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婚禮
39.婚禮
避過九阿哥府正門前的車水馬龍,朱雀帶著清兒來到九阿哥府後門,青龍和白虎已經先一步來到了這裏,兩個人一個負責引開眾人,一個負責守住後門。而玄武則在暗中照應著。
清兒抬頭望著園子上的匾額,然後側回頭看看朱雀,朱雀的目光還停在匾額上,唇角慢慢漾起笑意,對清兒小聲笑說:“‘清心園’,少主在九阿哥的心上呢!”清兒搖著頭嗔道:“慣得你,連我也敢打趣了!”朱雀一伸丁香,討饒:“少主,雀兒再也不敢了!快進去吧,一會九阿哥就該過來了!”清兒收起笑顏快步入內,顧不上觀看園子裏的景致,徑直走入大屋前,門前守衛的四個婢女見到清兒後一齊行下禮:“梅、蘭、竹、菊見過少主!裏麵都收拾妥當,隻等少主回來了。”清兒還未說話,從屋裏飛快的竄出一個身形,一身大紅的喜服,一把將清兒拉入屋內,口中哇哇大叫:“少主,你可回來了,柔兒擔心死了,快,快換衣服。”說著將身上的衣服快速的脫下來。
緊接著清兒就被眾侍女又是梳洗又是盤發又是穿衣的一番打扮,待一切收拾停當,才剛坐穩,門外便傳來大聲的喧嘩聲,四侍給女官和喜娘解穴把兩人弄醒,一大幫人已經蜂擁而入。清兒從喧鬧聲中聽出有胤俄和胤禎的聲音,心中暗喜自己回來得及時,再晚一點就真的來不及了。
清兒坐在喜床上,在蓋頭下,隻見一雙靴子停在麵前,心禁不住砰砰的亂跳。
胤禟手中拿著秤杆,心裏躊躇,不知蓋頭下的人是不是清兒,雖然陳子昂對他說得清楚,但是他仍是有些不確定,除女官和喜娘外,五個女侍都是胡家的人,可是這會人人都是滿臉帶笑,竟沒有一個人給他一點暗示,自己一杆揭下蓋頭,如果新娘不是清兒,欺君之罪倒還好辦,自己和清兒就不能再在一起了,所以他愈加的忐忑不安。
“九哥,你怎麽了?還不揭蓋頭!”胤俄催促胤禟。
“九阿哥,你怎麽倒扭捏起來了,讓不讓我們看新娘子啊!幹脆點!”這個聲音不熟悉。清兒不知道他是誰。
“九哥,你怕不是清兒,放心,一定是清兒。”胤禎笑著又說:“要不咱們問問清兒!”
“哈哈,十四弟,今兒你九哥如願以償了,那是激動的!”胤祉笑著說,眾人一陣轟笑。
“九阿哥,吉時已到,請揭蓋頭吧!”女官催促著說新郎官,那一大幫人也在起哄著說:“九阿哥,揭呀,揭蓋頭呀!猶豫什麽?”
沒有人能知道胤禟那不是猶豫而是‘不敢’。
清兒看著蓋頭下紋絲不動的定定立著的靴子,看不到胤禟臉上的表情,眾人催促之下見他仍遲遲沒有動靜,不禁一笑,悄悄的褪下皓腕上的手串,順著大紅的喜裝滑落下去掉在了地上。
手串掉在兩人腳間,胤禟迫不及待的彎腰拾起,不錯!正是清兒的手串,那麽蓋頭下麵一定是清兒了!心中篤定,左手收緊了手串,右手舉起手中的秤杆,穩穩的挑開了蓋頭。眼前一亮,如夢如幻,蓋頭下麵被燈光映著的明豔照人的盛裝麗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清兒。凝脂粉膚上一弘如水的春眸,載滿了思念,嬌嫩的唇瓣輕啟,一聲“胤禟”低低溢出檀口。胤禟伸手將清兒攬入懷中,輕顫著說:“清兒,真的是你!”一句話已包含了千言萬語。清兒微笑著輕語:“是我!”仰頭望向胤禟,眼中卻已盈盈有淚,胤禟伸出修長的手指,將清兒的淚撫幹:“清兒,今夜不哭!放心,一切有我,斷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清兒笑著點頭:“好!”
“九阿哥,九福晉,該行合巹禮了!”女官笑著催促兩人。
“九哥,你樂糊塗了吧,清兒怎麽受委屈了?”胤禎和胤俄兩人緩步走近前,笑嘻嘻的對著兩人說:“清兒,九哥,你們倆再互相看下去天就亮了,現在快點行禮吧,大夥可都等著喝酒呢!”
