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枚胸針
第十一章 一枚胸針
“哥，今天為什麽走路回去？”
“多少年來，來也匆忙去也匆忙，不曾好好欣賞沿路景色，今天要好好地看看。”
“得了吧，不是修路就是修房子，有什麽好看的。”
“隻要心中有愛，這大千世界，何處不美啊。”
“哥，聽說你強吻了顧麗婷。”
“她偷看我的手機，太侵犯倫家隱私了，我一生氣就氣糊塗了。”
“不糊塗啊，聽說你還摸了她屁股。”
“你們內勤部是不是沒事就傳八卦啊，怎麽消息這麽靈通？”
“大家都說銷售部才兩個女生，都被哥給禍害了，讓戴舒豪情何以堪啊，他想追顧麗婷的。”
謝天地和餘佳並肩走在下班的路上，兩人說說笑笑談論著今天發生的奇異事件，謝天地多年來單身一人，艱辛地過著苦行僧似的日子，今日偶爾占點便宜，心中還是有點得意，對顧麗婷的臀部依然有點念念不忘，想起今天辦公室整天都安安靜靜，除了董昌永和範濤偶爾竊竊私語低聲談笑以外，其它四人幾乎一言不發，特別是戴舒豪整天都鐵青著臉，顧麗婷紅了一天的臉，想起來就讓人忍俊不禁。
餘佳看著謝天地臉上憋不住地嘴角微微揚起，知道他心中得意，連跑兩步轉過身子對著謝天地說：“哥，馮雪和顧麗婷還都不錯，雖然都比不上王亦璦，你隨便選一個算了，都吃了五年的齋了，偶爾開開葷也是好的。”
謝天地連連搖頭說：“辦公室天天見麵，談起戀愛來，接觸時間太多，控製不好就很容易出問題，哥還是做王亦璦的備胎算了。你別倒著走啊，摔倒了怎麽辦。”
餘佳沒聽從謝天地，依然一走一蹦的倒著走，邊走邊分析說：“顧麗婷我不知道，馮雪應該對哥哥會有點好感，鬧了這麽大的誤會也不把你為什麽請她吃飯的原因說出來，又不是什麽國家機密商業秘密，自然是心中有哥哥，所以才願意替你保守小秘密。哥，是什麽原因能告訴我嗎？”
“你小心點。”謝天地見餘佳快走到了路口，猛地上前一把拉住餘佳，責怪地對餘佳說：“都到路口了，還這樣走，有車子怎麽辦？”
看著謝天地關懷之情溢於言表，餘佳心裏感到溫暖，嘿嘿笑道：“跟你走一起怕什麽，哥不是說了會保護我的嗎？還是說說為什麽請馮雪吃飯吧。”
謝天地有點猶豫，雖然介紹相親也不是什麽大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畢竟隻是專業銷售不是專業媒人，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謝天地不說，餘佳就有點著急了，搖著謝天地的手催促著說：“哥，快點說嘛，不會是你昨天想追馮雪，今天摸了顧麗婷的屁股又改變主意不好意思說出口了吧？我覺得還是馮雪好點，顧麗婷雖然比馮雪漂亮，但是太做作了，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姿色就以為每個男人都喜歡她。還是選馮雪吧，起碼好說話點，你要是不說，我明天就找馮雪說我哥哥喜歡她。”
威逼之下必有懦夫，謝天地就是其中一個，抽回被餘佳不停搖著的手，把雙手叉進褲兜裏，據說這樣多少能獲得一些安全感，感覺安全時候便說：“戴舒豪有個客戶——費總，費總有個兒子，上星期來我們公司一趟，看見我的妹妹——餘佳，喜歡得不行，就托他爸爸向胡總詢問，胡總昨天叫我去辦公室問你的情況，後來我又去了你家問餘叔的意思，餘叔表示同意，胡總表示著手準備，但是呢，哥哥為了你的未來著想，想趁送貨的時候自己去費總的公司調查看看，但是又不知道費總公司的地址和送貨時間，於是就請馮雪吃飯打聽，這事又不好到處張揚，所以沒跟馮雪具體說明，隻說時機成熟就會告訴她。事情呢就是這樣一件一件事情。”
