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萬丈紅塵
兩個人安靜的抱在一起，彼此都沒有說話，蘇杭覺得仿佛一鬆開手孫瑤就像要從身邊溜走一樣，十分不安。
“孫瑤，我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噩夢。”蘇杭說道。
“噩夢？什麽噩夢啊？”
“唔……”蘇杭想著，道：“我夢到月亮砸了下來，然後我就在另一個世界了，那裏的人都有驚天動地的力量，有神祇出現在那個世界，這個夢又長又真實，就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一直讓我心神不寧。”他慢慢回憶，藏劍峰的一切，大沙漠裏走出來的劍靈，青雲門弟子劉謙，以及跳進淨土墳都無比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我快分不清虛幻和真實了，到底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蘇杭皺著眉頭，他的記憶浮現出越來越多的經曆，天罰，命運雙子劍，大地龍脈，還有一個叫九尾的小狐狸。
“對了，我還收養了一隻小狐狸，本來想給你的，那隻小狐狸好可愛。”蘇杭近乎夢囈般的道，他的思感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夢無比真實的夢中，雙眼看著那月亮，有淡淡的金光浮現。
“你想太多了。”孫瑤突然又抓住蘇杭的腦袋一陣狂吻，沒有讓他繼續思考，陷入忘我的激情中。
“滾開！”遠處傳來一聲嬌喝，有一道聲音傳入蘇杭的耳朵：“再不滾開我告你性騷擾。”他感覺這聲音有些熟悉，如在夢中聽到過，轉過頭去，那聲音的源頭被熙熙攘攘的人群蓋住了，很多人都朝著那個方向看去，似乎發生了什麽事。
“咦？”蘇杭越來越覺得熟悉，肯定在什麽地方聽到過這聲音，他走過去，拉著孫瑤走過去，頓時身子一顫，他看到了林秋！
此刻林秋對著三個服飾邋遢，滿臉凶惡的男子指點著，那三個男子不得發作，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對著林秋道：“小騷娘們兒你等著。”
蘇杭脊背發寒，他一眼就認出了這三個男子是當初在藏劍峰的沙漠裏對林秋動武的人！
“這是……”他頭皮發麻，無比的震撼，那不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夢嗎？怎麽會有真實的人物出現在這裏，難道這一切不是夢？那麽現在是真實還是夢境？想到這裏他通體冰寒，仿佛置身於極北之地，連靈魂都跟著顫抖。
“林秋？”他不確定的喊了一聲，那疑似林秋的人轉頭看著蘇杭，一臉疑惑，問道：“你是誰？”
“對了……”蘇杭一下子就呆住了，她竟然真的叫林秋！
“你……真的叫林秋？”蘇杭再一次問道，不敢確定，冷汗都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你怎麽了？”孫瑤站在一旁摸了摸一隻手摸在了蘇杭的心髒上，那隻纖纖玉手好像隨時都會順著蘇杭的胸膛插進他的心髒裏。
“我叫林秋，你是誰？”林秋也皺著眉頭，她落落大方的走了過來，絲毫沒有在藏劍峰時的可憐與怯懦，在這樣的法治社會裏，她有足夠的權利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
“你記不得有一個叫蘇杭的人，或許出現在了你的夢裏。”蘇杭覺得這一切太過匪夷所思了，也不知如何像她講訴，這樣問道。
“蘇杭……”林秋在思考，低著眼簾，入神的樣子分外的誘惑，可蘇杭此刻卻根本沒心思觀賞，他總覺得有哪裏出了問題，心神不寧。
“沒有，你認錯人了。”林秋說著就走了，她是一個人來的，又是一個人走的。
“小白臉，操！”那三個滿麵惡相的男子看著蘇杭毫不忌諱的說出口，又在蘇杭轉頭看著他們的時候狠狠的吐了一口痰，就遠遠的順著林秋追了上去。
“咱們跟著，那小姑娘有危險。”蘇杭對孫瑤說道，就要跟上去，他突然一怔，呆立在原地，暗暗思附自己怎麽會有如此行為，非但看著那三人不感到害怕，而且還要跟上去？我可是從小就怕混混的啊！
不對！他使勁搖晃著腦袋，時空都似在他麵前錯亂了，他強壓下這些奇怪的感覺就拉著孫瑤跟了上去。
突然旁邊有人倒向了蘇杭，速度在蘇杭的眼裏都變得緩慢了下來，他單手順著抵在了那人的後背上，還能感覺到胸衣的帶子，用力一推，將那人推了起來。
“謝謝。”那女子回眸一下，蘇杭的心裏又猛烈的顫動了起來，差點驚呼出聲，那是李倩！
就在他失神的時候，他感覺到有一道目光鎖定在了自己的身上，那道目光冷冷的像是一把劍一樣，仿佛要將他穿透，蘇杭心有所感，順著那個方向看去，正見到徐中天在不經意間和一個人聊天，朝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把眼睛挪了回去。
