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次巧遇
第十二章 一次巧遇
今天的天氣好像比昨天溫暖,今天的公司好像比昨天親切,今天的同事好像比昨天正常,謝天地今天沒有遲到,心裏想著待會該怎麽跟馮雪和顧麗婷打招呼,門口的保安看著謝天地走來,露出一個男性的讚許微笑,看起來八卦傳播之處連保安室都無法避免,一路臉帶微笑一路早安問好,不一會兒就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進,還是不進?不進則曠工,大丈夫男子漢豈有退縮之理,區區倆小女孩有何難以麵對?那該以什麽姿勢進去,先邁左腳還是先邁右腳,背包放在前麵還是後麵,這是個問題,正在深入思考之際,董昌永來到邊上,問候一聲“早啊!”便把門打開,於是順著跟他著進去。
古老的大不列顛帝國有句老話說的好,早起的蟲兒被鳥吃,為避免殺身之禍,謝天地和董昌永一般都是比較晚到,隻要不遲到便萬事大吉。
隨董昌永一起進來,邊向大家問好,邊往辦公桌走,眼光掃視之處,顧麗婷隻是垂頭,馮雪倒是大方,微笑麵對,戴舒豪肌肉僵硬相互問好,敷衍之態表露無遺,範濤微笑互問尚具人情。
在平時,辦公室也會討論哪個客戶刁鑽難以搞定,哪個客戶矯情難以溝通,偶爾也聊家鄉習俗風情,哪家的薪水比較高,哪家公司的辦公室旁邊設了健身室,其他辦公室的八卦新聞更是絕不放過,隻是今日自己辦公室便是其他辦公室的聊天話資。故此,又如昨天一般大家沉默不語。
不一會,謝天地便拿著修改過的行程計劃給馮雪確認,馮雪看過之後便來找謝天地商討不適之處。於是兩人便你一言我一語低聲交談,說什麽這天不能出去,你與戴理總得留一人在辦公室,可以換在那天,這家要在送貨前過去,順便催收貨款,不給錢不發貨,諸如此類。
謝天地偶爾插科打諢說那邊的小吃很好賣,要不給你帶;馮雪說出差到回來,東西會變壞;謝天地說可以晚點買,回來也很快;馮雪說很快是很快,吃的不實在;謝天地說哪有不實在,好吃才開懷;馮雪說想帶你就帶,白吃也不賴。
這原本是同事之間正常的談論開玩笑,換在平時也是平常,隻是在這兩天的氣氛下,謝天地坐在椅子上說說笑笑,馮雪彎著腰頻頻竊笑,就顯得有點張揚,果不其然,戴舒豪不一會兒就站起來走到了外麵,又一會兒顧麗婷也起身離場。
謝天地和馮雪很快就修訂好行程計劃表,馮雪也返回座位。謝天地看戴舒豪和顧麗婷都已經不見了,心中暗暗好笑,一個嫉妒一個吃醋,竟然沒辦法呆下去,我謝天地今日的魅力值簡直爆棚了,得意之餘腹內略感疼痛,知是人之大急來臨,便放下工作往廁所走去。
謝天地走近廁所門口之時,依稀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看卻是不見一人,謝天地心中納悶,難道是廁所裏有人叫自己,難道有人忘記帶手紙需要雪中送炭,又是走近幾步,卻聽見戴舒豪低聲嘶吼:“謝天地摸得你很爽是吧。”此聲還伴隨著顧麗婷的喘息呻吟之聲,還夾雜掌摑之聲,撞擊之聲,真乃是聲聲入耳。
