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威儀

慕容曦吩咐完，杜嬤嬤有些為難道：“小姐，您這吩咐下去，芳沁園除了老奴豈不是都得挨板子，那眼下可就沒有能伺候夫人的人了。”

慕容曦一聽可不是，就連芳沁園想找兩個掄板子的人都沒有，當下轉頭對杜嬤嬤道：“你去芙蕖閣找柳媽，就說我讓她挑四個有力的嬤嬤過來杖責刁奴。”

翠荷一聽，頓時嚇得渾身都快要癱軟在地了，連忙開口像慕容曦求饒，可惜慕容曦充耳不聞。杜嬤嬤有些為難地看向沈氏，這個大小姐一下子就要杖責芳沁園所有的下人，雖然這些下人平日都不盡心伺候夫人，但是這樣一杆子打下去，隻怕大小姐就要落下個惡女的名聲了。原本大小姐的名聲就不怎麽好，如今要是再這樣的話，恐怕以後要是想找一戶好人家嫁了，就是難上加難了。

況且芳沁園的下人都是雲姨娘的人，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這樣打下去的話，雲姨娘還不將這筆賬記下了？剛才她那樣說，也是想勸一下大小姐，誰知道大小姐卻要執意如此啊！

沈氏知道杜嬤嬤擔心什麽，望著慕容曦剛要開口，慕容曦已經先一步出聲阻撓道：“母親不要說了，侯府如此刁奴再不懲治，恐怕人人都要騎到主子的頭上了若是之後屢教不改，就直接交給牙婆子賣了倒也幹淨！”

沈氏聽言，倒口邊的話吞了回去。還不是因為自己一向軟弱，又不與府裏的姨娘爭鬥，才讓這些奴才囂張到欺主的地步。自己的無能害得女兒要背負惡名，她這個娘親當得實在太無能了！終究沈慧馨還是搖了搖頭，對著杜嬤嬤說道：“就照小姐的去辦吧。”

杜嬤嬤將翠荷拖了出去。不得不說杜嬤嬤的辦事效率極高，不消片刻，院子裏就傳來板子打在皮肉上發出的噗噗聲已經鬼哭狼嚎的求饒聲。

沈氏望著安靜地坐在她旁邊的慕容曦，隻感歎自己的寶貝女兒終於長大了，懂得心疼她了。女兒對她的維護讓她感動，讓她欣慰，也讓她擔憂，想了想，終是開口猶豫道：“曦兒，你犯不著為了娘親而惹上這樣麻煩。這次一下子處罰了這麽多下人，雲姨娘肯定會記恨的。娘親不怕她，隻是擔心你受到牽連。”

慕容曦一陣動容，微笑著拍了拍沈慧馨的手背，寬慰道：“母親不用擔心，我自有對付她的辦法。再說也是她當家不利，才讓這些刁奴偷懶欺主，若真論起來她也難辭其咎。所以雲姨娘要是識趣的話，隻會假裝不知。”

沈氏歎了一口氣，道：“暗箭難防，就怕背地裏她對你做出什麽醃臢的事來。”

看到沈氏這樣憂心，流珠不由得上前開解道：“夫人您不要多慮了。小姐今天在鬆鶴堂給老夫人請安，可是讓二小姐和雲姨娘吃足了憋呢！”

沈氏一聽，頓時心頭一跳，老夫人可是一直不待見她們母女的，如今還在鬆鶴堂鬧起來，這不明擺著自己女兒要吃虧嘛！當下忍不住急忙追問：“流珠，你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於是流珠得意地將今天早上去鬆鶴堂請安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說給沈氏聽。慕容曦也不阻攔，她知道隻有讓沈氏相信自己確有和雲姨娘母女對抗的把握，沈氏才會真正的放心。

良久，等流珠口幹舌燥地講完時，沈氏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地望向慕容曦，眼裏閃著驚喜道：“曦兒，流珠說得都是真的。”

“差不多吧，隻是沒有她說得那麽誇張，都快要將我說成神人了。”流珠的口才一向很好，今天的事情又是親眼所見，自然給沈氏描述得活靈活現。慕容曦忍不住戲謔道。

“哪有，奴婢才沒有誇張呢，小姐以後可是奴婢崇拜的偶像。”流珠調皮地吐著舌頭說道。

沈氏和慕容曦頓時都被逗得莞爾，這時一直在外麵的杜嬤嬤挑簾進來，欣喜地看了一眼慕容曦，對沈氏笑嗬嗬道：“夫人，小姐今天可不得了，讓雲姨娘母女自取其辱，小姐真是好本事啊！”

杜嬤嬤是剛才去芙蕖閣聽那裏的下人告訴她的。如今慕容曦一改往日的懦弱，今日在鬆鶴堂淡定睿智地和雲姨娘母女交鋒，恐怕這件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侯府了。

雖然之前已經聽了流珠詳細的解說，但畢竟慕容曦是自己的女兒，女兒如此心思剔透，她這個做娘的自然欣慰，當下不厭其煩地又聽杜嬤嬤講述了一遍。等杜嬤嬤說完，沈氏良久才悠悠歎息，拉過慕容曦的手，有些內疚道：“都是娘親無能，才讓曦兒這麽早就要艱辛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