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兩人發泄了一回,癱軟在床上,沒一會兒就聽見陸訥緩慢而悠長的呼吸聲,還微微打著鼾。蘇二仰躺在床上,一邊兒享受高*潮後的餘韻,心裏被貓尾巴撓著似的癢癢,說實話,他是真想做點壞事,隨心所欲慣了的蘇二少,這段時間真是快憋瘋了,就剛剛,陸訥的微微粗糲的手指放到自己那活兒上,蘇二差點兒激動得秒*射了,倒不是陸訥的技術有多好,一醉鬼,能指望有多高的水平啊?、

主要是,想得太久了,都快成心裏的執念了,那種得償所願的滿足與喜悅是純肉體的快*感沒法兒比的。這還沒做到最後呢,如果真進去了……蘇二一想到那種場景,心情頓時一陣激蕩,□立刻堅硬如鐵,真恨不得翻身就把人給辦了。還好還剩點兒殘存的理智,認識陸訥這麽久,陸訥的性格他也摸得差不多了,他今天要真幹了這麽個渾事兒,他和陸訥,也就真沒可能了。

越想啊越覺得自己真是犧牲大了,關鍵是另一個當事人完全沒自覺,睡得沒心沒肺。蘇二側過身,揉麵團似的,使勁兒地搓揉陸訥的臉以發泄心中的鬱氣。陸訥在睡夢中被他弄得不舒服得哼哼,閉著眼睛胡亂地揮了下手。蘇二停止蹂躪陸訥的臉,低下頭在他嘴上響亮地親了一下,下床開了燈,把兩人都草草收拾了一下,倒頭也睡了。

春夏日長,前天晚上睡覺時又忘了拉窗簾,早上還不到六點,過分燦爛的陽光就來撩眼皮了。蘇二起床氣嚴重,被如此弄醒,嘴巴咕噥著罵了幾句,一抓被子蒙頭上,片刻後意識忽然回魂,伸手一摸,身邊兒的人早沒了。蘇二頓時驚醒,擁著薄被嗖的從床上坐起來,左右環顧——陸訥的屋子就那麽點兒大,蘇二看了一圈沒看見陸訥,就把目光放在了緊閉的衛生間門上,幾分鍾後,門還是沒有任何動靜,裏麵也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蘇二懷疑陸訥壓根就不在裏麵,爬到床尾,剛一腳踩到地上,衛生間的門毫無征兆地打開了,陸訥□就穿了條牛仔褲,襯得兩條腿又長又直,他上半身完全赤*裸,小麥色的肌膚散發著健康的光澤,結實的胸膛,緊窄的腰腹,人魚線清晰,看得蘇二眼睛發直,掩飾性地移開目光,就看見陸訥身後的衛生間裏煙霧繚繞,這貨躲在裏麵也不知道抽了多少煙,把一不大的衛生間弄得跟霧霾重災區似的。

陸訥看見蘇二,臉上滑過一絲尷尬,打開衣櫃,扒拉出一件T恤套在身上,刻意用極其普通的語調說:“我待會兒就得回劇組去了,接下來半個月都得待在那兒。”

原本有些心虛的蘇二一聽這話,盯著陸訥的背影,有點兒哀怨,“陸訥你是不是在躲我呀?”

陸訥語無倫次地反駁,“我躲你幹嘛呀?我沒躲你,真的,我真得回劇組了,沒騙你,我又沒幹什麽壞事兒,我有什麽好躲你的呀?”

