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西湖

8.西湖

四月的杭州,如情人般的旖旎纏綿,如處子般的溫柔婉然。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淡淡的花香。

西湖的一艘畫舫此時已變得矚目,緣於舫上有兩個正在製造天籟的人。

年長的男子風采出眾卓而不凡,站立在年輕男子的身側,專注地吹奏著玉笛。如果專注是一種美麗,那麽他的專注是絕世的美麗。年輕的男子埋琴上,一雙素手在琴弦上上下翻飛,優美的曲調便從手下傾瀉流淌出來,和著笛音在空中四散飛落。

清秀的女子坐在舫側深情地注視著他們。如果一眼可以是一世,那麽她的注視便是生生世世,不舍、不棄、不離。

他們就是薛雲、胡清和沈蘭。

暖暖的陽光灑進西湖,灑在水麵,水麵下的波濤是否會洶湧著奔騰而來此刻已無關緊要,月前剛經曆過生死又重新在一起的他們正享受著生命,熱愛著生命。

如果不能忘記痛苦,如果不能遠離傷害,那麽就用熱情來回饋此刻的平靜,就用仁愛來回饋生命的美好吧。

一曲奏罷,三人相對一笑,沈蘭分遞給二人茶杯:“你們的合奏果然不同凡響,叫人聽得癡住了。”

胡清搖頭:“我們還是不能奏出其中的另一種韻味來,因為我們都太滿足了。”

沈蘭微笑:“何不找人來彈奏試試?”

胡清笑得勉強:“以後再說吧。”

薛雲也說:“你打算什麽時候和那個人說?難道永遠不告訴他?”

胡清說:“怎會,時機成熟了再說。他現在想不到是因為他被我給攪混了,終有一天即使我不說他也會明白的。”

“清弟,他會怪你的!”

“也許吧!”

胡清輕啟貝齒咬住沈蘭喂給她的葡萄:“蘭姐,你累不累?”隨手在沈蘭的小腹上撫摸:“寶寶又長大了,是不是?”

沈蘭對上丈夫的目光,後者一臉的疼愛:“蘭兒,辛苦你了。”

沈蘭微笑搖頭:“不辛苦。難得雲哥這麽輕靜,清兒又要回京了,我們就多陪陪她吧,再見麵不知又是何時了。”

胡清肯定:“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寶寶出生時我一定回來。”

沈蘭說:“說得容易。誰知到時候你在忙什麽?也許走不開呢。”

胡清說:“胡清的話幾時不算數過!”

“清弟,軒哥已到了京城,你要小心他,你也知道他的名號,連鬼都愁的難纏,這次他的幫主之夢因你而失敗,他不會罷休的。我擔心他會暗算你。”

“憑他麽?”

“清弟!他一個人不是你的對手,他當然也明白,所以我想他定會依附旁人的。”

“隨他,憑他依附誰!”

“如果他依附那個人呢?”

“誰?”

“選擇了同一種方式接近你的人。”

“雖說方式相同,但是目的不同。他不會招攬鬼見愁的。我還真想快點看到他接下來的表現呢!”

“清弟,切不可大意。”

“大哥,放心吧,清兒有分寸。”

“清兒,京城裏可有你中意的男子麽?”

“蘭姐!”

“你呀,平時灑脫,一說起感情就抵觸,這十來個皇子裏真的沒有你喜歡的人嗎?”

“蘭姐,我是男人胡清,你忘了?”

“我沒忘,你忘了才是真的。他們不知道你是女子,你了解他們不是更方便嗎?你心裏對他們真的就沒有感覺麽?”

“有!有感覺!”

“什麽感覺?對誰?”

“煩!”

“說呀?”

“不是說‘煩’了嗎?”

“對誰?”

“蘭兒,這還用說嗎?一定是對那個人了。”薛雲攔下沈蘭的問話,搖頭暗笑。沈蘭的目光對上丈夫的,也恍然大悟的笑了。

胡清的手又拔上弦索,麵上神采飛揚:

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

隻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

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

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紅塵多可笑

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

隻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

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

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越小

不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旁邊一艘畫舫突然靠攏駛近,從舫中走出一個白袍男子,立在甲板上望向小舫然後忽道:“清兒,是你嗎?”

胡清抬起頭怔了怔,瞬間即恢複如初:“十三?你怎麽在這裏?”

