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萬獸山脈
一個黑影蜷縮在黑漆漆的洞穴深處，另一個黑硬悄悄走過，輕歎一聲，又緩緩離去。
“等一下，叫你們的王來，我有事找他。”蜷縮的黑影忽然低吟道，嘴角發出嗚嗚聲。
另一道黑影聽後，身子猛的一顫，旋即恭敬的向這邊看了看，走開了。
不過半刻鍾，又一道幾乎與先前一樣的身影走到黑暗處，他與剛才走掉的那個僅是體型上有些許區別而已。
“老弟，想通了？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先出來到我房裏咱們說一會。”
蜷縮的身影微微起身，艱難的將四肢撐起卻又不由自主的倒下。後來的身影慌忙上前，掙紮著要站起來的身影卻出聲拒絕。
“貝利大哥，靜心真的死了嗎？”直至一刻鍾後，靜墨才搖搖晃晃的走出了洞穴，這個洞穴並沒有多深，不過五六米深罷了。從開鑿的牆壁上微微揚起的灰塵來看，這個洞穴定時一周之內完成的。靜墨眼睛微眯，他的眼睛在黑暗處足足呆了一周時間，現遇強光自然有些不適應。
貝利向後看了看。一周前，靜墨飛奔上山，對著山壁猛攻猛打，力竭而止，足足打出五六米深昏倒在洞穴的最內部。現在的靜墨，身上處處沾染著灰塵，原來雪白的毛發此早已髒兮兮的，漆黑的右眼也有些蒙灰，最主要的是靜墨的眼珠卻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七魂足足少了六魂。不忍的將頭轉到另一側，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那時已經死了，今天應該就是葬她的日子吧。大哥，陪我送送她吧。”
貝利看了靜墨一眼，依舊是那般頹然，無奈的點了點頭，與靜墨一同下山去劍宗。去劍宗的路靜墨走了約有三百次了，這條道走的早已爛熟於心，但此時卻經常走錯，有著貝利提醒才能不至於走錯道路。
一路無話，進入劍宗時，守門的一位劍宗弟子還想要擋下他們，這劍宗弟子有些眼生，應該是剛剛加入的。但他的上司直接賞了他一記爆栗。這才沒有人敢再擋靜墨的路了。
看著這熟悉的地方，自己真正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居住的地方，這裏有經常來偷丹藥吃的各殿靈獸，還有自從自己來之後經常來開自己和靜心玩笑的師兄弟們，還有一直照顧自己的白老頭，還有……
此時在藥殿主殿門口近百具屍體上覆白布，下放柴火的整齊的擺放著。
“六劍門的家夥竟然直接範我劍宗藥殿，我藥殿將這個仇記下了，所有藥殿弟子聽令，六劍門背後勢力過大，與其硬拚遭殃的必然是我劍宗，我藥殿不會拉整個劍宗下水，讓劍宗近千年來的基業毀於一旦，但我藥殿也不可能如此忍氣吞聲。所以，以後見到六劍門的雜種時，如果邊上沒有其他的人，就放開膽子撕掉自己所有劍宗的憑證，殺就是了，若果邊上還有其他人，就想方設法製造沒有其他人的情景。大家都聽到了沒有！”藥殿那位見過兩麵的殿主在主殿門口放聲大吼著。
“是！”所有的藥殿弟子此時也撕扯著嗓子大聲吼著，血債隻有血才能償。
“現在，都與自己的夥伴道個別，然後送他們上路。”藥殿殿主微微轉過身去，為了用靈力蒸幹眼角晶瑩的物什。
所有的藥殿弟子的眼神都由悲憤轉化為無限的悲傷。一個個上前，沒有嚎叫，沒有撕心裂肺的哭泣，也沒有宣誓什麽的，隻是悄悄地揭開白蓋頭，拉著他或她的手，幾分鍾後又緩緩蓋上。
靜墨和貝利就站在最後排的一處高地，此時靜墨的眼角、臉龐早已沾滿了淚珠。
白老回到隊伍的最前列時看到了站在後麵的靜墨。悄悄地走過來，站在靜墨的身邊，微微俯下身子，憐惜的摸了摸靜墨的毛發，靜墨他又怎能認不出來，靜心與靜墨的交情最深，下來便是白老，其次是守門的弟子。守門的弟子都能一眼認出靜墨何況是白老呢。
摸著靜墨有些髒兮兮的毛發，白老的眼眶又有些濕潤了，他早已不記得自己這些天到底流了多少次淚了。
“我知曉你很通靈，靜心這丫頭最後清醒的時候還在呼喊著你的名字，可你已經跑了，她讓我把這個給你。”白老的話還算平和，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什，靜墨的眼睛頓時又有些濕潤了。
