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狼--節十

篝火已經熊熊燃燒了起來,這裏最不缺的就是枯枝和雜草,火堆一下子就被添得很旺。鷹眼又吩咐眾人從山洞中搬出大量的石塊,在洞口周圍堆砌出一道半圓形的防禦工事,將僅剩的一輛車也保護起來。

鷹眼在防禦圈的中心位置給自己壘起了一個一人多高的狙擊位。這裏的怪物一般都隻擁有強橫的肉博能力,其本上不具備遠程攻擊手段,這種居高臨下的狙擊位可以有效地保證狙擊手的安全,同時又能幫助狙擊手很好地掌控全場。

這時太陽已經斜掛到了西邊的山頭,天色馬上就要暗下來。今天一整天眾人隻在淩晨的時候吃了一點東西,經過連番激烈的戰鬥後,又進行了艱苦卓絕的爆破挖掘和修築工事,如今早已經餓得饑腸轆轆前胸緊貼後背。眼見又要迎來另一場惡鬥,眾人紛紛拿出幹糧充饑,又分了一些給正在聚精會神磨刀的快刀。

緊張的等待下,天色終於漸漸暗了下去,四周靜悄悄地隻剩下風吹過樹林的聲音和篝火中發出的劈叭聲,以及快刀發出的沙沙的磨刀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待到天徹底暗下來的時候,沈浪終於發現了到底是什麽地方不對勁,隻見遠處半人高的雜草叢中忽明忽暗地閃爍著無數星星點點的綠光,有如一堆堆鬼火一般,大家不禁麵麵相覷,所有人的眼中盡是迷惑和震驚,隻有快刀還是心不在焉地在一旁磨他的刀。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我怎麽覺得渾身不自在。”老不死咕噥著道,連神經最粗大的他都有點不安起來。

“是啊,覺得好像走進了墳場一樣。”郵差也附和著。

沈浪感覺腦後涼嗖嗖的直冒冷氣。

“別胡說八道,準備戰鬥。”一聲冷哼從頭頂上傳來,鷹眼已經爬上了狙擊位。

夜空中的星星已經探出了頭,地上星星點點的綠光也在向著眾人緩緩逼近,再逼近,隨著綠光的逼近一個個影子漸漸地從黑暗中露出了身形。原來包圍眾人的是一大群的郊狼,其數量之多根本無可計數,郊狼毛茸茸的身影在黑夜中重重疊疊,每一隻郊狼的體形都十分碩大,有如以前沈浪曾經養過的那隻德國牧羊犬,其中有幾隻郊狼顯得猶為健壯,體形幾乎快趕上小牛了。

隨著天色越來越黑,夜空中的星星越來越多,地上鬼火似的綠光也越來越密集,從夜幕中現出身形的郊狼數量還在不斷增多,毛茸茸的影子覆蓋了四周的每一個角落,讓人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跟這些狼群的數量比起來,剛才的變異體有如江河中的一瓢水,根本不值一哂。

究竟哪一隻才是快刀口中的金剛狼,沈浪眯起眼睛搜索著那些個頭最大的狼。

有一隻郊狼大概是餓壞了,開始低頭去拱一具變異體的屍體,終於忍不住貪婪地撕咬起來。還沒等它咬上幾口,隻見一頭四肢粗壯的頭狼猛地低下頭向它猛衝了過去,巨大的狼頭像攻城槌似地重重撞擊在正在享用美食的郊狼身上,一下了將它頂上了半空,那隻狼在空中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嚎,身形劃出一條漂亮的拋物線,半天後才落到視眼看不見的地方,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其它的狼群對此卻視而不見,隻是再也沒有狼去理會地上的美食,齊齊地將綠幽幽的小眼睛死死盯著鷹隼一行人。

大敵當前,竟然能不顧美食的誘惑一心對敵,這份組織性紀律性絕不是一般的動物所能具備的,這簡直就是軍隊。眾人開始意識到這將是比變異體更為難纏的對手。

郵差已經再次跳上了悍馬車,架起車上的榴彈發射器隻等著鷹眼一聲令下,鐵皮也已經換上了新的彈箱將槍口對準了狼群,其餘眾人也早已畜勢待發。沈浪隻覺得手心裏都是滑膩的汗液,一股涼氣直衝腦門,自己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一覺醒來後竟然什麽陣仗都趕上了。

