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無法接受

戴上了戒指的白亦儒跟顧流蘇仿佛是在對方身上蓋上了所有物的徽章一樣,特別是白亦儒,心情好的簡直就像是飛到了天上一樣。

夜晚他抱著她在院子裏看星星,氣氛好的似乎全世界隻剩下了他們兩個。

沉浸在歡樂中的白亦儒未曾想到第二天將會有一場大風暴來襲。

時間不早了,他們一起關上了院子裏的大門然後上樓睡覺。

白亦儒的房間跟顧流蘇的房間是對麵的。他將她送回房間,她轉頭微笑著道晚安。怎料他卻突然站在了原地,沒有半點兒要離開的意思。

顧流蘇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心裏仿佛猜到了什麽,突然間有些害怕了起來。

白亦儒微笑著走過來抱住她,她開始身體僵硬,一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樣。

“流蘇,你早晚都會是我的人不是嗎?”他在她耳邊低喃,溫熱的風吹得她居然起了雞皮疙瘩。

“不要這樣亦儒哥哥……”她還是沒有辦法如此快地接受他,想要推開他,想要逃離。

他卻已經吻上了她的脖子,她大吃一驚,本能地一把推開了他。

白亦儒被她驚人的力道推開,一臉受傷地看著她,“為什麽?”

顧流蘇微皺眉頭,眼裏有害怕,但是又有歉疚,她知道她不應該推開他,他說的對,他們遲早會結婚,她遲早是他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沒有辦法接受跟他做那種事。

“亦儒哥哥,對不起……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顧流蘇帶著顫音說道,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兩年,還不夠嗎?流蘇,你說要嫁給我,戒指也收了,為什麽不肯給我呢?難道你說要跟我在一起的話都是騙人的?”白亦儒的眉宇間滿是受傷的痕跡,看起來那樣可憐。

“當然不是!”顧流蘇趕緊解釋道:“亦儒哥哥,我是真的想要嫁給你,從你救了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遲早是要嫁給你的,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我還不能接受這種事,對不起,或許以後會接受,但是不是現在,亦儒哥哥,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在一起不是嗎?不急著這一時對不對?”

她努力地想要說服他,想要把這必將到來的一刻往後推,能推多久是多久,對於這個“未來可能會接受”的“未來”,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會是哪一天,也許明天她就突然想通了,能夠接受他了,但是又或許明年她還是一樣地不能接受他,每次他碰她她還是會起雞皮疙瘩,還是會不自在。

他有些為難,想起今天在醫院的時候她跟季延熙發生的那一幕,心中的怒火突然間竄了出來。

他忽然間朝著她逼近了一步,她條件反射般地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他猛然站在了原地,一臉受傷地看著她。

嗬,居然怕自己已經怕到這種程度了嗎?居然開始這樣不相信他,這樣防著他了嗎?

顧流蘇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樣確實不對,但是一時間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畢竟不想要跟他親熱,害怕他撲過來……這樣的心態是真實的。

白亦儒低下頭苦笑了一下,“流蘇,如果剛剛走過來的那個人是季延熙呢?你還會像這樣害怕地往後退嗎?”

顧流蘇一下子怔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他會拿季延熙出來相比較。

“亦儒哥哥……”

“不用說了。”白亦儒伸出手揮了揮,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不管怎麽樣,我相信你,你說會嫁給我就一定會嫁給我的,對嗎?”

他的眼睛微微發光,但是那樣的光芒太過脆弱,仿佛隻要她輕微地一戳就能破滅一樣。她有些不忍心,都是她害的亦儒哥哥變成這樣患得患失的。

她點了點頭,“嗯,我會嫁給你。”

他迫使自己對著她溫柔地笑了一下,“這樣就夠了。我會等,等你接受跟我做那種事的那一天。晚安。”他微笑著對著她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白亦儒一轉身嘴角的笑容就黯淡了下來,留下的全部都是失望跟落寞。

白天裏所有堆砌起來的快樂,都因為她這一刻的拒絕而全部煙消雲散。

“季延熙……”他的手微微握緊,在心裏反複地念叨著這個名字,眼中有凶狠的目光滑過。

白亦儒離開後,顧流蘇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一樣,突然間癱軟在了地板上。

心髒開始猛烈地疼痛了起來。她真的好討厭這樣的自己。為什麽要讓亦儒哥哥難過?答應他不就好了?不拒絕他不就好了?

