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眾誌成城（六）
“是啊，怎麽能讓女人挑頭？竟然讓女人搶先挑了頭，我們男人再不來出力，豈不是更要顏麵掃地了？對了，挑頭的那人女人呢？我瞅一眼，什麽樣的女人？”
“就柳戀月啊，剛剛還看到呢，太矮小了很難找哇，都看不到哇^”
戀月：“……我就這麽矮麽？就這麽矮麽？就這麽矮麽？（無限回音中……）”
戀月又交代小白幾句，囑咐他找幾個人維持秩序，報名開始後通知每個報名的人兩天後再來這裏集合，總算將報名這頭準備地差不多，看看日頭，已經十二點多了，哀歎一聲“這是什麽時代啊，哎……以前這個時候我明明可以睡午覺了”，戀月走進客廳。
“八嬸，你做的好吃的呢？我餓死了……”戀月進得客廳也不管裏麵占滿了人，找到八嬸拉住她手上的食藍就撒嬌道。
廳內的裁縫繡娘和布店老板夥計大多是沒吃午飯，看到或者聽說衙門的告示就興衝衝跑來，見戀月如此行為，頗有腹誹，戀月也顧不上他們的心情，從食盒裏拿出八嬸做的水晶小包子，放一個到嘴裏，湯汁四溢；咽到肚子裏，早已空蕩蕩地胃歡喜地在下麵接住開始消化起來。
“好吃……八嬸的手藝總是這麽好……”抬眼看看周圍對自己的行為不滿意的目光，戀月解釋道，“各位，不好意思，我身體不好，這個點一定得喝藥，喝藥之前必須吃點東西，實在沒辦法，失禮了。”
又吃了一個水晶包，戀月接過已經涼掉的一碗苦藥仰起脖子往肚子裏倒，藥涼了，不同於往日喝藥，戀月覺得很苦很苦，她幾乎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想起要是那個人在，應該會說“藥涼了苦”吧，他在的話，肯定也不會讓自己喝這涼掉的藥，戀月苦笑一下，自己從小喝藥喝到大，早就對沒有苦味的感覺了，被他悉心照顧了這麽幾天，舌頭竟然就嬌貴了起來。
眾人見她喝藥，對自己先前的不滿後悔不已，如此嬌小羸弱的女子竟然能夠為了滄河城為了大家奔波，眾人心中感動不已，不由升起了敬佩之情。
戀月喝了藥，放下碗，對幾乎擠滿客廳的眾人道：“各位，不好意思了，戀月考慮不周，今日太倉促了，沒有準備，招待不周。”
“沒事。”
“沒事沒事。”
……
眾人紛紛道。
“各位靜一靜，”戀月道，“我說一下，你們大概都知道了，今天本來就是想給將士們量個尺寸每人做兩套軍服，所以我才派人去請你們，戀月說真心話，我根本就沒想到會來這麽多人，本來我還有些害怕，怕沒幾個人同意戀月的做法，怕大家都要往京城逃難，現在看到大家都跟戀月想得一樣，看到大家眾誌成城，真的一點都不怕了。”
聽了戀月的話，眾人紛紛回答道：
“有什麽好怕的？”
“是啊，是啊，怕什麽呀？”
“有什麽好怕的，大家在一起，勁往一處使，我們的滄河城就不會有事！”
“聽她這話說的，怎麽聽著有點瞧不起我們呀，我們還能不如一個女子，她都不想著跑，我們這些大男人還能就這點膽子，就想著逃跑不成？”一個布店老板打趣道。
“嘿，你這話說的，有點瞧不起戀月小姐啊。”
“哈哈……”
“哈哈……”
所有人都被逗得笑了起來。
……
說話間，又有十幾個人擠了進來，還有擠不進來的，站在院子裏，一時間人聲鼎沸，晚到的人有的是看到周圍鄰居都來了，忍不住也來看看；有的本就是沉得住氣的打算吃過飯再來的；有的是被飛天狗狗吸引來的……更多的人在朝這裏聚攏，朝這裏聚攏的人越多，就有越多的人被吸引過來。
