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狠敲一筆

對於成為棋子,趙碩雖說頗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一來是因為夏一塵的實力和地位,絕對可以將他輕易當做棋子,而來是夏一塵本身的做法,也算頗為坦蕩。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趙碩對老夏這一家人,心中還頗有幾分做賊心虛。

在這樣的心態下,趙碩便也老老實實的待在欲字殤中修煉了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之內,因為夏一塵正在狠抓那“別有用心”之人,自然沒人想當那出頭鳥,因而也沒有任何人來找趙碩麻煩。

因此,趙碩可以說度過了一段極為平靜安穩的時間,雖說實力沒有再次有大的飛躍,但在他那極為強大的元體支持下,進境還是飛快,倒也積攢出了一百餘絲普通元氣,照樣也被壓縮凝練。

趙碩對於這般的修煉速度,也是頗為滿意,唯一讓他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又或者說是遺憾、甚或者說是慶幸的,便是那夏初冰沒有再次找上門來。

趙碩當然知道,這般情況,很明顯的表明了夏初冰還沒想好該如何麵對他,但他也不可能上門去問個清楚,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是想不明白此事究竟該如何是好。

不過,趙碩自然也不可能為了此事而煩惱,而正待他準備幹脆的閉關一段時間之時,全知道卻是給他領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拜訪者。

趙碩沒有見過這個拜訪者,但全知道卻是對這拜訪者佩服得五體投地,在他的口中,這位拜訪者來自於一個全天下最會做生意的商會——九洲商會。

趙碩現在已經知道,這天下隻有四洲,分別是他所在的東勝神洲,以及南贍部洲、西牛賀洲,北俱蘆洲等三州,而這商會竟然叫做九洲商會,可見口氣之大,甚至可以說是狂妄。

不過全知道現在對他的這位殤使也頗為了解,知道趙碩定是對九洲商會沒什麽認識,在將人領到趙碩跟前後,便站在趙碩身後傳音入密,向趙碩交代了九洲商會的一些背景。

而在全知道無限憧憬與仰慕的介紹中,趙碩也了解到,這九洲商會的確也有著狂妄的資格。

這天下四洲之中,大大小小商會不知有多少,但九洲商會,卻至少是做了天下五成的生意,不管是凡人還是修煉之人,也不管是正道還是魔道,隻要有利益,隻要有生意,他們決計會插上一腳。

這九洲商會做了這般大的生意,自然也能想到它的財力之雄,實力之強,也難怪全知道對這個來自於九洲商會的拜訪者無比仰慕。

不過,也正因為這九洲商會這般強豪,趙碩才是更摸不清這拜訪者的來意,在他看來,他隻是徒有虛名的欲字殤殤使而已,自身實力又是低微,根本沒什麽可能、或者說是暫時沒什麽可能與這九洲商會產生交集。

雖說如此,那來自於九洲商會的拜訪者卻是對趙碩十分謙恭,這人雖然是一個元基境修為的強者,但在趙碩麵前,卻似乎隻是一個純粹的商人。

此刻,趙碩便看著麵前這頗有些噸位、但一臉精明的拜訪者道:

“羊掌櫃,你能來俺們欲字殤造訪,俺們欲字殤上下隻覺蓬蓽生輝,隻是不知羊掌櫃此番究竟有何事找俺?”

九洲商會生意做得這般大,為了提高效率,便設立了不少分會,這十萬大山是魔門盤踞之地,魔道門派眾多,當然生意也是極多,九洲商會自然也是在此設立了分會。

這拜訪者自稱羊安,便是這九洲商會十萬大山分會的一個負責人,而趙碩將他稱為掌櫃,卻由於這九洲商會之人的一個怪癖——

聽全知道介紹,這些九洲商會之人,即便修為高強到了元胎境乃至元神境,仍是將自己看做一個純粹的生意人,因而也是喜歡掌櫃這一稱呼。

果然,聽到趙碩稱他為掌櫃,這羊安麵上有些客套的笑意,卻是多了幾分愉悅模樣,欣然道:

“趙殤使客氣了,我九洲商會生意遍天下,此番羊某代表我十萬大山分會來拜訪趙殤使,自然也是找趙殤使做生意來的。”

趙碩聞言,卻是絲毫沒有掩飾麵上的詫異神色,疑惑道:

“羊掌櫃看得起俺,俺自然也是榮幸之至,但不知羊掌櫃想要找俺談什麽生意,如羊掌櫃所見,俺們欲字殤一窮二白,卻是沒什麽家底,隻怕是要羊掌櫃失望了。”

七殤魔門欲字殤的情況,幾乎是天下共知,趙碩自然也是沒什麽家醜不可對外人言的想法,更何況,他其實也不是實話實說,自他從密境中回來之後,這欲字殤的家底,可不止厚實了百倍千倍。

那羊安聽得趙碩這般說話,麵上卻是沒有失望神色,隻是嗬嗬一笑道:

“趙殤使年紀輕輕便位居七殤魔門殤使高位,又何必妄自菲薄,即便欲字殤暫時處於困境,想來也定會在趙殤使的引領下重新崛起。”

這句說完,他卻是向趙碩遞來一張極精美的卡片,解釋道:

