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操蛋的青春
霎那間的光輝,既為永恒!
還來不及細細品味那屏蔽空間帶來的黑暗與孤寂,少校已經猛然睜開眼,第一時間朝自己的小腿處摸去。
“該死,不是說可以傳送回去嗎?難道被那幫*養的耍了?”
下意識的咒罵了一句,少校已經在最短時間裏做好了戰鬥準備,但,千萬次熟悉的動作,當手掌劃過小腿處時,卻摸了個空。
雷神匕首——不見了。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作為一名已經解開第二重潛力區的人類,被人偷偷拿走自己貼身的武器而不自知,說出去隻怕都沒人會相信。
不過很快,貼身武器無故消失的駭然就被他拋到了腦後,因為他突然發現,此刻在這昏暗陰沉的小房間內,正在朝他抓來的一隻隻大手並不帶半點腐屍味道。
盡管許多手掌布滿了老繭,指甲縫肮髒無比,看著就令人作嘔,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些手掌無一例外都帶著“活人”的氣味。
“*崽子,還他媽給老子傻杵著,喊你跪下沒聽見?”
驀然間一聲囂張的男人聲音響起,說話的是一個光著膀子,脖子上頂著一顆肉瘤腦袋的大漢,他大咧咧的坐在一張鐵架子床上,手裏夾著半截煙卷,正眯起一雙小眼睛冷冷的看著少校。
“嘿嘿,我看這小子怕是嚇傻了,老大,不如我們先給他上開胃菜吧?”
又是一名剃著光頭,光膀子上刺龍畫虎的中年人獰笑著朝少校嗬斥道,隨著此人的話出口,周圍立刻響起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聲。
“這裏是……東興區竹林監獄?”
望著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少校整個人一下就僵住了,哪怕緊接著是無數雨點般的拳頭落在身上,他依舊那麽呆滯的站著。
一段舊日的記憶,一段本以為今生再也不會去回想的往事,如同開閘的洪水般噴湧而出,瞬間填滿整個心扉。
……平凡少年從山村走來,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任何過人的背景,可他並不自怨自艾,他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正如夏蟲不可語冰,以全省理科第一的成績,直接被龍國最著名學府燕京大學錄取,他始終堅信今日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終有一天會被自己踩在腳下,他也始終堅信,擁有一身才華的自己,終有一天會有屬於自己的未來。
有頭腦,有才華,本身又肯努力,可以說,成功者應該具有的所有品質他都具備了,如果這樣的人都不能成功,那這個世界就太沒天理了。
所以即便從大一到大三,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真心同他這個山村走來的土包子交朋友,他依舊坦然,依舊我行我素。
天才,本就應該卓爾不群,本就應該承受孤獨並樂在其中。
然而這一切,都因為她的出現而改變。
秦清,一個本該存在於九天之上的仙女,卻偏偏墮入凡塵,更好死不死的讓他碰到了。
隻一眼,他就認定,隻有這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自己,也隻有這樣纖塵不染的九天玄女,才值得自己放下所有的驕傲和矜持。
哪怕以他的頭腦並不難發現,高潔的天女上下學有加長房車接送,從不在學校食堂吃一口飯,身邊總是隱藏著一群戴著大墨鏡,氣質鐵血冷酷的男人保護,但這些都不重要。
隨即他展開了瘋狂的求愛之旅。
第一次在公開課時主動接近,被一名彪悍的中年男人禮貌的擋開了。
他不氣餒。
對於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哪怕再艱難,他從不輕言放棄。
下一次,他不在盲目衝動。以全省理工科狀元的天才頭腦,加上長達數月的資料收集,終於完美的設計了一場意外的邂逅——脫開所有人,獨屬於他們二人的邂逅。
讓他沒想到的是,高潔自不染半點塵埃的她,性格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甚至在自己吭吭哧哧表露出愛慕之意,並表達出希望可以進一步交往的願望後,她也隻是抿嘴輕笑,答應自己可以考慮。
那一天,少校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盡管這種幸福來得很短暫,短暫得隻有一夜,因為第二天,他就以莫須有的罪名,被送進了東興區竹林監獄。
如果記憶沒有出現偏差,此刻在眼前上演的,不正好是山村少年身陷囹圄,惶恐麵對獄霸牢頭的恐怖場景嗎?
……
“靠,這小畜生真他娘的邪門,皮這麽糙,老子手都打軟了。”
“老大,要不操家夥吧?反正洪爺交代隻要不弄死就行。”
大混子們的咆哮充斥著耳旁,少校終於在他們準備操家夥的前一秒回到現實,嘴角浮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原來,真的已經回來了啊,可是,原本的劇情不是這樣演的啊。”
少校沒有記錯,記得當年第一次進監獄,他隻是被這群刻意安排進來的混子毒打了一頓,雖然很痛,但並不致命,可是現在,這些混子分明要下毒手了。
是了,當年的自己隻是一個身體羸弱,缺少陽光和汗水的技術宅,而現在,雖然不知為什麽一次時空傳送把自己攜帶的所有致命武器都丟失了,甚至連帶回去取信現實政府的病毒和疫苗也消失了,可是那已經解開兩重潛力區的強壯體魄,卻並沒有半點改變。
“霍老四,好久不見了啊……”
少校淡笑,稍微一偏頭,閃過一隻斜刺過臉龐的尖銳牙刷柄,朝遠處鐵架子床沿上的肉瘤腦袋道:“可以告訴我,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靠,死到臨頭還裝逼,什麽日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給我打,往死裏打,打死了算我的。”
霍老四突然變得有些色厲內荏起來,不知為何,剛才被那*崽子輕輕一瞪,他竟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所以即便有金主交代別弄死了的囑咐,他依舊命令手下們往死裏弄。
半分鍾後。
少校重新來到肉瘤腦袋麵前,笑容不變道:“霍老四,剛才我問你的話,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啊。”
“呃,我,我,兄弟,哦,不,哥,你是我親哥,求你大人大量,就饒我這一次吧!”
