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悸動
“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安迪開著車，看著副駕駛位上一臉憂鬱的季然有些擔憂。其實今天去學校門口接她的時候，安迪就隱隱察覺出不對勁了。
五分鍾前：
乘著自己最心愛的紅色跑車，安迪在今天片場收工的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季然現在就讀的金也安。
此時的他身著天藍色的牛仔襯衫，鼻梁上架著一副銀色漸變的複古蛤蟆鏡，金色的頭發在日漸西落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橘紅，他抬手看了看腕表。
“不晚不早，時間剛好。”
身邊有陸續被接走的少爺小姐，當看到安迪所在的跑車都紛紛拒絕了來接他們的人。
比起群眾的圍堵，安迪似乎更樂於被別人這樣圍觀，尤其是這種受過良好教育的豪門子弟，他們不會像娛樂八卦般死纏爛打，也不會像市井小民一樣熱情過頭，他們隻會遠觀，然後小聲議論，對他接下來的行動毫無影響。
看到季然一踏出校門，安迪立刻把車移了上去。不過，她的身邊此刻還跟著一個毛頭小子，看樣子對季然頗有好感。
“Hi~”他微笑著，剛一個招呼打過去。
男生先是一愣，而後禮貌得衝安迪笑了笑，接著就跟季然匆匆話別。
五分鍾後。
“我沒事。”季然衝安迪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全是破綻，沒事才怪！
安迪突然把車子停靠在了路邊，關掉引擎，然後把季然轉向自己並鄭重其事看著對方。
“在我的記憶中，季然是一個不說謊也不善於說謊的女孩子。”天籟般的聲音猶如魔音貫耳，湛藍的碧瞳裏星辰閃耀。
雖然季然早已習慣安迪這招從不外傳，即使外傳也傳不起來的必殺技—撒旦的誘惑，但是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一種前所未有的委屈感由心底溢了出來。
是呀，他說得對，我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
一滴，兩滴，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齊刷刷得從她的眼眶裏掉落下來。
安迪輕輕上前擁住了季然，把她的頭埋向自己的懷中。
“不要感到悲傷，因為你還有我。以後有什麽不開心的都可以告訴我，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可以陪著你直到你想說為止。”
言語是溫柔的，擁抱是溫暖的，這一切都是美好的。
隻聽見‘噗’的一聲，季然突然破涕輕笑起來。
“笑什麽？我是認真的。”
“不是啦，我隻是聽到你說‘我可以陪著你直到你想說為止’，這個意思說來說去不還是要我說嗎？”
“你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安迪突然卸去往日的不羈，意外得沒有反駁和吐槽，隻是一臉認真得為季然輕輕拭去臉上的淚水，“雖然我現在還做不到，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會讓你幸福！
安迪說得誠懇，這讓季然頓時感覺到有些緊張。
為什麽？
“你現在隻是暫住在悠然齋，總有一天你會走的。”季然不明白，她對安迪所說的話感到困惑，但是一想到安迪可能會離開，她的眼神也隨之黯淡了下去。
反觀安迪，他早已在一旁石化多時，他猛地放開季然，雙手攥緊方向盤，接著用頭不停得朝上撞擊著。
怎麽會這樣？我都說得那麽明顯了，一般人也應該清楚是怎麽回事了。世上居然還有遲鈍到這種地步的女人？蒼天啊，我究竟應該怎麽做她才能明白！
思及至此，安迪又立即轉身抓住季然的一隻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如果我說，這裏有你，你能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
糟了，看他的表情，他是認真的。他這是做什麽？我說錯什麽了嗎？我該怎麽回答才好？我似乎明白，但又好像不明白。
嘭咚~嘭咚~
是來自季然胸口的聲音。
不，又好像是從她的手上傳來的對方的心跳聲。
在這種混亂的感覺裏，季然好像發現了什麽……
正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安迪無奈得歎了口氣。他把季然的手輕輕放回到她的腿上，接著溫和得說道。
“沒關係，我可以等，多久都行，直到聽到你的答複。”
“……”
季然低下頭暗自摸了摸手心，那裏還隱隱有些為盡的餘溫。
又一陣沉默之後，她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啊，帶我去買衣服吧！”
“蛤？”話題未免轉得也太快了吧？！
在季然接下來的陳述中，安迪才弄明白是怎麽搞得。
原來剛才在校門口遇上的男生邀請了季然明日參加他的生日宴會，但是最令安迪感到驚奇的卻另有其事。
“呐。”安迪已經開車在路上了。
“嗯？”
“你知道‘Party’是什麽意思？！”
“……”季然可愛得鼓了鼓腮幫把頭撇向車窗外，“哼”。
說到英文，在季然小的時候愛貝拉還是有教過她的，雖然隻有一點點。
“然兒，舅媽接下來說的話，一生都要謹記喔。”（5歲的然兒。）
“是，舅媽。”小季然乖巧得應答著，還不忘作揖。
“嗬嗬，然兒真乖！”愛貝拉摸了摸季然的頭又認真說道，“不會英文沒事，但是有幾個單詞你一定要記住了。”
“是什麽啊？”
“第一個‘love’，是愛的意思，如果將來有人跟你說這個字就表示他喜歡你。”
“恩。”雖然不太明白，但是舅媽說的一定不會錯。小季然點了點頭。
“第二個是‘bitch’，如果你遇上最討厭的女人，你可以這樣叫她。”
“那是什麽意思呢？”
“是告訴她‘你這樣做不對喔’的意思。”
“嗯，然兒記住了。”小季然大大得點頭。
“這第三個嘛……”舅媽搓著下巴頓了頓，“是……‘party’！對，party！也就是派對、宴會的意思，像我們然兒這種小公主將來一定會有機會出席的，所以一定要記牢嘍。”
“嗯，嘻嘻~舅媽抱抱。”
季然看著窗外，兒時‘學英語’的景象清晰浮現，一幕又一幕，幸福又溫馨。
“嗬嗬……嗬嗬……”
“傻笑什麽呢？”安迪有些無語。
“嗬嗬，秘密。”
季然故弄玄虛地伸出食指豎在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