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一朵桃花爬牆來

林書玖愣了下,回頭瞧見一張熟悉的臉,得意、傲慢、張揚……富家千金該有的臭毛病全揉和在那張臉上,讓人印象深刻,過目不忘。

是她,李雪蕊!

“李姑娘,凡事都有先來後到,這隻玉簪是我先相中的,不要奪人之愛拉仇恨。”林書玖寒著麵容從她手裏抓回玉簪。

熟料,她手剛碰到玉簪,李雪蕊神精質地手中一抖,將簪子掉在地上碎成兩段,接著擠出一窪淚水裝可憐,並惡人先告狀的指責她:“四哥哥,姐姐好凶,想要玉簪說一聲便是,妹妹又不會不給。可是,她動手要搶,摔了玉簪還抓傷了我的手。”

說完,她將手露出來給南宮邪看,小身板矯作地挪啊挪,恨不能馬上貼上去。南宮邪很反感,身子輕閃厭惡地站在五步之外,拒絕靠近。

李雪蕊發紅的眼睛抽搐,像被人當眾甩了耳光,尷尬和羞恥全寫在眼裏,沒敢再上前,隻是露出白玉般的小手,水水嫩嫩的手背上出現一道指甲刮傷的紅痕,加上她楚楚可憐的麵容,店裏不少年輕男人心疼,不明事理地用目光譴責林書玖,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這些林書玖都不在意,她淡定地坐在店內供給客人休息的黃梨木雕花椅中,手中端著熱茶,揭了杯蓋,層層水霧從杯中嫋嫋升起,掩住她似笑非笑的麵容,腦中一直回味著李雪蕊對南宮邪的稱呼和對她的稱呼。

嘖嘖,不簡單呀!

前者一個親切的四哥哥,聽著渾身都癢,雞皮疙瘩掉落一地。很明顯,這是兩人幼年時的稱呼,小屁孩同讀一個學前班,親切些算不了什麽。

不過……

李雪蕊故意叫她一聲姐姐而不是王妃,並以妹妹自稱,這儼然是把自己當成南宮邪的女人,還是一個有地位的女人。

人至賤則無敵,這人分明是來找茬的。

對此,王爺怎麽看?

她將目光轉向離她們遠遠地南宮邪,不難見他很是悠閑,如第一次進宮赴宴,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與李雪蕊鬥,手裏和她一樣捧著一杯熱茶,有樣學樣地揭了杯蓋,嘴角輕勾,不一樣的冷笑帶點矛盾的鼓勵激勵她。

擦,他就是欠虐的貨色!

“王爺,你怎麽說?”林書玖頭大,鬱悶到不想和李雪蕊廢話,將問題全部丟給南宮邪拖他下水。

李雪蕊心中一緊,期待地看著南宮邪,梨花帶雨的小臉惹人憐愛。

南宮邪沒有回話,避開兩人的眼光,瞪向身邊的小七,寒眸乍出一抹危光,那眼神如鋒利的刀子,一遍又一遍地淩遲小七,讓她莫名的好奇和鬱悶,直覺兩人之間有什麽,卻又想不明白。

小七身子一縮,脖子動作最大,幾乎貼在肩上,心虛地低著頭不敢看主子。他死定了,果然那個主意是個燦招,主子不僅沒有甩掉李雪蕊,反而讓她黏得更緊,從跟蹤到大方跟隨。

“這……”玉器鋪中老板很為難,撿起斷成兩段的玉簪肉痛地抽臉,把事關玉簪的幾人都瞧了一遍,不知道該找誰要賠償。抖著老手悲痛道,“這該如何是好?墨雲簪是本店鎮店之寶,我見這位姑娘誠心要買才將它拿來,如今就這麽被毀……”

“把它包起來。”沒等老板嘀咕完,南宮邪掏出一張數額驚人的銀票讓小七遞過去。

老板收了銀票,笑眯眯地點頭哈腰,親自找來一隻外觀和材質都很華麗的檀木盒,把斷掉的玉簪放入盒中時猶豫了,良心不安皺眉建議道:“公子不如等上一日,老夫讓玉器師傅把簪子修好再送到公子府中。”

“不用。”南宮邪起身,彈彈衣袖走向林書玖,眸中有絲猶豫,最後還是將她從椅中挖出來抱在懷中,眼角瞥著立在身邊目瞪口呆的李雪蕊,效果不錯,他心情大好,淺淺地笑著。

林書玖一直偷偷觀察他的表情,抱她時的刻意對上他瞥李雪蕊的滿意笑容,看似夫妻間的恩愛相處變了味道。

這貨不會是拿她做當慧劍使斬斷身邊的桃花朵朵開吧?

瞬間她心亂如麻,無數隻草尼瑪從腦中奔過,拽緊的拳頭微微發抖直想砸在南宮邪麵子上,狠狠地,才能打落蕩在他嘴角的得意。

南宮邪知道她在生氣,卻還是心情愉悅地抱著她目不斜視地走出玉器鋪,小七收了盒子,跟著蘇茉隨後跟來。

李雪蕊被涼在店裏,有什麽東西真相了,店中年青公子看她的眼神變得很奇怪,隱晦中帶著同情,直氣得她怒火高漲,腳下一跺咬著白牙從店裏跑出去。

今日之恥,她一定會向林書玖那賤人討回來!

跑出店門後,李雪蕊狠狠地望著那挺筆直的背影,從容地抱著女子東瞧西看,悠閑自得,從來沒有女子會得到這樣的優待,她嫉妒,死死咬住下唇,恨著為什麽他懷裏所抱之人非她,而是那個小賤人。

“她有什麽好?”李雪蕊憤然不滿。論姿色,她好歹也是雲都第一美人,林書玖不過是小有名氣的才女,容貌從未被人稱讚。

小七感受到身後充滿嫉妒和報複的目光,打個哆嗦加快腳步貼上前麵的主子,搖搖頭無聲感歎丞相之女臉皮厚度驚人,看這氣勢有些弄巧成拙激起了她的戰鬥意誌,這是一場持久戰,王爺要挺住!

