。

“你應該有屬於你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和我——和一個和你一樣的男人在一起,那樣是不對,不是麽?”我的心在顫抖。

“我,你不了解!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了,玩玩就算了,何必那麽當真呢!去打架,知道麽?值得麽?”秦的抬起頭,陌生的看著我。我的心在被刀割一樣。

“奉勸你一句,你也不想想你是怎麽來的學校,這樣好像對你的家人,尤其是你的哥哥,很不公平!”我把秦心頭最大的痛拿出來,挖苦他。秦痛楚的用雙手插進頭發深處。就象刀已經深深的插進了我的心裏。

“算了吧,說那麽多也沒有什麽用。我想我對你——對你——已經沒有什麽————興趣了,你那麽衝動,不要————不要——也別耽誤我畢業找工作了。”我的臉上冷冷的帶著戲弄的表情說,秦那張帶著淚水的俊美的臉龐,那樣的平靜的望著我。其實我的心已經流出了血,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你的東西呢,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還有你的工錢,可以現在就走了————對了,如果有時間的話,也可以過來找我———你的那個——技術,還不錯的——”我用那種不屑一顧的語氣和表情,來最後肆無忌憚的踐踏秦對我的那份真誠和留戀的愛。

秦緩緩的站起來,任淚水在臉頰滑落。

站在我的麵前,麵對我的無情和冷酷,他的雙手不知道該怎麽做的在胸前晃了晃,最後無力的落在那件已經被我洗的很幹淨的運動服上,拿在手裏,說:“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謝謝你!”

看著他轉身向門外走去———我慢慢的轉過身去,不想看他走的樣子。秦走到門口的時候,在我身後哭著對我:“我走了,晚上早點休息,不要開的太晚,不要給陌生的人包通宵,你一睡覺就會睡的很死————自己要學會照顧自己。——不管怎麽樣?你會永遠的在我心目中——”他哭出了聲音。

我沒有回頭,我的心碎了,我更加的不敢去看他淚流滿麵的樣子,我怕,我怕我撲到他的懷裏痛哭。

突然,他快速的走到我身邊,抱著我,閉著眼睛,在我的唇邊,深深的吻了一下,他的淚水在我們一觸即分的唇邊破碎———他頭也沒有回的大步的走出來店門——

不知道什麽時候,外麵的天空又開始下起了雨,望著消失在雨水中的秦的背影——

唇邊是,秦的淚水苦澀的味道。

眼中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如閘水般,奔湧而出。

“醫生,怎麽樣?要不要緊?都已經一天一夜了,他怎麽還沒有醒啊?醫生!”

“沒有什麽事情了,他隻不過是喝太多的酒,又在大雨中淋了那麽久,高燒已經退了下來,還好了,發現的早————沒有什麽問題了,放心吧”

幾個腳步聲,逐漸的走遠了,一條濕潤的毛巾,在我的臉上為我輕輕的擦著————

“然,你怎麽那麽傻啊,值得麽?你不知道看到你這樣我心裏有多麽的,多麽的難過麽?看到你這樣,你知道不知道我心裏有多麽,多麽的痛!我不相信你會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不相信你是一個對感情不負責人的人,更不相信你以前對我的一切是假的——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而你又知不知道我又是有多麽的在意你!我知道你知道的,是不是———”

“一天一夜了,你知道麽?聽你,聽你從高燒中胡亂而零散的話語中,我知道你內心的掙紮,我知道你在乎我!看你,看你從緊閉的雙眼中不停的流出的淚水,我知道你內心的苦痛,我知道你在殘忍的折磨自己!———蒙朧中,一個好象的秦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說著,一滴又一滴冰冷的淚水,落在我的臉上,重重的撞擊著我疲憊的心靈。

我多麽想睜開眼睛,看看那張熟悉的俊美的而又一定帶著淚水的臉,然而,任憑我怎麽努力,都無濟於事——“看你的眼淚,怎麽又哭了——”

我多麽想張開一下嘴,輕輕的告訴他,我們在也不要分開了,然而,無論我怎樣去做,都沒有任何的表白——“看你的嘴唇,怎麽起了那麽的水泡——”

當我悠悠的醒過來的時候,頭是那種裂開的疼,費了很大力氣才睜開的眼睛,才發現我已經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正點著點滴———不知道什麽時候,記憶中的滂沱大雨,已經停了,窗外溫暖的陽光透過病房的窗子懶懶的照射進來,照在我的身上。

“嗬嗬,然哥,你總算醒了,嗬嗬,好了,沒有事情了!”當我看清楚床邊的人———書海,怎麽是他?我輕輕的眨了眨眼睛。

分不清楚是門開的聲音,還是門關上的聲音。

書海回頭看了一下,馬上轉回頭,繼續對我說:“嗬嗬,喝點水吧。”

