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勉強不得
有些事情，勉強不得
對於很多人來說，愛情是他們想要就能得到的東西，而對一部分來說，愛情是拚了命也隻能遠觀的奢侈品。
——上官洛洛
沒有人能真的幸免於愛情。
說我不相信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話。
有時候人就是那麽奇怪，明明知道得不到明明知道該放手，卻還是執迷不悟的想要繼續。
就比如，明明遭受了重創之後明白要放棄，此刻我卻心心念念的等著手機突然亮起來而上麵顯示的是歐陽錦三個大字。
而且這種念頭一旦湧了上來，便像瘋長的野草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一個鍾頭過去了，兩個鍾頭過去了，一整天都快要過去了，仍然沒有等來他的解釋。
胡思亂想，真的是每個女人的天賦。
我腦袋裏呈現的畫麵提醒著我，一個膚如淩脂氣質俱佳的女孩，坐在歐陽錦的對麵，麵前的咖啡有著嫋嫋上升的霧氣，女孩子的睫毛長而翹，素白的手輕輕的拾起胸前的一縷卷發，繞啊繞，近乎透明的臉頰罩著一層淺淺的紅暈，美得芳華絕代，而歐陽錦那雙幹淨清澈的眼睛裏盈、滿了笑意。
一想到這裏我就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心髒揪著，那是我從來沒有過的一種感覺，我想，我是吃醋了。
那個女孩太過優秀，她才是唯一能配得上歐陽錦的女孩子，所有我才會這麽的在意，這麽的驚慌失措，這麽的不確定，這麽的不自信。
一個晚上不停的出錯，不是幫客人寫錯單，就是咖啡送錯了，老板娘並沒有過多的責怪，隻是說，
“看你晚上失魂落魄的，怎麽了？”
我抱歉的笑了笑，並不答話，她幾不可聞的歎了歎，
“嗬嗬，年輕就是好啊，大把的時間可以談戀愛，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誰就活不下去的，人隻活一次，所以永遠不要讓自己後悔。”
說完之後就離開了，留給我一個蕭條的背影，我想老板娘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有時候她會一個人坐在包廂裏，一坐就是一下午，抽了滿滿一煙灰缸的煙頭，她抽煙的樣子很迷人，又很落寞，也沒有人敢問她。
從咖啡廳下班應經臨近夜裏十二點了，一顆心一直懸在空中，找不到安放的地方。
朦朧的夜光下，一個人站在幾米開外，身影顯得很單薄，很落寞，渾身都透露著一股悲傷的味道，他的眼睛有些幹澀，似乎等了好久，一出聲，便嘶啞了喉嚨，
“小若……我……”
他一開口，便惹得我鼻尖一酸，我使勁吸了吸，聽見自己一貫冷漠的聲音，
“有事麽？”
他走進我，我賭氣的往後退，他再進一步，我又退一步，他無奈的看了看我，深深的歎了口氣，
“我真的不知道，今天媽媽會突然那樣說……那個Sophia，今天之前我們根本沒見過……”
他不提Sophia還好，一提我就想起一直盤旋在腦海裏的畫麵，於是我酸酸的說，
“不是青梅竹馬麽？怎麽可能沒見過呢。”
“那是好小的時候媽媽帶我去董伯伯家裏玩的時候見過，不作數的。”
“不作數？歐陽錦，這是你說不作數就能不作數的麽？”我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幾調。
“小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他詫異的看著我，嘴角明顯的一抽搐，就是那一抽搐，讓我更為光火，
“歐陽錦，你的未婚妻美若天仙，你們真是郎才女貌。”
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眉毛擰在一起，
“小若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似乎找到了發泄的出口，扯著嗓子，像極一個失寵的嬪妃，
“我無理取鬧？好，是我無理取鬧，哪有你的嬌美未婚妻溫柔美麗……”
說完這句話，我騎上單車就準備走，似乎還不解氣，回頭扔了一句，
“歐陽錦，我忘了祝賀你訂婚愉快了省略號”
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我幾時變得如此蠻不講理，我明明知道他身不由己，明明知道他字字真言，明明多開心他來找我解釋，可是，嫉妒啊，你讓我如此的不可愛。
我能夠想象，路燈下，那麽清瘦的身影，該又落寞了幾分。
可是自尊又讓我無法撇下麵子回頭找他。
這是我們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吵架，吵架真的是很傷感情，我真的很怕我們的感情，最後會脆弱的不堪一擊。
歐陽錦，我這麽無理取鬧，是因為我根深蒂固的自卑感。
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照例去咖啡廳，小柔也在，我對著她扯了一個無力的笑容，她輕輕抱住我，
“若溪，這是我老媽的手段，你千萬不要讓她奸計得逞，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這邊。”
多好，我還有小柔，她總是能洞悉我心裏每一個陰暗的小角落，然後洋洋灑灑的給我灌進陽光，嗯，我愛她。
“你和我哥一定要堅持下去，他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好難過，你們不能是吵架了吧？那就著了我媽的道了。。。”
心尖突然疼了一下，我實在不應該，那樣傷害他。
於是我拿起手機，給他發了條短信，
“歐陽錦，我想念胡同裏的糖葫蘆。”
他馬上回了，
“下課來接你。”
這麽幾個字，我的心情華麗麗的就光芒萬丈，噢，歐陽錦，怎麽辦我就快沒有自我。
我們很有默契的絕口不提那一天的事情，它就像不曾發生，不管是那個不愉快的生日宴會，還是那個晚上神經質的吵架。
我多希望那一天真的就消失在時間的夾縫裏。
可是它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而且麵目猙獰，容不得我忽視。
他送我回宿舍之後，我估摸著他到家的時間給他打電話，他語氣有些不對勁，草草就說了再見，我們的每通電話都是我先掛，然後他聽到掛斷的聲音才把電話從耳邊拿開。
而這次，我鬼使神差的沒有掛，我聽到電話那端，有激烈的爭吵聲，
“這是我的事情，你能不能讓我自己選擇？”歐陽錦的聲調不高，卻有著毋庸置疑的魄力。
“你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麽，到時候被人騙了都不知道。”歐陽媽媽的聲音。
“小若不會騙我的。”
“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野丫頭，還做過牢，心機深著呢。”
“我了解她。”
“不行，Sophia有哪一點比不上她？處處都遠遠在她之上，而且你董伯伯跟我們家是世交，知根知底……”
“那又怎麽樣，我愛的是小若。”他的聲音透露著隱忍，不直覺的高了許多。
“小錦，你從來沒有這麽跟媽媽說話，現在居然為了一個狐狸精……嗚嗚嗚……我一個人又要管理公司，又要拉扯你們，我容易嗎我……嗚嗚嗚……”
“媽，我從小什麽都聽您的，隻是我的婚姻大事，我想娶自己喜歡的人，對不起。”
對話好像到這裏結束，我慌亂的掛斷電話，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
歐陽錦，我從來不知道，你也一直在為我們的愛情努力，可是，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我不希望你和你媽媽吵架，因為你是如此心地善良的孩子，傷了任何人，都比傷了自己還要難受，何況，那個人，是你的母親，一想到你此刻那深不見底的悲傷，我就揪著心似的疼。
歐陽錦，愛情不是我們努力了就能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