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艱險

【很多時候人生其實隻不過是一出戲,終歸是有盡頭結局。】——壓低帽簷

戰天先找了條小河,洗洗身上的血漬,換了身幹淨衣服,便攜同玄囂上路了。路上玄囂一直悶頭走路,與往日的活潑大相徑庭,戰天看出了端倪問道:“怎麽了囂兒?是不是頭一次見到血腥還沒恢複過來?”

“天叔,殺人都是這麽殘忍的麽?我不喜歡這樣?”

“當時事態緊急,我若拖延,他們定會擒下你來威脅我,咱們就會十分被動,不得已之下我才下此殺手。”

“哦,這麽說來,殺人也可以不那麽殘忍了?”玄囂抬起頭撲閃著大眼睛,一臉童真的看著戰天。

戰天突然覺得有時跟小孩說話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比如這個問題,戰天就不知該作何解答。

“恩,這個。”戰天感覺有些滑稽,自己麵對一個小孩竟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其實殺人無所謂殘忍不殘忍,任何殺人的行為都是殘忍的,因為你剝奪了他們生存下去的權利。”

“但有的人該死,他們不死,會讓更多的人痛苦,他們不死會阻礙我們前進的腳步,我們該怎麽辦?隻有毫不猶豫的,殘忍的殺了他們,如果你心慈手軟,婦人之仁,那麽,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你。在這樣一個弱肉強食的環境下,你說,我們有的選擇嗎?”

“天叔,我的意思你明白的,像四仁者那樣的壞人,咱們當然要殺了他們,可是……可是……”

“你所說的,並不是殘忍的問題,而是殺人的藝術。”戰天道。

“殺人也有藝術嗎?”

“每個人殺人的方式與習慣都有所不同,比如有人喜歡幹淨利落,一劍封喉。有人喜歡,細水長流,慢慢折磨。有人嗜血,喜歡將人大卸八塊,這些都是殺人的藝術,都是讓人死亡,沒什麽殘忍之說。”

“那我就不喜歡讓人死得太痛苦。”玄囂嘟囔道。

“那你可以選擇讓他們死得幹淨利落些。”

“我還是不大願意殺人的。”

“那別人要是殺你呢?”

“我又不招惹他們,他們為什麽殺我?”

“若是你不招惹別人,別人就不會殺你的話,那這世上就沒有紛爭了。”

“如今天,冰火雙英的師兄招惹四仁者了嗎?隻因懷璧其罪,就被四仁者殺害,孟魂他們該是合作夥伴,也險遭殺害,你怎麽說?”

玄囂一時語塞。

“現今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沒有實力,且莫說殺別人,你該如何自保?你若沒有實力,如在遇到今日般不平之事,你該怎樣拔刀相助?如果你有了實力,今日你又何須求我相助於他們?”

玄囂啞口無言,沉思一會道:“那麽天叔,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你一樣厲害?”

“你的天資很好,要超過於我,如若你肯下功夫,多則三十年少則二十年,定會超過我,甚至超過你父親。”

玄囂不禁有些沮喪,低頭喃喃道:“好久遠的啊。”

“修真沒有捷徑可言,隻有靠你自己,你的天資加上你的勤奮,還得加上一顆耐得住寂寞的心。”

“囂兒受教了。”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一高一矮的兩人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所留下的隻是被夕陽的餘暉拉的很長很長的身影……

落日山,傳聞為當年羿射九日其中一日的隕落之處,雖為傳說,但當地氣候委實炎熱,尤其一進入落日山的範圍,更是悶熱,確是不知何故,是以周圍很少人煙。

戰天與玄囂經過兩日的跋涉方才來到落日山,炎熱的天氣讓玄囂很不適應,邊走邊擦汗。

“天叔,這裏太熱了,怎麽回事啊?”

戰天拉住玄囂得手,渡入了一些靈氣過去,包裹住玄囂的全身,這才隔絕了熱氣的侵襲,玄囂不禁大為舒服。甜甜地道:“謝謝天叔。”

“這裏之所以如此炎熱,傳說是當年被後羿射下的太陽落在了此地,雖傳言不可信,但究其具體原因我也不甚清楚。不過這裏火氣如此之重,確實是那孽畜的絕佳棲身之所,想來禍鬥定在此處無疑了。”

“為什麽啊?”

“那孽畜五行屬火,最喜炎熱之地,此處氣候之炎熱,陽氣之重甚是少見,禍鬥一定在這。”

“可是它要是不出來我們該怎麽找它啊。”

“等。”戰天緩緩地吐出一個字。說完凝神靜氣,席地而坐,開始調息。

玄囂一臉苦相,也嘟囔著坐了下來,“哼,這鬼天氣,早知道還不如不來呢。”

“你在我身旁五尺之內,抱元歸一,意守丹田,這為最初的調息之法,靜下心來,感受天地靈氣,但先不要嚐試將其引導入你體內。這裏靈氣太過於霸道,像你這樣的初學者恐身體承受不了。你隻要試著去感悟就好。““知道了天叔。”說完玄囂在距戰天一尺處坐了下來。戰天身上籠罩了一層蒙蒙青光,將身旁的玄囂也籠罩在內,玄囂頓覺一陣神清氣爽。

“恩,要老是這樣的話也還可以。”玄囂吐了吐舌頭,開始老老實實的打坐起來。

按照戰天所說,玄囂抱元守一,把自身意識凝結在丹田一處,頓感裏邊空落落的,並無一絲生氣,於是玄囂凝聚自身觸感,感知外界天地靈氣,可玄囂並未感知到外界一絲天地靈氣的波動,玄囂又試了一回,還是感覺不到,不禁有些泄氣,一會便睜開了眼睛。

“怎麽?泄氣了?”戰天依舊閉著眼,隻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

“天叔,我什麽都感覺不到。”玄囂委屈的說。

“感悟天地靈氣是修真之人必過的首要關卡,不適合修真的人窮極一生也感悟不出。即使是天賦極好之人也沒聽說誰能片刻感悟的出來的。

“我自認天資比較出眾,當時入門體會天地靈氣用了十天,而你父親現在功參造化,當世無雙,資質更是無人可匹敵,當初他用了八天方可體會到,你隻不過是轉眼須臾之間,難道就灰心了不成?”