“哦……”餘佳聽謝天地一口氣說完，長哦一聲洞燭其奸地指著謝天地說：“你昨天又是取車又是跑倉庫，外出一整天就是為了把妹妹給賣掉啊？”
“哪有。”謝天地迅速從臉上擠出一點無辜的表情來：“我這都是為了你著想啊，費總的兒子我看見過，長的還行，算是帥哥一枚，哥去實地考察也都是為了你好啊。”
餘佳連連搖頭說：“富二代不好，太嬌氣，得個感冒就要去香港開藥，我伺候不起。”
“那你是上上個男朋友，不是每個富二代都嬌氣的。”謝天地連忙解釋。
餘佳繼續搖頭說：“帥哥也不好，太娘，拍個自拍還四十五度角，愛自己遠勝過愛別人，我不喜歡。”
謝天地瞪大雙眼嚴肅地說：“佳佳，你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哪，哥哥就不娘。”
餘佳裝作仔細地看了看謝天地然後繼續搖頭說：“哥，你就別自我催眠了，帥哥輪不上你。”
“小孩子不許說謊。”謝天地依然不死心，堅決要維護自己的形象，又怕餘佳轉移話題，緊接著問：“佳佳，你到底是個什麽意見啊？”
餘佳仰著頭想了想說：“看看也行，不看也不行，富二代加帥哥，估計妹妹我是應付不來了，嬌氣加娘氣，就是嬌娘，萬一他有美國綠卡，那就是美嬌娘，哈哈。”
雖然謝天地不覺得好笑，但是餘佳還是堅持自娛自樂地笑了一會兒，笑完後接著說：“哥，你決定好了，相親又不是訂婚，多看個美嬌娘也是好的，哈哈。”說完還是接著笑。
兩人邊走邊說，邊說邊笑，走了一段路後，餘佳發現走錯了路，拉住謝天地說：“哥，走錯了，那邊才是回家的。”
謝天地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佳佳，亦璦上星期訂了個計劃，好回家說給他爸聽，能把戲演的更真實一點，計劃裏有一項就是我會送她一枚胸針。”
“吼，吼。”餘佳挽住謝天地的手，把下巴掛在謝天地的手臂上笑著說：“哥，你喜歡上王亦璦了對不對？你對得起我姐姐嗎？”
“關你姐姐什麽事啊，早知道不找你幫忙了。”謝天地白了餘佳一眼“說，胸針哪些地方有賣？”
“嗯……”餘佳翹首略作思考狀“便宜的呢，地攤上有，精致點的呢，飾品店裏有，品牌服裝店包包店也會有，不過會比較貴了，你要是想表現誠意呢，就去珠寶店定做。你選哪種？”
“飾品店。”謝天地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施華洛世奇？不就是人造水晶嘛，別人的水晶論斤賣，叫個洋氣的名字才這麽幾顆貼在胸針上就敢賣一百多，謝天地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仔仔細細來來回回地端詳這剛買的胸針，嘴裏還不停嘟囔。
餘佳突然一把搶下胸針，瞪著眼說：“哥，看夠了沒有，我讓你買那個三十塊的，你自己非說這個好看，買了就買了，還嫌貴，一路上這麽看，剛剛都快被車撞到了。”
“嗬嗬。”謝天地幹笑幾聲說：“雖然哥隻是個卑微的備胎，但是備胎也要有備胎的素質，萬一你說的那個沒幾天就褪色了，豈不是給我們備胎界丟臉。”
陽曆三四月，正值清明近，道是二月亂穿衣，陰曆二月正於此，有人汗衫有人大衣，中午還是驕陽照人懶，小汗慢侵衫，待到六七點的傍晚，又是春風涼，餘佳雙手交叉握臂時，謝天地才發現她僅穿一件長袖襯衫，便把肩上的背包遞給餘佳拿著，脫下自己的夾克披在餘佳肩上，順手又拿回背包掛在肩上，此時才發現，天還真是有點涼。
多年這樣相處，餘佳並不言謝，順著把手伸進袖口就穿上，掏出夾克裏的香煙，抽出一支遞給謝天地，又問道：“哥，為什麽你會抽煙呢？”
