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沒有誠意

夜,宛如潑墨般,濃得化不開,星星在墨色的畫布上稀稀疏疏,閃爍著光芒。

此時,淩舒曼已經換上了都市叢林提供的浴袍,緊了緊情緒,推開一間名為‘蘭’的包間,包間裏的整體氛圍是一種令眼睛很舒服的暖黃色,房間裏有兩張長方形的小床。

不遠處竹製的茶幾上,擺放著幾個點燃的香薰蠟燭,蠟燭旁邊撒著幾許豔紅的玫瑰花瓣。

最靠窗的一張小床上,一個**背的女子,正享受著一個身著泰式衣服的美療師的按摩。

女人看向窗外,隻見窗外,一條綠色的小溪,被一片密密麻麻的綠色植被包圍著,緊扣了這家會所的主題,呼吸自然,傾聽森林的聲音。

淩舒曼拉開了浴袍,趴在了另一張空置的小床上,訓練有素的美療師在她的腰部以下蓋上了薄薄的浴巾。

在她**的背上,倒上了幾滴薰衣草精油,用手慢慢的抹勻推開,頓時香飄四溢。

聞著淡淡的薰衣草香氣,在經美療師柔軟的小手按摩,淩舒曼閉眼享受,隻覺全身的經絡都得到了放鬆。

“淩小姐是為了樊天藍說情來的吧,可惜我在做美療時,不喜歡別人打攪。”白如冰側著頭趴在床上,並沒有看向她,而是用後腦勺對著她,仍然一副冰冷高傲的樣子。

“白小姐也算是個爽快的人,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白小姐大可以把條件直接開出來。”淩舒曼淡然巧笑,毫不在意白如冰的逐客令。

“樊天藍碰到淩小姐這樣的經紀人,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可惜並不是所有的過節都可以靠條件來解決。”白如冰轉過頭來,與淩舒曼對視,目光灼灼。

“娛樂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兜個圈總能見麵,不知道白小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一一給人方便就是給自己方便。”

“那麽淩小姐也應該聽說過這麽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深知白如冰的堅決態度,淩舒曼一時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都說夜路走多了總要見回鬼,注定了這次是樊天藍的一道坎,隻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或者,人總是要經曆些什麽,才會有所收斂,才會成長吧。

她也不能總是跟在他屁股後麵收拾爛攤子,樊天藍總該要成長起來,不然,以他的個性,在娛樂圈遲早是要吃虧的。

可當淩舒曼從都市叢林出來,想趁自己去美國前,到樊天藍的公寓看他,並再次提醒他不要出門闖禍時,她才深知,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願意成熟的覺悟,樊天藍總是個逃避長大的膽小鬼。

打開公寓的門,裏麵已經是空空如也,冷冷清清,唯一突兀的是桌上躺著一封信,是樊天藍留下的,顯然他已經走了!

的確是他的作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過尚有些良心,信中說了一大堆感謝的話,最後還說很快會回來給她還有天星一個交代。

果然是王子病,有錢的金主,沒有品嚐過人間疾苦,自然不懂得如何肩負責任,偶像明星對他來說,不過是增加人生體驗的一件可有可無的職業。

也罷,躲過了這個風頭,過些日子,這件事也將會漸漸的淡忘在人們的茶餘飯後中,出走,對他來說也算是件好事。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美國,看看能不能從AM集團中覓得合作的機會,或是廣告,或是影視的投資,可不知為什麽,她的心裏總是泛著莫名的不安,為什麽她會覺得她在盲目樂觀?

大概,對方是顏夕夜吧,一個讓人摸不準猜不透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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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美國乘坐的是第二天下午的飛機。

淩舒曼還沒來從樊天藍的事中緩過神來,飛機飛行了十二小時,在浩瀚的天空中劃出一抹堅毅的弧度後,於次日下午在美國洛杉磯國際機場安全著陸。

她第二次來洛杉磯這個城市,第一次是公司決定力捧樊天藍,特意邀請美國知名團隊為樊天藍打造單曲,她才有幸陪同樊天藍來洛杉磯,一晃兩年過去,再次來到這座城市竟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

