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次見麵
第八章 再次見麵
“小馮，把這個月的業績報表做一份給我，過兩天要開會匯報。”
“謝理，我正在準備戴理的報表。”
“大家都是理，為什麽先做他的？”
“胡總說了，戴理的客戶比較優質，銷量更大，所以要優先處理。”
“好吧，今天能好嗎？”
“可以的，謝理，為什麽我們部門四個經理，卻隻有兩個助理？”
“胡總說，我們公司的助理都是最優秀的助理，一個頂倆都有盈餘。”
“為什麽別的公司銷售小組叫一組二組，我們叫一部二部？”
“我們是一個有思想有野心的公司，我們的公司勢必衝出亞洲走向世界，最終會成為跨國公司，等我們公司壯大的時候，我是經理，你是經理助理，我們將會帶領若幹個小組，所以我們現在叫做未雨綢繆。”
謝天地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他的助理馮雪聊著，心裏還想著昨天的事情，雖然王亦璦最終慢慢停止了哭泣，自己卻最後也沒能找到她的房子看看她到底怎樣了，也不知道他的男朋友最後有沒有回來，整夜都睡的不夠踏實，以至於今早還有一點暈暈乎乎的。
粗略地檢查一下工作事情，滿腦子還都是王亦璦的哭聲，自己的心情未免也變得煩躁起來，便覺得有點坐不住，站起來去往接待室走，想去抽支煙，剛坐下要抽煙時，胡總就從身後過來了，謝天地對胡總的印象還是很好的，不像傳說中那種苛刻的老板，對員工很和氣，都能有說有笑的那種。
胡總遞來一支煙說：“抽我的吧。”
謝天地也不客氣，接過煙說：“胡總怎麽也來接待室抽？”
胡總嗬嗬笑著說：“我定的規矩，自己也要遵守啊。”
謝天地聞言嚴肅地說：“我去胡總辦公室經常聞到煙味，肯定有人在那裏偷偷抽煙，胡總你要注意一下，好好調查調查。”
“這是個嚴重的問題，我一定會注意的。”故作認真的胡總這時也坐下點了一支煙，吸了口後說：“小謝，今天怎麽好像有心事啊？”
謝天地笑著回答說：“去年的業績量不夠理想，薪水加的比別人少，買房子的希望又小了一點，備貨經常被別人搶走，助理總是幫著另外一個，事事不順心哪，胡總。”
“小謝啊，房子這事你要抱著平常心看待，這麽說吧，在公司除了我，其他人都買不起，所以薪水少一兩百的別太在意。”說著又指著飲水機說：“小謝，倒杯水給我。”
謝天地倒了杯水送給胡總，胡總順便拉著謝天地說：“坐，就坐這邊。”
謝天地依言坐下，笑道：“和領導坐一起別扭啊。”
胡總喝下大口水後哈哈大笑說：“小謝，你這是破罐子破摔啊，怎麽說你也拿我的薪水。”說完又拿出支煙遞給謝天地“再抽一支吧。”
謝天地狐疑地接過香煙，點上後狐疑地問：“胡總，不會要開除我吧？”
胡總又哈哈大笑地說：“怎麽會呢，雖然小謝的業績差了點，但是工作還是很認真的，我們公司雖然不大，還是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的。”
謝天地也笑著說：“胡總，有事你直說吧，我不能白抽你的煙。”
胡總嗬嗬笑道：“這樣，我們有個客戶，是小戴那部的客戶，有個兒子，上星期來我們公司，看見餘佳，就喜歡上餘佳了，想問問餘佳有沒有男朋友，你不是跟餘佳要好嘛，我就想著來問問你。”
謝天地說：“佳佳目前是沒男朋友的，胡總的意思是想給他們介紹？”
胡總忽然神秘地壓低聲音說：“這個客戶呢，思想比較保守，比較在意女孩子是不是處女的問題，餘佳已經26歲了，在公司時我也知道她談過朋友，所以……，你懂我意思嗎？”
