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重生--節三

為了不讓眼睛被陽光刺瞎,有人拿出一個黑色布袋套到了沈浪頭上,沈浪的眼前重又變成一片漆黑,隻能任人擺布。沈浪感到有兩個人將自己攙扶到了一輛汽車上,不多久底下的人也都陸續爬了上來,從聲音的嘈雜程度上判斷這是一支規模不小的車隊。

地下基地中發出一陣劈啪作響的火焰燃燒的聲音,鼻中聞到一股濃重的焦味,車上又上來幾個人將沈浪擠到了座位的一個角落裏。

“你下來。”卻聽見車下響起一個冰冷的女性的聲音,似乎是在對自己旁邊的人說話。

身邊的一個人嘻皮笑臉地站起身來下了車,又換了個人坐了下來,車隊在一片喧鬧聲中發動了。

說是汽車,但沈浪覺得屁股底下坐的更像是一台拖拉機,因為它實在是顛得厲害,每走幾步發動機就發出一陣老牛喘氣般的聲音,讓人擔心它隨時都會熄火,噪音之大比起拖拉機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浪在地底下時已經習慣於零分貝的環境,此刻耳邊盡是嘈雜的汽車發動機聲和人群的喧鬧聲,感覺有點心煩意亂。自己到底身在何處,身邊的又是些什麽人,這些人看上去像是一群武裝土匪,絕非善類,自己怎麽竟會落到了一群土匪手裏,他們打算怎麽處置自己?警察呢警察都死哪去了?這麽一群持槍土匪招搖過市怎麽也沒人管管。沈浪很想扯掉頭套看一看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但如果真那樣做的話自己下半輩子可能就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了,好在天快暗下來了,隻要天一黑自己的眼睛就能適應環境了。

“你叫什麽名字?”

一陣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正是剛剛那個女性的聲音,原來是她坐到了自己身邊。聲音聽上去雖然有點冷,不帶什麽感情,但這是幾個月來第一次有人用比較友好的方式跟沈浪說話,這在沈浪耳中不啻為天簌之音。

“沈浪。”

“你有年齡嗎?”

這個問題有點奇怪,沈浪從沒遇到過有人這麽問的,女土匪的思維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樣。

“當然有,快三十了。”記憶中自己剛過完二十八歲生日,但到底在地下基地中度過了多少時光沈浪實在是沒有概念,就權且當自己快三十了吧。

女子沉默了一陣,過了半晌才開口道:“你看上去可不像才三十。”

沈浪摸了摸自己臉上茂密的胡子,不由一陣苦笑,自從在地下醒來後就沒刮過一次胡子,如今早就已經成了絡腮胡了,頭發也快披到肩膀了。

“我這是在哪裏?我們又是去哪裏?”沈浪問出了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

“去營地。”

“什麽營地?”

對方沒有回答,頓了幾秒鍾後又突然問道:“你的編號是多少?”

“編號?什麽編號?”

“沒什麽。”

女子不再說話,沈浪感覺到有隻手翻了翻自己的後領。

“你幹什麽?”沈浪奇怪地道。

女子並沒有回答,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見她終於又開口道:“下車吧,我們到了。”

太陽早就下山了,天色已經基本上暗下來了,沈浪一把摘掉頭套,開始眯著眼晴打量四周的環境。旁邊有人生起了幾堆篝火,火光雖然還是有點刺眼但已經可以勉強適應了。

隻是往四周匆匆地掃了幾眼,沈浪就一下子懵掉了。這還是自己土生土長的那座城市嗎?自己的案子從頭至尾大概曆時三年,這三年間幾乎都是在鐵窗中渡過的,再算上被困在地下基地中的日子,最多也就是四年的時間與世隔絕。僅僅三四年的時間外麵的世界竟然變化得如此之快,以至於跟自己印象中竟然格格不入。

腳下所處的這個地方沈浪並不陌生,這是這座城市唯一的一個大型體育場,沈浪曾好幾次來過這裏為自己喜歡的球隊助威。但是一切卻又跟原來大不一樣,腳下的草皮早已消失了,卻用石塊、沙包、鐵板等廢舊材料砌成一圈形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禦工事,中間還挖出了密密麻麻的射擊孔,有些地方甚至是廢舊汽車或是生鏽的機床胡亂焊接在一起。四周看台上的座椅已經全部被拆卸掉了,看台被改造成了一道天然的外圍防禦工事,有不少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正在看台上巡邏。東南西北四個角上各有一座土製的塔樓,塔樓上架著幾挺機槍,算是遼望塔。

剛才一路上所乘坐的是一輛破得不能再破的越野車,看上去像是用幾塊廢鐵臨時拚湊起來,好像動一動就要散架,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是坐在這樣一堆廢鐵上來到了這裏。而在車隊最前麵開道的竟然是一輛坦克,從外形上勉強可以辨認出是二戰時著名的T34,隻是炮管已經消失了,炮塔上臨時安裝了一挺老式的馬克沁重機槍,坦克的履帶用東一塊西一塊的鉚釘焊接在一起,讓人擔心它隨時都會從鐵軲轆上脫落下來。

這是一個以體育館為基礎改建的軍事營地,營地裏一派忙碌的景像,一群人正從車上跳下來聚在一堆亂哄哄地清點物資,一些女人們則圍著篝火準備做晚飯,幾個巡邏的武裝人員正用戒備的眼神盯著自己。四周盡是行色匆匆的人群,幾乎每個人的背上或腿上都跨著各式長*支或是匕首,不遠處的地上還搭成一圈架著各種五花八門的槍支,從莫辛納甘、三八大蓋、毛瑟98K卡賓槍、M14、M16到著名的AK47,各個國家各種製式武器幾乎一應俱全,但是武器都很老舊,盡是一些已經被正規軍隊淘汰的舊式武器,幾乎可以開一個舊式槍械博覽會。

幾個髒兮兮的小孩從四麵圍了上來,正流著鼻涕哄笑著打量自己,好奇地伸出手指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營地的南北兩麵各有一扇大型鐵門,隨著幾聲轟隆隆的巨響,兩扇鐵門被人推上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