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打臉(上)
不隻是徐碩看到了楊成,人都是有第六感的,徐碩盯著楊成看了一會之後,楊成轉過頭也瞥見了徐碩,楊成怎麽都想不到想徐碩這樣的小花子會出現在京畿尚玩會所,楊成眯起眼睛盯著徐碩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又看了看徐碩旁邊站著的蔡國聲、何靜之兩位老爺子,皺了皺眉頭。
楊成身邊跟著的那個女孩看到楊成正盯著徐碩那邊看,就挽起楊成的胳膊,把頭靠在楊成的肩膀上笑道,老公,你在看哪個美女呢?
楊成低下頭看了一眼這個正在撒嬌發嗲的女孩,笑了,有你在身邊我還會看其他的美女,不過是發現了一個比較有意思的人罷了。
女孩子順著楊成的眼光方向往徐碩那邊瞥了幾眼,,撇了撇嘴,也沒看出來有什麽特別的啊。
楊成沒說話,挽起女孩子走到徐碩旁邊,鬆開女孩的手,衝何靜之和蔡國聲兩位拱了拱身,點了點頭,笑眯眯的說道,兩位老爺子怎麽有空來這邊玩?
何老爺子聽到這話嘿嘿笑了笑,指著蔡國聲說道,還不是老蔡的點子,大過年的說這邊會有幾個稀罕玩意出來,拉著我巴巴的趕過來,小楊,你們家的那位,今天來了沒有?
老爺子身子不大舒服,今天就沒來,您二位什麽時候有時間的話去家裏坐坐,我們家老爺子時常提起您兩位,讓我這個後輩多向你們請教。
蔡國聲聽了這話,沒吱聲,倒是何老爺子擺了擺手,笑道,請教什麽的不敢說,隻不過是比你們癡長了幾歲,你回去跟你們家老爺子說,有空的時候我何某人一定登門拜訪。
楊成聽了這話趕緊笑著點了點頭,轉後轉過臉看著徐碩,我們又見麵,真是緣分啊。話說完伸出了手,朝徐碩伸過來。
徐碩鼻孔裏冷冷的哼了一聲,把手插進口袋裏,沒搭理楊成,楊成也不在意,縮回了手,笑眯眯的盯著徐碩笑道,你脾氣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好,等一下,咱們兩個賽上一局怎麽樣?
徐碩沒吭聲,轉身走向了何老爺子身邊,楊成見徐碩不理他,也不生氣,刮了刮身邊女孩子的小鼻子,盯著女孩子笑眯眯的說道,玩不起就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出去。
徐碩聽到這話,停住腳步轉過臉,盯著楊成摸了摸鼻子,嘴角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說不敢了,還是你輸不起?
女孩子聽了徐碩的話,抬起頭看了看楊成臉上,還是那幅寵辱不驚的表情,徐碩看了看兩人冷笑一聲扭頭走了過去。
女孩子手心鑽心的疼了起來,卻不敢吭聲。
何靜之在二人開始說話的時候就一直盯著這邊,也看得出來這徐碩和楊家那個老家夥的小孫子不大對付,等到徐碩走過來,何老爺子就趕緊問道,徐碩,你什麽時候認識的那個楊成?
徐碩摸了摸鼻子,抬起頭低聲道,我從剛到北京開始就認得這個龜孫子。
何老爺子皺了皺眉毛,盯著徐碩搖了搖頭,阿碩,年輕人得有容人之心,邁不出去這個坎,以後就難做出來什麽事情。
徐碩沒吭聲咬了咬薄薄的嘴唇,衝蔡老爺子拱了拱手,“蔡老爺子,等一下,馬賽的時候我上。”
蔡國聲嘿嘿的笑了幾聲,沒多說話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鑰匙扔給徐碩,“那邊那個房子裏,有我的馬術帽、還有騎士服就先借你穿穿,上了場就得給我們兩個老家夥爭點氣,拿不到第一就別回來。”
徐碩重重的點了點頭。
何靜之聽著二人的話,搖了搖頭,等徐碩走遠了,才指著蔡國聲道,“是哪個說的不敢雕琢這塊璞玉的?怎麽現如今又變了卦了?”