謝天地也是看過動作片的人,也曾為中日影視文化民間交流事業奉獻出自己應有的行動,自然是知道廁所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心中大是忐忑,躡手躡腳悄無聲息地走進廁所,確定是哪個隔間後,悄悄摸進隔壁隔間,輕輕脫下鞋子,緩緩站上馬桶,略微估算對方體位,仔細計算最安全的位置,雙手慢慢攀上隔板,把頭略略探出,隻見那顧麗婷雙手撐於水箱之上,低頭喘息呻吟不已,裙子已被擼至腰間,內內滑至右腿地上,臀bu已被摑得半邊通紅,戴舒豪卻是隻顧一邊低頭掌擊一邊用力挺動,嘴上還不忘罵著謝天地。
謝天地看了幾秒,心中暗歎,戴舒豪心胸未免太狹窄,都到這會兒了也不忘記罵自己,也不多看動作片,這種場合豈能罵出聲來,這不存心招人來欣賞嗎,還好這裏是辦公區,來往的人不多,要是在廠區那還了得。
謝天地暗自搖頭歎息之餘,便不再偷看,輕輕下來,緩緩打開馬桶蓋,小心褪下褲子,坐在馬桶之上,一時為難萬分,又要避免物體落水發出聲響,又要抵抗地球引力緊緊憋住,使勁拖延時間,期望隔壁早點完事早點走。
“咚。”最後謝天地還是抵不過自然規律,有物體自由落水。隻在刹那間,撞擊聲、低罵聲、掌摑聲、呻吟聲、喘息聲,聲聲皆止。
“誰?”戴舒豪慌張地問,那邊廂又響起娑娑穿衣聲。
“謝天地!”謝天地一聲歎息,無奈自報家門。
隻聽得隔壁有人慌張奪門而出,謝天地終於鬆了口氣,自言自語說:“謝天謝地,終於結束了。”剛想暢快一番,沒想到話音剛落,又聽見“咚,咚。”兩聲。
“誰。”謝天地低聲問道。
“我。”一個淡定的聲音悠悠揚揚地飄過隔間。
“胡總?”謝天地問。
“嗯。”胡總回答。
“來了多久了?”
“剛坐下他們倆就進來了,憋死我了。”
“胡總,您辛苦了。”
兩人沉默一兩分鍾之後,忽然又同時哈哈大笑,卻怕外麵人還沒走遠,苦苦地壓低聲音,兩人的眼睛不約而同地溢出了淚水,笑得整個人都抽搐。
在笑聲中,謝天地終於還是先行完事,禮貌起見還是對胡總說了聲:“胡總,我先走了。”
“嗯,我年紀大了有點便秘,你先走吧。”胡總說完不一會兒,兩人又是奇怪地低聲狂笑。
謝天地甩著剛洗的手,慢慢往辦公室走,調息著剛才差點笑岔的丹田之氣,顧麗婷正在前方等著他,看見謝天地,滿臉通紅地迎著走來,把謝天地拉到一個角落裏,低聲地問:“剛剛,你是不是都看見了?”
謝天地不好意思地訕笑著說:“你們聲響也太大了點,還叫著我的名字,這不,好奇地看了看嘛。”
顧麗婷低頭聲若蚊蠅地說:“剛剛是戴舒豪強迫我的。”
謝天地一聽,這還了得,這等刑事大案怎麽能在我們這個有思想的公司裏發生,兩眼一瞪說:“真的?我這就去把他揍成月球。”
顧麗婷輕輕拉住謝天地,依然低聲地說:“別,其實我也是喜歡他的。”
“那這是怎麽回事?又是喜歡又是強迫。”
“戴舒豪追我很久了,我一直都沒答應。”
“為什麽呢?”
“我知道你一直也是喜歡我的,我想給你一次機會,所以才一直沒答應。”
“啊……”謝天地聞言驚訝無比,心想餘佳說的還真沒錯,不免地當場淩亂。
“昨天,你又吻我,又……又……”
“對……對……對……對不起,昨天是我不對。”謝天地一陣哆嗦,連忙道歉。
“都過去了,算了,昨天的事戴舒豪很生氣。”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謝天地又是連連認錯。
“都說了過去了,幹嘛還道歉。今天舒豪出來後就把我叫了出去。”
“結果就發生剛才這事了?”