清兒滿臉通紅的低下頭,手上一緊,抬頭正對上胤禟舒心的微笑,滿麵的桃紅和滿眼的春色。
女官笑著上前來招喚,胤禟扶起清兒,自己站西,清兒站東,兩人在女官的指示下,行了兩拜禮,然後胤禟又拉著清兒在餐桌前坐下,女官酌酒兩人合和飲盡,胤禟親自夾了一箸菜喂給清兒,清兒扭捏著不張口,胤禟不依不饒的舉箸不放,清兒終在胤禟深情目光的凝視下紅著臉張口吃了,引起觀禮的人一陣笑語,胤禟卻不管不顧,以目示意清兒夾菜給他吃,清兒佯裝不見,胤禟俯身在清兒的身邊低語帶著細謔:“好,假裝看不見,是吧!福晉!”最後兩字清晰可聞,眾人又是一場哄笑。酒過三杯,胤禟又扶清兒起身,仍行兩拜禮,合巹禮成。
胤禟將清兒扶坐在床上,笑語:“清兒,你先歇會,我去一會就回來!”然後意氣風發的走了出去。
眾人也哄然笑鬧著出了新房。女官和喜娘也退了出去。自始至終,清兒都沒有看清來人都有誰,剛剛她的眼中和心中全部都是胤禟了。
“柔兒,哥哥和薛大哥他們在哪?師傅在哪?”
“薛幫主和陳師傅他們都在胡府,說有話等少主回胡府時再說。容宇少爺剛剛就在這裏。”
“噢,不會再有人來了吧?趕緊把我這一頭的東西給拆下來,壓得我脖子都酸了。”梅蘭竹菊笑著答應著上來為她解下頭上的飾物。
清兒坐在繡墩上,看著鏡中的自己,從今兒起,自己和胤禟就是夫妻了,胤禟,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嬌美的容顏上滿滿的溢出幸福的神采,自己已經得到幸福了吧!
環顧四周,起先隻覺得滿眼的紅晃得一切都是那麽的虛遠,此刻看清了這屋中的布置和家具,不禁心頭暗喜:果真如此!走到牆角站下,伸手打開燈柱上麵的盒子,果然是顆夜明珠,再依次打開其他兩個牆角燈柱上的盒子,又有兩顆夜明珠露出來,頓時瑩光滿室,唇角帶出笑意,緩步走到床邊,探手向枕底,觸手潤滑果然又是一顆夜明珠。笑意更盛,緩步邁向右側,打開側門,這邊是正廳、偏廳和書房,而左側不意外的是一間都是衣櫃的房間和浴房。微笑著低聲喃語“這個胤禟!”
柔兒走近清兒,遞給她一個瓷盞說:“少主,快歇一會吧,這往後有多少日子可看呢,又不急在這一時,你該吃藥了。”
清兒坐在窗前的靠椅上,端著碗,邊喝邊問:“朱雀呢?這是什麽藥?和以前的味道不一樣!”
“三堂主回胡府了。少主,這是秦大夫給你開的調理的藥,秦大夫說了,少主從今兒起還要藥浴。”
“又要藥浴!我不就是發熱麽!再說也好了。”
“秦大夫說必須藥浴,讓柔兒看著少主。柔兒去給少主放水去了。”
“你說要我在這泡藥浴?”
“怎麽了,少主,這兒,往後不就是你的家了麽!放心,我幫你看著,沒人進得來。”
“噢,那好吧!”
胤禟回來的時候,床上沒有清兒,找到浴室時,柔兒正在把著門。
胤禟問:“清兒在洗浴?”
柔兒答:“少主在泡藥浴。”泡浴的時間比洗浴要長,尤其少主是泡藥浴。
胤禟以手推門:“我看看清兒。”
柔兒伸長兩臂擋住門口,搖著頭說:“少主說了誰都不能進。請九爺離開!”
胤禟哭笑不得的看著柔兒,細眯著鳳眼柔聲問:“你們少主說的話,你知不知道不對?我是你們少主的夫君,你知道什麽叫夫君嗎?”
柔兒搖頭,扳著臉:“對不起九爺,我隻聽少主的話,不管對不對。”
胤禟沒法了:“好!那你可看好了。”轉身走出門去了。
胤禟坐在床邊,邊想邊搖頭,這個小丫頭,真是礙事!
