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豪爾郡的小莫達

法蘭克帝國最北部臨海的瑟堡，是一座半軍事化的城堡，自從和北方隔海相望的英倫三島聯盟停戰一百年後，這裏已經發展成為了北方最發達的貿易城市。海裏的珍珠，西部的綠鬆森林都是商人們趨之若鶩的東西。已經是入夜時分，媚刃靠在城外的一棵樹上靜靜地注視著依舊燈火通明的瑟堡，她已經躊躇了兩天了。該不該打破他平靜的生活呢？

瑟堡文學院是帝國唯一一所既不教授魔法也不教授武技的學院，大多數的貴族會將自己的長子在十五六歲的時候送入這個學院學習貴族禮儀，文學，音樂，繪畫，以期望自己的繼承人能夠成為修養良好的貴族，而一些沒有武技和魔法天賦的平民也會在這裏學習一些政治經濟謀略，以期望能夠出入官場，得到一些前途。傑蘭特先生在文學院教授詩歌已經二十年了。他風度翩翩，舉止良好，而且不慕名利，至今仍是一個普通的教師。他的臥室並不狹窄，但滿屋子的書讓這間屋子顯得寸步難行。傑蘭特靠在床邊閱讀威廉•米歇爾•拜倫的詩歌，再讀幾頁，他就準備休息了。

“朋友已經在窗外好久了，不進來喝點杯茶麽？”傑蘭特對著空蕩的窗戶喊了一聲，窗簾隨風飄了飄，不一會，媚刃修長的身影跳了進來。“小媚刃，我們二十年不見了吧？”傑蘭特睿智的眼光轉了轉，和藹地盯著媚刃。媚刃行了一個標準的學徒禮，柔聲道：“傑蘭特老師，主人她……”“孩子，我知道了。”“主人的遺願是要您和其他的騎士重新輔佐小主人。”傑蘭特陷入了沉思，說道：“媚刃，我老了，我連劍都拿不起了。”媚刃低頭，說：“我會在城外等您兩天，兩天後，我會去蘭斯找蘭帕德騎士。“說完做了一個告辭，從窗戶有飄了出去。傑蘭特低著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站起身從房間角落裏拖出一個狹長的箱子，小心地打開，裏麵躺著一把蒙著淡淡灰塵的劍。“倉——”隨著拔劍的動作，長劍發出一陣長鳴，傑蘭特看著這把通體雪白的長劍，柔情地撫摸著它，說道：“納西爾，好久不見啊。”

“請各位翻開課本第四十七頁，威廉•米歇爾•拜倫的，《當初我們兩分別》。”傑蘭特不點名，因為點名對於這個貴族班來說是一個笑話。講台下，十餘個學生都是來自帝國各地貴族的子弟，東倒西歪的補著覺。傑蘭特漫不經心講著一百年前大詩人的作品，突然發現第一排竟然有一個學生在專心地急著筆記，看裝束，竟然是一個平民。平民學詩歌，可能隻有成為流浪詩人或者貴族們的玩物吧，傑蘭特自嘲地笑了笑。下課後，傑蘭特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卻被那個專心聽講的學生攔住了。“老師，我叫萊茵，今天你講的威廉，能再介紹一下他嗎？”傑蘭特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笑道：“下午到我房間來拿威廉的書吧，不過我的意見是你應該學好謀略和政治對你才比較好。”萊茵一下羞愧起來，自己隻是一個平民而已。傑蘭特繼續說道：“不過詩歌可以陶冶情操，對自身發展還是不錯的。”萊茵漲紅了臉，說道：“是的，老師。”