十三抬腳在甲板上一頓人已借力躍起,輕輕落在小舫上:“清兒,我和皇阿瑪南巡到了杭州,剛才阿瑪聽到有人彈唱,想見見,沒想到是你,太好了又見到你了。”的

胡清微笑:“十三阿哥,沒想到能在杭州見到你,真好!我記得你說過你喜歡江南的。來給你介紹這是我義兄薛雲。”

薛雲見來人灑脫不羈,龍行虎步,心中已存了好感,見他對胡清流露真情,便上前抱拳一禮:“十三阿哥,薛雲久仰了。”

“戰神薛雲!果然是人中龍鳳。胤祥也是久仰的了,沒想到今日能一睹薛大哥的風采,倒是拜清兒所賜了。”十三對薛雲說。

“十三阿哥客氣了,薛雲不敢當。”

“你的事跡早在五年前我便已知曉,隻恨無緣一見,今日得見實感欣慰!薛大哥不必自謙!”然後轉頭再說:“清兒,你的傷好了嗎?”

“清兒,你受傷了?什麽時候?”薛雲和沈蘭望著胡清,一起驚問。

“沒,沒有。”胡清說著對十三調皮的眨下右眼。

“噢,是我記錯了!”十三明白胡清的用意,急忙掩飾。

“蘭兒,你帶清兒進艙去檢查。”薛雲扳著臉。

“大哥!不用了。”胡清的臉瞬間飛上桃花,扭捏著不動。薛雲也反應過來了這正常的一句話帶來的尷尬後果,看向十三。十三此時心下疑惑不解:這個女人梳著已婚式,看衣著舉止絕不是婢女一類,難道這是胡清的女人?不象?可是能給胡清檢查身體的又怎麽會是外人?眼見兩個人都不想向自己介紹這個女人,當下也不便細問,便打破沉默:“清兒,告訴薛大哥吧,免得他惦記你。”

胡清說:“大哥,在京城時清兒不小心被嫣紅刺了一劍。”然後急急地說:“真的,什麽事都沒有,刺得不深,沒傷到骨頭。”

薛雲難過的說:“我記得你是被襲擊那天連夜趕回的杭州對不對?你就這麽不要命,讓大哥如何心安?嗯?”

胡清忙說:“大哥,秦爺爺說可以我才上路的,你放心真的沒有什麽事了。”

薛雲搖頭:“清兒,如果秦爺爺說不可以上路,你會聽嗎?你呀!終是大哥誤了你。你身上可留了傷痕?”

胡清紅著臉搖頭:“沒有傷痕。”大哥為什麽這麽問他懂,大哥一直覺得他該是天家的女人,身上留有傷痕可能就做不成天家女人了,大哥是怕因此影響自己的婚姻。的

薛雲一歎後說:“風雪雷電四人沒在你身邊嗎,你怎會受傷的?嫣紅已經讓你受傷了,軒哥的武功更勝嫣紅,你要加倍小心才是。”

胡清嘲笑:“嫣紅露麵時,我以為她隻是九阿哥的人,所以大意了,風雪雷電沒有和嫣紅交手。但我想曹景軒的武功不會高過風和雪,輕功不會高過雷,暗器不會高過電,更敵不過四人聯手,何況以後我身邊不止風雪雷電這一組人保護,大哥放心吧。”

薛雲說:“你受傷,外公被你嚇得夠嗆吧,風雪雷電怎麽樣?其實也是白問,你又怎麽會責怪他們。”

十三阿哥說:“豈止是外公被他嚇了一跳,那天清兒約了胡家的掌櫃們喝酒,結果每人親眼看著他受傷卻無能為力,掌櫃們嚇得跪了一院子。清兒沒有怪罪任何人卻和他們說起分年利和尋找接班人的事。侃侃而談生意經,竟是要給那些掌櫃們養老呢。”想起那天的情景,十三真是佩服清兒。

薛雲和沈蘭也笑了:“這才象是清兒!”

胡清問:“十三阿哥,皇上南巡,容宇哥哥來了沒有?”

十三被提醒,笑說:“容宇來了,但他留在行營了,我阿瑪想見見你們,你們覺得如何?”

薛雲胡清對視一眼,兩人心意相通都明了對方的用意:“好!”兩人同時脫口答應。

兩人被十三帶到大舫上去見康熙。

康熙坐在艙裏,被胤禩、胤禟、胤俄、胤祹、胤禎圍攏著。

看到胡清進來,幾個小阿哥吃驚之餘卻難掩麵目上的高興,隻是礙於皇阿瑪在身邊,不便跟他打招呼。

胡清和薛雲一齊跪倒叩呼:草民胡清(薛雲)見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