徐中天……
蘇杭又在仔細尋找，他看到了許多似曾相似的人臉，那些人都是進入大沙漠中的，可那大沙漠分明是自己的夢，怎麽可能有這麽多人參與？！
“難道是某種超自然現象？”蘇杭徹底震驚了，他跟著三個混混走到公路旁邊，見他們攔了一輛車走了，他也攔了一輛車跟孫瑤坐了上去，墜在他們的後麵。
司機似乎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勁，隻是默默的跟著前麵那輛車，什麽話也不說。
“孫瑤，你要知道，無論我變成什麽樣，都不會離開你的。”蘇杭冥冥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一切如過眼雲煙，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消散了，他如在這紅塵中曆練，卻撇不開這繁華紅塵。他抱頭苦思，很小聲的對孫瑤說道。
“嗯……”孫瑤應了一聲，摟著蘇杭的腰，頭側靠在他的胸膛上，這一刻孫瑤眼睛裏的瞳孔突然消失了，無比的詭異，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女鬼在遊街，那司機透過反光鏡看到了這一幕差點驚叫起來，他嘴巴張的大大的，像是被扼住了喉嚨，緊接著，那司機的眼睛也被同化了，瞳孔漸漸斂去，他猛地一打方向盤，車就順著路邊飛馳了過去，撞在欄杆上，蘇杭一驚，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太快了，來不及反應，他唯一做出的動作就是抱住了孫瑤的頭，下一刻自己的頭顱就撞在了前排的座位上，頃刻間就昏迷了過去。
他昏迷過去，思感停止了對身體的掌控，卻沒有停止對世界的感受，他的思感活躍了起來，行走在一片蒼茫的黑暗中，沒有蒼天，沒有大地，時間，空間都不存在了，隻有他的思感遍布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往事一幕幕在這永恒的黑暗中上演，出生，成長，工作，生活，直到月亮砸了下來，他的思緒出現在藏劍峰，林秋，徐中天，李倩，劉謙，可愛的小狐狸，這些人在他的思感前駐留，蘇杭混亂了現實與虛幻，無法看清這到底是不是真實發生的，萬丈紅塵過眼雲煙，他開始體會到了時間的流逝，這時間也是虛幻的，忽快忽慢，像是隻過去了一瞬間，又忽然過去了一百年。
孫瑤此刻看著看著暈厥過去的蘇杭，深情的撫摸著他的臉龐，喃喃道：“咱們就一直在一起吧，無論虛幻與現實，對我來說，這就足夠了……”說著她看向窗外，車輛川流不息，人山人海湧動，她一臉的癡迷，自語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世界，生機勃勃……”
當蘇杭的思感退回身體中，他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孫瑤坐在床邊微笑的看著他，眼裏透出來的癡迷像是熊熊火焰炙烤著蘇杭的心。
“你終於醒啦！”孫瑤看起來十分激動。
蘇杭摸了摸腦袋，他的頭上包著紗布，看起來自己是撞昏過去了，見孫瑤沒事，他莫名的安心，伸手揉著孫瑤柔順的長發，哈哈的笑了出來。
“笑什麽啊！”孫瑤嗔怪。
整整一天過去了，蘇杭在醫院的走廊上，想著是不是應該出院了，他的身體沒什麽大礙，頭部也好的出奇的快，僅僅是一天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
他還在擔心林秋是不是平安，卻不知道找誰打聽，隻好作罷，就在他往洗手間走去的時候，正看到林秋也穿著一身病服走出了一個房間，她的頭上包著繃帶，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沮喪。
“你沒事吧？”蘇杭走了過去，主動搭訕。
“你是……”林秋看過去，突然想到了眼前這人，開口道：“你是在海邊和我搭訕的那位？”
“是啊。”蘇杭苦笑，他雖然隻和林秋有一麵之緣，卻也不由得擔心，問道：“你……沒事吧？”在他想來，林秋肯定是遭遇到了那三個混混，隻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得逞。
“怎麽沒事，沒看我正在醫院呢嘛！”林秋一笑。
蘇杭從她口中了解，那三個惡棍的確堵住了她，還好有人經過，聽到了林秋的呼救，不然一切都完了，別說現在躺在醫院，真的發生那種事的話，她現在就應該躺在停屍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