“嗯,他一直罵我賤,嚷著謝天地摸得你舒服吧,一直罵,一直罵。”
“他太不像話了。”謝天地義憤填膺地說。
“然後罵著罵著,就把我扯進了廁所,然後他……”這時的顧麗婷,臉已是紅到滴血。
“……”謝天地覺得這話實在沒辦法往下接。
“我求他了,我求他不要,可是他不聽,力氣又大,我沒辦法……”
“不怪你,不怪你。”謝天地刮肚搜腸隻能找出這幾個字來對付著。
“對不起。”顧麗婷忽然看了一眼謝天地後滿懷歉意地低下頭。
“幹嘛跟我說對不起啊。”謝天地對這個表情和這句話很不理解。
“昨天我本來決定跟你在一起的,現在我隻能跟他在一起了。”
“啊……”謝天地頓時又是一場淩亂,竟然莫名其妙地感謝起戴舒豪來,認識這貨三年來,第一次覺得他幹了件好事,又想著這個昨天都占了這麽大便宜了,這個台階還是要給對方的,於是支支吾吾地說:“那我也隻能祝你們幸福了。”
忽然,顧麗婷摟住謝天地的脖子,送上雙唇,又與謝天地舌戰一番,謝天地心想這可能算是傳說中的吻別了,推開就代表自己否認了,於是老實不客氣,照單全收,隻是手卻不敢象昨天那樣,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隻好半舉在空中。
吻了一會後,顧麗婷紅著臉對謝天地說:“你忘了我吧。”
謝天地再次淩亂,不知該如何作答,隻好說:“我們還是要在一個辦公室工作的啊。”
“那……那……”顧麗婷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謝天地怕再尷尬下去急忙接著說:“我能挺地住,我能挺地住,你一定要幸福。”
“那我走了。”顧麗婷又踮腳吻了一下謝天地的臉,急匆匆地跑走了。
謝天地輕撫著被吻的臉,想不通剛才的劇情,一陣茫然,在心裏自言自語地說:“其實顧麗婷也未必是餘佳說的那樣做作,有些女人總是把自己沉浸在愛的幻想裏,把異性任何異樣舉動都用愛來解釋,所以她才會偷窺自己的手機,以為自己喜歡她不會在乎這些,所以她才會把昨天自己的行為也當作示愛,所以她才會把戴舒豪今天的表現當作是瘋狂的愛,不但不排斥,還樂意接受,這種女人是愛的動物,萬一受到傷害卻必然是致命的打擊。”
“唉!”想到此處謝天地未免為顧麗婷的將來擔心地歎了一口氣。
“唉!”身後又悠悠揚揚地飄來一個聲音。
“胡總?”
“嗯。”
“我沒有……”
“看得出來,廁所裏你快笑暈了。”
“胡總。”
“嗯?”
“以後能不能別這樣無處不在,嚇死人怎麽辦?”
“我是個有思想的領導,你要適應。”
當謝天地回到辦公室時,又與之前大不相同了,戴舒豪已經把鐵青的臉換成一張漲紅的臉,而且低頭不敢看謝天地,顧麗婷也是紅著臉隻管低頭工作,氣氛卻是明顯輕鬆很多,想來戴舒豪以為自己占到了最大的便宜,又被自己逮個正著,不敢對昨天的事再有介懷了,謝天地心中煩惱,藏了這麽一個大秘密不知道該不該說,也不知道胡總會不會說,要不要跟他倆說明胡總其實也在場,那樣事情以後萬一泄露也不一定就是自己說出去的,但是手裏扯著別人辮子的感覺相當舒坦,看你小子還敢不敢搶我的貨。
到吃午飯時,謝天地好幾次差點忍不住笑出來,越是想忍越是想笑,處在非常痛苦的煎熬中,坐在旁邊的餘佳和對麵的周芬弟,也是看的奇怪。
餘佳忽然先開口說話:“我跟你們說一件奇怪的事情。”
周芬弟邊吃邊說道:“say,say。”
餘佳申請奇怪地說:“早上我們辦公室同事去上廁所的時候,聽到男廁所很奇怪的聲音。”
“噗。”謝天地已經沒辦法控製地把剛喝到嘴裏的豆腐湯一滴不剩地噴到周芬弟的臉上。
“oh,s!h!i!t!”周芬弟蹦著站起來地拿紙巾擦臉,為聽新聞急忙對餘佳說:“等我回來再說。”說完就往洗手間跑。
“哥,你怎麽啦,今天整個中午都看你怪怪的。”餘佳皺著眉說。
“沒事,沒事,剛剛嗆住了,嗆住了。”謝天地一邊拿紙巾擦桌子一邊解釋。
“我看你就有事,不許瞞我。”餘佳不放過地追問。
“真沒事,真沒事。”謝天地也很想把這事說給餘佳聽,但是實在是涉及別人隱私,即便是妹妹也不好說,何況在這種食堂公共場合,隻能拚命否認,又接著餘佳的話題說:“你剛才要說的是什麽事情?”
