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身世
滴，滴，滴……
綠蔭環繞的舊樓裏，因為常年背光而顯得陰暗，此刻，男廁中的某個水管正因年久失修而不斷滲水。斷斷續續的滴水聲，在這個安靜異常的空間裏格外醒耳。
這時，掛著搖搖欲墜並寫著“保健室”的銅牌突然因為開門而響起了碰撞。立於門外的三人，條件反射得把注意力一起集中在了門縫裏。
由於走廊的昏暗，開門的刹那間，門內的光線晃花了三人的眼睛。
“你們三個到這裏來做什麽？”一個滄桑卻富有磁性的男人聲音。
待瞳孔聚焦後，他們才看清楚說話者的相貌。
氣質溫潤，相貌俊逸，黑色短發，身著高級深灰色西裝，白色的襯衫領口有非常精致的紋理，高檔的黑色皮鞋簇新刮挺，整個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
“……爸。”才被季然嚇得驚魂未定，當看到眼前的男子，畢靜有些嬌嗔得小跑了上去。
爸？哇塞，這位大叔真是超級娃娃臉啊！季風不禁由衷感歎！
“恩，怎麽沒去上課？”居然逃課，真是越大越不像話了！男子一臉的不待見。
“你那麽忙，怎麽才見到女兒就問這個不重要的問題。哼~一點都不關心人家。”原本打算給自己許久未見的父親一個擁抱，沒想到剛一見麵他隻關心她有沒有好好上課，大小姐脾氣立刻發作。
看著自己可愛的女兒居然好端端的生起氣來，男子有些無奈。
“好啦好啦，我們的小靜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啊，都18歲了還跟爸爸撒嬌。”
“嘿嘿~我就是喜歡爸爸啊，我要永遠跟你撒嬌。”
“嗬嗬嗬嗬，鬼丫頭。”
呃~~~
畢靜這家夥原來有戀父癖啊！哈哈！季風在心裏暗自嘲笑道。
下一秒，畢式父女卻同時看向了季風，就好像剛才他心裏的話都被他們聽見了一樣。
真敏銳，不愧是父女！
季風下意識得扯了個笑容走上前去，“我叫季風，是畢靜的同班同學。初次見麵，畢先生您好。”說話的同時還彬彬有禮得向男子輕微頷首。
畢父居高臨下得冷眼俯視著季風，當看到對方臨危不亂的表情後，微笑得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畢固。”
我好感動啊！他這種大人物，居然會跟我這種小輩握手！？
沒想到對方那麽輕切，季風微笑著連忙用雙手握了上去，“還請多多指教。”
順著季風的方向，畢固也看了一眼不遠處一言不發的小女孩。
玲兒？！！！
季風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這才發現畢固已然站在了他的身後，此刻傳說中的畢先生，他正，他正……
忄生騷擾良家少女？！
畢固多年來一直塵封許久的感情，在看到季然的一瞬間就傾氵寫了出來。
五官，身形，氣質，完完全全就是他一直要找的那個女人，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季玲。
“玲兒，我終於，終於找到你了。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麵對一個陌生大叔的突然擁抱，季然有些嚇住了。當然，在場的無一不是驚嚇過度。
“喂喂，固，你還是放開那個小女孩吧。”
不知何時，一位身著白衣大褂得豐滿女人叼著根半燃的香煙，懶散得靠在門前。毋庸置疑，剛才的話就是出自她口。
此刻她老練得撚起煙嘴用力吸了一口，火紅的燃心迅速朝上燒了一截，接著她徐徐得吐出一口煙霧，“你可看仔細了？季玲再怎麽說也是快40歲的人了，就算保養得再好，也不可能還是18歲的模樣啊。”
一語中的，畢固的頭腦也清醒許多。他連忙鬆手，再看了看季然。接著，有些自嘲得笑了起來。