接近傍晚的時候，傑蘭特在房間裏接待了臉上帶著傷的萊茵，問道：“你臉上是怎麽回事？”萊茵支支吾吾，不肯回答。砰砰砰！傑蘭特的房門被踹開，十幾個貴族少爺裝扮的紈絝闖了進來，為首的一個傑蘭特認識，是帝都葛蘭侯爵的長子布瑞爾。他高叫道：“萊茵在這兒！”傑蘭特張開雙臂護住萊茵，喝道：“這裏是教師的臥室，你們禮儀老師怎麽教你們的？不知道進來要敲門麽？”布瑞爾蔑笑了幾聲，說道：“傑蘭特老頭，快讓開，萊茵這家夥竟然弄髒了我的鞋，我要讓他給我舔幹淨！”傑蘭特看著自己身後瑟瑟發抖的隻有十一歲的萊茵，不禁升起了一絲怒意，對布瑞爾罵道：“給我滾出去！”布瑞爾一聽，揚起手來，說道：“兄弟們，連這個老頭一起給我打！”當布瑞爾的拳頭接近傑蘭特的眼眶的時候，布瑞爾突然像蝦米一樣弓了起來，隨後躺在地上蜷縮著。傑蘭特冷笑道：“貴族啊！果然隻有小姐才是真正的貴族！”

看著地上一片狼藉地躺著十幾個貴族少爺，其中也不免有幾個有武技底子的。萊茵一臉崇拜地看著傑蘭特，原來文質彬彬的傑蘭特竟然會武技！萊茵像傑蘭特跪了下來，磕頭道：“老師！叫我武技吧！”傑蘭特看著這一幅景象，歎道：“罷了！希望小少爺跟這群豬不一樣！”傑蘭特取出長劍，對萊茵說道：“做我的弟子是很吃苦的。”萊茵一臉堅毅：“老師！我的父母是被貴族逼死的，留下了幾枚金幣供我在文學院讀書，我不想畢業了後卻成為貴族的玩物！”傑蘭特一把攬過他，幾個跳躍就離開了房間。他就這樣告別了二十年的安穩生活。

在天空中用鬥氣飛翔的傑蘭特腦中不停閃過自己與安娜小姐的點點滴滴，想到安娜小姐已經去世，心中不免一些悲哀，好在玫瑰血脈沒有斷絕，那個叫亞特的小少爺會是什麽樣的呢？哼哼，玫瑰誓言可是限製不住自己的。媚刃看著過來的傑蘭特，擔憂的表情一下就消散了，她走上前去，跪在傑蘭特的麵前，說道：“請摘取嬌豔的花朵，致命的夜晚，我們用瑰麗的血色守護光明。大人，玫瑰騎士團，團長親衛媚刃•羅斯•影歌向您，睿智的騎士長傑蘭特•羅斯•哈特致敬！”傑蘭特扶起媚刃，指著萊茵說：“這是我的關門弟子，萊茵，你來教他一些武技的基本動作吧。”媚刃問道：“他沒有姓？”傑蘭特看著羞愧低頭的萊茵說：“不，今天起，他將擁有一個高貴的姓氏，哈特。”萊茵不可思議地看著傑蘭特，媚刃微笑著示意他跪下，萊茵非常正式地像傑蘭特跪下。傑蘭特吟唱道：“請上主見證，眼前這個純潔的孩子，將接受我的饋贈，我將我的姓氏賜給他，從此以後他將用一切捍衛這個姓氏的尊嚴！你願意嗎？眼前的孩子？”萊茵激動地說：“我願意！”傑蘭特用右手該在萊茵的頭上，和藹的說：“站起來吧，萊茵•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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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已經進入您的領地了。”菲利普恭敬地對馬車裏的亞特說道。亞特手中的《《法蘭克國家地理》正翻在自己的領地，豪爾郡。豪爾郡，隸屬梅塞省，下轄兩城七鎮，郡府豪爾城。人口十二萬（法蘭克曆395），特產馬匹，糧食。帝國南方為數不多的幾個盛產馬匹的郡。南麵靠迷霧之海；東麵隔鶯歌森林與梅塞省省府梅塞郡相望；西麵臨比利斯山脈；北麵一條大道直通北方。全郡人口由人類組成，並有少量類人種生活。亞特笑了，想到，母親怎樣求了父親，將這樣一個堪稱完美的領地賜給自己呢？就憑保護攸太子這個功績恐怕還不行吧！“大人，前方是豪爾郡北方奧斯吉利亞城的銀盔鎮。我們今晚在這裏休息麽？”菲利普問道。亞特應了一聲，表示同意。羅維立刻打馬到前方去打探了。