“等史蒂芬回來再說吧。”餘佳說。
史蒂芬終於處理幹淨了臉和衣服,回到餐桌上,向餘佳連連伸手說:“say,快點,快點,什麽奇怪的聲音?”
“說是剛開始好像有人在打架,劈劈啪啪地打耳光,後來好像在罵人。”餘佳轉述著她同事聽來的事。
“咳,咳,咳。”隔兩張桌子的戴舒豪忽然就被飯給嗆住了。
“那有沒有聽見在罵誰啊?”謝天地對這點表示非常擔憂,因為前前後後出現的名字就隻有他。
“隔一堵牆,哪有這麽清楚的,據說罵的也不激烈,就低聲地罵,打架的人應該還都比較克製。”餘佳說。
“沒其他了?”謝天地覺得必須要說問清楚,戴舒豪的眼神也時不時地往這張桌子飄來。
“還有,又過了一會兒,有兩個人在那裏笑,據說笑了很久。”餘佳認真地回憶同事說過的話。
“你確定是兩人在笑?”謝天地大聲地問,意思是在對正在豎著耳朵聽的戴舒豪說你小子聽清楚了,當時還有一個人在,不止我謝天地一人,日後要是有風言風語可不一定是我說的。
“當然,雖然聽的不太清楚,但是幾個人能聽出來,你不信就過去問問。”餘佳指著另外一張桌上的同事說。
“不用,不用,哥就問問,哥就是比較奇怪,在我們這個有思想的公司裏怎麽會有人打架?”謝天地說話間又轉過頭看了看正在看著這邊的戴舒豪,看對方慌亂閃躲的眼神,心中大爽,有人把柄真是舒坦。
“god,我還以為有什麽大新聞呢,就這些啊?”周芬弟感到索然無趣。
“就這些。”餘佳白了周芬弟一眼,沒好氣地說“就我們公司你還想聽什麽新聞啊,難道在廁所裏偷情?”餘佳此言一出,隻見那時,謝天地手猛地一抖,戴舒豪身子輕輕一顫,好在沒人注意到他們倆。
“OK,我錯了,順便說下晚飯我不回去吃了,在微信上跟嫂子說過了。”周芬弟說。
謝天地和餘佳都知道周芬弟要去哪兒,所以都沒搭理他。
餘佳忽然對謝天地說:“哥,周六我跟幾個同學約好了,要去登山,你陪我去好不好?”
謝天地搖頭說:“傻不傻啊,星期天就是清明節,要給祖墳掃墓添土,那就是去登山,周六先去了,星期天還怎麽走得動?”
“我又不用去掃墓。”
“問題是我要啊。”
“那你就是不肯陪我去了?”
“不是不陪你,連續幾天登山,哥的身體還是吃不消的,別的都陪你。”
“真的?其實我們是去馬場。”
“兄妹之間還有沒有信任可講了?”
“不是我騙你,我本來想推掉的,她們非要我一起去,說什麽半年沒聚了,說著說著就被說服了。她們說了好久沒見學長了,見見學長也好,所以就找哥哥陪我,你又整天想著王亦璦,肯定不想陪我去,隻好拐個彎,不能叫騙,這叫計謀。”餘佳得意地笑。
“也不知道王亦璦周末需不需要我裝她男朋友,需要的話,哥還是去不了的。”
“帶上王亦璦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