清兒從浴室出來時,見胤禟正靠在床上定定的看著自己,腳步一滯,在下一刻被胤禟攬在懷裏,頭上胤禟清晰溫柔的聲音帶著酒香低低的傳過來:“清兒,我好想你。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胤禟,我也好想你!”清兒低低的傾訴,下頜被胤禟抬起,唇瓣一暖,胤禟的靈舌已探入口中,酒香充盈在兩人的口中,細冗綿長的吻,輕輕的啄、淺淺的嚐、深深的吮,吸取著彼此的甜美,傾訴著彼此的思念,清兒禁不住嬌喘,手臂從胤禟的脖頸上滑下,全身酸軟無力的靠在他的身上。
胤禟打橫抱起清兒,放在梳妝鏡前繡凳上,伸手拿起毛巾為她擦拭頭發,邊擦邊說:“來,先擦幹頭發。”胤禟的手靈巧的穿過發絲為清兒梳理著,象是在擺弄一件珍寶般的細心,清兒靜靜的坐著,任他撫弄。
胤禟邊擦邊問:“清兒,這一個月你在哪裏?是誰綁架了你?你知道嗎?”
清兒握住胤禟的手,側過身子看他:“胤禟,別問,好不好?就讓它過去吧。”
胤禟臉露無奈的說:“好!”
清兒笑著看他,柔柔的說:“別咬牙!說過的話要算數!”
胤禟的唇吻上清兒的麵頰說:“好,聽福晉的,隻不過別再有下次!”
“不會再有下次了,放心吧。”清兒拉了拉他的手,胤禟一怔,卻未再言語。
清兒看著胤禟閃爍的眼神,轉移話題:“胤禟,我餓了。”
“我想你也餓了,過來吃些東西吧。”收起心思,胤禟攬著清兒來到桌前,把她抱在膝上。清兒嗔怪:“讓我下去自己吃。”胤禟挑高雙眉,搖頭:“不行!就這樣,我喂你。”
“你越來越霸道了。”
“霸道的還在後麵呢。來,張嘴!”
“不要,我自己吃。
“好,這次聽你的,一會聽我的。”
“胤禟,我累了,我要睡了,明天見!”吃飽飯的清兒邊說邊站起身向床前走。
“我也在這睡。”胤禟呆愣了一下,然後笑說。
“啊?”清兒站住了回頭看著胤禟說,明顯的是吃了一驚。
“我們是夫妻呀!”胤禟不明白了,這清兒哪裏不對勁,天經地義的事她不懂?
“可我不習慣和別人同睡。”清兒為難的看著胤禟說。
“我不是別人,我的福晉。”胤禟說著坐在床上脫衣服。
“那好吧。我先睡了。”說著和衣躺下,從枕下掏出夜明珠放在枕側。
胤禟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麽,伸長手臂拿起錦被給她蓋上,掖好被角。然後放下床帳,在她身側躺下。
“清兒……”胤禟伏下身看清兒。
清兒長長的睫毛在柔潤的粉麵上投下陰影,緋色的唇瓣輕輕微啟呼出甜美的芬蘭。胤禟麵露滿足的笑顏,溫柔的凝視著看著床上的俏麵嬌娃,伸手輕輕撫上她的眉麵頰,瑤鼻、嬌唇,低頭吻上她的唇,清兒似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低淺的吐出了呼喚。
“四爺!”
胤禟如中雷擊,粉麵登時蒼白如雪,笑容全部垮掉,驚疑的看向清兒,極力勸慰自己是聽錯了,可是她接下來的一句話:“不要了,我要睡覺。”讓他再明白不過了。
她知道!她知道綁架她的人是他!她這些日子都是和他在一起!在一起……親熱!這個該死的女人,還在這裏和他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難怪她不追究,難怪她極力替他掩飾。他,真是傻瓜,是笑話,是四哥的笑話,是她的笑話。
“真是我的好四哥!真是我的好福晉!”胤禟狂怒的舉起手,耳邊卻響起他自己說過的話:
“我不會再傷害你,不會再讓你傷心,答應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求你!”
“清兒,接受我好嗎?讓我愛你,疼你,照顧你!”
“清兒,我愛你。愛新覺羅。胤禟在此發誓:此生隻愛董鄂清揚一人。”
最後看了眼還在昏睡的清兒,胤禟放下手,翻身下床來到門口,如玉般瑩潤的粉麵上浮起戾氣,握緊雙拳吐出一句:董鄂清揚!爺收回以前所有的話。然後頭也不回的邁著大步走進了沉沉的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