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了的段芊芊
段芊芊就這樣消失不見了嗎？
突然，從身後傳來窸窣的腳步聲，段芊芊回眸，卻看到老者正含笑看著自己。
“莫不是您早就知道……”
段芊芊含著眼淚，並未將那千瘡百孔的麵具摘落下來。
“這一切都是天意，小姐又何必在意？”老者表情異常淡定，像是早就會料到段芊芊發現麵具損壞時候的情形。
段芊芊沒有回老者的話，蹲下身來，撫摸著臉上那張千瘡百孔的麵具，看著腳下潺潺流過的湖水。
一段段回憶又躍上了臉頰。熟悉的人就這樣就此過別。
“嘶”一聲撕皮扯肉的聲音，那千瘡百孔的麵具從段芊芊的臉上被撕扯下來，從此段芊芊不在活著。
身後忽然傳來一股藥草味道，段芊芊詫異回眸，見老者正蹲在洞口旁熬藥，看到段芊芊回眸，嘴角浮上一絲笑意。
段芊芊困惑不解，緩緩的走到老者麵前：“您這是？”
現在的她有著比原來段芊芊還要美麗的絕美臉龐。
老者並未為她這美麗臉龐所動容，依然悠然的熬著麵前的藥，不時地增柴減柴，控製火候。
“嗬嗬，我說過，你是關鍵之人，怎能這樣輕易死掉？這些藥或許能減緩你身上的毒！”
“或許？”段芊芊輕笑幾聲，她嘴角浮上一陣淒涼，死或者不死，終將如此，何必強求。
“若是這藥對你的病情並沒有治療效果，老夫還有辦法！”老者凝眸，看著站在身旁似是若無其事的段芊芊。
眼前這個女子竟然如此淡然的麵對生死？
柴火停止了跳動，漸漸的熄滅下來，石鍋中的黑色**，不在沸騰，漸漸的趨於平靜。
老者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個破碗，碗的邊上還少了一塊缺口。
段芊芊看著被老者舀起來的黑色**，微微的皺了眉頭。
她不信這被稱為世間奇毒的斷然花毒，可以憑借著這一碗普通的黑色**就能溶解。
罷了，她隨即抬起頭看了一眼老者，喝了這黑色**，給別人留一絲的希望也是極好的事情。
隨即，她接過那破舊的碗，一飲而盡。
藥味的甘苦在口中彌漫，漸漸的劃入胃中，盈起一陣嘔吐物的翻滾。
嗯，一口氣終於把黑色**喝的見了碗底。
老者看著段芊芊此時的表情微微的笑了笑。
“感覺如何？”
段芊芊將碗放下，看著老者臉龐上的笑意，“隻是有一些甘苦，並沒有別的差異，跟以前喝中藥時候的感覺是一樣，隻是稍稍的比以前更苦一些。”
老者笑的更加的燦爛，對著段芊芊說：“小姐，你現在身體孱弱，需要多加鍛煉，現在我還不能保證這藥可以解除你身上的斷然花劇毒！”
段芊芊點了點頭。
或許在湖邊站的久了，一時間竟有些呼吸困難。
“咳咳”隨著身體的搖晃，段芊芊眼看就要跌落在湖水中，老者一個快步向前，如輕功飛躍一般，將段芊芊拉了回來。
段芊芊詫異的看著老者，柔柔的問：“您竟然會武功？”
“嗬嗬，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有幾個不會功夫的，若是不會功夫，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老者麵對段芊芊的問話，隻覺得有些淡然。
段芊芊仔細打量著老者，確實是五十多歲的模樣，和普通的老者並無兩樣，隻是她總覺得眼前的人是如此的神秘。
“小姐，外麵風大，您還是先回洞中休息吧，老夫抓些魚回去，我們今天又有肉吃了！”老者說完，嗬嗬一笑，示意段芊芊回洞中。
段芊芊點了點頭，看了老者，淡淡的朝著洞口方向走去。
隨後，身後便起了一陣的涼風，吹動湖麵的水，泛起一陣的漣漪。
段芊芊重新回了洞中，見這洞中的擺設依然如往常一樣，隻是石桌上多了一些野果，這野果她並沒有見過，不覺得引起了她的要求。
今日雖然有風，但是還有微弱的陽光，陽光透過洞口，照射在洞口的牆壁上，形成了一層的光暈。
洞口的崖壁上竟然赫然的寫著大字，隻是這些字趨於繁體，看不懂到底寫的是什麽。隻是崖壁上畫了一張轎攆的圖片，讓她忽然又想起了晚晴和清風。
這時候的晚晴和清風被頭頂的光亮照亮，晚晴還在沉睡中，而清風一晚上沒有睡覺，直到天亮的時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拍了拍身邊躺倒的晚晴。
“起來了，太陽公公都已經起來了！”
