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誰占據了誰的心
這些年,萊勒給她製造一個華麗的溫室將她養在這兒。對她而言,他是她的精神寄托,是她的一片天。
她父親在五年前因為尤裏家族的打壓被殘害至死,即便她家破人亡,老尤裏的女兒黛娜絲仍然不放過她……
琪菲眼裏的狠絕一閃即逝,黛娜絲,總有一天萊勒會替我討回失去的全部。
琪菲雙手緊緊抱著萊勒。
“先生,小姐的眼睛我檢查過了,必須換眼角膜,如果時間拖久了,恐怕……”
“別再遲疑了,那就換吧。”萊勒打斷米德大夫的話。
“可是,小姐的病情很特殊,不能移植死後的眼角膜,必須是活人的。”米德很難為情的開口。
萊勒沉默片刻,聲音沉重說:“如果有人自願捐獻,我會加倍酬謝。”
“先生,我願意無償為小姐捐獻,小姐那麽善良,我不要求酬謝,隻希望她能健康的生活。”
身旁的女傭對萊勒深深行禮。
另一個也爭著說:“我也願意。”
萊勒看一眼琪菲,滿眼無限的柔情。琪菲感動地落淚:“你們兩個小傻瓜,如果你們失去光明誰來照顧我呢?我不同意。”
米德搖搖頭:“我剛才對她們的眼睛都進行了檢查,她們的眼角膜不適合小姐的眼睛。”
萊勒撫摸著琪菲尖巧的臉頰:“那就立刻去醫院檢查,看有沒有合適的。”
“其實上次我幫夫人檢查身體時,發現她的眼角膜……”米德見萊勒臉色微沉,放低了聲音:“和小姐很匹配。”
萊勒緘默。
室內的氣氛驟然凝固。
琪菲伸手摸了摸他深沉的臉,心中有種不祥的征兆。
“米德,你胡說什麽,我寧可一輩子看不見也不要夫人捐贈眼角膜。你的話太殘忍了!”琪菲皺著眉厲聲訓斥著米德。
“可是小姐,我們不能在等下去了。你的眼睛在不手術就會危及生命,眼下隻有夫人的最合適。”米德無奈攤開雙手。
好半晌,萊勒輕拍她的背:“別激動,我會在短時間內幫你找到匹配的眼角膜。”他扶她躺下,起身走了出去。
他一向不是那種猶豫不決的人,可為什麽提到柳念,他居然是那種反應?
他不忍心嗎?
他允許那個女人住進帕羅宮,帶她去愛琴島……
她在一點點占據他的心。
琪菲躺在床上,心中酸澀。
她隱隱察覺,柳念才是她最大的威脅。
女傭輕輕為她掖好被子,卻遭到她尖利的怒吼:“滾,你們都給我滾!”
女傭瑟瑟發抖的退了出去。
米德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搖搖頭也退了出去。
*
柳念和警衛長戴波瑞回到了家。
莉迪亞走出來主動迎接,為柳念提著行李。
唉,又回到了這個沉悶的家。
柳念吩咐戴波瑞和莉迪亞休息後,自己跑去浴室洗澡。
萊勒肯定又是幾天才回來一次。
她會不會和黛娜絲開房約會去了?
想到這,她心裏好像被什麽東西膈應了一下。
“不可以在想了!”柳念搖頭大聲提醒自己。
“砰砰砰!”浴室發出沉沉的敲門聲。
柳念嚇了一跳,慌忙圍上浴巾大聲反問:“誰?!”
誰這麽大膽竟敢私自闖進總統府邸!
那邊默了片刻,傳來熟悉低緩的聲音:“是我。”
柳念放鬆了警惕。這人簡直是一個神出鬼沒的幽靈!
“你等一下。”柳念胡亂穿上浴袍,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了浴室。
萊勒見她這樣狼狽的模樣,眉頭不由一蹙:“頭發還在滴水。”他輕輕的說。
他穿著一件黑色睡袍,那張臉在燈光的照映下,似乎比白天柔和許多。半敞著結實的胸膛,渾身散發著令人暈眩的男人魅力。此刻那雙眼正肆無忌憚的注視著她。
柳念別開眼,將長發揪成一縷用力甩了一下。頓時,水珠飛濺到了他幹淨清爽的臉上。
“哦,對不起。”柳念忍住笑。
萊勒捉住她,聲音低嘎醇厚:“幫我擦掉。”
柳念不滿的嘟囔:“誰叫我洗澡你站在這兒了?”
