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一定會回來的
一覺醒來之後,徐碩伸出頭瞥了眼窗戶,窗戶上麵結了許多白色的小冰花,徐碩瞄了兩眼,然後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再打了個哈欠,這才把衣服套上來,走出房間,到衛生間裏洗洗刷刷,然後走到客廳的桌子前坐下,看了看空無一物的桌麵,苦笑了一聲,拍了拍額頭,直起身晃晃蕩蕩的回了臥室,嘭的一聲撲到了床上。
翻來覆去好久,徐碩終於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推開窗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幹冷但經過雪過濾還算得上清冷的空氣一下子灌進了肺葉,徐碩睜開眼睛看了看樓下的街道,握緊了雙拳擺了擺,然後轉身走出臥室,關上門,出去逛逛。
下了一夜的雪,踩上去會嘎吱嘎吱的響,徐碩受了涼氣,肚子咕嚕嚕的開始叫了起來,這時候一股難以言表的味道傳了過來,有點酸,還好像有點苦,而且把還帶著那麽一點點的臭味,徐碩聞了這味道,眉開眼笑,循著味道往那胡同裏鑽了過去。
“請把您那!熱燒餅、熱果子、正宗的老豆汁兒,旁邊有座兒哪!”
賣早點的老板眼睛尖,看到徐碩趕緊喊了一嗓子,徐碩把手放在嘴邊哈了口熱氣,走到桌子旁坐下,“一個芝麻醬燒餅,一個椒鹽馬蹄,再來幾個焦圈兒,一碗老豆汁兒,老鹹水芥絲多放辣。”
“得嘞,請好吧您。”
不大會功夫,徐碩麵前就擺上了他要的這幾樣子東西,冒著熱氣的青灰色的豆汁兒,金黃金黃的焦圈兒,麵上撒了一層芝麻裏麵抹滿了芝麻醬的芝麻醬燒餅,雪白色的椒鹽馬蹄,還有那最是鮮紅的老芥絲,徐碩手扇了扇把這幾樣混在一起的味道深深的的吸了一口,然後端起豆汁碗,喝了一口,再拿起一個焦圈放到嘴裏咬了一口,嘎嘣酥脆,再喝一口,配上的鹹辣鮮香的芥絲,徐碩美得閉上眼睛,常常的吐了一口氣,老板看著徐碩的樣子樂了,“這位爺,看得出來您可真是個老北京人兒了,這東西,現在可沒幾個人喝的慣了。”
徐碩拿筷子夾起一個椒鹽馬蹄咬了一口,看著老板笑道,“還是這豆汁喝著舒服,甜中帶酸,酸中帶澀,在捎帶上這老芥絲和焦圈的味兒,這味道就絕了,我小時候常跟著我家老爺子去那個護國寺那邊趕早去喝一碗豆汁兒,那味兒到現如今都忘不了啊。”
徐碩吃喝玩了,擦了擦嘴,把錢遞給老板,再看看老板鍋裏的豆汁,在小火下咕嘟嘟的滾著,徐碩摸了摸鼻子,衝老板拱了拱手,極認真的看著老板說道,“我央求您件事,您務必得答應我。”
老板被徐碩這樣子嚇了一大跳,不知道這徐碩要幹什麽,趕緊扶住徐碩的手,“年輕人,什麽事,你說,隻要是老頭子我還能幫你的就幫你,要是實在出不上力,你可別抱怨。”
徐碩聽了老板這話笑了,再拱拱手,“我不求您別的,我就想求您把今兒剩下的豆汁兒給我做成麻豆腐,再用羊油給炒了,炒的時候加上幾個青豆嘴兒,我明天來您這拿,您看行麽。”
老板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大兄弟,放心,這事就包在老哥哥身上了,你明個早上過來拿,我給你用那羊尾巴油給你炒這麻豆腐。”
徐碩從口袋裏掏錢給老板定金,被老板一把推了回去,咱北京爺們兒,哪興這樣的,你明個兒過來看做的咋樣再給錢,你要是現在硬要給,這麻豆腐我還就不幫你做了。
徐碩點頭應了,沒再多說,衝老板拱了拱手,笑道,再衝您打聽個事兒,您說現如今這廟會哪邊兒熱鬧點?
老板嘿嘿笑了,年輕人,你是不是前幾年在外麵工作,這段時間又回的京城?
徐碩點了點頭,滿臉期冀的看著老板,老板攪了攪鍋吊了吊徐碩的胃口這才慢悠悠的說道,王府井的廟會人忒多,去了不舒坦;五顯財神廟現在從初二開始,小兄弟你要是做生意的過去拜拜挺好;東嶽廟廟會那個喜神祠那你帶上你女朋友去月下老人那拜拜求段好姻緣到是可以;白塔寺那邊有賣玉器的,廠甸那塊倒是個找樂子的好地方,好玩意挺多,有賣的沙燕兒,還有那楊明遠空竹,最難得的是海王村公園水法池前的廣場的露天茶座那幾個肩搭白毛巾的夥計兒吆喝起來還真有咱老北京的味兒,到現在不容易;等到正月初一你再到白雲觀那看看,那“全真第一叢林“的名字可不是蓋兒的到時候你可以租個小毛驢過把騎驢逛廟會的樂子。
徐碩點了點頭,對著這個極熱心的老板點了點頭,笑了一聲,老板看徐碩的樣子越來越順眼,甚至在徐碩走出老遠的時候,老板還不忘了再喊聲,小兄弟,明天不要忘了來取那麻豆腐,老哥哥我拿出十二分的精神給你做好。徐碩聽了這話沒回頭,伸出胳膊朝後麵的老板擺了擺手。
夏墨坐上火車的時候還猶豫了幾分鍾,想著要不要再問問徐碩要不要去他們那玩幾天,後來看了看站在窗戶外麵徐碩的那張側臉,雖然線條說不上刀砍斧削般有力,但也是有種莫名的堅強,就沒再喊徐碩。
動車開出北京的進入夜晚的時候,夏墨看到身後越來越遠的北京似乎下起了大雪,在那白茫茫模糊的視線裏,像是一個囚籠,夏墨又想起那個情願自己躺在床上受凍也不會張嘴問別人要一點施舍的側臉,突然很後悔上車前沒把徐碩拉上車。
夏墨對自己這個同居了將近兩個月的室友了解的少得可憐,除了知道他喜歡吃好的,挺會甄別古玩真偽,還有一個小小的仇人,有時候傻得想讓人撞牆又有時候精明的匪人所思之外,對於這個男人就再沒了一點理解。
夏墨轉過頭看了看車窗外,車廂裏的霧氣早就把車窗熏得一大片的白,夏墨伸出手在窗戶上抹了一下,露出的一斜條透明裏望去,滿眼的荒蕪,然後迅速的又被水汽所覆蓋,朦朦朧朧再看不見。
夏墨對著窗外揚起一個笑臉,伸手把所有的霧氣擦了個幹淨,然後衝著通紅的手心哈了口熱氣。
北京,我一定會回來的,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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