謝天地正色說：“胡總，我受佳佳的爸爸所托，一定要把佳佳在明年之內給嫁掉，所以我很支持給佳佳介紹男朋友的，但是佳佳的脾氣我了解，對方要是糾結這方麵的問題，她馬上就發火，不搭理他的，那搞砸客戶的關係也不太好。”
胡總連連點頭說：“確實啊，都這年代了，關心這個問題確實不太妥當，不過這個客戶年紀大，思想保守，這兒子又是小兒子，比較疼他，所以上了些心，當然，這不可能跟餘佳去了解的，你跟佳佳關係好，所以我不是來問問你嘛，來，來，來，抽煙抽煙。”
謝天地一時感覺良好，雖然說胡總平時也好說話，但是象今天這樣主動連連遞煙還是不多見的，不免迅速墮落在糖衣炮彈裏，再想到餘叔嫁女的心情於是堅定地說：“佳佳很聽我的話，在大學時我經常提醒她要注意行為，而且畢業後的兩個男朋友交往時間都不長，佳佳對他們的印象也不是太好，所以說，佳佳肯定還是處女。”
胡總認同地點頭說：“我也覺得是，我很奇怪餘佳都26歲了，有時候天真地象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剛開始我還以為餘佳太做作，這幾年下來，發現她還真就這麽率真，簡直就像沒長大一樣，是不是他家裏人太溺愛她了？”
謝天地說：“溺愛是有一點的，可能跟性格也有關係，對方的人品怎麽樣？我也要對佳佳負責啊，不能是個人就讓她去相親。”
胡總說：“那客戶是個爽快人，他兒子我了解不多，你見過的，就上個星期來我們公司談規格的那小青年，還去你們辦公室跟小戴打過招呼的。”
謝天地點點頭說：“那個啊，還行，客客氣氣的，很有修養的樣子，長像也還好，不過聽他說他自己才25歲啊，比佳佳還小一歲，合適嗎？”
胡總說：“人家自己喜歡就好，那次他才見了餘佳一次，就喜歡地不行，非要讓他爸跟我說。”
“行，這星期周末回去，我跟餘叔說，總得問一下長輩的意見。”
“幹嘛周末啊，今天就去。”
“這麽急？再說我們那邊來回加起來要五六個小時，一天時間不夠的。”
“那是坐公車，開公司的車去，時間不就夠了嗎？”
“可是，我在上班啊。”
“銷售預測做了嗎？”
“做了。”
“計劃給生管了嗎？”
“給了。”
“貨款收了嗎？”
“收了。”
“那快去填外出單啊。”
“我總得先跟佳佳說一下再去吧？”
“先去跟她爸說，回來再跟餘佳說，餘佳人在這裏，就算她不肯我們還是可以慢慢做工作的。”
這是謝天地來公司以來胡總簽外出單速度最快的一次，去後勤部領車鑰匙時，餘佳還眨巴眨巴眼睛地問謝天地要去哪裏，謝天地含糊其辭地說胡總讓他外出後，急匆匆往車庫跑，心想愛情的力量還是偉大的，平白無故的自己就多了一天帶薪回鄉探親的機會。
剛把車子開出公司大門口，看見一個人在公司門口來來回回地度著步，猶猶豫豫地想進不進的，仔細看看，竟然是李仁浩，謝天地心想，這下不管自己願不願意都要停下來見見這個不是情敵的情敵了，搖下車窗探出頭喊道：“李哥，你好，來找我嗎？”
李仁浩回頭也看見了謝天地，走上前來彎下腰說：“謝哥，你好，我確實是來找你的，不過不知道該不該找你。”
謝天地向李仁浩招了招手說：“上車再說吧。”
“好！”李仁浩走到副駕處開門上了車。
“李哥，找我什麽事？”謝天地看了一眼李仁浩問。
李仁浩直直地看著前方，良久之後才說：“謝哥，昨晚我跟亦璦吵了一架。”
謝天地看著前方慢慢地開著車子，緩緩地說：“你別怪亦璦，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其實我也沒想到，她也是想和你過一些清淨的日子，她說大學畢業這麽多年，都沒能和你過幾個周末。”
