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他滾得越遠越好

淩舒曼已經不知道是怎樣回到家的。

這一個夜晚,太過驚心動魄。

“回去洗澡的時候注意一下,不要用熱毛巾裹著一一”顏夕夜靜靜說著,頓了頓,“聽到了嗎?”

“你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麽的?遇到我,是碰巧,還是有意?”她長長的睫毛宛若蝶翼,低垂著又輕輕抬起,冷靜中帶著一絲疲憊,卻隻想問清楚。

顏夕夜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在駕駛座上沉默。

在心裏醞釀好了的那個問題,問不出口。

思慮良久,他俊臉泛著一絲白,還是淡淡開口:“你和樊天藍一一”

“就這個問題?”她垂眸,手握上車門把手,像是想到了什麽,身子一怔,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緩聲問道:“我可以回答你,但是,我同樣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顏夕夜的手伸過去,將她柔涼的柔荑抓住,捏在掌心裏麵細細撫慰:“可以!”

“樊天藍是我這輩子拚了命也要去感激和守護的人。”她輕聲說著,聲音涼薄如水:“而且,他對於小晨也同樣具有非凡的位置。你想知道我們有沒有結婚?”

她頓了頓,隻覺得車子裏的空氣令人窒息,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顏夕夜緊緊攥住她的手的力氣猛然加大,很快他用力的一拉,將自己朝著他身上拉,健碩的身體覆蓋過去,搭上她已經快要擰開車門的手腕,扯回來一起抱在懷裏,低低喘息。

狹小的空間內,她渾身血跡斑斑,被他緊緊抱在懷裏不能動彈。

“淩舒曼一一就算結了婚,也沒有關係。”顏夕夜低啞的嗓音響起,滾燙的氣息覆蓋著她的耳,卻帶著焦灼與惶恐,“淩舒曼,從現在起,你隻能是我的。”

他的臂膀很用力,卻微微顫抖,生怕失去她一般。

這樣的疑問,無論輕重,都是傷了她的。

心裏一陣陣鈍痛劃過,淩舒曼眉頭緊蹙,閉眸想推開他健碩的胸膛,卻隻是徒勞。他抱得太緊,那一聲聲輕喚,縱使她在不願,也一點點聽到了耳朵裏。

“顏夕夜一一”她蹙眉,輕聲說道,“一一可不可以放了顧維澤?”

抱著她的身子的手臂,僵了一下,慢慢的鬆開了。

顏夕夜眼眸子裏帶著一絲絲的不可思議,幫向後,他眸色加深,冷顏道:“放過誰,我都不會放過他。”

他的回答在淩舒曼的意料之中,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用力地打開車門。

車外,夜色寒涼,凝聚著下一次寒冷的霜降。

回到家,才躺到床上,電話就響了,淩舒曼按下了接聽鍵,就聽見電話那頭樊天藍疲勞的聲音:“舒曼,你打電話給我時,我在礦區裏。”

淩舒曼聽到樊天藍的聲音,內心無比的安定,她嘴角勾了勾:“我猜到了,也沒有什麽事,就是讓你別太累了。”

“忙完這陣子就好了,我很長時間沒有去看小晨,小晨該要生我的氣了。”樊天藍在自我檢討,隻是他答應過父親要弄好礦區,不然他是沒有機會更淩舒曼一起到J市的。

“你那麽忙,小晨理解你的。”淩舒曼輕輕地搖搖頭,對他,她不想再虧欠。

“舒曼一一我們結婚吧!”樊天藍沉默了半響後,突然沒有來由的說道。

淩舒曼怔了怔,緊接著對著手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樊天藍,你覺得我們結婚的可能性會有多大?如果有可能,你早在前些年就會像我求婚,而不用等到現在。”

她看似理性了分析著,其實把什麽都看在眼裏,樊天藍很好,但她配不上他。

她想了想又說:“你是皇室的血統,你的父親會允許你娶一個平民的妻子?何況,我還有個孩子,樊天藍,這條路太難了。”

樊天藍沉默著,他粗重的呼吸傳到電話裏,是這樣的清晰,他緊了緊手中的電話,良久後,才說道:“我會說服他們的。”

淩舒曼隻是苦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她知道的,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除非他有與他父親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的決心,可是,縱然他可以斷絕父子關係,但是,他舍得離開他心愛的國家?

電話掛斷,不知什麽時候,她沉沉的進入了夢鄉,她作了一個很長的夢,醒來時,已經記不得做了什麽夢,隻驚覺枕頭冰涼一片。

昨天晚上是母親在醫院陪小晨了一夜,她先給蘇墨打了個電話請假,今天打算去醫院陪小晨替換母親,母親在父親小晨之間跑,這些天也累壞了。

她今天要去找醫生談談,小晨已經住了幾天院,掛了幾天的水,卻沒有退燒,她很擔心。

她先開車到擎天集團,上樓拿了一份文件,打算帶到醫院看,下樓走出公司時,她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看來你離開四年再回來,即使不做了經紀人,還是一樣混得風生水起一一”一道清美的聲音響起,宋婉清不知道什時候站在她的後麵,笑得有一絲蒼涼:“是我小看了你,淩舒曼。”

淩舒曼隻看她一眼,抬腳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宋婉清的臉沉下去。

“你沒有聽見我跟你說話嗎?淩舒曼!”她冷聲喊道。

“我不聾,聽見了。”淩舒曼的腳步頓住,清冷的目光掃回去,“你想怎麽樣?”

宋婉清眸子裏的陰戾慢慢舒緩下來,目光顯得脆弱柔軟:“我知道你在這裏,所以才來這裏等你,想跟你談談一一順便告訴你一句,夜今天不會去看你的孩子了,他今天忙得很,去不了。”

淩舒曼的眼皮跳了跳。

一瞬間腦子裏有千般萬般的想法,她不清楚,宋婉清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她淡定的眸子轉開,不想談,繼續往前走。

宋婉清在後麵輕聲說道:“我昨晚跟他打電話了,這事是他告訴我的,畢竟我跟了他這麽多年,他對我總是無話不講的,更不要說隻是看一個沒有爹地的孩子可憐,去看看他順便買點禮物給他一一夜有時候還是很好心的。”

淩舒曼冰冷地笑了笑,沒有回頭:“謝謝,我知道了。”

他跟他的未婚妻無所不談,連孩子的事情也可以談,是嗎?淩舒曼心裏冷得可怕,險些就忘了他以前就是這樣,身邊總是有層出不斷的女人這個事實,這種頑劣的本質怎麽可能會變?更是不可能會為任何人改變絲毫的。

那麽昨晚他那麽做到底是為什麽?救她,對她關懷備至,還有他強製落在她額上的吻一一

就如海市蜃樓般的幻覺,一切都是虛無。

他不去了一一

正好一一這樣正好。

也最好這樣,他滾得越遠越好。

淩舒曼轉身,沒有理會身後冷著臉說“站住”的宋婉清,走向了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