“你說話太大聲吵醒了我。”他一本正經,好像在對她耿耿於懷。
柳念伸手,拿衣袖用力在他臉上蹭了一下。
“好了,沒有了。”欲要推開她反被他牽住手。柳念甩幾下都沒擺脫掉。
他將她拉進浴室,取下一條幹毛巾輕輕為她擦拭著頭發:“都已經為人妻了,還這麽不講究。”
他認真為她擦拭著,語氣卻帶著幾分寵溺。
心跳莫名的加速,她被他溫熱的氣息熏的麵耳赤紅。結婚以來,他從沒這樣體貼入微的為她做這些事,今天……
難道那晚他所謂的‘做到令你滿意’是真的?這,這好像不是他的作風。
柳念思緒混亂。
他薄唇上揚,將她橫抱去了臥室。
躺在了床上,萊勒的手幾乎沒離開過她的身。柳念試探性的想把它拿掉。幾年都沒這麽親密,突然這樣她真心不適應。
“別動,我想抱著你睡。”萊勒在她耳邊低醇開口。
“可是,這樣我睡不著。”柳念委婉的說。
萊勒不動聲色,手掌緩緩探進她的絲綢襯裙內。
“你,你不可以**。”柳念捉住他的手,小臉羞紅。
“我在盡丈夫的責任,不是**。”他咬住她敏感的耳垂,手上的動作不急不緩。
“啊……你,你怎麽老是這樣唔……”
他翻身,封住她的唇。
他擁著她在睡夢中醒來,此時她圓潤的臉蛋貼在他的胸膛上,安詳閉著眼無憂無慮的埋在他的懷中,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萊勒伸手,輕輕撫摸著。
有時,她像一個與世無爭的孩子,有時,卻像一條狡猾的小狐狸。
“什麽事?”他打開耳旁的隱形對講機,接到伊萬的情報。
“獵鷹組織下周開始行動了。”那邊是伊萬刻意壓低的聲音。
“你確定?”
“消息是飛鷹親口說的。”
“嗯,知道了。”
塔古島的石油是秘密開采,除了賽維努和頓巴魯,隻有他知道。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女人……
他看著柳念平靜的麵孔,恢複了以往的冷峻。
萊勒無聲去了帕羅宮,所有要員都已經恭候多時。
繼任總統以來,從來都是他在等這幫下屬,而今天他卻足足遲到了一個半小時。
“調兩批武裝軍隊秘密前往塔古。”萊勒一進帕羅宮,對身旁的亞威行政首長安穆城下達命令。
安穆城高挑的身材微微前傾,向他行了禮:“好的,閣下。”這些屬於國家機密,他隻管按照萊勒的吩咐去做,從不多問一句。
黛娜絲眉眼斜睨安穆城,妖豔的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冷笑。安穆城,你表麵上裝的服服帖帖,其實卻深藏著一顆強大的覬覦之心。
安穆城淡然自若,退了出去。
要員們走後,黛娜絲告誡萊勒:“據我調查,安穆城暗中好像和東華國有密切往來。萊勒,你可要當心他。”
萊勒表情比以往溫和:“防人之心不可無,這件事還得麻煩你繼續調查。”
黛娜絲笑的柔美動人:“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萊勒眼裏出現了微微的笑意:“伊萬走後,總理的位置一直空著,不如你來接這個職務吧。”
黛娜絲一聽,受寵若驚:“萊勒,謝謝你這麽信任我。”她含情脈脈的看著他,嫩白修長的手誘惑般的扯住他的領帶。
“其實,我不喜歡打理國務上的事,我喜歡做家務。尤其是為你做家務……”她掛在他身上,模樣百般妖嬈。
“我們得注意形象。”萊勒毫不猶豫的拿掉她的手。
黛娜絲正要躍躍欲試的往他身上靠近,柳念悄無聲息的站在那裏。
她手上提著一個保溫桶,就那樣呆呆的看著。她為什麽要鬼使神差的給他送早餐?
僅僅為了昨晚那丁點的關懷嗎?
她真是犯賤。
黛娜絲整理一下衣服,趾高氣昂的從她身旁走過去。
柳念無所適從,盡量保持平靜的微笑:“莉迪亞說你早上走的匆忙,她做了早餐給你吃……”她說不下去了,莉迪亞做的早餐居然叫她這個主人送過來,多麽諷刺的借口。
萊勒自顧整理著領帶,冷然對她說:“放在那兒吧。”簡短的話,沒有一絲溫度。就連最起碼的解釋他都沒有。
柳念的心微微一揪。
他的表情陰寒依舊,語氣還是那樣的冷硬,以至於她懷疑,昨晚那個柔情體貼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
“沒事你先回去吧。”他看著她,優雅的俊顏冷漠疏離,令人敬而遠之不易靠近。
“好。”柳念掉頭離開。
“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你們的婚姻隻不過形同虛設。”黛娜絲走出帕羅宮,跟上了她:“他娶你隻不過出於政治利益。”
柳念定住腳步,轉身:“就算是也用不著你在這兒指指點點。請你記住自己的本分!”
黛娜絲緊握粉拳,恨不得現在就……
遠遠的,安穆城站在那兒。
他十六歲的時候,小小的她總是跟著他,仰著一張粉嘟嘟的小臉,那稚嫩的聲音至今縈繞在他耳邊:“安哥哥,我可不可以做你的新娘?安哥哥,你可一定要等著我長大,等長大我非安哥哥不嫁。”
那時,他將她高高抱起,開心哄著她:“那安哥哥就非小念不娶。”
“一言為定,我們拉勾勾……”
時過境遷,他離開東華,去了北國留學,三年前,聽說她嫁給了萊勒,他追逐到此……
小念,你還記得兒時的約定麽?還記得你的安哥哥嗎?
安穆城看著那消失在車內的倩影,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