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友情都是假的
她對這種恭維奉承的人沒什麽好感，她看得清楚，那些人躲在吧台後小聲議論時候會戳戳自己的眉角，不用想是在討論著她眼角的疤痕。
喬伊抬手摸了摸，疤痕已經感覺不到痕跡了，但是從玻璃窗映出的人，眼角卻還是留著那條赫然醜陋的疤。
臉已經毀了，人生也毀了，她現在擁有的東西足夠人傾羨，足夠人議論，而她還是願意做回那個曾經不起眼的人物，人海中的一粒沙土。
“抱歉，我來晚了。”盛靈雪匆忙趕來坐在她對麵說話的時候喬伊正出神的想著事，聞聲回過頭瞧著盛靈雪好似一晚不見變了樣。
五官沒什麽變化，隻是感覺，多了些說不明道不清的東西。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盛靈雪見她打量的目光，疑惑的問道，還從包裏掏出鏡子來照了照，發現什麽也沒有。
喬伊搖了搖頭直奔主題：“你找我出來有什麽事嗎？”
盛靈雪和她相識半年有餘，平素裏無話不說無話不談，找她出來肯定是有事，所以她義無反顧的衝出了牧逸的別墅，也想借此出來透透氣。
“是這樣……”提及此事，盛靈雪麵色乍晴乍雨，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沉吟少頃，她才抬眼又看著喬伊，眸光多了分楚楚可憐。
“伊伊，你也知道我被牧總掃地出門了，但是那份工作對我很重要，所以想請你幫我跟牧總求求情，讓我能繼續回去上班，怎麽樣？”
盛靈雪很清楚，自己大學畢業要找到一份向現在這樣的工作是天方夜譚，現在的大學生一抓一大把，別說做秘書就連做辦公室文員都要經過層層篩選。
而且她做的是總裁秘書，還是盛天的總裁秘書，工資不菲，福利樂觀，她不想失去這麽一份好工作，好的前景。
“這個……”原來盛靈雪是要她去跟牧逸求情，別的事情還好，她言語一出已經讓喬伊皺了眉頭。
她和牧逸剛剛吵了架，現在還在冷戰，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唇角破皮的地方結的痂當下有些難堪：“小雪，這事我估計幫不了你，我和牧逸吵架了，他不會聽我的。”
就算不吵架，牧逸也不會聽她的，何況如今她一點也不想看到牧逸，讓她怎麽厚著臉皮去求情。
“伊伊……”盛靈雪不甘心的握起了她隨意放在桌上的手，滿是懇求之色的眼睛撲閃撲閃的眨了眨道：“你忍心讓我成為無業遊民嗎，要是少了這份工作，我以後可怎麽生活啊？”
喬伊看著她這個樣子，實在有些於心不忍，她的朋友為數不多，她能幫的肯定會幫，可是要她去求牧逸，怎麽可能！
“唉。”喬伊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盛靈雪如此苦苦相求她卻不能幫襯，但是不求牧逸應該還有別的辦法。
她靈機一動說道：“不如這樣，盛天你還是不要呆了，我幫你找個工作如何，待遇肯定不會比在盛天差的。”
她想，當初爸媽還在世的時候在生意場上也結識了不少的人，她大可去找找關係，雖然是誇大其詞說什麽不會比盛天差，但肯定也不會給盛靈雪找一個爛工作。
盛靈雪一愣，悄然鬆開了她的手，麵上的笑意略顯僵硬：“那就麻煩你了。”
“說什麽麻不麻煩，都是朋友客氣什麽。”喬伊傻嗬嗬的笑著，隻注意到盛靈雪同意了她的提議，卻沒注意到盛靈雪的眸光一點點的清冷。
在盛靈雪看來，喬伊就是在騙她，誰看不出來她唇上的印子是被人咬的，一看就知道她跟牧逸打的火熱，居然開口敷衍。
她還以為喬伊會義無反顧的答應，現在看來她跟牧逸是一條船上的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當然會順著牧逸的意思！
真是錯看了喬伊，從前說什麽最好的朋友都是假的，現在連一個小小的忙也不肯幫，什麽友情都是假的！
她想起陳辰對她說過，要是不嫌棄可以到華成工作，雖然隻是陳辰自己的一個小公司，但是總比工作也沒有的好。
“昨晚的事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差點連累了你。”盛靈雪眼神閃爍，怕喬伊看出她的異樣，索性低下了頭，恰好服務員送來咖啡，她輕輕的端起小抿了一口。
“沒有，我又沒有什麽事，倒是你，最後怎麽樣了？”喬伊突然緊張起來，這才想起來昨晚走的太匆忙居然將盛靈雪忘在了酒吧。
盛靈雪聞言一口咖啡剛入口嗆在了喉嚨咳嗽起來，抽過紙巾掩著嘴，麵上緋紅悄然浮出，邊咳邊解釋道：“沒……沒什麽，你們走我就跟著走了。”
她怎麽好說，她推開了那個女人自己主動獻上了吻，她怎麽好說她帶著陳辰去了SUN，她怎麽好說他愛上了她的青梅竹馬？
喬伊擔心的反過去拉住了她的手，心裏愧疚起來，竟然被牧逸拖走後忘記了盛靈雪的存在，她覺得她不配做朋友。
“對不起，我一直擔心陳辰會對你做什麽。”喬伊皺著眉頭來，滿麵的擔憂之色，如果昨夜盛靈雪在酒吧發生了什麽意外，她想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盛靈雪輕然笑了笑，縮回手拖著腮，甜甜的如同咖啡多加了糖：“我哪有那麽笨啊，當時酒吧裏那樣的亂，我就走了。”