“嗯，我也知道不能怪她，昨晚我有點失態了。昨晚我一個人想了很久，總覺得要和你談談，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李仁浩說完又是一陣沉默。
謝天地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怪異的關係導致這怪異的氣氛以至於連談話都非常怪異，好一會兒，謝天地才說：“這樣吧，李哥，我現在有點事要辦，我們下班後找個時間談談吧？”
“行，我去定個茶座包廂。”
“不用了，我們都是打工的，別浪費這個錢了，到我的住處來吧，也清淨的。”
李仁浩知道謝天地是和別人合租的，不太想因為這事麵對這麽多人，於是說：“還是去我那裏吧，亦璦你也認識，大家一起聊聊也好。”
“行，就這麽定了，留個聯係方式，我回來的時候找你。你的店在哪條路上，我送李哥過去。”
“不用不用，下個路口我下就行了，以後叫我仁浩就可以了，咱倆還是別李哥謝哥的叫，太見外。”
“好啊，那你也叫我天地，我送你到店裏吧，反正也是公司的油，哈哈。”
“嗬嗬，行，那就店裏吧，前麵右轉。”
兩人一路無語，直到地點下車說了句客套話，謝天地便開車去往餘佳的老家找餘叔，一路上思緒如潮，不知道該怎麽應付晚上這奇怪的見麵，自己、王亦璦、李仁浩，假小三遇上真情侶，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太奇怪。
到了餘叔家，餘嬸說餘叔還在單位上班，隻好又開車去餘叔的單位，餘叔又是熱情招呼又是泡茶招待，勾肩搭背弄得大家都以為謝天地是新女婿上門看老丈人，都知道老餘家還有個女兒未嫁，難不成就是這個，都借故上來看看，到底如何，謝天地異常尷尬，隻想早點完事早點走，迅速地把胡總的意思轉達一遍。
“那家的孩子，人品怎麽樣？”餘叔雖然嫁女心切，但還是最注重人品，在他看來，經濟家境固然重要，如果人品不好，錢再多女兒也不會幸福。
而謝天地了解的確實也不多就匆匆忙忙地來找餘叔，隻好說：“餘叔，佳佳也是我妹妹，我肯定不會讓佳佳吃虧的，這次我來得急，以後我保證了解清楚，不過那客戶我們胡總說是個爽快人，應該不差。”
“天地啊，佳佳也經常說起你的好，這麽多年多虧你照料佳佳，餘叔和餘嬸也是很感激的，既然你這麽說，估計也錯不了，但是你一定要了解清楚了。家境是很重要，聽你說的辦的廠規模也不小，應該不會差，但是人品更重要，有些富二代小時候驕縱貫了，不懂得體貼人，佳佳從小就任性，不受教，我怕他們合不來，佳佳受委屈，要找個象你這樣遷就她的才好，知道嗎？”餘叔一時間說得感慨萬千。
謝天地笑著說：“餘叔啊，這八字還沒一瞥，你倒象嫁女兒似的，先讓他們見見麵，佳佳很聰明的，沒你說那樣不懂事，讓佳佳自己選擇，說不定佳佳還看不上人家的。”
餘叔點點頭說：“這倒也是，象上次那個縣政府的，我們都了解過，人好的很，工作也好，房子也買了，就是讓佳佳回來，工作對方都安排好了，還是個事業編製的，佳佳死活不肯回來，就這麽黃了。”
餘叔邊說邊歎氣搖頭，兩人東拉西扯的又聊了許多，謝天地幾次起身想走，說是怕影響餘叔工作，餘叔認為自己在這裏都工作幾十年了，躺著睡覺都沒人管，咱爺倆可以隨便聊，於是聊著聊著就又到餘叔家吃中飯，吃完後，餘叔自然不會放過和謝天地下幾盤象棋，不免又要悔個一兩次。