“你個小東西，偷來的東西也敢給我，你討打的是不是啊，別再給我添亂了。”靜墨還清晰的記得，在他跟著貝利學習之後的第三個月時，看見貝利洞裏有個侍者的簪子極為漂亮，便向貝利要了同樣一個，回去之後靜心狠狠的教訓了自己一頓，勒令自己講簪子送回。因為靜心的記性很好，她在唯一的一次參觀貝利洞穴的時候看到過一模一樣的一個戴在一個女孩的頭上。靜墨連連比劃了三刻鍾多靜心才稍稍有些明白這東西不是偷來的，靜心知道那女孩也很喜歡這簪子。雖然靜心真的很喜歡簪子，但強人所好確實有些不好，靜心堅持不受。直到靜墨又回了一次山上，帶回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簪子，隻是後來帶回的有些舊了。靜心便一直戴在頭上，不曾有一天卸下。這也是靜墨送與靜心唯一的一件禮物。
靜墨的額頭閃過一絲淡藍的光暈，簪子便從白老的手中消失。
此時，主殿門口已經燃起了火把，所有人都沉浸在無限的悲哀中，練別的殿都有不少人員過來參加為死者的祈禱的事件。
靜心的柴火慢慢地燃盡，靜墨就在那兒靜靜的看著火焰從燃起到猛烈再到燃盡。
一刻鍾後，白老將靜墨和貝利送到劍宗門口，眼神有些奇異是掃了掃貝利，進而轉向靜墨，“你真的不留下嗎？”靜墨隻是點了點頭，然後理了理自己項間掛著的一個小盒子。
這個小盒子隻有一立方厘米左右的體積，整體呈八麵體，盒子上沒有一個活扣，也沒有一個縫隙。盒子用鐵製造，再製造的過程中便已經用鐵水將封口澆鑄。這個小鐵盒裏裝的是靜心的一部分骨灰。是貝利在白老的房間裏化為人形之後與白老交談後要來的。
靜墨轉身便走，眼中的陰雲消散了不少，白老也幫靜墨直接用靈力將靜墨身間的汙垢清洗幹淨，此時靜墨倒也顯得不那麽頹廢了。
走出劍宗，靜墨卻不是向著貝利的山脈走。
“貝利大哥，你知道六劍門的一些事情吧。”靜墨扭頭問道，二狼很少有今天這樣相伴而走卻無一句話可說，靜墨倒是打破了這個沉寂，隻是貝利寧願他不打破這個沉寂。
貝利輕歎一聲，“我對人類勢力了解的不多，這六劍門剛開始的時候倒也聽說過，隻知道是很強的一個宗派，這幾天倒仔細的了解了下。六劍門的組織者是六位超級強者，兩千年前組成，六位超級強者的武器都是劍，隻是所使的劍都有些不一樣，具體有什麽不一樣，我就不得而知了。隻是從他們的宗門服飾中到能看出一絲。三重劍，三細劍，六位超級強者所留的六把劍掌握在六劍門的五位最高長老和宗主手中。劍宗宗主是什麽層次我不知道，但六劍門的每一位普通長老的戰鬥力都是遠強於他的。”貝利看了看靜墨又說道，“這是我前些天感覺到的，這裏的六劍門就是我說的那個六劍門的一個分支，由六劍門的一個很普通的長老坐陣，前些日子劍宗宗主去找六劍門理論的時候兩人拚勢的時候我就在場，我們天生對那些東西感覺敏銳點。劍宗宗主帶給我的感覺就是生不出一絲抗拒之心，而那名長老給我的感覺則是深不可測。”
“那他們大約是什麽層次的。”
“什麽層次？這我可不知道，他們的戰鬥力都是深不可測的，就算我能測得出來，我也叫不上號。我所知有限，無論人或者是獸，當他們的經脈盡數打通之後便會麵臨第一個關卡，那邊是結丹，我當時可沒有你這樣的靈智，具體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是稀裏糊塗凝聚的，當然我現在也是出去這個層次。這枚丹叫做靈丹，是儲存靈力的地方，具體調度靈力也是從這裏出發的。在這個層次之上的人類我不清楚，但獸族便是化形，化形為人，聽先輩們講，人族的形態是最適合修煉的，至於那些高階獸族是不是我拿不準，但是自從我吃了那株化形草之後修煉速度變提升了一大截，即便是我處於獸形的時候速度也沒有絲毫的減慢，隻是獸族的體型過於龐大，隨著修為的提升還會不斷變大，化形的話可以讓體型變得稍小一些，行動更為便捷，聽說化形之境結束後，獸族還可以隨時化為半人半獸的形態這種形態是適中的形態，比人形情況下攻擊輸出更高，比獸形情況下反應更為靈敏。像我這樣冒充的化形獸自然沒有那樣的戰鬥力了。再向上那對於我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了，就不得而知了。我隻是知道相對於獸族的化形而言，劍宗宗主應該還沒有達到對應等級。”
