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又見太子

“我早就說了此地不詳，像大伯母與三姐這樣的有福之人不宜在此！”趙莘的聲音陰沉而冰冷，“想當年我母親就在這裏過世的，父親在這裏被抓，我又差點死在這裏頭，都不知道這裏到底有多少怨靈呢。我平時裏可沒有少受他們的捉弄，不過自知命賤一條，也沒有什麽。大伯母與三姐還是暫且離開吧，免得沾染了晦氣！上次七妹來就是被怨靈嚇病了！”

大夫人與趙芷萱不禁有些害怕，抬頭望望這低矮破損的房子，越看越覺得陰冷詭異……

“也罷。蔭氏、小喜，你們快些幫四妹收拾，若是誤了時辰，本小姐可饒不了你們。”趙芷萱吩咐完，忙扶著大夫人走了，高門大宅裏做缺德事的人太多了，所以對鬼神比平常人更忌諱。

人都撤走了後，蔭氏壓低了聲音問道：“小姐，真要按大夫人的意思弄嗎？”

小喜甚是著急，“要是宮裏的娘娘看不到您被欺負的樣子，又怎麽會相信您的話？難道咱們忙了這麽久都要白忙了嗎？還舍了那麽多銀子！”

趙莘隻輕輕向門口盯梢的人一指，“若不從，怎麽能出得了這個門？”

小喜與蔭氏對望一眼，在心底歎息一聲，動手為趙莘裝扮了起來。

到了啟程的時辰，大夫人與趙芷萱見趙莘乖乖打扮好了出來，不由得輕蔑一笑。她們就篤定了趙莘玩不出什麽花樣！脾性再擰又如何？她的命到底還是捏在趙家人的手心裏，真遇到大事的時候，還不得什麽都靠著她們？

不過，趙明遠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出門公幹前還把趙莘叫過去好好叮囑了一翻。趙莘一副誠慌誠恐的模樣，趙明遠也就安心地走了。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哪裏會是他的寶貝女兒的對手？更何況還有他夫人在，捏死趙莘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他的擔心實屬多餘！

因為趙莘身份低微，所以沒有資格與大夫人她們共乘一車，而是與隨侍的丫頭們擠在後麵的小油篷車裏。小喜奮力相護，可那些在殘荷軒吃了虧的丫頭又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尤其是紅綾，暗裏不知擰了趙莘幾下。

趙莘隻是一聲不吭，一副任人欺負的模樣。

來到重華門前時，趙莘主仆二人的身上都不知青紫了多少處，隻是衣服蓋著看不見罷了。奴才們坐的車隻能停在廣場邊緣，不得靠近重華門。那些丫頭一下車就奔去伺候各自的主子了，小喜這才含淚問道：“小姐沒事吧？”

趙莘輕輕搖頭，她都不記得自己出生入死多少回了，又怎會把紅綾她們放在眼裏？她隻問小喜一路來有什麽發現。她的眼睛看不見，所以她要小喜當她的眼睛。

“大老爺走的時候，看了大夫人與三小姐一眼，她們輕輕地點了點頭。”小喜十分擔心地問，“他們是不是商量了什麽法子對付小姐呀？”

趙莘輕哼一聲，“那是一定的。”

小喜更驚慌了，“那可怎麽辦？蔭姨娘還要我好好——”

趙莘噓了一聲，安撫道：“你又忘了，我可是被神仙點化過的人，誰也傷不著我。”

小喜雖對此深信不疑，卻仍是深深擔憂，“可是——”

“趙莘！趙四小姐！”這個聲音一響起，趙莘不禁身子一緊。因為她這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就為了搏趙芷萱一笑，他可以毀掉她的名聲，刺瞎她的眼睛，掠殺她的生命！

“啊！太子殿下！”趙莘仿佛受了驚嚇，聲音放到了最大，然後恭恭敬敬地領著小喜向太子行了大禮。

“起來，起來……”太子仍是那麽不耐煩，他根本不想受趙莘的禮，急聲催促她起身。

可是趙莘還是一板一眼地完成了大禮。她相信周圍的人一定看見了，趙芷萱更加看見了。對趙芷萱思之如狂的太子，卻在第一時間來找她的醜妹妹，這是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說吧！那些謠言是不是你放出去的？”太子的聲音裏有著按捺不住的怒氣。這才是他來找趙莘的目的，在他看來從趙莘這賤丫頭的嘴裏套出實話，是件根本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

“什麽？”趙莘驚如小兔，“居然有人敢造太子的謠？是誰？太子可否告之一二，小女好去——”

太子不耐煩地打她的話，繼續誆她：“莘兒，你我大可不必這樣。你想要什麽，本宮給你便是！”

趙莘在心中冷哼一聲：莘兒？他們有這麽熟嗎！

可是她卻故意作出嬌羞之態，“莘兒謝太子厚愛！莘兒想要——”趙莘突然朝太子跨了一步，太子雖然皺眉卻急於知道答案，也就沒有拒絕，誰知聽到的卻是趙莘冰冷如鐵的聲音，“我要太子殿下的一對眼珠子，殿下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