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夜對夜的告別十四2

4.夜對夜的告別十四(2)

“聽童彤說你懷孕了,我始終不敢相信。

“童彤,哪個童彤?你說!”

“上次我回家在火車上認識的一個女孩,她說和你認識。”

“就是在學生舞會上她不肯同你跳舞的白毛衣?”

“是的,那時我還想,看她的樣子,她像混血兒。”

“看來她最掌握避孕。”袁娜毫不掩飾她的惡毒。半年來,作踐別人,已成了她的習性。

“別亂造謠。追她的男生雖說一個接著一個,可她挺傲——班上就她一個人和愛情無關。”

“我們老師說,十個牛是放,十一個牛也是放。你跟她吹吹風,反正十個牛是放,十一個牛也是放。”

袁娜有些淡漠。她的唇微微咬著。兩條蠶眉雖說一心一意睡在鵝蛋臉上,但它無法掩飾一陣風過就會掉下來的可憐樣。愛情除了在她寬大的休閑裝裏惡意地滋長外再沒什麽好炫耀的。過時的白麗皮鞋一副鉛華洗盡的尊容。若不是破舊的牛仔褲上劣跡斑斑的顏料昭示著她曾是這個大學三年級的學生,橫看豎看她都像數十年前走投無路的李金發所描寫的那個《棄婦》。

秋天的風修剪著三三兩兩的梧桐樹。殘掛枝頭的黃葉,顫驚驚飄來蕩去。不遠處的護城河,病貓一樣躺在髒兮兮的城市高樓的腳下。

我縮在風中,青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