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莫無憂的請求
其實聽到這句話之後，顧行歌第一反應是，能把黎彥那句很下流的話說成這樣，詹梓倩也是個人才。
隨後她從心底裏感覺到了無聊。
這種感覺就好像全副武裝的要去參加高考，結果到最後發現，自己要麵對的是一張難度和中考難度差不多的試卷一樣，讓人感覺既慶幸又煩躁。
顧行歌涼薄的笑容在她抬起頭的時候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漠：“我想大嫂估計聽錯了，因為從理論上來說，黎彥應該是我的，呃，準妹夫才對。”
顯然，這個解釋並不能讓詹梓倩滿意，她輕抿了一口茶水，繼續追問：“這樣嗎，原來行歌你還有個妹妹啊？”
顧行歌點點頭，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是啊，隻不過我們兩個關係不是太好。”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的名字很好聽，”詹梓倩話鋒一轉，一雙美目裏有狡黠的光，“這個問題可能有點冒昧……行歌你的妹妹叫什麽？”
雖然她口中說著冒昧，但是一般在這種情況下，大部分人都會回答她，畢竟……這不是什麽敏感問題。
可是問題的關鍵在於，顧行歌她不是個一般人。
她慢條斯理地勾起嘴角，一字一句地說的清晰：“真不好意思啊，大嫂，您應該知道我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裏，她有沒有改過名。”
房間裏的氣氛猛地降到冰點。
詹梓倩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再次開口卻是向著葉錦言：“小五，沒想到你媳婦，還真是有個性啊。”
可惜的是，她連做顧行歌的對手都不夠格，葉錦言又怎麽可能對她伏低做小。
葉錦言的笑容十分真誠，絲毫沒有平日的輕佻：“：”是啊，但是我就是喜歡她這一點。”
詹梓倩的雙眼裏冒出了怒火：“小五，你……”
“行了，小五喜歡什麽人是他自己的事。”一直在做背/景板的葉錦和淡淡的說，“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兩個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葉錦言應了一聲，而顧行歌卻饒有興致的眯了眯眼睛，再次仔細地打量了下葉家長子。
看來，這個被說成平庸之輩的葉錦和，並不是那麽簡單。
在回去的路上，聽到她這樣總結飯局，葉錦言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你果然看出來了。”
“所以你昨天的人物介紹，果然是在坑我的。”顧行歌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葉錦言，別人都是腹黑，你是不是連心都是黑的？”
葉錦言毫不在意她的調侃，帶著笑意看了她一眼：“說得好像你的心不黑一樣，話又說回來，你沒有什麽要向我解釋的嗎？”
顧行歌困惑的眨了眨眼：“有人說我給你帶了綠帽子？”
“看來你自己還沒意識到……等等，”葉錦言把車停在路邊，若有所思地轉過頭看著她，“你不會就在這幾天時間裏找到所謂的真愛了吧？”
顧行歌無比真誠地反問：“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沒節操嗎？”
和她對視了半分鍾後，葉錦言才反應過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兩個已經跑題了。
他嘖了一聲，索性把話挑明：“不打算好好解釋解釋黎彥的事情？”
這次吃驚的反而是顧行歌：“蔡老大這次居然沒給你通風報信？！”
葉錦言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到底以為我是個什麽人？”
顧行歌沒說話。
“濫用權限？”
顧行歌保持沉默。
“無時無刻不在監視你？”
顧行歌決定沉默到底。
葉錦言被她氣笑了：“看來在你心裏，我和葉錦軒差不多？”
“怎麽可能？”顧行歌覺得自己再不辯解，很有可能就被葉錦言就地掐死，“至少，呃……你比他長得好看！”
葉錦言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癢。
發現了這件事情的顧行歌明智的轉換話題：“我不覺得黎彥的事情我需要解釋什麽，他那麽一號人，我都懶得把他放在眼裏。”
“你不覺得你話題轉換的很生硬嗎？”葉錦言無情地揭穿了她，“你就打算自己把這件事處理掉？”
顧行歌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然還能怎麽辦？難道你指望我回家找父母撒嬌似的哭上一場？”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不讓我幫你呢？