說實話,撇開顏夕夜帶有侵略性的個性不談,她還是由衷佩服他的。

因為洛杉磯這個充滿現代化的城市,雖然已有寬廣的胸懷足以快速接納新鮮事物,或是人物,但AM的領軍人物畢竟是個華人,能在異鄉迅速崛起,並建立自己的商業帝國,可見,這個人的手腕和令人不得不驚歎的商業頭腦。

他們打車抵達處於洛杉磯最繁華的地段AM國際集團,高聳的大樓,藍色鋼化玻璃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著紮眼的光。

會麵約在了AM集團裏與總裁辦公室同一樓層的第一接待室,他們被秘書小姐友好的接待,給他們泡了咖啡,並用英語熱情的說:“總裁正在開會,二位請稍等。”

顧維澤有些坐立不安,故作鎮定的朝秘書小姐禮貌的點點頭,笑了笑說:“謝謝。”

秘書小姐深看顧維澤一眼,眸子裏夾雜著一絲複雜神色,隨即習慣性地嬌媚一笑,一個轉身,扭著腰肢走出去了。

“維澤,放鬆些,就當是來見見老朋友,不過,看來你這個所謂的朋友,似乎不太守時,我們分明是約好了在這個時間見麵。”淩舒曼鎮定自若的看了看表,挑了挑眉,心裏有一絲不悅。

“別這麽說,夕夜經營這麽大的公司,必定是很忙的。”顧維澤拿起茶幾上的咖啡,小飲一口,發現有些燙,又把咖啡放了回去。

淩舒曼察覺了這個細節,伸手握住顧維澤的手,想要幫助他鎮定些,想了想,低聲對他說道:“既然已經有了會議安排,就不該約在這麽衝突的時間點,這是常識,你覺得呢?”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顏夕夜沒有與我們合作的誠意。”淩舒曼一針見血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雖這不是她所願,但她不得不在此刻保持這份清醒的認識。

“不會的,我跟夕夜聊過,他的誠意我還是可以聽得出來。”顧維澤連著搖頭,急著否定。

“也罷,既然來都來了,總歸是要等的起的,不然枉費我們千裏迢迢飛到這裏了。”淩舒曼輕歎一口氣,走到落地窗前,與外麵忙碌繁華的景象想比,此時的氛圍竟讓人忐忑不安。

比起顧維澤,她大概更了解顏夕夜一些,而且能爬到現在的高度,不知道已經把多少屍體踩在腳底下,顧維澤與他的那點交情?對他來說簡直是無稽之談!

淩舒曼重重的歎了口氣,心想她是不是太容易絕望了?是不是把人剖析得太醜陋了?

下意識的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過了一個小時,看來和自己的猜測吻合,顏夕夜根本就是沒有合作的意向。

於是想了想,轉身對顧維澤說:“我去趟洗手間。”

顧維澤大概在想事情,胡亂的點頭,有些迷茫地看著淩舒曼走出會議室。

秘書小姐看到淩舒曼,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淩小姐,請問有什麽可以為你效勞?”

“謝謝!我想去趟洗手間。”

“接待室裏就有洗手間。”秘書善意的提醒。

淩舒曼用微笑掩飾著尷尬,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不好意思,沒注意,請問我可以借此機會四處參觀一下嗎?”

秘書朝總裁辦公室看了一眼,神色浮過一絲慌亂:“不好意思,這裏是不能隨意參觀的。”

秘書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先朝總裁辦公室看?淩舒曼笑了笑,又突然瞥見自己不遠處的會議室,看似無意的問道:“總裁是在裏麵開會嗎?”

秘書想也沒想,道:“是的,所以有勞淩小姐再到接待室稍等片刻。”

“門牌似乎沒掛好,需要幫忙嗎?”淩舒曼指了指會議室上麵的門牌寫著‘空置’,想來另一麵必定是‘會議中’。

既然在開會,門牌為什麽顯示的‘空置’?

秘書順著淩舒曼的指示望去,更是慌張,急忙說道:“不用了,是我工作的疏忽,忘了把門牌翻過來。”

說完,秘書強自鎮定的走過去,把會議室的門牌翻過來,卻見淩舒曼正大步流星的朝總裁辦公室走去。

“淩小姐一一”

秘書大聲疾呼,想要阻止淩舒曼開門進去,可顯然,一切都來不及了。

隻見,淩舒曼的手重重的在門鎖上,一旋一推。

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