“也就是說如果達到化形之境後便有和六劍門一拚的實力？”
“按理說是這樣的。你的意思是要與六劍門死磕到底？”
“那是自然，現在我想要做的就是迅速提升我的修為，我的那位朋友說戰鬥才是提升的最好辦法，我要戰鬥，我想萬獸戰場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吧。”
“什麽？你要去萬獸戰場？你不要命了啊。”貝利瞪大眼睛看著靜墨，顯然是對萬獸戰場有些許了解。
“你知道萬獸戰場，給我說說。”
“你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貝利眼中透露出無限的向往和敬畏，“不錯，萬獸戰場是一個戰鬥的好地方，他也是所有獸族心中的聖地，不過這個聖地可不是那麽美好的，他代表的是血腥。萬獸戰場其實還有一個名字，叫做萬獸墓地，雖說叫做萬獸墓地，但隕落在哪裏的超級強者就不止過萬了，這超級強者還是遠勝於化形之境的強者的。其實也隻有達到化形之境後才能算是完全進入的獸族這個行列。萬獸墓地的進入最低門檻便是化形之境，在萬獸墓地中的最弱者也比你我要強一些，這還是一些獸族附帶進來的。比如說鼠族、蟲族之類的，他們的戰鬥力有相當一部分都是靠著手下來完成的，手下的戰鬥力能有多強啊，但仍比你我二人要強上很多。所以說你進入萬獸墓地連一個炮灰都算不上。你到哪裏不是找死那又是如何。”
“可是如果不是那樣的話，我要去那裏合適呢？”
“對於化形境之前我倒還有些與了解，不如你現在我這裏住下，等什麽時候結了靈丹之後再去別的地方吧。據我了解，靈丹之前最多的還是靈氣的積累，所以說並不是很需要戰鬥的。”貝利還是不斷地勸說著，顯然對外麵的世界他還是有些許畏懼的。
“可是哪位朋友告訴我，戰鬥永遠是獸族進步的最快方法。我的那位朋友應該剛到達化形之境沒有幾年的，不到一年前剛剛進入萬獸墓地。”
“既然這樣我就不做勉強了。”貝利很快便閉上勸阻之言，他很講究實力，在他的觀念中實力是第一，潛力第二，相對二者，它倒更傾向於結交有潛力，實力不是很強的朋友。他很有自知之明，若不是化形草，他這一生幾乎都達不到化形之境，有了化形草，雖然能夠想必其他獸類更容易達到化形之境，但他也就止步於這個層次了。他隻是最底層的一名獸族，隻是指望自己以後的路子好走些罷了。“那你除了萬獸墓地外，還有那些地方可以去呢？”
“我也不知道，你說萬獸墓地我進不去，那我也不知道何去何從了。”靜墨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倒是有個好地方，去萬獸山脈吧。”
“萬獸山脈？”
“對，萬獸山脈。捎帶告訴你一件事，人族對我們獸族還有一個劃分，所有沒有結出靈丹且體內有些許靈力的獸族統稱為一階獸族，而稍強一些便成為二階階獸族，再強一些便被稱為三階獸族，結出靈丹之後便成為四階獸族，以此類推，化形之境被稱為六階獸族，至於再強些的高階獸族的具體評價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還有要記住萬獸山脈極為廣闊，約有數十萬平方公裏大小，每階獸族都有其特定的生活區段，你連靈丹都未曾結的就不要深入了，在山脈的最邊緣地區活動便是。我聽說有些稍高階的獸族有時會到低階獸族的地域活動一些時候，千萬不要招惹他們，他們隻是高階中非常弱的存在，到低階中尋些優越感，一般不會傷害低階獸族的。還有就是在萬獸山脈中除了要千萬注意獸族的捕食，還要小心人族的捕獵。人族經常會有捕獵行為。我以前倒是有去萬獸山脈的打算，現在卻隻想在這裏好好照顧我的族人，就不和你一起去了。這是地圖，路上倒也方便些。以你的腳程大約半年就能到了。我就不送你了。”
“嗯，貝利大哥。”靜墨快速走了些距離，回頭一看貝利仍站在那兒，高聲嚎著，“貝利大哥，我會回來看你的！”轉身飛奔而去，不時地看看後麵，看著貝利一點一點消失在視野中。
在這裏除了靜心，貝利就是靜墨最親近的了。現在為了提升實力卻不得不與這位大哥分離，好在靜墨還是知道貝利不是那麽容易死去的，現在他也完全理解了貝利和夜月給他說的話了，“沒有實力的話，就連你最親近的人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