季延熙……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她在心裏無聲地呐喊著那個名字,突然間想起白亦儒問她的那句話。

“如果剛剛走過來的那個人是季延熙呢?你還會像這樣害怕地往後退嗎?”顧流蘇突然間竟然覺得她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季延熙沒有這樣朝她走來過,再者……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躲開。

難道她……喜歡上季延熙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顧流蘇心裏猛地一驚,立馬就用手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臉頰,讓自己趕緊清醒過來。

你跟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跟寶貝兒已經有婚約了,寶貝兒家世太過顯赫,光是爺爺的首都西軍區首長的名銜就能讓很多人對她敬畏三分了。

那可是跺跺腳會讓整個城市都震三分的人物,這些都還隻是她爺爺的一個名銜,且不說他們家世代經營的業務跟公司……

而且你曾經是差點兒殺掉季延熙的人,沒有父母是願意讓這樣一個危險的女人伴在自己兒子的身邊的。再說季延熙也不喜歡她,他對她隻有恨意,如果硬要說還有那麽一絲愛意的話,那也是對以前那個顧流蘇,那個還未曾傷害過他的顧流蘇。

而她也不可能完全不顧及亦儒哥哥的感受,跟他在一起。

不管是外界因素還是他們之間真正的感情,她跟季延熙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所以沒有那種假設。顧流蘇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裏對著自己打預防針,終於將亂成一團的心思給平靜了下來。

這一夜又是不眠夜,直到淩晨的時候,顧流蘇才緩緩地睡過去。

因為太累,所以連夢都沒有做。

白亦儒依舊起的很早,昨天的事情他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起床依舊是帶著溫暖的笑顏,煮好早餐後,他上樓去叫顧流蘇,卻意外地發現她把房門反鎖了。

愣了那麽幾秒鍾後,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深呼吸之後,敲響了她的門。

“流蘇,起床吃飯了。”

顧流蘇恍恍惚惚地聽到白亦儒的聲音,有些不情願地翻了一個身,又是亦儒哥哥的催促聲,好煩啊……她在心裏不滿地想到。

但是突然間昨天晚上的畫麵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她猛然睜開了眼睛,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哦,好的,我馬上下來!”她有些不自在地對著外麵喊道。

白亦儒明顯感覺到她語氣裏的不對勁,很生硬,十分不自然。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想了想,說道:“流蘇,昨天的事情是我太衝動了,我跟你道歉,我們之間不要有隔閡,還像以前那樣相處,好嗎?”

顧流蘇穿衣服的手頓了一會兒,沉默了一下後,微微勾起嘴角,道:“嗯。”

白亦儒這才放下了心來,語氣中帶著愉悅的味道:“那你快點下來,我在樓下等你。”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下去。

顧流蘇洗漱完畢後,站在鏡子前看著裏麵的那個自己,愁眉苦臉的樣子真的是很難看呢,她對著鏡子笑了幾下,選擇了一個看起來最自然的笑容,練習了幾下,然後才開門下樓。

見到白亦儒後,她勾起嘴角,一如她剛剛在鏡子前練習的一樣,自然而甜美。

白亦儒高興地朝著她揮了揮手,給她盛了碗飯。

顧流蘇坐了下來,跟往常一樣溫柔說道:“謝謝亦儒哥哥。”

白亦儒寵溺地看著她微笑,點了點頭。

一切仿佛很自然的模樣,一切看起來跟以前沒有什麽不同。

但是還是有些地方變了,那些他們看不見卻能輕微地感受到的東西,那個東西,在慢慢地發生著變化。

兩人和諧地吃著飯,顧流蘇今天也沒有什麽計劃,倒是白亦儒昨天複檢被告知已經完全好了,所以他今天打算出去做正事了。

此次回國,除了想要跟顧流蘇辦了結婚證之外,他還要跟國內的一個公司談一項合作。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想著她一個人在家也無聊,白亦儒做出了邀請。

“你去工作,我跟著做什麽?我對經商一竅不通,去了隻會給你添麻煩而已,我還是一個人在家好好地待著吧,無聊的時候看看電影聽聽音樂挺好的。”顧流蘇回答的極其理所當然。

因為在美國的時候,白亦儒出去工作的時候,她大部分的時間就是這樣待在家裏的,隻是那個時候她有一條哈士奇,回國的時候把它寄養到別人家了。

沒有了狗狗的陪伴,難免還是會有些無聊的,但是要她出去經商應酬,她隻會覺得更無聊。在美國的時候她也曾經抱著想要試一試的態度跟著白亦儒出去,結果完全不能適應!

“那好吧,改天我們去寵物市場轉轉,給你買隻寵物回來陪著你。”白亦儒點點頭,仿佛她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真的?”聽到要養寵物,顧流蘇立馬就高興了起來,眼眸中滿是亮光。

白亦儒看著她這個樣子,無奈地笑了笑,道:“這麽開心?既然你這麽喜歡小小的東西,那我們不如趕緊結婚,生一個孩子,這樣有孩子陪著你你也不會無聊了。”

白亦儒說的那樣自然,聽在顧流蘇耳朵裏,卻讓她突然間變得不自然了起來。

原本開心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她抿了抿嘴,重新牽起一個微笑,但是卻沒有說話。

白亦儒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握住筷子的手頓了一頓,低沉著聲音說道:“對不起流蘇,我隻是……”

“是我對不起亦儒哥哥,要是我能早點接受的話……”顧流蘇有些歉疚地低下了頭。

“沒事,你也說了,來日方長,我們不急著這一時一刻,總歸會在一起的,有一輩子的時間呢。”他伸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溫柔地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