戰天正在為玄囂講解如何感悟天地靈氣時,忽然心裏一定,瞳孔微微地收縮了一下,猛的扭頭朝東南方向望去。

玄囂見戰天不再說話,隻是看向東南方向,自己也好奇的看了看,可並未發現什麽,不禁問道:“怎麽了天叔?”

剛剛戰天忽然感覺到心裏一陣悸動,待凝神探尋時,頓時覺得在落日山脈深處東南方向的靈氣有著強烈的波動。兩人現處於落日山外圍的披霞嶺中,落日山脈附近已少有人煙,披霞嶺更是幾近絕跡,適才其靈力波動的位置,定在落日山脈深處無疑,外圍人煙尚且如此之少,更遑論深處。

“莫非禍鬥在與人爭鬥?”戰天想到這,心中已有了計較。

“囂兒,我們走,看來禍鬥在那邊。”說完戰天站起身,直奔東南方走去。

“你怎麽就知道它在那邊。”玄囂雖極不情願的嘟囔著站起身來,但仍一溜小跑快速跟了上去。

隨著兩人愈來愈深入,溫度也愈來愈高,到了後來,強如戰天之流,額上也見了汗,若非他以護體靈力真氣包裹住玄囂,單是熱氣烘烤,也早已讓玄囂昏過去了。

戰天邊走邊感知那靈力波動的具體位置,他雖知道大概方向,但具體地點仍需慢慢感應,故此,兩人速度並不快,隨著溫度肆無忌憚的升高,戰天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僅僅這裏氣溫就如此之高,倘若真到了核心區域,一旦遇到危險,我自是得親自應付,可一旦那樣,還怎樣保互囂兒?危險先莫說,單單這高溫,他便會承受不住。”戰天考慮至此,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天叔,怎麽不走了?”玄囂抹了把汗道。

“沒事囂兒,我們回去吧。”

“回去?都走到這了,為什麽回去?”

“不用問那麽多,走吧。”

“天叔,你是不是因為我啊?”如果是因為我,那我們不必回去的。”

“哦?怎麽說?”

“父親讓您帶我出來曆練,為的就是增長見識,多些經驗,即使遇到些挫折危險,也是起到磨礪自身的作用,今日之事,正是考驗囂兒,增長閱曆經驗的時候。但天叔您若因我而退縮,飛但父親期待希望之事沒有達到,反而讓囂兒成為您的累贅,如此一來,我這次出來的目的何在?”

戰天不禁被玄囂那一副義正言辭的小大人模樣給逗笑了,慈愛的摸了摸玄囂的頭道:“現在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了,剛才是誰嘟嘟囔囔嫌熱而不願趕路來著?”

玄囂絲毫不知臉紅的道:“溫度這麽高不願意趕路本就人之常情嘛,抱怨兩句在所難免,我不還是跟上來了嗎,怎麽能混為一談呢?”

戰天邁步向對麵的山洞走去,玄囂隨後跟上,帶得走到對麵的山腳下,玄囂發現果然有一個洞口,洞口不大,寬約七尺,高約一丈,洞口的上方龍飛鳳舞的書著兩個大字:焚天。

“焚天,焚天,洞曰焚天。”戰天不斷著重複著洞的名字。

“為什麽叫焚天?為什麽會引來禍鬥?為什麽這裏這麽熱?”忽然一個可怕的名字湧入了腦海,戰天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頓時覺得自己腦海裏一團亂麻的思路逐漸的清晰起來。

“天叔你怎麽了?”看著戰天的臉色陰晴不定,玄囂有些擔心的問。

“此洞名為焚天,它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以及這人手裏的法寶,莫非這個洞就是那人隱居的地方,如果真是的話,那我們今天恐怕有麻煩了。”戰天一臉的凝重之色。

戰天素來高傲,能讓傲氣的戰天說出如此話來,看來事情真的有些棘手。玄囂麵有憂色,眼睛死死地盯著洞口道:“天叔,你說的那人是誰?”

“炎九。”戰天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炎九是誰?”玄囂好奇地問。

“十方天地的聖君。”

“十方天地?。”玄囂一驚道。“我曾聽父親說起過,這是一個極為強橫的門派,不過父親好像跟我說十方天地的聖君叫做歸海百川,那這炎九又是?”

“炎九為十方天地的創派祖師之一,而且是最為強勢霸道的一位。十方天地崛起於八百年前,由當時修為極其高深的十兄弟共同開創的。這十兄弟並無血緣關係,所謂落地為親,隻因意氣相投,便結下八拜之禮,這十人的結拜轟動了整個修真界,因為這十人無一不是各界巨擘,這樣的組合委實可怕,十方天地正式開宗立派的第一天,天下門派無不前來道賀,爭相示好,十方天地的風頭因此一時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