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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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在大半夜。

赫爾墨斯眼睜睜地看著窗台上的月光,胸膛起伏有些氣喘。

神智還在半夢半醒之間,眼前還能看見夢裏發生的一切,渾身因為興奮滲出了熱汗,伸手往下一摸……操!果然濕了!

赫爾墨斯咒罵著翻身起床,一個人偷偷摸摸地走去浴室,拎了幾桶冷水狠狠地從頭淋到了腳,這才讓體內的火氣稍稍平複了些,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腦子卻一片混亂,心情也十分沮喪。

這個陰魂不散的混蛋,竟然糾纏到夢裏來了……

還是那天晚上的情景,他們在那輛金色的馬車上激烈地擁吻著,被他的唇齒啃吻過的肌膚有一種刺激的快感,那雙溫厚有力的手掌遊走到哪裏,哪裏就燃起了一股熾烈的熱潮……當他握住自己分身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羞恥感,反而充滿了渴望……

自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在夢裏熱了,射了……

赫爾墨斯用力地搖了搖頭,怎麽會做這種鬼夢啊,還記得那麽清楚!

不行不行,不能再這麽失常下去了,我是直的,我是直的!

赫爾墨斯在心裏不停地念叨著,好像那是咒語能驅散剛才的夢境,三兩下地穿上幹淨的衣服,把那套髒了的衣物甩手扔到了垃圾桶裏去,急急忙忙地走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卻再也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地,越想睡越清醒。

下了床,又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裏頭轉來轉去。

食指和中指不停地搓揉著大腿,煙癮發作了……

住在這裏什麽都好,就是沒煙抽時特別難受,上輩子自十二歲偷偷抽了老頭的第一根煙起,到十七歲穿越之前熄滅最後一根煙,算算也有5年煙齡……到古代以後也就漸漸淡忘了,隻是每當焦躁不安的時候就特別想抽,想要在煙霧繚繞中帶給自己片刻安寧……

轉著轉著頭也暈了,隻好坐下來整理整理思緒,看看能不能從源頭上解決這個問題:自己為什麽那麽焦躁?

當然是那個叫阿波羅的家夥!就是這死混蛋搞得他最近坐立不安!

經曆了前兩次強吻強摸之後,一邊覺得兩個大男人做出這種事情很惡心,一邊回想起來時又有一種莫名的刺激……赫爾墨斯打了個寒顫,自己不會是被他掰彎了吧?

靠!不可能!

他可是百分之八百的男人,隻對白花花軟綿綿的女人身體感興趣!

一定是最近接觸異性的機會不多,欲求不滿才會被這種虛幻的影像趁虛而入,一定是的!

更何況……

更何況他還是私生活劣跡斑斑的阿波羅,出了名的風流多情,不知弄碎過多少癡男怨女的心。

他就像是一張充滿誘惑力的大型蜘蛛網,粘上蛛網的飛蛾蝴蝶們,注定深深陷落無法逃離,然後就等著被他那隻大蜘蛛吃幹抹淨再棄如敝履的命運……

開什麽玩笑,自己可沒那麽多時間陪他玩遊戲,他赫爾墨斯隻是個小人物,隻是想找一個溫柔可愛的女生談一場平凡快樂的戀愛而已。

對的,一定要在事情還能掌控的情況下走回正常的道路去!

赫爾墨斯掏出自己的小弟狠狠教訓:“你要是敢彎了老子就剁了你!乖乖聽話,明天我給你找漂亮姑娘去!”

這邊的阿波羅也是苦熬了一夜。

他還在糾纏著赫爾墨斯怎麽會不喜歡自己的問題,想破腦殼也想不出答案,隻好眼巴巴地等著天亮。

等天一亮,他就跑去自己的神殿,把今天要做的事情交代給下麵的人,今天行雨不用巡天,隻要派光明使者給大地送去光明就行。

安排好一切,迫不及待地跨上駿馬,奔向赫爾墨斯的府邸。

然而剛到他家門口,一盆冷水就兜頭淋了過來。

“他不在?”

“是的,主人一大早就出門了。”

“去哪裏了?”

“主人沒有交代……”

“什麽時候回來?”

“請原諒,屬下不知。”

“算了,我進去等他吧。”

赫爾墨斯的仆人連忙引這位貴客到正廳,奉上了水果點心。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

伺候的仆人們都退下了,寬敞的大廳內隻剩他一個。

和自己豪華大氣的風格不同,這裏隻有他家正廳的三分之一大,顯得簡單別致。

牆壁是幹淨的白色,窗簾帷帳是很溫馨的淡黃,屋內的擺設不多,卻是小巧精致纖塵不染。

起身走走,逛到了他的樂器室,放在右側的裏拉琴格外醒目,想起第一次見麵時他所彈奏的就是這樣一把琴,輕輕地一撥琴弦,和當初一樣的美妙旋律……

花園的草坪整整齊齊,樹木也是剛剛修剪過的,天上投下一根根銀針似的雨,滴滴答答地打在葉片上……突然擔心他出行順不順利,有沒有淋到雨?

轉入一間小房……這裏,應該是他的臥室。

阿波羅饒有興趣地走了進去,床不是很大,看來長期是一個人睡的,鋪陳得舒適鬆軟,上麵還放著一套疊放好的睡衣。

阿波羅坐在床上,拿過那套衣裳,貼近鼻際深深地吸了口氣,上麵還殘留著他的味道,昨天晚上他就是穿著這套衣服睡覺的嗎?夢裏有沒有我呢?

在阿波羅眼裏,赫爾墨斯一直是個與眾不同的家夥。

嗬嗬,剛來奧林匹斯第一天就敢偷他的神牛,膽子真是大得可以!

記得當時自己很氣很氣,可不知為什麽,他那如沐春風的微笑,瞬間就把火氣給吹走了。

麵對這個聰慧俊美的騙子,自己選擇了將計就計……就這樣明裏暗裏追逐了多年,他卻一點也不動心。

好不容易趁著受傷的機會拉近了距離,可就在親熱過後,他又冷冷地離去。

真是猜不透他的心……

這麽多年,也該放下了,身邊從來不缺陪伴,卻惟獨對他念念不忘……隻是因為追了這麽久沒吃到嘴裏不甘心嗎?還是逗弄他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阿波羅自己也捉摸不清了,隻是覺得他就像一抹亮麗的色彩,填充著自己的生命:吵嘴的時候是粉紅色,看他生氣自己就很開心;看他笑的時候是綠色,風吹得心頭的花都開了;親吻他的時候是大紅色,狂跳的心髒將全身的血液都帶動了起來;當他漠然地轉身離去時,世界就隻剩下冰冷的灰色……這些都是他所抱過的少年們所無法給他的,所以長時間以來,他不停地追逐著這抹靈動的色彩,不覺得累,隻是一次次地被拒絕後,心裏總是忍不住地惆悵,礙於大神的尊嚴,他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裝作一笑而過……

阿波羅閉上眼睛,摟著那套帶著他味道的睡衣,感覺像是把他抱在了懷裏。

赫爾墨斯,你心裏想的又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