隻見其中一頭如小牛般健碩的頭狼突然仰天長嘯了一聲,低下頭朝著鷹隼眾人直衝過來,狼群一下子如同潮水一般湧動起來,富有光澤的皮毛在月光下如波浪般一層層蕩漾開去,狼群終於開始進攻了。

群狼的速度比起變異體有過之而無不及,隻一轉瞬間已經衝過了數十米的距離。

“開火。”

一聲槍響伴隨著鷹眼一聲令下,那隻領頭的頭狼已經被鷹眼一槍爆了頭。鷹隼的火力網又一次鋪了開來,無數子彈槍榴彈爭相鑽進狼群最密集的地方,在狼群中炸出一灘灘觸目驚心的血肉,瞬間將整片草地都染成了鮮紅,無數的碎肉皮毛和髒器掛到了半人高的雜草上,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開火開火,多過兩隻腳走路的全殺了。奶奶的,我讓你們衝,我再讓你們衝,小崽子們。”老不死又開始哇哇叫開了。

狼群的進攻雖然極富組織性,而且運動速度極快,其皮毛比起普通的狼類也要厚實得多,但是再厚實的皮毛所能提供的防護程度也遠不及變異體的骨甲。槍彈交織出的火力網以極高的效率收割著生命,狼群每一刻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傷亡,但郊狼的數量實在太多,被彈雨洗禮過後形成的空位馬上就有後續的狼群補上,進攻的勢頭有如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波緊接著一波。

鷹隼隊伍雖小但火力凶猛異常,狼群付出大量的傷亡卻隻是推進了一小段距離,但是並沒有一隻狼被同伴的慘死嚇退,後續的狼群鋪天蓋地,根本估計不出有多少數量,而鷹隼的彈藥卻總有消耗完的時候。

“擒賊先擒王,哪隻是金剛狼?”鷹眼大聲問快刀道。

快刀此刻終於把刀磨好了,但他並沒有立刻回答鷹眼的問題,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狼群深處,似乎要把金剛狼從狼海之中揪出來。

篝火漸漸地暗了下去,月色更加明亮。戰鬥還在繼續,鐵皮剛剛換上的彈箱很快又打完了,正蹲下身去更換僅剩的一個彈箱,整條防線的火力一下子就減弱了一半。趁著這個間隙,狼群的鋒線一下子大大地逼近了防禦圈,有幾隻郊狼離眾人隻剩下幾個身位的距離,隻需再縱身一躍就能躍過低矮的石牆進而撕開脆弱的喉嚨。

雷鳥諸人都慌不迭地掉轉槍頭朝著撲向自己的郊狼開火,隻有鷹隼的老隊員郵差渾然不顧近在咫尺的郊狼,還是依然朝著狼群最密集的地方發射著槍榴彈,鐵皮也是隻顧著專心致誌地更換彈藥箱,對快要撲到自己身上的惡狼視而不見。隨著頭上響起幾聲清脆的槍響,撲近眾人身前的幾隻郊狼無一例外地都被鷹眼爆了頭。

這就是在長年的戰鬥中所培養出來的默契吧,沈浪想起死去的泰勒在麵對撲向自己的變異體時也是完全視而不見,放心地將它們都交給了背後的鷹眼。

防線當中數易淩心的火力最弱,她的手槍比起其它的武器威力要小了不少,而且*每次裝彈後隻能射擊七發,狼群顯然將她這個點當成了突破口,像一個個洶湧的浪頭一般朝她撲來。

兩頭格外壯碩的郊狼身中數彈,一身毛皮都被染成了猩紅色,但它們還是頑強地竄上石牆,接著又縱身一躍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易淩心狠狠咬下。頭狼的體形比起易淩心纖細的身材整整大上一圈,沾滿鮮血的狼毛根根倒豎,白森森的獠牙就快夠到易淩心的麵門。易淩心一匣子彈已經打光,隻見她閃電般地踢出一腳正踹在一頭狼的頸下,這一腳一下踢斷了它的喉管,郊狼受此重創後直墜地下,四條狼腿扒拉著地麵痛苦得直打轉。易淩心緊接著一手拔出皮靴上的騎兵軍刀,一刀狠狠地紮入了另一頭郊狼寬闊的腦門,這頭郊狼喉嚨中發出一聲嗚咽,沉重的身軀直挺挺地摔落在易淩心腳下,狼血噴了易淩心一頭一臉。這時已經有另外幾頭惡狼也躍上了石牆,易淩心索性收起手槍用騎兵刃與惡狼展開了白刃戰,狼血很快將她全身的衣服染成了紅色,月光之下宛如一個女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