這句話在葉錦言的喉頭滾了幾次，最終還是被他咽了下去。
在和顧行歌連續爭吵了兩次之後，葉錦言已經意識到，她是個個人領域極強的人。
如果把這句話說出來，這兩天稍微和諧點的氣氛，很有可能再次僵掉。
葉錦言發動了車子，臉色有些難看：“回家吧。”
顧行歌覺得他的火發的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想了想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些詭異的氛圍，還是沒有選擇去探究。
雖然顧行歌嘴上沒說，可是當她洗完澡坐在床上時，她還是重新考慮起關於黎彥的事情來。
她沒想到黎彥的事情會鬧到人盡皆知。
其實她麵對蔡明銳也好，麵對葉錦言也好，說的都是實話，自從她離家之後，像這樣的二世祖她見過好幾個，但是都是很輕鬆的解決掉了。
顧行歌擦頭發的手停了下來，詹梓倩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可是她想知道，這件事是不是黎彥故意透露給她的。
而且從今天晚上的這頓飯來看，詹梓倩說不定，其實是葉錦和的一枚棋子。
那麽，詹梓倩來警局找她的事情，究竟是自作主張，還是葉錦和默許的呢？
顧行歌咬著下唇思索這件事，完全沒有注意到已經洗完澡的葉錦言已經從浴室裏出來，站在門口定定的看著她。
等到顧行歌放棄似的歎了口氣，準備繼續擦頭時，才發現了有個大活人在看著自己：“你怎麽站在那兒？就算你想弄死我，我也不想被你嚇死啊。”
葉錦言本來是在考慮黎彥的事情，聞言挑了挑眉：“弄死你對我又沒有好處，沒有回報的事情你認為我會做嗎？”
她扔開了擦頭毛巾，歪頭想了想：“說的沒錯，那麽今天晚上這頓飯，你得到了什麽回報？”
“讓你認清一個對手，”葉錦言坐到了她的身邊，繼續給她擦頭發，“你覺得怎麽樣？”
提到這個問題，顧行歌皺起了眉頭：“葉錦和……他到底想要什麽？”
“為什麽你會問這個？”葉錦言眼裏有驚訝的光芒閃過。
顧行歌並沒有注意到這點：“一個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了得到什麽，即便是他沒有意識到這點，他也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努力。而且……我並不相信，葉錦和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葉錦言也微微皺眉：“這麽多年，一直是詹梓倩在上躥下跳，我大哥隻是在給她收拾爛攤子的時候，出來說兩句場麵話。”
她皺著眉思索：“有太多種假設，可是每一種我都能找出一百種理由來反駁，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了解他。”
葉錦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陷入了回憶之中：“別說是你，就算是我，跟他生活了這麽多年之後，也從來沒覺得自己了解過他。”
“走一步看一步吧，這個人實在是……”顧行歌想了想，給出了一個中肯的評價，“城府太深。”
葉錦言點了點頭，抬手關了燈：“睡吧。”
顧行歌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仍舊在考慮這件事情，可是她剛剛坐在了辦公室裏，就接到了莫無憂的一個電話，約她中午在旁邊的咖啡店見麵。
掛了電話之後，顧行歌忍不住又把眉頭皺了起來，她不知道莫無憂又想搞什麽鬼。
雖然同情她被黎彥玩弄，可是顧行歌對她的厭惡有所減輕。
在咖啡店見到莫無憂的一瞬間，顧行歌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莫無憂原先永遠是眉目飛揚，一派高傲神情，可現在，她雖然滿身都是名牌，眉目間卻滿是一片陰鬱。
她壓下了心中的驚異，麵無表情地坐到了莫無憂對麵，對服務生揮了揮手之後，才開口說道：“有事？”
“沒事我就不能跟我親愛的姐姐聊聊天？”莫無憂的語氣仍舊尖銳，可是卻沒有了原先的張揚，“你說是吧，葉太太？”
顧行歌眉目不動：“有事就說，我沒有那個美國時間聽你陰陽怪氣的說話。”
莫無憂冷笑了一聲：“果然，找到了靠山之後就是不一樣，什麽話都挑明了說了？”
“莫無憂，我勸你最好還是有話直說。”顧行歌的眼神越發冷漠，“我們兩個從來沒有看對方順眼過，你何必自討苦吃？”
在聽到自討苦吃四個字後，莫無憂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顧行歌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之後，眉頭輕微的一跳。
莫無憂強作鎮定地繼續說了下去：“那我也就直說了，我要你幫我做件事。”
“這還真是稀奇，”顧行歌慢慢靠上了椅背，“但是你能開口找我幫忙還真是稀奇……說說看吧。”
“跟黎彥睡一夜，”莫無憂認真地說道，“要多少錢，你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