謝天地點上煙，深抽一口說：“當年剛進大學，沒人管，大家都抽，於是我也抽，後來發現一邊抽著煙一邊想著你的姐姐，非常享受，就上癮了。”
“你就是膽小，我姐明明大二才有男朋友，你之前怎麽都不追？”
“佳佳，你是不知道，高中時喜歡你姐姐可不少，但是下場都很慘，基本上隻要向你姐表白，從此連話都不說一句，我好不容易讓你姐相信我隻是個沒有企圖心的異性閨蜜，潛伏你姐身邊好幾年，我敢輕易冒險嗎？”謝天地好像是遭到餘佳冤枉似的，憤憤不平地說著。
“別找借口了，你就是膽小，就像今天要是換我的話，我就先睡了顧麗婷和馮雪，然後再去拆掉李仁浩和王亦璦，三選一，怎麽都劃算，哈哈。”餘佳又覺得自己說的很好笑，又自己一個人在那裏笑個不停。
“謝天謝地，還好我不是你。”謝天地聽得目瞪口呆，暗自想我這麽一個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怎麽能幹這種缺德事，又轉念頭一想，我什麽時候成君子了，還不是每天都想著那些事？既然不是君子那要不要明天想法睡了顧麗婷再說，感覺她比較好收拾。
“走快點，諾諾姐他們等我們吃飯等很久了。”快進小區時餘佳把正在躊躇著要不要幹點壞事的謝天地拉著跑了幾步。
“我們回來啦。”謝天地才掏出鑰匙還沒開門，餘佳就先大喊起來。
進門發現大家果然都已經在等了，葉大衛、周芬弟、楊子告三人坐在沙發上正看著電視，沒看見陳諾估計是在廚房裏忙活。
果然陳諾聽見餘佳的叫聲，就在廚房裏喊：“大家先吃飯吧，湯馬上就好。”
三個男人蹭蹭站起來奔向廚房，幫忙端菜打飯，不一會兒茶幾上就擺滿了飯菜，陳諾最後端出一盆湯。
大家剛都坐下，謝天地、周芬弟、楊子告已經準備好欣賞陳諾夾菜時的風光，在大家眼光閃爍之時忽然有人敲門。
葉大衛起身開門，見進來的是餘佳的室友方離離，連忙讓進來，問道：“離離，今天怎麽來了？吃飯了沒？”
方離離笑道：“還沒吃呢，有飯嗎？我聽說今天會有很精彩的故事，所以特地過來聽故事的。”
葉大衛連說有飯就去幫方離離盛了碗飯，陳諾去房間裏拿出一張凳子請方離離坐下。
謝天地在方離離進來時就聽見她說要來聽故事，心想今天除了自己誰還有什麽故事啊，兩眼立即瞪向餘佳，餘佳見事態不好連忙低頭撥飯。
陳諾首先發難：“今天有什麽精彩的故事啊？”
周芬弟想起在公司被謝天地追著打，自覺地一聲不吭，在那裏強力控製臉上的肌肉**，餘佳更不敢說，隻管吃飯夾菜。
方離離笑嘻嘻地看著謝天地說：“天地哥，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總能成啊。”
此時大家都已經明白，故事的主角是誰，於是楊子告、葉大衛、陳諾紛紛往謝天地處投來殷切的目光，大有你不說就立刻打死的節奏。
“唉！”謝天地一聲長歎，在眾人的淫威之下，大感無力反抗，老淚橫流，吞下一口飯，凝望著陽台，看著沒有星星的夜空，緩緩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由於在這裏說餘佳的事並無影響，於是一並把如何胡總提起，要找馮雪問地址和送貨時間，以及被餘佳、胡總、周芬弟盤問，到後來怒吻顧麗婷，順手揩油，如此這般地娓娓道來。
周芬弟首先感歎一聲說：“nice，沒想到馮雪這麽替人著想，都這麽被誤會了，還不把你給捅出去，這樣的女人不好找啊，天地，你不要，我就去追了。”
謝天地瞪了周芬弟一眼說：“你別搞這麽多事，你跟黃姍姍的事，我還沒說你。”
原來黃姍姍是倉庫的記賬員，周芬弟是司機，倉庫在平時沒有發貨的時候，空閑的時間是比較多的，時間一多大家不免要在一起胡侃亂聊，周芬弟和黃姍姍就這樣擦出了愛的火花，原本這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問題是黃姍姍是有老公的，而且結婚還不久。