“那後來呢？”喬伊雙眼發亮的看著盛靈雪，她很好奇，昨晚她們走了之後酒吧裏發生了什麽：“陳辰跟那個女人怎麽樣了？”
盛靈雪挑了挑眉頭，暗道喬伊該不會是喜歡陳辰吧，但是，陳辰是她鍾意的人，不喜歡別人覬覦。
於是故作苦思狀，想了想遲疑的回答：“好像跟那個女人打得熱火，至於後來我便不知道了。”
她邊說著邊觀察喬伊的麵色，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一些失落的情緒，卻隻是見她愁眉苦臉，眸中更多了一些複雜的厭惡。
“你討厭陳辰？”盛靈雪狐疑開口，她隻知道陳辰跟她是青梅竹馬，卻不知她們之間有過什麽，從前喬伊也不曾在她麵前提起過。
喬伊搖了搖頭，雙手緊緊的握住了自己麵前溫熱的咖啡，語氣有些低沉道：“與其說是討厭不如說是痛心，他曾經是我最好的玩伴，沒想到時光荏苒他變得不像從前模樣。”
“不用傷心了。”盛靈雪鬆了一口氣，好似少了一個情敵她心裏舒坦許多，安慰著她：“人是會變的，不過我不一樣哦，我會好好的跟你在一起，永永遠遠做好朋友。”
她笑起來真的很甜，猶如冬天最柔軟甜美的雪絨花，一霎那，喬伊覺得她父母給她取了個盛靈雪這個名字實在是太符合了。
“謝謝你。”喬伊感動得雙眼泛紅，朋友不多，經過了大起大落的她分外的珍惜為數不多的友情，能得到朋友這樣的承諾讓她如何不感激涕零。
她初入公司之時，她牧太太的身份已經人盡皆知，所有人都在她背後指指點點，說她是狐媚牧逸的賤人的時候隻有盛靈雪甜美的對她一笑。
不在乎她的身份，不計較她是如何成為了總裁太太，跟她在一起，有時候幫助她，更多的時候自己做錯了事都是盛靈雪幫襯著。
在喬伊心裏盛靈雪確實跟旁人不同，在心裏存在著特別的位置，就像葉可萱一樣，她也不曾在乎過自己的一切。
“說什麽謝謝，朋友之間是不用道謝的哦。”盛靈雪俏皮一笑，突然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一看名字，臉上驚喜憂愁並存。
喬伊發現了她的異樣，探過腦袋想瞅瞅手機上的名字，盛靈雪已經迅速的將手機拿在了手中，並沒有立刻接通電話而是癟嘴對喬伊說道：“有人找我，我還有些事先走了。”
喬伊木訥的點了點頭，便見盛靈雪眸中掩飾不住的欣喜提著包小跑著推開咖啡廳的門出了去，在門口接通了電話往人潮中走。
是男朋友嗎？喬伊暗想，她從沒見過盛靈雪那般雀躍的神色。
“陳辰，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盛靈雪扭頭看了眼咖啡廳的位置，喬伊的目光還再注視著自己，她打著電話對喬伊招了招手頭也不回的往人堆裏鑽。
“打給你很奇怪嗎，我們已經不是從前的關係了。”陳辰的聲音有些慵懶又帶著沙啞，放佛是宿醉之後半夢半醒之間。
盛靈雪麵上緋紅，已經年紀不小的她卻還如花季少女一般，在聽到不是從前的關係想起昨夜裏的事心裏一陣悸動。
“我，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要臉？”盛靈雪語氣羞澀，雖然隔著電話陳辰看不到她的樣子，她還是靦腆的將發絲壓到而後，心如擂鼓。
陳辰沉默了一小會兒，片刻後才淡淡的笑了笑：“是你救了我，要不是你的大方，我還不知道昨天在酒吧你會發生什麽事呢。”
陳辰怎麽也沒算到牧逸會突然的出現，打亂了他一切的計劃，而且還讓他丟人現眼。
不敢想象如果昨夜在酒吧他控製不住自己，今天的新聞頭條怕就是他的裸照打上馬賽克，陳家的臉麵都會被他丟盡。
盛靈雪癡癡笑著，突然想起夜裏酒吧的場景來，反應過來了一件事：“陳辰，你昨天……昨天是要讓喬伊喝下那杯酒，難道……”
當時情況太緊急，而且又是一夜春宵導致她現在才想起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那杯酒原本是要讓喬伊喝下的。
那樣的話……
他們不是青梅竹馬麽，為什麽陳辰會害喬伊，難不成，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腦海迫使她打了個激靈。
“青梅竹馬？你是想說這個詞？”陳辰口氣揶揄，此刻的他靠在車位上隔著茶色的玻璃盯著咖啡館裏正悠閑看著窗外的喬伊。
眼睛一點點的眯起將一汪深沉隱藏其間，“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現在的我隻想擴展我的公司，有屬於自己的事業，隻不過想拿她開刀而已。”
如果按照計劃，喬伊早就成了昨晚酒吧的熱點，成了個萬人可夫的女人遭人唾棄，受人辱罵，牧逸會跟著受到牽連，連帶著盛天集團。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可惜，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