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五 永世不能翻身?

施炎誇讚趙碩是位至誠君子,趙碩也不覺微微有些尷尬,不由暗道一聲:

“這位施兄果然有些呆病,俺一路修行到現在,隻見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反倒是他為人最像位至誠君子,若是換做他人在此,見俺莽撞壞事,說不得要和俺動手。”

想到此處,趙碩卻是不由微微一笑,施炎響應了他的舉動,要同他一起在這靈鷲穀凶險最甚之時入穀一探,也讓他心中豪氣更增。

這施炎是人中龍鳳,天資縱橫,而趙碩雖說一路頗為坎坷,但已在不知不覺間,和這些天才絕倫之人平起平坐,甚至隱然已有所超越。

而雖說對這靈鷲穀中的凶險毫不畏懼,但趙碩卻沒有妄自尊大,照樣是將元氣灌注全身,把那盤龍棍持在了手中,方才一步踏入到了那靈鷲穀中。

在他身旁,施炎也是取出了一把短劍持在手中,隨著他一步踏入到了中。

這靈鷲穀當年為戾宗核心所在,是一座比七殤魔門核心七殤山還要巍峨雄壯的山峰,這山峰被人以那驚天手段從山頭劈到了山腳,方才形成了現在極為幽深的靈鷲穀。

因此,趙碩他們一走進這靈鷲穀中,光線便明顯的暗淡了下來,那從山頭穀頂處傳下的光線,傳到穀底之時已幾近於無,隻能勉強看清周圍幾步遠的距離。

而說來也怪,那死煞之氣是從靈鷲穀中向外傳出,但這靈鷲穀中,卻反而並無那死煞之氣的存在,趙碩很清晰的感覺到,隨著他一步踏入到靈鷲穀中,那死煞之氣帶來的絕望死意,便完全消散開來。

不過,雖說這絕望死意已經消散,但趙碩卻又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壓力迎麵而來,這股沉重的壓力從靈鷲穀深處發散而出,在這股壓力之下,他的元氣運轉都有些凝滯,好似要被這壓力鎮壓住一般。

“這便是那驚天手段的威能麽?這驚天手段在將戾宗滅亡之後,到現在已不知過了多少年,卻依然還在鎮壓此處,也不知是何人何派與戾宗有如此深仇大恨,也不知是何人何派有這般強悍的實力。”

趙碩看著那靈鷲穀深處的黑暗,眼神閃了閃,但卻沒有絲毫畏縮之意。

而就在此刻,趙碩卻發覺身旁有光線亮了起來,忽明忽暗幾次後,便穩定了下來,照亮了周圍幾丈遠的距離。

趙碩一愣,轉頭看去,卻正好見到施炎手上那把短劍透出了隱隱的火光,顯然,這把短劍也是一把元兵。

見到趙碩看來,施炎卻是開口笑道:

“趙兄,你我各自小心,這驚天手段的威能,果然已是感應到了死煞之氣的波動,處於最為強大的一個階段,我曾聽說,若是這死煞之氣較為平靜的話,要往這穀中走上近百步,方才能感受到這股威能。”

施炎雖無任何責怪之意,趙碩卻也是自覺有些尷尬,邁步前進的同時,轉移話題道:

“施兄手中的這把短劍,看來也是一把元兵,看樣子施兄也去過那火焰盆地不成?”

施炎聞言答道:

“這倒也未曾,這把短劍是我師尊所賜,其中靈性頗和我元神相配,我用起來倒也順手,暫時也無需更換,而趙兄給我看過貴殤全師兄的內部地圖,我到了這密境之後,便直接尋到了這靈鷲穀處。”

趙碩聞言一窒,卻是又想起那金老兔子接連賜予了寇馨兒兩個儲物袋,不由暗罵一聲:

“豬弄的,這有師尊之人和俺這沒人理會之人的確不一樣,不僅修煉有人教導,還賜下充足財物,甚至還有靈性元兵,隻需一門心思修煉增強實力便可,哪會像俺一般,不僅要獨自摸索,殤中還有一群弟子要養活。”