“嗬嗬，是呀，怎麽可能還是18歲呢？不好意思，小姑娘，剛才嚇到你了。”畢固溫柔得摸了摸季然的頭報以微笑。
真的是太像了！看著麵前的季玲翻版，畢固始終還是不願相信她不是季玲的事實。
季然迅速搖了搖腦袋，對於麵前的男子，她出奇得有一種信任感。
“你們剛才說‘季玲’嗎？”季然小聲得開了口，因為她不確定他們口中的季玲是不是跟她認識的一樣。
“怎麽？你認識叫‘季玲’的人嗎？”畢固緊張得握住季然的雙肩，雙眼透出未曾有過的光亮。
白衣大褂的女人也停止了抽煙，等待季然接下來的回答。而在一旁觀看多時的畢靜卻意外得安靜。
“恩，不知和你們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家母恰巧名喚‘季玲’。”
看她的樣貌和舉止，我應該早就猜出來的。她的年紀應該跟畢靜差不多大，難道她是玲兒為我生的另一個女兒？
“她現在在哪裏，過得好嗎？還有，你的父親呢？”雖然能夠猜出一二，但是畢固還是想多打聽點訊息，畢竟她可是躲了他十幾年，他想知道原因。
聽完對方的提問，季然的神情顯得有些悲傷，畢固刹那間就想收回自己的問題，他怕聽到那個最不願意麵對的事實。
“家母過世已有多年……”
轟~聽到這個噩耗，畢固的腦中轟隆一聲，此刻除了剛才季然的那句‘過世多年’，他什麽也聽不到。
過世……多年？！
“怎麽會這樣？怎麽可能？怎麽死的？”一連三個問題，畢固突然像發狂了一般拚命地搖晃著季然。
他想知道答案！他要知道答案！
白衣女人和季風見狀立即上前阻攔畢固，不料，畢固卻大力得把季風甩得老遠。白衣女人立刻掏出隨身攜帶的針劑對準畢固的頸脖紮去。
“你……”畢固轉頭指了指白衣女人，很快便失去了意識。
“你對他做了什麽？”畢靜好不容易清醒了過來，看到父親被她注射昏倒就立即撲到父親的身邊。
“放心，隻是普通的鎮靜劑。”白衣女人正要幫忙扶起畢固，不料卻被畢靜狠狠的打開。
“滾，你們都給我滾，都不許碰我爸爸。尤其是你——季，然。”
畢靜現在的眼中，除了厭惡還有憎恨。
叮叮叮~
放學的鈴聲終於打響。
“啊~~終於可以回家了。”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麽事啊？！季風坐在自己的桌位上，伸了伸懶腰，捂嘴打了個哈氣。
“季風同學，我們有事找你。”季風的死黨一瞬間都圍了過來。
季風滿臉黑線，嗬嗬，肯定沒好事。
看著即將離開教室的季然，他突然拔腿就跑，“抱歉，今天你們先回去，有事明天說吧！”
真是的，剛才還看到她的，怎麽一轉眼就不見了？季風正四下尋著那抹身影，沒想到下一個路口的轉角就差點撞上對方的後背。
季風一個急刹車，接著捂嘴，等調整好呼吸後故意超前，然後耍酷得跟對方揮手招呼。
“唷！”
季然卻把他當成空氣一般，眼也沒眨，頭也沒回得繼續朝前走去。
“……”真失敗！季風又立即想起剛才季然與他擦肩而過時的表情，她應該很在意下午發生的事情吧。
“滾，你們都給我滾，都不許碰我爸爸。尤其是你——季，然。”畢靜當是的表情還曆曆在目。
也是啊，論誰發生這樣的事都不會好過的。
季風又追上季然，這次他直接跟在季然的身後。
咳咳~兩聲幹咳。
“恩？是你啊。”季然終於有了反應。
“恩，是我。”笨蛋，不是說這個。
“有什麽事嗎？”
“那個……”季風拿食指摳了摳臉頰，有點語塞。
“恩？”季然眨了眨好看的大眼。
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可愛喔。
“我明天過生日，你能來參加我的party嗎？”季風忍著狂跳的心，幾乎是一口氣說完。
“這個……”季然麵露難色。
“為難你了嗎？如果……如果你不想來也沒事的。”有事，絕對有事，你可千萬別說不來啊！
季然立刻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