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夢非夢

隻是她說到吳子航的時候，臉上不再是八卦的表情，而是一臉的花癡。

“這個吳子航，年紀輕輕，25歲而已，就已經是業務經理了，你要知道，天明公司的業務經理可不比其他公司的業務經理，他一年的工資我們普通老百姓辛辛苦苦一輩子都不一定賺的回來，最重要的是，你知道嗎？他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可是偏偏他冷得像坐冰山似的，所以很多女人對他是又愛又怕呢。”

我看到她的那雙眼睛儼然已經開出了兩朵桃花。雖然我覺得她太誇張，可是她說的也不完全是胡編亂造。因為，那個吳經理，確實是俊朗，西裝革履卻沒有生意人的浮誇，年紀輕輕卻透著一股沉穩與成熟，隻是表情始終仿若千年寒霜。

“誒！”八卦敏用手肘拱了拱我。“偷偷告訴你一個大秘密，不要跟別人說哦”

我暗自腹誹，拜托，八卦敏口中會有秘密麽？

“聽說啊，那個吳子航一年前有個感情很好的女朋友，隻是那時候，他還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售樓小子，後來女朋友跟一個有錢的外國人跑了，從那以後他發憤圖強，很快就坐到了現在的位子，隻是他再也沒有笑過了，而且對所有人都冷冰冰的，這已經是公司公開的秘密了。”

最後總結性的來了一句，

“唉，真可憐，不過這個世界就是這麽殘酷，什麽愛情，在現實麵前都脆弱的不堪一擊。”

是啊，命運從來都是獨裁者，這一秒，你還幸福的無以複加，下一秒，就可以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原來，你也曾經被上帝遺忘。

下午的會議室明顯比早上還要熱鬧，大概是經過中午的相處，大家都認識了新的夥伴。吳總已經不在了，隻有他的秘書在台上主持大局。

“從今天開始我將把你們分成10個小組，每組10人，除去剛剛那個遲到的人，有個小組會隻有9個人，每個組會有帶你們的老師，3個月之後考核，最終有10個人會留下。下麵我們開始分組。”

一片嘈雜之後，姚敏興奮的抓著我的肩膀。

“若溪，你看你看，我跟你一組誒，真是太好了！”我的肩膀被她的用力過猛抓的有些生疼。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太興奮了，不過我們真的很有緣耶”

我從來不相信緣分，我隻信命運。命運教我，我身邊所有最親的人最愛的人，都會離我而去。

對於我來說，和誰一組都無所謂，在我心裏，我始終都是一個人。

帶我們這組人的是個30歲左右的女人，雖然年過30，卻風韻猶存，一身利落的工作裝把她姣好的曲線勾勒的恰到好處，她讓我們叫她魏姐。

“我希望你們都能把握好這次機會，雖然到最後你們中間可能隻有一兩個可以繼續留下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盡自己最大的力量。我會非常嚴格，到時候走人的時候不要怪我無情。”

天明的培訓的確比其他地方要嚴格的多，隻要有一次遲到就不用再來了，當天發下來的資料要背的滾瓜爛熟，甚至對身高體重都有限製，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們組從原先的9個人到現在已經隻剩5個，別組的情況甚至更差。

在這樣的日子裏，我覺得生活的很充實，很滿足，我要的從來不多。

隻是在很多個夜晚，我會莫名其妙的就淚流滿麵，我經常做同樣的夢，夢到一個人站在海邊，行屍走肉一般朝海中間走去，一步一步，怎麽樣都停不下來，我看不清楚她的樣子，我拚命的叫”不要啊不要啊“。於是就醒了，我看到麥兜臉上全是淚水浸過的痕跡，就像是它自己在哭，我抱著它，呢喃著，“乖，不哭啊。”

有時候，我看著手機黑漆漆的屏幕，會莫名其妙的期待它響起，可是那個叫做肖辰的名字卻從來沒有亮起來，我甚至懷疑那天是不是做了一場白日夢，世界上，根本沒有一個人長得如此像歐陽錦，每次想到這裏，我就會想發瘋了一樣翻著電話本，那兩個字卻又那麽真實的擺在那裏，安靜的，沒有一絲塵埃，他的號碼，甚至已經深深的刻在我腦海中，無數次的想要按下通話鍵，可是每次鼓足了勇氣按下去後又飛快的掛掉，接通以後，該說些什麽呢，“嗨，還記得我麽？”還是“肖辰，你認識歐陽錦麽？”多麽荒誕。也許，他早就不記得我了，我這樣一個普通的人，怎麽，會入他的眼。

一切，都是塵埃。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到考核的那天，我們組隻剩下3個人，我和姚敏都留下來了，姚敏嘴巴甜，每天都誇魏姐今天哪裏好看，還經常拉著她將悄悄話，一口一個魏姐，總是叫得她眉開眼笑，在這樣的情況下，姚敏有些小問題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而我隻是本本分分做著自己的事，也安全的走到了現在。原來的100個人也隻剩下30來個。大家都提心吊膽，因為戰戰兢兢的走到這一步，不想到最後才被宣布死刑。

最後的考核是實戰訓練，公司安排員工假裝買房的客戶，當然這些“客戶“會百般刁難，來考驗我們的應變能力以及專業知識。從小到大，豐富的打工經驗這個時候反而派上了用場，我不知道是該要慶幸還是感到悲哀。

我很從容的就通過了考核，姚敏則是涉嫌過關。可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最後被淘汰的人，當場就哭了，競爭實在是一件殘酷的事情，優勝劣汰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我隻能讓自己變的強大起來，這樣才能保護自己。

姚敏很開心，她拉著我說要去慶祝，我一向不喜歡熱鬧，本來想拒絕，可是看到她乞求的表情，還有她死乞白賴的能力，隻能作罷。

她帶我來到一家叫做“Face”的酒吧，我喜歡這個名字，普通卻真是深刻。人都隻有一張臉，卻又不僅僅隻有一張臉，許多人都帶著各種各樣的麵具生活，而酒吧裏形形色色的臉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酒吧的風格設計很獨特，外麵看起來毫不起眼，進去的時候要穿過一條常常的回廊，回廊設計成拱形，而地麵則是透明彩色玻璃，踩上去會發出一個一個不同的音，連起來像是一首稚嫩的曲子，進去之後，更是一番新天地。舞台對麵有斑駁的光源照射在舞台上，倒映成一個有一個身材阿諾多姿的女郎，舞台降下去之後，舞池裏跳舞的人和倒映出的影子交響輝映，形成一副很曼妙的畫麵，整個建築風格給人一種高貴卻又時尚的感覺。

因為還沒有入夜的關係，酒吧裏的人並不是很多。

坐下不久，便聽到極富磁性的男聲叫道，

“安若溪，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