霍老四臉色卡白,猛的從床沿上跳起來,撅起屁股就朝少校跪了下去,一顆肉瘤腦袋把水泥地麵磕得梆梆直響。
他是真的怕了,這究竟是什麽人啊?不,這尼瑪還是人啊?
不過半支煙的功夫,自己精壯結實的八個兄弟全都被他幹翻在地,尤其是對方一臉雲淡風輕踩碎手下兒郎們手腳時的樣子,哪怕霍老四也是道上響當當一條漢子,此刻也忍不住心頭大駭,腦門上流了一層的白毛汗。
隻是讓他有些鬱悶的是,你說你丫都這麽能打了,為毛先前要裝孫子故意挨揍?要早知道你是這麽彪悍的主,王八蛋才敢對你動手呢。
“回答我。”
少校麵色一寒,一腳踩在霍老四的手背上,當時就聽見“哢嚓”一聲脆響,霍老四整隻左手掌化成了血末,就算醫好了隻怕也是扁的。
“啊!”霍老四很痛,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嗶!嗶!嗶!
“住手,霍老四,你他媽太過份了哈……啊?這,這是怎麽回事?”
厚實的大鐵門“嘭”的聲被打開,一群獄警氣急敗壞的衝了進來,習慣性就朝獄中龍霍老四嗬斥起來,心說這老小子也太不懂事了,你要玩就好好玩唄,反正哥們也從來沒阻止過,可你丫硬是想弄出人命來,哥們就算再收了好處,也不能替你背這個黑鍋不是?
隻是他們話還沒說完,幾乎所有人全都呆滯住了,饒是他們見慣了犯人鬥毆的血腥場麵,也不禁為眼下所見的場麵而心下大駭。
整整八具殘破的身體四仰八叉的癱在牢房正中心,雙目緊閉,死活不知,另一邊,往日那桀驁不馴的獄霸霍老四,竟然如同隻哈巴狗一般爬在那新進來的年輕犯人腳下,一隻手掌血肉模糊,很顯然,剛才那聲慘嚎就是他發出來的。
“媽的,究竟怎麽回事?”獄警們的手已經摸上了腰際的手槍套,看著少校的目光透著不善。
“住手,你們想幹什麽?”一個冰冷得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在獄警背後響起。
少校抬起頭,一個模樣俏麗,身材極為窈窕凹凸的女孩站在牢門口,臉上表情猶如冬日裏的寒冰,尤其當目光落向少校時,更是抑製不住的厭惡。
洛冰,少校立刻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同時心頭生出一股濃濃的苦澀。
嚴格說起來,洛冰這人並不壞,她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般,貌似連多看少校一眼就感覺髒了眼睛,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少校那個自來到燕京後才認識的二叔。
二叔自少離家,半生飄泊,憑著山裏人的樸實與堅韌,雖始終離大富大貴相去甚遠,但在五十歲時,也掙下了一份不小的家業。
少校在獲知有這麽一門“富貴”親戚還是來到燕京城以後,畢竟他是以西北省理科狀元的身份進入燕京大學,這點在高手如雲的燕京大學或許不算什麽,但在整個西北省,尤其是他出來的那個小縣城,卻是極為的轟動。
有很長一段時間,當地媒體就是以他為素材,進行轟炸式的宣傳報道。二叔正是從電視上知道有這樣一個天才的侄子存在,並在他進入燕京大學第二天就慕名找來。
昔日的少校是多麽驕傲的人?別說二叔隻是一個小公司的老總,單是他發達後多年不曾與老家親戚聯係這點,少校心頭就鄙視得緊。
可無論他承不承認這個叔叔,反正二叔是真心想認他這個侄子。少校當然知道,二叔之所以如此,除了有對故鄉窮親戚的一份愧疚外,最主要的是二叔半身闖蕩,一直不曾擁有自己的孩子。
他是希望少校將來畢業了,可以繼承他的那一份家業。為了能夠牢牢抓住少校的心,讓他對自己有歸屬感,二叔甚至不顧及自己養女的感受,以多年養育之恩為要挾,強迫當時已經是大學副教授的洛冰與還隻是個大一新生的少校定親。
對於二叔這個一廂情願的做法,少校雖然有些無語,但也並沒有表露出太強烈的反對。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想過去反對,自己和那勞什子二叔本就不是一路人,他想幹什麽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他這邊倒是無所謂了,可是洛冰,想想都能猜到她的感受,更甚者,據說當初二叔做下這個決定時,洛冰已經與自己相戀數年的戀人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二叔以養育之恩作為要挾,洛冰拿他是沒辦法。可是對少校林寒,這個本可以第一時間跳出來反對,最後卻心安理得沉默的“小屁孩”,她是從心底裏憎恨,如果殺人不犯法,林寒不知已經被她殺死多少次了。
“洛小姐,雖然之前你已經辦好了保釋手續,可是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是不是先請你朋友把事情解釋清楚?”
就在林寒還在呆滯著翻閱過往記憶時,那幫獄警卻已經掏出了槍,林寒偷眼朝洛冰看去,發現對方冰冷的瞳孔裏竟然隱隱藏著幾分快意,看得他是鬱悶不已。
心說這妞至於嗎?要你嫁給我不是你便宜老子的主意?再說我不是也沒答應嗎?就算要恨,你也應該很你的養父老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