謝天地好說歹說，說自己還要回公司上班，這才讓餘叔放他回去，餘叔膝下無子，一個女兒嫁人少有回娘家，另一個在他處打工，也隻是周末回家，偶然得謝天地過來看他，自然是盡量拉住多敘家常。謝天地才出來，不一會兒就聽見手機響起，是王亦璦打來的電話，暗自慶幸自己堅持要走，要是在餘叔家裏接王亦璦的電話那該多尷尬。
“亦璦，昨天睡的好嗎？”
“天地，他是不是找過你？”
“嗯，就上午，來我公司找我的。”
“他沒做什麽吧？他說你今天要來我們這裏。”
“沒做什麽，就是說要談談。”
“一定要談嗎？這多尷尬啊。”
“沒事的，你放心吧，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多談談也沒壞處。”
“那好吧，你來吃飯不？”
“飯就不去你們那裏吃了，我吃了再過去，昨天他回來了嗎？”
“有，回來的很晚，都兩三點了，我們一句話都沒說，兩人都沒睡好。”
“回來就好，別想太多了，好嗎？”
“嗯，天地……”
“怎麽啦？”
“對不起……”
“幹嘛說這個啊。”
“都是我叫你假裝的，給你造成這麽大的麻煩，剛才仁浩說找你了，我怕你們倆打起來。”
“別逗了，情敵才會打起來，我隻是個冒牌小三，又不是真小三，打不起來的。”
“還這麽貧，天地，謝謝你。”
“謝我幹嘛，不會想我給你們帶禮物吧？沒這個預算啊。”
“昨天你跟我說了那麽多話，還有……我看見你了，你就在我樓下跑來跑去。”
“我是擔心你會出事，不是故意不聽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來找我，我還是很開心的，隻是我怕讓你上來會讓仁浩誤會，所以就看著你拿著手機找來找去都沒告訴你。”
“你沒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反正謝謝你，我先掛了，晚上再見。”
“嗯，再見。”
謝天地掛掉電話，又浮現出剛見王亦璦的那兩天，她是那麽地開心還帶點狡譎，笑得蹲在地上的情景仿佛就還在眼前，就這一天的時間，卻遭受如此大的打擊，如此地傷心，心裏又是一陣陣地作痛，到底是什麽給她造成那麽大的痛苦，他爸、男友、我、她自己還是房子？
也不知道晚上去跟李仁浩和王亦璦見麵該談些什麽，怎麽才能讓王亦璦從現在的困境裏擺脫出來，又想餘佳不知道願不願意去相親，自己該怎麽樣去了解對方人品問題，不知道能不能拜托胡總去打聽，反正也是他開的口，又想還是自己親自去打聽會放心一點。
回到公司，繳了車鑰匙，又去找胡總，拜托胡總幫忙打聽打聽對方的人品如何，胡總點頭答應後謝天地又直奔倉庫而去，倉庫的幾個人正在閑聊，謝天地朝周芬弟大喊：“史蒂芬，史蒂芬，過來一下。”
“What‘sup？”周芬弟丟下其餘幾人往謝天地處走來。
“戴舒豪那部的費總知道嗎？哪天給他們公司送貨，我安排一下，我們一起去。”
“我們倉庫一般都前三天才收到送貨單，你問馮雪多好。”
“好，再見。”謝天地又立刻丟下周芬弟往辦公室跑去，留下周芬弟呆立當場。
謝天地剛衝進辦公室，辦公室裏的五個人都已經分別在整理東西準備下班，謝天地氣喘籲籲地站在馮雪麵前說：“小馮，下班一起吃個飯吧？”
五人一臉詫異，其餘四人看著謝天地，發現他沒有邀請大家一起的意思，於是臉上的表情更加詫異，馮雪也是一臉茫然，謝天地怎麽就要請自己吃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