其實趙碩所想卻是有失偏頗,施炎拜在怒字殤殤主喬壯門下,寇馨兒拜在喜字殤殤主金燦門下,都是極受喜愛重視,方才能有這許多好處,若是他們資質稍微一般一些,師父要窮酸一些,他們也不可能得到這般多的好處。

不過,趙碩也知道,他現在也是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無雙道路來,有無師尊已不甚重要,因而隻是在心中腹誹一句罷了,若是他當初被七殤魔門哪個殤主收到座下,按部就班之下,也不一定能有如今實力。

施炎自然不知趙碩心中想法,說話間他們又走出一段距離,而隨著他們愈加深入,他手上那把短劍發出的火光,也是越來越微弱,到現在隻能照亮兩人身周丈許範圍。

顯然,隨著他們的不斷深入,那靈鷲穀深處傳來的威能也是越來越強,將他們體內的元氣鎮壓得更為凝滯。

趙碩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這越來越強的威能,隨著他們的深入,這威能已似乎不僅僅隻鎮壓他們的元氣,就連心頭也感覺到了一絲沉重之感。

這絲沉重的感覺如那死煞之氣一般,都是直接作用於心誌,直讓人覺得身軀沉重,步履維艱,甚至於想要就此倒下。

“這威能除了能鎮壓體內元氣,還能鎮壓心誌麽?倒也有趣……”

趙碩感受到了這威能的本質,卻是微微一笑,淡淡道:

“施兄,這驚天手段集鎮壓與轟殺於一身,你可知其究竟是個什麽樣的所在?”

施炎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這股威能,但他見到趙碩麵上毫不在乎的模樣,卻也是笑道:

“這個我也不知,所有看到過這驚天手段之人,即使全身而退,有所領悟,對此也是諱忌莫深,卻當真也讓人感到好奇。”

說完這句,他卻是鬥誌昂然道:

“趙兄,之前我在那穀口處運功打發時間,對你弄出的陣仗沒有提防,因而才差點著了道兒,可不是隻得那般不堪,而此地與當初那石梯之上極為相似,我們便再比一回,看看在這驚天手段的最大威能之下,誰能見到這手段真容,到最後又是誰能有所領悟!”

趙碩自然知道這是施炎那求敗症狀發作,但他心中又何嚐沒有自己的驕傲與堅持,聞言灑然一笑道:

“也罷!施兄,你便收了你那元兵,俺們再比一比便是!”

施炎要使手中短劍發出火光,便需激發元氣,而在這威能之下,元氣運轉極為艱難,也會影響發揮,趙碩要他將短劍收好,自然也是要這場比試極為公平。

施炎雖然驕傲,但在他眼中,趙碩是完全和他比肩的對手,聞言也不做作,將那短劍直接收好,卻是開口讚歎道:

“趙兄果是至誠君子,光明磊落,讓人心下敬仰。”

趙碩聞言不由幹咳一聲,他對於耍手段沒有任何抗拒,之前那化血針的的特點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隻是因為他和施炎之間的比試無關生死,方才不願動用心思而已。

施炎收下那短劍之後,這靈鷲穀中又是恢複了黑暗,憑著頭頂極遠處傳下的微弱亮光,以兩人的目力,也隻能看清前方少許位置。

而在那短劍火光熄滅之後,這靈鷲穀中的黑暗,就好似成了那威能的助力一般,使那鎮壓之力似乎都要明顯數分。

趙碩微微一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便向那靈鷲穀深處而行,和施炎的比試倒是次要,這密境中的最大好處、靈鷲穀中的驚天手段,他鐵了心要觀上一觀。

隨著他的持續深入,那威能也是逐漸加強,到得後來,竟好似化作了實質,如那黑暗一般裹住了他的全身。

而在這威能的包裹下,趙碩的元氣幾乎運轉不開,心頭也好似壓上了一座大山,這驚天手段的最大威能,竟是要將他鎮壓此地,永世不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