我點點頭。

“我怎麽會在這裏呢?”空空的病房中,我動了動嘴唇,用微弱的聲音問書海。

“哼,你還說呢,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一天兩夜了,你發燒都燒到41度了,都快嚇死———嚇死——哦,恩,恩,嚇死我們了!嗬嗬。”書海小孩子脾氣又上來了,笑著帶著點埋怨的語氣說。

一陣敲門的聲音,書海起身走到病房門外。

我閉上眼睛回想著那天晚上的情形:看著秦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裏的雨幕中,我哭了,是那種無聲的哭——雨還是那樣的無聲的下著,我一個人走在空曠的大街上——當我走到川過生日的那家小飯館的時候,想起了,那天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一種想喝酒的**,由心底而升。

從店裏一個角落的桌子旁坐下,老板還記得我,熱情的和我打著招呼,我無奈的笑了笑,要了兩個菜,秦最愛吃的青椒肥腸和我最喜歡的涼拌黃瓜,要了兩瓶啤酒。

一瓶,兩瓶,三瓶——我已經喝多了。

當店裏的最後一桌客人都走了的時候,“老板,再來兩瓶啤酒——”我喊著老板說。“還喝啊,你一個人都喝了4瓶了,看你的樣子,也不是經常喝酒的樣子,嗬嗬。”老板笑著又拿上來兩瓶啤酒,放在桌子上,“來,我把這個菜,在給你熱一下吧。”——

當小飯館的老板把打烊的最後一道工序結束的時候,“老板,再,再拿兩瓶、兩瓶來,啤酒。”我已經醉的話都說不清楚了。“還喝啊,老弟,有什麽事情,也不是喝酒就能解決的,少喝點,聽姐的話,早點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什麽都好了——”老板過來拍著我的肩膀真誠的說。

“明,明天,就能好?好,好不了,哈哈,什麽都好,好不了!”我說著,眼淚下來了。“一醉解千愁,哈哈,一醉解千愁啊!?”

“老弟,最後兩瓶了哦。已經都12點多了,姐陪你兩杯,有啥事,跟姐說說,那樣你心裏就好過了。”老板說著,把酒放在桌子上。“老弟,是不是和女朋友分手了?”“沒,沒有,沒有啊?什麽女朋友啊?嗬嗬,你不知道吧,是,是我,把,把我最、最、最喜歡的人,不,應該是朋友!給————我不想耽誤他啊,連累他啊——”我胡亂的說。“嗬嗬,來我這裏因為感情分手的事喝酒的人多了,但是你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遇著,既然為了‘他’好,我想‘他’會明白的,就算‘他’現在不明白,早晚也會明白你的苦心的啊!”我抬起蒙朧的醉眼看著老板,聽他說完,觸景生情的自己喝了一杯。

“你知道,你,你知道我說的什麽麽?你知道什麽,知道什麽啊?哈哈,你不會明白的,不會明白的,你不知道怎麽回事情的!”我爭辯的說,看著她真誠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我的看,我有點窘迫的掩飾自己,拿酒杯,自己狠狠的喝了一杯。沒有想到,剛剛喝下,‘撲’的一聲,直接吐在了地上——

老板並沒有起來去打掃收拾我吐在地上的汙物,而是遞給我紙來,從桌上我放著的煙盒中,拿出兩隻煙來,給我一隻,幫我點上,自己也點上一隻,深深的吸了一口,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臉上寫滿了往事滄桑與無奈,“老弟,雖然你是第二次來我的店裏,雖然我們不是很熟悉,但是,我看的出,你是一個很好的男孩子,你的心事很重————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從這個學校畢業出來,開這個店到現在已經6年了,6年沒有抽煙了,今天見著老弟,就不知道怎麽的感覺我們很有緣,來,咱姐弟倆幹一杯。”說完,我們兩個就幹了一杯。

“感情是什麽東西?他們總是說愛情是自私的。但是看到老弟這樣,老姐想起了6、7年前,老姐的那時的事兒,嗬嗬——”看著她拿起酒杯,自己在那裏喝。我的迷茫的趴在桌子上,似懂非懂的聽著他說。