“此番羊某來拜訪趙殤使,實是來邀請趙殤使參加我十萬大山分會一年一度的拍賣會,趙殤使屆時隻需代表七殤魔門出席壓壓場子便可,是否參加交易悉隨尊便,我十萬大山分會在拍賣結束後,還會為趙殤使奉上厚禮,以表謝意。”

這張卡片似乎是用頗為珍貴的材料製成,散發著絢麗的銀色光芒,上麵用金色的字跡標明了拍賣會的時間、地點,很明顯,這是一張拍賣會的請柬。

趙碩掃了一眼便已看清這請柬細節,卻是不由心中一跳,暗道一聲:

“古怪,聽老全說,這九洲商會雖說實力極強,但隻做生意,不介入地方勢力之爭,因此他們在十萬大山舉行拍賣會,邀請七殤魔門出席壓場子可以理解,但為何偏偏找到俺的頭上,俺雖說是個殤使,又能做得了什麽數。”

想及此處,趙碩麵上卻是露出幾分遲疑神色,並沒有將這請柬接過,隻是推卻道:

“羊掌櫃盛情,俺本不應推辭,但說出來也慚愧,如羊掌櫃所見,俺實力著實有些低微,隻怕不能代表我七殤魔門,還會墜了我七殤魔門威風,羊掌櫃不妨邀請其他殤主或殤使出席,如此才更為合適。”

那羊安口中的厚禮相謝,自然是對趙碩半分吸引力也無,而趙碩這開口拒絕,當然是有著他的盤算,因為正如他剛才心中所想,他在這羊安的邀請之中,頗嗅到了幾分陰謀味道,此番開口拒絕,自然也是刻意藉此試探一番。

而聽到趙碩開口拒絕,那羊安麵上卻是浮現出一絲苦笑道:

“趙殤使可不能拒絕此事,若是趙殤使也不去參加這次拍賣會,隻怕這十萬大山中的所有魔道門派,此番都會是以為我九洲商會得罪了七殤魔門,以至於七殤魔門一位殤主殤使都沒請到。”

趙碩聞言卻是一奇,訝然道:

“羊掌櫃此話何意,莫非俺們欲字殤其他殤主殤使,都拒絕了你的邀請不成?”

羊安聽得趙碩發問,麵上直寫滿了愁字,卻是歎息道:

“羊某見趙殤使是個實在人,便照實直說了罷,也不怕叫趙殤使得知,趙殤使雖說潛力雄渾,但現在想要代表七殤魔門,的確也是不足了些,奈何其他的殤主殤使,全部拒絕了羊某的邀請,羊某來邀請趙殤使,實在也是無奈之舉。”

這句說完,他麵上幾乎要擠成了一團,無奈道:

“我十萬大山分會每年舉行一次拍賣會,七殤魔門都會有殤主或殤使出席壓場,這幾乎已是慣例,但此次這些殤主殤使卻都是拒絕,理由也沒有給羊某說清,隻是推說近日來七殤魔門有些重要事情,他們不能輕易離開。”

羊安這話一說,趙碩麵上不由浮現出一絲古怪神色,心下已是猜到了幾分,卻是暗道一聲:

“豬弄的,這般看來,這羊掌櫃卻是沒什麽陰私打算,果然也是沒有辦法方才找到了俺這裏,不過他應該不知道,此番的確也隻有俺才有可能出席這拍賣會。”

趙碩此刻已經猜到,這些殤主或殤使不敢輕易離開七殤魔門,定是由於夏一塵打壓異己的行動,已是到了關鍵時刻。

也正是因為這樣,像喬壯等和夏一塵一路之人,這段時間之內,當然要留在門派內助陣,而金燦等本就是夏一塵打壓之人,自然是不敢輕易離開,怕夏一塵等人趁機大力剪除他們勢力。

這般一來,反倒是身為關鍵棋子、從而引發這場打壓的趙碩成了局外之人,他欲字殤實力低微、話語權不足,雖然可以算作夏一塵那一路,但絲毫也成不了助力,因而也最是清閑。

想及此處,趙碩麵上沒什麽表情,心中卻是有些遲疑起來,這羊安所說的重禮相謝,對他並沒有什麽吸引力,隻是這拍賣會,想來便會是極其熱鬧,定能開拓眼界、增長見識,參加一番,想來也是挺有好處。

這羊安做慣了生意,雖說並沒有從趙碩麵上看出端倪,卻也是理會得趙碩有出席的可能,登時心中一喜,立馬又勸道:

“若是此番羊某當真沒能請到一位殤主或殤使,定會被總會認為辦事不利,從而責罰於我,若是趙殤使給羊某幾分薄麵,除了我九洲商會十萬大山分會的謝禮外,我羊某私人也有厚謝!”

聽到羊安這般說話,趙碩卻也是微微一笑,便也準備答應下來,這倒不是他貪圖這羊安開出的好處,而是確實是覺得參加這拍賣會對於開拓眼界極有好處。

更何況,趙碩此時答應羊安的邀請,其實也有幾分雪中送炭的意味,也算是結好了羊安,這九洲商會生意遍布天下,將來說不得也會對趙碩有所幫助。

然而正在趙碩準備開口答應下來之時,他耳中又聽到全知道的傳音入密,此刻全知道的聲音除了猥瑣以外,還多了幾分惡狠狠的意味:

“殤使,這九洲商會之人,個個富得流油,可得抓緊機會,狠敲一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