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們就這樣吧,再見!

夏日的風帶著燥熱吹在臉上,淩舒曼坐在醫院院子的長凳上,抬頭便能看見陽光從枝葉的縫隙中的斑駁,那些光斑照在淩舒曼的臉上,沒有讓她有灼熱感,反而讓她貪婪地聞著陽光的味道。

遠處,幾個小孩在草坪裏踢著足球,滿頭大汗,卻玩得忘乎所以。

孩子們的傳球聲,還有呼喊聲,讓原本有些沈悶的醫院憑添了一絲生氣,不一會,球不小心滾落到了她的腳邊,孩子們朝她揮手叫了聲阿姨,便等著她將球踢過去。

淩舒曼笑了笑,站起來,輕輕地用腳一踢,球還是被她踢歪了,背部因為她動了一下,也疼了一下,不過瞬間就止住了。

瞬間止住的,不僅是她背部的疼痛,而連她的目光也一並止住了。

遠處一個坐著輪椅的女人,被一個年紀較大的女人推著正朝她走來。

女人打著白色的小洋傘,精致立體的五官,在一張小臉上組合牌列出了最佳的麵容,女人先是朝她在遠處溫婉一笑,隨後,靠近了她,便吩咐推她的女人退下。

“宋小姐。”淩舒曼伸手想幫她把輪椅拉過來,不想卻被宋婉清製止了。

淩舒曼挑了挑眉,毫不在意,畢竟自己背部有傷,既然不讓自己代勞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隻是看著宋婉清這一身妖嬈的裝扮,一點也不因為她坐在輪椅上而失了分,不過她的表情卻沒有她的裝扮這麽清純淡雅,而是帶著一股子的趾高氣昂,讓他們之間的距離瞬間拉開了好遠。

“淩小姐,傷口好些了嗎?”宋婉清合乎禮節的問候,找不到任何一絲意圖,沒有什麽可以挑剔的地方。

“宋小姐不會是特意來看我的吧?”淩舒曼巧笑著,看著坐在對麵的宋婉清,正巧她也憨笑著看過來,不用說,她大概也知道她為了什麽來的,所以到時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架勢。

“淩小姐是個聰明人,很多話其實不用我講得太明白,我今天來的目的自然也清楚不過。”宋婉清用手把該在腿上的毯子拉了拉,聲音輕輕柔柔,在窸窸窣窣的風吹樹葉的聲響中穿行。

“很可惜,我並不善於揣度一個人的心思,宋小姐有話請直說。”淩舒曼其實心裏猜出了幾分,隻是看她頤指氣使的樣子,下意識地不想順著她的意思走。

“離開顏夕夜。”宋婉清直率而又篤定地說。

果然被她猜中了。

淩舒曼背部受傷隻能直著腰,不敢亂動,坐的時間太長,屁股有些疼,她緩緩地站起來,並沒有看宋婉清,而是望向遠方:“看來今天找來想必是有是把握的,按照小說上的套路,你是不是該給我支票讓我離開他?”

宋婉清得意的笑了笑,搖搖頭:“讓你離開有很多種方法,對付聰明的人自然要用聰明的辦法。”

淩舒曼輕歎了一口氣,覺得最近真的有些累,累得她已經不想動了,也愛不動了,更何況她從始至終也無心爭什麽,隻是本被陽光印得透亮的眸子,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其實,不管你信還是不信,讓我離開並不需要用任何方法,對於一個從來都隻愛自己的人,我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麽想得到他,反而我想祝你們永遠幸福的在一起。”

宋婉清一瞬不瞬的瞧著淩舒曼,想要從她的表情中探究出任何玩笑的成分,可惜,淩舒曼的表情太過於真實,她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半響,她才說:

“希望你不是強裝出來的瀟灑,如果你是真心的,我很欣賞你,在這個時候還能淡定如初,隻不過有些事情的你知道真相後,未必還能淡定的起來。”

“既然這樣,我又何必要知道?宋小姐,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回病房了。”淩舒曼抬步向住院部走去,身後時陣陣熱風將樹葉吹得翻飛。

“難道你不想知道顏夕夜當初為什麽會接近你?”

宋婉清朝她的背影喊著,她背對著宋婉清,怔了怔,慢慢的轉過身來,每轉一個角度,都能帶來劇烈的疼痛。

還沒等淩舒曼說話,宋婉清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較於這個,你大概比較感興趣,你父親為什麽會變成植物人!”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顏夕夜一手造成的,不知道你還要以什麽樣的心態和他在一起?”宋婉清望向遠處正為花圃澆濕的園丁,又因為這句話,將視線重新的投放到了淩舒曼身上。

她很期待淩舒曼所有的偽裝豈可坍塌的瞬間,那將意味著她成功的起點,她為顏夕夜付出了那麽多,她不能讓任何女人將顏夕夜奪走,所以,她聽到了這個秘密,高興得一整夜都沒睡,為的就是今天,把一切狠命的攤到淩舒曼的麵前,然後期待看到淩舒曼心痛的得鮮血淋漓的樣子。

淩舒曼聞言的心如遇一記驚雷,猛地被擊打得劈啪作響,隻是表麵卻出乎意料的安靜,沒有痛苦,沒有不悅,沒有不解,更沒有不敢置信,她隻是微微的皺著眉,說出了她剩下的這大半輩子大概都不想提到的名字:“顏夕夜?”

宋婉清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等著看她崩潰的表情,可是,淩舒曼卻冷淡的笑了笑:“你一定很失望我沒有歇斯底裏,也沒有因為聽到這條消息而發瘋吧,我隻是覺得這樣的你很幼稚。”

“你不信?”

“不!我信!”淩舒曼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再也沒人能傷及她分毫,因為她的心已經死了:“那是他慣用的套路,他機關用盡,費勁了心思,我一直都相信。”

“其實他並不愛你,隻是為了報複你父親才接近你的。”

“我想他並不愛我,所以,我們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不是嗎?宋小姐?”

不知道宋婉清什麽時候走的,她無聲無息的來,有無聲無息的走了,就像她從來未曾出現過一樣,隻是淩舒曼再次咀嚼起他說的話時,已經沒有了當時那種被電閃雷鳴般打擊的感覺。

她知道,心如死灰大概也就如此吧。

顏夕夜,我們就這樣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