這是人類的本性。
戀月又叫水痕找了個“大喇叭”進來，請大家安靜，道：“這樣，現在當務之急，是量尺寸做衣裳，八嬸，麻煩您再找一個裁縫到門外報名處，等報名開始了，給報好名的人把尺寸量了，別忘記記下鞋子的號碼，軍鞋也是要做的。”
八嬸一拍腦門道：“是哦，還要做鞋子呢，我都沒想起來，這鞋子可一下子趕不出來，”說著她朝人群喊道，“有鞋店的老板不？出來說話……”
戀月拉住她道：“嬸，鞋子你就別管了，我自由辦法。這樣吧，您現在就再找一個裁縫，兩人一起去門外報名處那裏，報好一個量一個，把名字尺寸都記下來，回頭就可以做衣裳了。”
“行，那我們那邊。”八嬸爽快地道，“這事你也別管了，量體做衣我們可是正宗的內行。”
八嬸和從人群裏找到自己一個好姐妹，兩人一起擠出人群，往門口去了，人群又是一陣混亂，有人要跟著去幫忙的，有人離得遠，甚至在問他們要幹什麽去，一群人在一起，有一個人說話，就會蔓延得很多人說話，有很小聲的說話聲音，人多了疊加起來，聲音就會很大，為了說話能夠聽見，說話聲音會越來越大。
戀月趕緊叫“大喇叭”喊“大家安靜”，又請他大喊“請裁縫跟水痕姑娘一起去李家村給住在那裏已經報名滄河守軍的人量尺寸，請多記下一個鞋子的尺碼。願意幫忙做軍衣的後天下午一點來這裏領布料和尺寸。”
戀月對水痕道：“你跟他們一起去吧，李家村你去過幾次，人也熟悉一些，好在門口有很多馬車，攔個車也簡單。”
“我……我還是留這裏照顧主子吧。”水痕不願意去，這麽多人，亂哄哄的，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戀月道：“我這沒什麽事的，快去。”
“是……”
戀月在人群裏看到一個帶著小學徒的裁縫，想到他就是在門口跟自己說過話的那個，便叫住他問道：“請問您貴姓？”
“姓柳。”這裁縫似乎很奇怪戀月竟然不認識自己，“人稱柳一眼，我做衣服，從來不用尺量的，隻要看一眼，就能做出合體的衣服來，不合適不收分文。”
“原來您就是柳一眼，經常聽八嬸提起您，她說雖然因為是同行相妒，她跟您沒什麽來往，可是心裏真的對您佩服得緊呢。”實際上，八嬸根本沒有提起過柳一眼，同行怎麽會在自己的客戶麵前誇讚自己的同行？不過戀月好像是聽說過這個名字，就算沒聽過也沒關係啦，誇別人幾句又不會死，“咦？柳製衣，您看一眼就準，怎麽還帶著長軟尺啊？您這麽有權威，還有人質疑您不成？”
製衣是對裁縫的尊稱，柳一眼被拍得舒坦，回答道：“總有兩個不信的，給他們自己量了免得多費口舌，回想這長軟尺跟了我幾十年了，在我還是學徒的時候……”
“嗯嗯。”戀月趕緊截斷他下麵似乎要說幾個時辰的長篇回憶，拜托道，“李家村那裏量尺寸，就麻煩柳製衣多費心了，等開始做了，柳製衣可也要多多費心。”
“嗯。”柳製衣連聲道，“好說好說，別的我不敢說，看個尺寸做衣服，我去了一切就都不在話下。”
……
走了裁縫繡娘，外麵又湧進來不少人，所以客廳裏的人一點也不見少，還是擠得滿滿的，戀月請“大喇叭”叫大家安靜，請布料店老板往自己這裏聚一聚，試著跟他們商量道：“軍裝的布料，還望你們……”【求評論，求收藏，你的支持是仙人清晨與深夜，餓著肚子時，太陽很大或者下雪時，一直一直寫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