她放下酒杯,看著我的樣子,有點淒慘的笑了笑:“老弟,老姐給你放首歌兒聽,你聽聽好聽不?”她站起來,身形晃了晃。

涼風輕輕吹到悄然進了我衣襟/夏天偷去聽不見聲音/日子匆匆走過倍令我有百感生/記掛那一片景象繽紛/隨風輕輕吹到你步進了我的心/在一息間改變我一生/付出多少熱誠也沒法去計得真/卻也不需再驚懼風雨侵/吹呀吹讓這風吹/抹幹眼眸裏亮晶的眼淚/吹呀吹讓這風吹/哀傷通通帶走管風裏是誰/從風沙初起想到是季節變更/夢中醒卻歲月如飛奔/是否早訂下來你或我也會變心/慨歎怎麽會久合終要分/狂風吹得起勁朗日也要被蔽隱/泛起一片迷朦塵埃滾/掠走心裏一切美夢帶去那歡欣/帶去我的愛隻是獨留/吹呀吹讓這風吹/抹幹眼眸裏亮晶的眼淚/吹呀吹讓這風吹/哀傷通通帶走管風裏是誰/吹呀吹讓這風吹/抹幹眼眸裏亮晶的眼淚/吹呀吹讓這風吹/哀傷通通帶走管風裏是誰

一首歌曲放完了,我哭了,不知道是被這震動心弦的樂曲所震撼,還是被這淒美的歌詞所感動————她沒有動,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裏,象是在回憶著什麽讓她終身難忘的故事——我沒有走過去,走到她的身邊,我拿起桌子上剩下的半瓶啤酒,抓出兜裏所有的錢,放在桌子上,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店門。

一道閃電,劃破那猙獰的夜空,肆虐的大風夾帶著豆大的雨點,撲麵而來————

涼風輕輕吹到悄然進了我衣襟/夏天偷去聽不見聲音/日子匆匆走過倍令我有百感生/記掛那一片景象繽紛/隨風輕輕吹到你步進了我的心/在一息間改變我一生/付出多少熱誠也沒法去計得真/卻也不需再驚懼風雨侵

一個人在大雨滂沱的街上站著,很快,身上被雨水徹底的澆透,北方四月的雨水那種刺骨的冰涼,襲遍全身,感覺自己好像清醒了好多。

何去何從??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大雨中舉起手中的酒瓶子,往嘴裏倒去————

吹呀吹讓這風吹/抹幹眼眸裏亮晶的眼淚/吹呀吹讓這風吹/哀傷通通帶走管風裏是誰/吹呀吹讓這風吹/抹幹眼眸裏亮晶的眼淚/吹呀吹讓這風吹/哀傷通通帶走管風裏是誰

分不清楚臉上的淚水,還是雨水。

摔倒了,爬起來,又摔倒了,再爬起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冰冷的風還是那樣肆虐的刮著,瓢潑的雨還是那樣無忌的下著——

摔倒了,我太累了,是啊,太累了,就那樣想躺在那裏靜靜的躺著————

書海,進來了,手裏拿著一個飯盒,放在病床前的桌子上,已往明亮,純真的眼眸上掛著一片蒙朧,他哭了還是怎麽了?

“怎麽了書海,你怎麽哭了?是誰來了?”我無力的問他,嗓子咽口唾液都是那麽的疼。

“來吧,然哥,吃點東西吧,沒什麽,剛才不小心碰到眼睛上了。”他的眼睛更加濕潤了,但小小的他明顯的是在堅強的忍著。看著他的樣子,我哭了,是那種無助的哭了:“謝謝你!”我的嗓子艱難的沙啞的幾出三個字。

他用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笑著說:“嗬嗬,快點吃吧,等你病好了,就再好好的請我免費看幾個錄像,就可以了。”他是那麽認真的說。“這個時候,不能讓你吃辣的東西,本來你就發燒,而且喝了那麽多的酒,還抽了那麽多的煙,嗓子,再吃辣的呢,對你的你的嗓子,肯定是不好的,所以呢,所以你最喜歡吃的黃瓜涼菜就沒有給你放辣椒油,先湊合著吃點,喝點粥————”書海說的時候,眼角有明顯的淚水。

我帶這笑意,輕輕的搖搖頭,我沒有胃口。

“你一定要吃點啊,不吃什麽時候病才能好啊?你知道麽,大——大——大家多麽在乎你麽?”書海漲紅了俊俏的臉,有點急了的說。

“不吃飯?誰不吃飯啊?我來看看,我們大名鼎鼎的耶暮然,現在是怎麽個熊樣?”“得了吧你,一天到晚的沒有個正形。”病房的門開了,寶子和紅,進來了。

寶子手裏拎著一袋水果,紅的肩上挎著她習慣帶在身邊的粉紅色的挎包。

寶子站在門口,誇張的,扭頭對身邊的紅一本正經說:“我告訴你幾次了,人多的時候,我說什麽是什麽,要給我麵子!”

