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且喚誰人聽（三）
戀月仿佛看到他頭頂的霧都被他的火氣烤得沸騰翻滾起來了，可惜偏偏她最不怕的就是這個了，她失望地道：“真不戴啊，可惜，我挑了好久呢……”
不知為何，凡在聽了這句後，將麵具戴上了，麵具戴上後，霧氣漸隱，頎長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
戀月第一眼便看見了麵具下的眼睛，雖然隻能從麵具的兩個正圓的洞中看到一部分，還是讓戀月挪不開目光，“奇怪，這雙眼睛好像在哪裏見過，深邃的，看不透的……”
凡戴著“豬頭”麵具，喜出望外道：“小月月可以看見我的眼睛了？小月月要快點想起我來啊，不然人家很桑心地說……”
戀月：“……”
凡道：“八年前的那夜人家也是用這雙眼睛深情地看著你……，你再仔細看看，還能想起什麽來不？”
“像……”戀月道。
“像八年前吧？當然像啦，八年前也是我救得你，本來就是一個人嘛。”
戀月搖頭道：“像三天前我見到的則寧兄，一樣的眼神，一樣的神色，要不是我無法看到你，卻能正常看到他，我都要懷疑你和他是同一個人了。”
凡道：“你說康易安啊，你都喊他則寧兄了，叫我一聲凡哥哥吧！”
戀月：“……”
凡看著桌上一堆魔寵蛋問道：“啊，小月月準備養寶寶了？”
戀月：“……”
凡道：“我看小月月心情不好，幫你活躍一下氣氛嘛，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戀月道：“你戴著豬頭麵具就已經很活躍氣氛了。”
凡：“……”
雖然覺得已經沒有希望了，戀月還是不死心地問：“則寧兄對我說聽得到聲音就可以修真，是真的麽？”
“自然是真的，他怎麽可能騙你。”凡連連點頭道，點頭點得太厲害，臉上的豬頭麵具差點滑落，凡趕緊拿著麵具上的豬鼻子將麵具扶正。
戀月問道：“你好像對他的印象很好？”
凡又一點頭說：“那是，他是如此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他的身姿偉岸風姿不凡……”
戀月：“停！不要說得你好像迷戀他一般，讓人感覺很怪異……我隻是想問問他說的修仙是怎麽回事罷了。”
凡咳嗽一聲難的正經地道：“小月月知道靈基吧？”
戀月強笑道：“知道的，哥哥們給我測過，我沒有靈基，不過水痕的靈基很好，這些跟則寧兄說的有關？可是，似乎沒有能聽到聲音就能修仙的說法。”
“是的，聽到聲音的確還是沒有辦法修真，”凡扶扶豬頭麵具的鼻子道，“因為，聽到聲音是天賦異稟的修仙者的表現。”
戀月抓住凡話中的重點道：“修仙？修仙與修真難道不是一回事麽？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凡搖頭道：“看似相同，實際截然不同。修真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修煉，修仙磨練的是自己的精神力。簡單的說，修真需要天地靈力和自身靈基；而任何一個毫無靈基的人都可以修仙，所以隻有在天地間充滿靈氣之時才會出現靈術士；而修仙，自古就有。”
“可是……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呢？”戀月將信將疑道。
凡點頭道：“因為人，因為人的本性，人得到好東西往往不願分享，修仙所需要的仙草仙物少之又少，修仙者自然會想辦法保密，怎麽會讓更多人知道？當然，也有願意分享的修仙者，比如曾經出現‘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現象；也有傳說中‘觀音菩薩’這樣的人物，可是他們也隻是惠及家人或是盡力幫助別人，並沒有讓世人都成仙，即使他們想，也是做不到的，修仙注定隻有極少數人可以入門；如今大修真時代到來，修仙更被人們拋在腦後了，所以才會像今天這般，世人皆知修真，卻不知修仙。”
戀月今日方知真的存在這樣一番天地，直聽得心血蕩漾，無比景仰道：“原來如此，修真者就是靈術士，而修仙者——原來就是傳說中的神仙。”
“或者是妖魔。”凡冷冷地補充。
“神仙……或者妖魔？”
“是的，”凡解釋道，“仙與魔，本就一念之差。比如修仙者是精神力遠遠高於常人之人，稍稍學習摸索，就能用強大的精神力輕易地操縱別人的思維和行動，用精神力操縱他人的修仙者叫做攝魂師。”
“那攝魂師是仙是魔呢？”戀月問出這句話就後悔了，這個問題有些幼稚了。
凡果然這麽回答：“很難界定，修仙者成仙成魔，因人的品行而異，跟靈術士中有好人也有壞人是一樣的。世人對修仙者有很多叫法，佛、神仙、觀世音娘娘、妖怪、怪物等等，也有很多神話故事自古流傳，在業內，修仙者成仙者叫做仙士，修仙者入魔的被稱為魔君。”
“嗯嗯。”戀月興奮不已，可轉念一想，知道了又有什麽意思呢，隻不過證明自己沒有修仙天賦，再受一次打擊罷了，想到這也不是很開心了，隻禮貌地淡笑著問道，“普通人修仙，多久可見成效？”
凡看透戀月的想法，搖頭道：“修仙最忌急功近利，心境不能平和，往往窮盡一生不得其門，不過小月月不用擔心，我會幫你的，在我的幫助下，隻要你能摒除雜念，心無旁騖，最多二十年便會有所小成。”
……就知道，戀月心說我要是有二十年時間，不用你幫忙也會有所小成的，我不是連二十天的時間都沒有麽，況且，我怎麽可能摒除雜念，心無旁騖呢？太多的事情放不下了，光是快到日子能吃到嘴的臘八粥就足夠讓我分心了……
“你也是修仙者，是吧？”戀月問道。
“這個問題，我已經跟你說過了。”
“說過了？”
“在八年前我救你的時候。”凡道。
“那時的事我忘記了，你能不能再告訴我一遍？”
“不能。”毫不意外的，凡拒絕了，“小月月慢慢想，也許等你願意承受時會想起來，小月月，前半部分不需記起，後半部分你怎麽也忘記了？我才知道，被人忘記是件很難受的事。”
戀月被說的一頭霧水，見過他又把他忘幹淨了，好像自己挺過分的啊，好像還讓人家傷心了，罪過啊。
“凡，你能給點提示麽？我好好回憶回憶。”
“想不起來證明你還不願意想起，不要勉強。”
“怎麽會不願意想起呢？難道那時被你欺負了……不會啊……被欺負了我記賬的……”戀月微微歪著頭，兩手的食指指尖一下下點在一起。
水痕在門口探進半個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主子，我可以說話了麽？”
“說吧。”
“七小姐來了，等了好一會了。”
“請她稍等，凡……”戀月扭頭再看，原來在那裏戴著豬頭麵具的人已經不見了，“請七妹進來吧。”
這人，不打招呼就來，現在，不打招呼就走了。
柳思思是個直腸子，走進來便說：“姐姐，我給你道歉來的，你就算生氣，也不該叫我等這麽久吧？”剛說完，正好看見桌上的魔寵蛋，便問道：“姐姐買這麽多低級魔寵蛋做什麽？你又沒有靈基，買了也浪費。”
戀月疲倦地一揮手道：“本來想湊齊14個給你當生日禮物的。”
“我不要，這些都是蟑螂老鼠！”柳思思有靈基可以修真，所以低級魔寵蛋她是認識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