銀盔鎮建立一百多年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大事！鐵匠莫達的兒子小莫達失蹤半個月終於出現了，不過他竟然背後長了一副可怕的魚鰭！盡管莫達夫婦百般哀求，鎮上的長老還是決定燒死他！長老這樣說的：“銀盔鎮附近比利斯河直通南方的迷霧之海，那裏有可怕的海族！小莫達一定被它們吃了！這個小莫達是海族派來的奸細！離開陸地一萬年的海族要反攻陸地了！”治安官立馬派人去了郡府豪爾城稟報。而亞特到的時候，鎮上居民都擁在廣場，小莫達將被燒死！

“羅維，怎麽回事？”羅維在鎮門口沒有見到迎接的人，聽到亞特的疑問，說道：“大人，居民們好像都在廣場。”亞特一挑眉，說：“走，去看看。”金力滿嘴嘟囔：“又在多管閑事！”菲利普上前笑著安慰：“金力，這是大人的領地了，不算多管閑事。”金力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自顧自地駕馬。

“啊！尊貴的騎士大人！銀盔鎮歡迎您！”鎮上長老和鎮長看見騎在馬上的羅維，恭敬地施了個禮。羅維高聲道：“後麵是我家大人亞特•迪維斯，是豪爾郡的子爵，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廣場上的居民一聽，都驚呼了出聲。鎮長驚呼道：“是新來的貴族老爺！”說完跪下行了一個奴仆禮，廣場上的居民都學著鎮長跪下行禮。亞特走出馬車，示意所有人站起來。鎮長跑上前，恭敬地說：“老爺，我是銀盔鎮的鎮長，德爾莫，向您致敬。”亞特禮貌地答應了他。問道：“為什麽我來到我的領地，卻沒有人來迎接我？”鎮長立馬跪下，垂頭道：“老爺，是小人怠慢了，鎮上出現了海族的奸細，所以就……”“喔？海族奸細？”亞特看著廣場中心被綁在十字架上可憐的小莫達問道：“就是他？”“是的，大人！”亞特對金力說：“老頭兒，去看看是不是海族，如果你在耍滑頭，我就不要你了！”金力一聽嘟囔著朝小莫達走過去：“老子什麽時候耍過滑頭？”金力看著和他一樣高的小莫達，解開繩索觀察了一番，向亞特喊道：“老爺！這小子中了海族魔法，魚鰓術，中了魚鰓術的人，不能說話。背後長了魚鰭，恩，看來，施法者魔法並不高明。”亞特走過來，對羅菲利普說：“能想辦法驅除魔法麽？”羅偉麵露尷尬，菲利普答道：“騎士課程裏有純淨術的使用方法，大人看我的。”菲利普拔出了劍搭在小莫達的肩上，開始吟唱起來，隨著他的吟唱，一道輝煌的光芒閃過，小莫達全身抽搐著，不一會兒，背上的魚鰭就消失了，他張開口哭喊了起來：“爸爸！媽媽！”莫達夫婦馬上跑上前抱住兒子也哭了起來。安慰了小莫達，莫大夫婦不住地向亞特磕著頭，說道：“謝謝老爺！謝謝老爺！”亞特笑著將二人扶了起來。鎮長不禁感慨道：“看來來了一位很好的貴族老爺啊！”

夜晚，亞特的房間裏金力三人站在亞特麵前。亞特說道：“這事有古怪，海族怎麽可能對豪爾郡離海最遠的地方出現？”金力說道：“老爺，對這小子施法的應該是一個貝族，而且應該是一個低級法師。”菲利普接著說：“是的，大人，我解除法術的時候並沒有遇到大的魔法抵抗。”亞特沉吟了一下，說：“明天好好查探一下這個事。”金力哭喪著臉，說：“老爺，我們就別管這個閑事了吧，奔波這麽久了，豪爾城肯定準備了盛大的歡迎會的！”羅維蔑視了金力說：“大人，隻要你想，我們就做！我的劍永遠朝著您指的方向。”

“海族大多天生美貌，嫉妒心強，且十分殘忍，但是對強大的力量容易屈服。擅長魔法，海族之中的巨鯨武士也是一種可怕的生物。亞特作為領地的貴族，不得不為保證領地安全而與強大神秘的海族碰麵。”——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