晚晴被清風這突如其來的拍打嚇了一跳，尖叫著爬了起來：“狼，狼……，狼來了！”
待神情鎮定之後，才看清眼前哪裏有狼，而是清風而已。
“去你的，打擾我睡覺！”晚晴嘴角上揚，一副異常不滿的模樣。
“晚晴，起來了，我們得去找小姐去了！”清風望著晚晴，無奈的搖了搖頭。
晚晴這才緩緩的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
“清風，你說小姐會在哪裏啊？”晚晴的臉上帶著困倦。
“不管小姐在哪裏，我們都要一直找下去，死要見屍體，活要見人！”清風拉起晚晴，就朝著前方的那條小路走去。
身後的那一堆篝火，早就已經熄滅。
“咳咳……”段芊芊感到對麵有冷風吹來，情不自禁的咳了幾聲，用手帕捂住嘴角，從口中溢出一灘暗紅的血水。
斷然花劇毒依然殘留在身體內，她微微一笑，竟笑的如此雲淡風輕，仿佛，那灘血水並不是從自己的嘴角流出。
洞外的腳步聲傳來，段芊芊知道老者定是抓了魚又回來了。
她望著洞口的方向，見老者卷起手臂和腿上的衣袖，手中掐著一條大魚正笑盈盈的朝著洞內走來。
“小姐，我們今天有肉吃嘍！”老者臉上的褶皺顯得更多了。
段芊芊沉默的看著老者，他似乎一直都是如此的快樂，似乎從來沒有遇到任何煩心的事情，這個世界對於他來說，看起來是那麽的快樂。
回過神來的時候，便已經見到老者將手中的魚放在了洞內的地麵上，老者拿出一把利刃，對著魚身來回旋轉，沒有多久，魚身上的鱗片整齊的散落在地上。
好神奇的刀工！段芊芊詫異的睜大了眼睛，眼前的老者到底有多少神秘的地方是自己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
他是人？還是神？
段芊芊愣愣的看著前麵，還未回神，老者就已經將這條魚架上了火，進行燒烤。
一陣烤魚的清香撲鼻而來，帶著自然的甘甜和肉味的鮮美。
也許和老者共度的日子，是自己一生最有意義的事情了吧。
“小姐，這條魚你要多吃，它沒有半點的汙染，是純天然生長的，況且這裏的睡是從山上流淌下來的。”老者說著話，也不忘記對魚身的翻滾。
段芊芊聞到肉香，已經知道這魚的純淨。
“要知道這山上的水，都含著山上植物的精華，這裏的山上，可是寶物居多，到處是名貴的藥材，沒準哪一味藥材可以治療小姐身上的病”老者含笑，眼眸充滿了和藹。
段芊芊好久沒有見到過如此純真的笑容，雖然，他是位老者。
對於老者總是想著要解除自己身上的劇毒，段芊芊心裏充滿了感激，不管能不能解除，老者對自己的恩情都是極深。
沒過多久，一股烤熟的魚香味盈入了段芊芊的鼻孔。
“小姐，過來吃魚！”老者滿臉是汗，嘴角的胡須還微微顫動。
為什麽覺得從他的身上找到了一種父親的感覺？
段芊芊呆呆的看著老者，竟然丟了神。
老者大笑，將烤好的魚遞到了段芊芊的手上，“小姐跟我的緣分，乃是上天注定的，所以，小姐不必想的太多。但到時機成熟的時候，老夫就會離開！”
“離開？為什麽？”段芊芊聽到老者要離開，心裏竟湧上了莫名的不安和悲傷。
隻是習慣了被照顧的感覺？
不是想著無牽無掛的嗎？
段芊芊將烤魚放在嘴角，竟忘記了啃食。
老者哈哈大笑，有緣我們會再一次的相見，小姐不必多慮！
段芊芊歎了口氣，緣分這東西是強求不得的，想留留不住，想趕趕不走，況且自己是一個將死之人，又何必把這些看那麽重要。
老者看到段芊芊吃了烤魚，微笑的道：“這魚的味道如何？”
“為什麽有一股草藥的味道”段芊芊感到詫異，這明明是隻魚，身上為什麽會有草藥的味道？難道是自己太過於敏感？
老者見段芊芊微皺的眉頭，爽朗的笑了幾聲：“嗬嗬，小姐，老夫說過，這魚生活的環境，是靠著從山上留下來的水，這水呢，卻滿是草藥的精華，所以，它當然是寶物了！”
段芊芊淡淡的笑了笑，不管老者說的真假，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激不起她內心的一點漣漪。
一個月的生活裏，老者總能找到各種布滿藥草味道的野果和食物，可是段芊芊的身體依然十分的孱弱。
“哎”老者看著段芊芊，獨自一人坐在洞口的湖水岸邊，聽著潺潺的流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