“小七?”南宮邪發現影衛表情有異心不在焉,淡淡地提醒他身為影衛該有的警惕。

“屬下在!”小七應話半點不慢,心思瞬間轉換到工作模式,一板一眼地做好保護主子人身和財產安全工作。

“去綢緞莊!”林書玖說話咬牙切齒,眼裏全是掛在布店裏的飄飄白綾。

那白綾很紮眼,幾乎掛麵整間店麵,店中布料色澤不多,隻有三重,黑、紅、白三色,看著有些不對勁,不似尋常的布店。

“老板,再來十匹白布,快些,府中還等著急用。麻衣也備上幾十件,用的人多,可別缺了才是。”一個身材微胖的男人穿著一身白衣衝進店裏,身後帶著一名家仆趕著一輛牛車停在外麵準備裝貨。

南宮邪和林書玖眼角同頻率抽搐,誰也沒說話,涼涼地避開這家白事店,轉去別家色澤亮麗多樣化的布店。

這家店的老板是位姑娘,店裏除了布匹也兜售一些零碎飾品,男子束發用的緞帶,女子喜歡的繡花絲絹應有盡有。

林書玖瞧著羅列好的緞帶,一眼相中其中一條明藍色緞帶,食指一勾將它從裏麵挑出來,然後拉了一把南宮邪的長發,將緞帶係上去打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滿意道:“東西還你!”

南宮邪被係在發上的蝴蝶結驚愣住,許久沒有回過神。

“老板娘,出門忘帶錢,可以用物交換嗎?”既然是還他的東西,自然不能花他給的錢,林書玖摘下戴在耳上的銀筒耳環,痛快地遞到老板娘眼前。

老板娘瞧了眼耳環,纖長食指輕輕劃過耳環,確認是真貨後點點頭,收下其中一隻,並讓身邊的夥計取了匹顏色鮮亮的紫色麵料,微笑地看向抱她的南宮邪若有所示地說:“緞子不值它的價,我再用上好雲錦一匹與你交換。麵料的顏色和你相公極為相稱,做件外裳足夠。”

相公一詞嗆住林書玖,她紅著臉不好意思,讓身邊的蘇茉接過布匹。

南宮邪卻是風淡雲輕的模樣,抱著她從店裏出來。

四人一路走著看著,除了先前的東西一樣也沒再添置,到了日輪西沉,天光微弱時,南宮邪抱著她回到客棧。

幾人萬萬沒有想到,升龍客棧外一直站著一抹俏影顧首翹盼,等他們回來。

李雪蕊的身影分外紮眼,她本來生得不錯,臉蛋好、身段好,往客棧門口一站立即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引來無數男人圍觀將客棧門口堵死,男人們中對她心生歪念的不少,借故住進客棧與她接近關係。

因此,即便她引起**也不引響客棧生意,客棧老板樂於成見,沒作理會,隻吩咐一個小二看顧她的安全,不讓登徒浪子有機可趁,畢竟她也是客棧的客人,若是被人奪了貞潔,傳出去不好聽會引響客棧生意。

“四哥哥、四哥哥……”李雪蕊眼尖,遠遠瞧見南宮邪抱著林書玖向客棧走來,她眼神一滯眸裏透出絲絲怨氣,推開擋在客棧門前的男人,氣惱地叫著,“都讓開,別擋本小姐的路。”

她這一擠擠出事來,門口男人很多,品行差的非常猥瑣,借著人群的掩護向她伸出鹹豬手,摸摸小胸,捏捏翹臀,大膽一點的親親小手,下作的摸她私處。

“啊,四哥哥救我!”李雪蕊才覺後怕,驚聲尖叫,眼淚婆娑向南宮邪求助,大顆大顆的眼淚比珍珠還真。

她是真的害怕,全身上下被人**,心裏恐懼害怕,扭著身子左閑右躲,逃了一處中了另處,她又羞又惱,恨不能拿劍剁了這群下遊的男人。

她平日出門,身邊總是跟著銀環和護院,遇上地痞流氓總有人為她擺平。這次她支開銀環,讓銀環拖住礙事的南宮彥,借孤身之勢博取南宮邪的關心,借機貼到他身邊換取機會排擠林書玖。

如今遇上這樣的事情,她很後悔。

“小七,伸過的人統統把手留下。”南宮邪雖然討厭李雪蕊,卻不能對她不聞不問,畢竟她是丞相之女,又得皇後喜愛,出了什麽事他煩他們找他要說法。

他一發話,李雪蕊暗克服,驚惶的眼中掩不住喜色。

旋即人群中傳來殺豬般的慘叫聲,無數隻斷手淩空亂舞,劈頭蓋臉砸在李雪蕊身上,一蓬蓬豔色血花朵朵綻放在她白蓮衣裙上,刺鼻血腥熏著她心裏犯惡心。

“啊!”一隻斷手不偏不移落在李雪蕊肩上,她嚇得小臉慘白,雙腿發軟,眼睛一閉嬌弱地倒在斷臂中。

小七砍完鹹豬手後,客棧外除了斷手,再無其他男人,隻留下一地斑斑血跡。

林書玖看著暈倒的李雪蕊,輕聲歎氣搖頭,勾指讓蘇茉上前,從她手中抱過布匹吩咐道:“送她回客棧休息。”

蘇茉怪怪地看她一眼,不明白她為何要多管閑事。有些不樂意地上前把李雪蕊從地上抱起來送回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