紅不甘示弱的說:“滾犢子,別沒有正經的。”

我笑了,我知道是寶子在逗我開心。

書海很有禮貌的與寶子和紅打招呼,讓他們坐下。

寶子從進門的時候,眼睛就在那裏充滿關懷與憐愛的望著我,雖然眼神是躲閃著的,但是我能看的出來。

“怎麽樣?好點了沒有?小樣的不要命了,喝那麽酒,下那麽大的雨,在外麵瘋什麽啊?”寶子責罵的語氣說。我望著他不敢麵對的我眼神,笑笑。

“誒,**寶,我發現了個問題,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差勁啊,聽說耶暮然病了,吵著、鬧著要來,來了還不放人屁,你什麽東西啊?”紅,有點生氣的,白了寶子一眼說,她就是那樣的一個人,比較直率的。

“你在這和耶暮然說說話,我去叫護士,這個點滴要打完了。”紅說完,就看看我,又看了看寶子,出去了。

寶子對書海說,你下午回去上課吧,他下午在這裏。書海為難的看看我,正在猶豫,我點點頭。書海想要說什麽,但是沒有說,隻是為難的把飯盒交給寶子。走了。

寶子接過飯盒,目光在我的臉上停頓幾秒,我也看著他,我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無奈的笑笑。寶子也無奈的搖搖頭,用勺子喂我吃了起來。

已經在醫院裏住了三天院了。國、童、川和他們班級的同學、小路、紅、東、圓以及廣播站的同學,還有學校的和我關係好的老師,當然龔老師也來了,他們陸續的來到醫院來看我,這讓我在最初的失落中很感動。

書海一直在醫院的照顧我,而寶子和紅則在替我照看著店裏的生意。

秦一直沒有出現,他們也很少、甚至根本就沒有提起過他。一切可能真是天意吧,就這樣結束,也是好的。想起我那天決絕的表情和話語————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我已經能自己下床了,不用你了。”我已經好的多了,正要起床去衛生間小解的時候,看到書海又把痰盂拿了過來,我不好意思的說。

“怎麽的?還不好意思啊?前兩天你什麽我沒有看過啊!還是好了就不用我了,過河拆橋啊?”書海在一邊壞壞的說。

“什麽啊?什麽過河拆橋啊?”我想起前兩天書海照顧我方便的時候的尷尬,笑了笑。“告訴你啊,我這還真是第一次伺候病人呢,嗬嗬,說實話我是不是伺候的還可以啊。”書海調皮的說。

“好,好,等我好了,我請你看三天的錄象,可以了吧!”“好,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反悔啊!”書海高聲的說。

“明天,就不用打那麽多點滴了,可以早晚各打一個,就可以了。”書海還是堅持我在病房中小解後說。我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題似的問到:“對了,書海,我住院的錢哪裏來的,誰給我墊的啊?”“怎麽啊?沒有事情的!你就安心養病吧,住院的費用,大——哎,真是習慣了,大家湊一湊就有了啊,嗬嗬。”“哦。”我看書海不想說,就沒有繼續問下去,我知道他也太累了,以他這個小小的年紀,能夠做到這麽細致的照顧病人已經不容易了。

學校裏,春季籃球比賽已經開始了。各個學年、班級的淘汰賽,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書海告訴我今天是他們98學年四進二的半決賽,聽他的語氣,我知道他是多麽的想回去,觀看比賽。我就對他說:“一會,護士給我打點滴以後,你就回學校看球賽吧,我真的好了,沒有什麽事情了,嗬嗬。”他看了看我,撇撇嘴說:“你也真厲害,病的時候病的要死,好起來呢,好的又那麽快,嗬嗬”

護士來了,在給我進行點滴注射的時候,書海一直在旁邊看著。我對他:“好了,沒事了,你快回去看球賽吧!”

他笑了笑說,好。

書海和護士一起出去了。

依稀聽見書海在問護士:買點什麽止痛藥、消炎藥見效快?

護士又問他:看是用在什麽病人身上了——還有什麽,隨他們的走遠,聽不清楚了。

拿起放在床頭的一張不知道是誰送來的、沒有署名的精美卡片看了起來,上麵這樣寫到:

鏡子裏看自己有一點點的遲疑

我和你的距離永遠都不可預期

付出了很多東西委屈了自己

含著苦澀的淚滴卻沒有了勇氣

我不是回回都能忍住不哭

堅強背後也會有孤獨

我不是回回都能忍住不哭

不是所有的都能看清楚

我不是回回都能忍住不哭

也會忍不住心中的苦

我不是回回都能忍住不哭

也會去學著說不

你給我的甜蜜

難得一見的甜蜜

黑夜裏問自己

值不值得去珍惜

| | | | | | (翻頁用上下箭頭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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