周芬弟見謝天地提到這個，立馬噤若寒蟬。
方離離聽完大笑道：“天地哥，以前聽佳佳說她的哥哥有賊心沒賊膽，今天表現這麽神勇，那個顧麗婷估計晚上都睡不著了。”
葉大衛聽完點點頭說：“馮雪應該是對天地有好感的，天地要是覺得可以的話可以考慮一下。”
“大衛哥，為什麽？”方離離不太讚同葉大衛的話，“為普通朋友保守秘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就像些天地哥要是讓我讓我保守這個秘密的話我也可以的，但不代表我就喜歡他啊。”
“不一樣。”葉大衛說：“全公司這麽快這麽多版本的流言都能承受下來，就說明已經不是一般朋友了，重點在於，她還寫紙條安慰天地，在自己承受這麽大的壓力之餘還關心記得給對方減壓安撫，就說明在乎對方了，你看天地隻有憤怒就沒想到要安慰一下馮雪。”
楊子告讚同地說：“是極，是極，此女必然鍾情天地，天地兄近年來折戟於情路之困，今日大有改觀，實乃我輩楷模啊。”
“去，去，去。”謝天地不吃這套，苦惱地說：“明天上班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呢，馮雪還好，顧麗婷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一拖二嘛。”方離離說。
“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隻有謝天地無奈搖頭。
大家說說笑笑吃完飯，各自做自己的事情，餘佳從廚房出來後，拉起沙發上看電視的方離離，對謝天地說：“哥，今天和我離離一起走，你就別送了。”
“wait，一起走。”周芬弟也從沙發上站起來。
“小心點。”謝天地還記得餘佳沒有穿外衣，拿起自己的夾克給餘佳說：“穿上，外麵冷。”
“嗯。”餘佳順手接過穿上，拉著方離離就往外走，周芬弟也跟著出去。
剛走到外麵，方離離羨慕地對餘佳說：“天地哥真關心你，有哥哥真好。”
餘佳驕傲地一仰頭說：“那當然。”
這邊，陳諾還在做最後的清潔工作，楊子告和謝天地看著心想，一個住處有個勤快的女人是多麽重要的事情，這裏每天都這麽幹幹淨淨，住著舒舒服服，都虧了陳諾收拾，兩人又是一陣莫名感動。楊子告去房間裏拿出個大背包，跟三人說了聲再見就出門去了，葉大衛也自顧回房間看書，謝天地左右無事也回到房間，正準備拿衣服出去洗澡，卻剛好接到王亦璦的電話。
“天地，仁浩今天到現在還沒回來。”
“還早啊。”
“他以前很少這個時候還在外麵的，晚飯也沒做。”
“那你豈不是要餓肚子。”
“別貧了，我還是會叫外賣的，隻是仁浩這樣我很害怕。”
“別擔心了，他可能最近情緒比較低落，想靜靜。”
“靜靜是誰？”
“呃，這個哏也很老了。”
“哈哈……，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你們最近……那個……有沒有？”
“啊……哪個？”
“就是男女的……”
“要死啦，才幾天啊，哪有天天都有的。”
“年輕人嘛……那你明天試試……”
“討厭，不跟你說了。”
謝天地放下電話後悔不已，自己怎麽就這麽蠢，竟然鼓勵王亦璦……，想起王亦璦笑翻在地上的樣子，特別是今天摸了顧麗婷的屁股後，王亦璦的樣子怎麽都是性感。
陳諾打掃完客廳與廚房後，進了房間，見葉大衛正在看書，輕輕地說：“大衛，今天你媽又打電話來了，讓我們清明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