蘇二一看陸訥這過度的反應就知道他絕對記得昨晚的事兒,心裏頓時一樂,麵上卻裝得更加哀怨,身子往後一倒,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念叨,“當初追人像條狗,如今睡完嫌人醜。”

陸訥差點兒跳起來,唰的轉身指著蘇二道,“我次奧,蘇二你別給我亂造謠啊,好像說得我們真有點兒什麽似的,世界就是給你們這種人活生生搞荒誕的。我們之間冰清玉潔天地可證,昨天晚上最多算互相打炮。”說完就對上了蘇二蘊含著笑意的眼睛,那眼裏,有了然,有狡黠,愣是把陸訥這臉皮厚到一定程度的人給看得臉熱,板下臉來轉過身,裝模作樣地收拾衣櫥。

陸訥不理蘇二,蘇二卻更來勁兒了,膝行幾步兩手撐在床上,輕輕地撞了撞陸訥的身體,賤兮兮地笑著說:“哎,陸訥,你昨晚上是不是特別爽啊?”

陸訥一瞪他,“離遠點兒,我憑什麽跟你講啊,你以為你魯豫有約啊?”

蘇二特別耐心地引導,“就說說唄,都是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還給你弄倆回呢,你什麽感覺啊?”

陸訥扭過頭,“你這話是顯得你特別偉大我特別無恥是吧?”

蘇二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的態度是很真誠的,我就想我們共同探討,一起進步。”

“滾你大爺的。”

但蘇二不依不饒,麵帶懇求,“你就說句實話吧,爽不爽?”

陸訥實在被他纏得沒辦法,才頂著一副宛若內分泌失調的表情,甕聲甕氣地說:“還行。”話音剛落,蘇二就撲過來,咬他的耳朵,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陸訥一激靈,血色迅速地充盈耳廓,反手就推開蘇二,使勁地搓揉著耳朵,瞪著眼珠子,說不出一句話,半晌,氣哼哼地轉過身,一聲不吭地收拾東西。

蘇二差點兒被陸訥推得貼牆上當壁畫,也沒生氣,盤腿坐床上特別溫柔地看著有點兒鴕鳥的陸訥。

陸訥收拾完東西,轉過身來,臉色已經恢複正常,對蘇二說:“我真得走了。”

蘇二點頭,“行啊。”一邊撿起衣服穿身上,“我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坐車就行。”

“從這兒到片場三個多小時呢,就你們那窮鄉僻壤,得換多少趟車啊。”他一邊說,一邊已經穿戴整齊,鑽進衛生間,沒他的牙刷,就用漱口水漱了漱口,簡單地洗了個臉,出來拿上車鑰匙,說:“走吧。”

兩人下了樓,時間還早,老街上一片兒繁榮,買菜的大媽,戴著小黃帽的小學生,上班的中年男人,頂著一頭亂發睡眼惺忪出來買早點的中年婦女。蘇二忽然回頭對陸訥說:“要不我給你買點兒早點,你坐車上吃?”

陸訥還沒開口說話呢,蘇二就自己跑到對麵的早點鋪去了。陸訥望著他的背影,目光有點兒微妙。他還記得第一回請蘇二吃燒烤,他那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如今,他穿著昨天那件已經變得皺巴巴的襯衫,站一群謝頂男人邋遢大媽中間,伸著脖子挑著路邊鋪子的早餐。

如今再要說自己對蘇二沒一點兒感覺真是太假了,要真沒感覺,就別勃*起啊,就別爽啊?昨晚上陸訥確實醉得不清,大部分細節都不記得了,但陸訥也不想矯情地將所有的一切都歸罪於酒精,事實上,他確實對蘇二的撫摸親吻起了反應,有了感覺。陸訥站在早晨八*九點鍾朝氣蓬勃的陽光下,應景地想起一句詩來,黑夜給了他黑色的眼睛,他卻用它看不到光明。

他正投入地絕望呢,蘇二回來了。

陸訥抬起眼皮呆滯地望了望他空空的雙手,“早餐呢?”

蘇二的臉皺成一團,十分糾結地說:“我覺得,我還是沒有那個人生閱曆和勇氣挑戰這兒成分複雜的早餐。不然我帶你去梅家茶樓吃廣式早茶吧,或者去萱園喝粥?”

嘿嘿,總要先給點兒甜頭,虐起來才帶勁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