蔡國聲搖頭笑了笑沒多說話。
八旗子弟在現如今大多指的是那些整日遊手好閑無所事事的二世祖們,而這個稱呼也是在清末的時候興盛起來的,在那個時候,許多旗下人大多都是好吃懶做,隻去想著那些吃喝玩樂的事情,拿著朝廷按月給的月銀做些打茶圍、蓄畫眉、玩票這些事,到了後來清廷再支付不起這些錢了,可這些旗人不但沒有憐惜朝廷,卻是更加變本加厲起來,寅吃卯糧,還要去賒賬,導致當時好些人對他們敬而遠之,在廣州現在還有個說法:早些年間有個旗人去茶館喝茶,當堂倌取來衝茶用的蓋盅,還沒有衝水的時候,他就把一隻小鳥放在盅裏,加上蓋子,等堂倌來衝水的時候掀開蓋子,小鳥飛走,於是這旗人就撕破臉皮,纏著堂倌索要賠償,敲上一筆之後,再喝點好茶,才會揚長而去。直到今天廣州的茶館裏服務員為茶客泡好茶,如果茶客飲後自己不揭開蓋子的話,服務員是不會主動來衝水的,傳說這種習慣就和這個故事有關。可見當年“八旗子弟”給人的印象了。但是在清兵剛剛入關那會,這些八旗子弟大抵是能騎善射,勇於征戰,即便是開國之後,旗人的騎射之風還是延續了一段時間的,而徐碩的老子是正白旗人,徐碩讀書雖不上進,但在騎射這方麵卻還是頗為得意的,隻是當時不再是武夫當朝的日子,徐老爺子對徐碩的這些偏好,一概都是視為玩物喪誌的,幸好的是徐碩當時也習慣了老爺子的責罵,練得任你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的功夫,倒也沒因為老爺子的責罵而把這些東西扔下。
蔡國聲的體型大致上和徐碩一般,衣服穿上去倒也算合身,徐碩弄好這些就走去馬廄裏,看了看馬匹的毛色、腿腳。正常的馬術比賽都是自己備用馬,但是馬匹有優有劣,而且又是大過年的,索性會所裏麵就自己提供一批馬供打算參加比賽的人自己選擇,徐碩在馬廄裏看來看去,終於相中了一匹黑底白花的馬,徐碩走過去摸了摸馬的臉,把頭貼在馬耳朵邊上,笑道,就叫你小白花吧。(向許樂中校致敬,萬惡的老貓,萬惡的老貓,嗚嗚嗚...)
楊成走進馬廄後看了看徐碩選中的馬,笑道,“眼光不錯嘛,這匹馬跑耐力賽倒是一把好手,可惜今天比的是障礙賽,你這匹短腿的馬兒怎麽比得過我的這個。”
徐碩沒吭聲,摸了摸小白花的腦袋,把地上的馬鞍拿起來放在馬身上,然後把腿翹起來,打好綁腿,再彎腰拍了拍腿,直起身一翻身上馬,雙腿一夾,小白花噅兒噅兒的叫了幾聲,徐碩摸了摸小白花的馬鬃,猛地往後一拉韁繩,小白花躍起前腿嘶叫幾聲,然後擦著楊成的身子衝出了馬廄。
蔡國聲看到徐碩初一亮相的樣子,心裏就暗暗的喝了一聲彩,這麽穿戴起來,還真有一番騎士的韻味,蔡國聲一隻手摸著下巴打量著馬身上的徐碩,心裏暗暗想到:看這樣子,要是真好好雕琢一下說不準真是個可造之材。
徐碩、楊成以及另外幾位選手夾著馬得兒得兒的進了場地,一個人領了一張號碼牌,徐碩是第六位,楊成是第三位,隨著裁判長允許比賽開始的鈴聲響起之後,騎手按照各自的號碼牌開始。
徐碩之前的五個人,除卻楊成外一人打落一個橫杆,一個的馬匹在障礙前不跳,還有一個直接落馬,另一個雖然沒出什麽錯,卻是超過了規定時間5秒,隻有楊成一個人按照所有的規則完成,並且提前了15秒左右。
楊成完成之後騎到徐碩跟前,手往前一伸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徐碩假裝沒看見,雙腿照著馬肚子一夾,小白花就往前跑去,到了欄杆處,輕飄飄的跳過了第一個障礙,直到第十二個障礙的時候小白花似乎有些氣喘籲籲,楊成看到這裏嘴角一絲笑容綻放,花子就是花子,就算會騎馬也還是個花子。
徐碩拍了拍小白花的馬鬃,低聲道,小白花,你得給我爭口氣,一定要跳過去。小白花聽了徐碩的話甩了甩頭,徐碩把馬韁一拉,小白花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猛地往前衝去,到了離欄杆隻剩下大概30厘米的時候,徐碩一拉韁繩,小白花身子斜斜的跳起,落到對麵的時候一條腿擦著欄杆落下,欄杆晃了晃,終究還是沒倒下。
提前了30秒的成績,刷新了會所的最好成績,這在這種B級障礙賽中這樣的成績確實是不太多見,更不要說,騎手所騎得是一匹剛剛到手的馬匹,沒有所謂的磨合,能取得這個成績著實不易。
一個又一個的比完,再沒人能破掉徐碩的記錄,蔡國聲看了好久卻再沒發現徐碩的身影,心裏納悶就朝馬廄走去。
徐碩正提了桶水拿著把刷子給小白花洗澡,小白花身上有水不舒服,一抖馬鬃,水花飛了徐碩一身,徐碩放下刷子抱著小白花的脖子搖了搖,然後從旁邊拿起一根胡蘿卜塞進小白花的嘴裏。
笑得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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