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娜迦

老波旁擔任海族皇家子弟總管已經十多年了，所謂皇族子弟總管其實就是皇族保姆的頭，基本沒有什麽實權，屬於一個令海族尊敬的官銜。老波旁還是蚌族的族長，盡管蚌族人口凋零且膽小懦弱，但在皇族的庇佑下，依然獲得了大多數海族的尊敬。但娜迦是個例外。

娜迦的前身是高等精靈，美麗而高貴。在第一次神聖戰役後，一部分高等精靈被人類聯軍追到了迷霧之海的海邊。擅長魔法的高等精靈看著不斷湧來的人類聯軍，聚集在大祭司艾塞拉•逐日者身邊。艾塞拉看著人類聯軍充滿欲望的眼神，心中早已絕望。自從神聖戰役開始後，艾塞拉就發現精靈之神拋棄了他們，無論她如何虔誠地禱告，都收不到回應。“族人們，子民們！”大祭司看著驚慌失措的同胞，心如死灰，她高聲唱著：“以光之名，以日光之名，辛多雷！敵人就要勝利了，辛多雷！以光之名，辛多雷倒下了，他們就要勝利了，辛多雷！以日光之名，辛多雷倒下了，他們就要勝利了，辛多雷！以日光之名，辛多雷就要滅亡了！”這是大祭司最後一次像精靈之神禱告，然而依然沒有收到回應。她轉過身，悲戚地看著寬闊迷霧之海，一眼望不到邊。她眼中閃現出絕望和憤怒，說道：“既然大陸容不下我們，那麽就讓高等精靈最後的餘暉播灑在這片無盡的海洋之中吧！族人們，讓我們一起像海神禱告，讓他憐憫我們，使我們的軀幹不至於葬身魚腹，使我們的靈魂不至於沉溺深淵，辛多雷！日光之子！”殘存的高等精靈跟隨者艾塞拉大聲吟唱起來：“辛多雷，我們是日光之子，尊敬的海神，我們被追趕到您的領地，我們不願意苟且偷生，淪為奴隸！請收下我們的僅存的禮物，我們高貴的身軀！日光之子懇請您！”絕望的艾塞拉沒有想到，最後的呼喚竟然得到了海神的回應，一個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海麵上：“高等精靈！日光之子!落魄的高貴種族！你們的神無情地拋棄了你們，許下你們的諾言，成為我的子民吧！”艾塞拉睜大了眼睛，充滿希望地說道：“偉大的海之領主，請說出您的條件！”“哈哈哈，高等精靈！放棄你們的姓氏，我給你們新的榮譽！放棄你們的軀幹，我給你們新的肉體！放棄你們的信仰，我給你們新的希望！”艾塞拉率領族人單膝跪下，說道：“我們答應您，我的種族將得以繁衍！”“從今天起，你們將失去雙腿，用肚子爬行！”隨著話語，高等精靈們起了變化，原本修長的雙腿逐漸退化，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長長的蛇尾。“從今天起，你們將失去雙手，取而代之的將是靈活的利爪！”高等精靈的雙手逐漸退化，生出了恐怖的三對利爪。“從今天開始，你們將用腮來呼吸！”精靈們的咽喉處裂開一條大縫，腮片從那裏生長出來。“從今天起，你們將得到我的庇護！得到強大的力量！”皮膚上長出了鱗片的高等精靈們對已經驚呆了的人類聯軍怒吼著，強大的力量又回到了他們的手中。“從今天起，你們將有一個新的名字，娜迦！”第一次神聖戰役最後以娜迦的逆襲，五萬精銳的人類聯軍被殘忍地屠戮。在大隊人類騎士趕來之前，娜迦潛入了深海，從此再也沒有踏上陸地，也在沒有回到他們的家鄉——奎爾薩拉斯。

美麗的美人魚皇族盛情地歡迎了海族的新成員，這群充滿仇恨，悲哀，迷茫的新種族。美人魚的好意顯然沒有得到懷抱，殘忍，複仇，孤僻，強大，已經深深地印刻在了娜迦的心中。在一萬年的相處之中，娜迦發動無數次針對美人魚皇族的政變，在海神的袒護下，雖然失敗了一次又一次，美人魚們也沒有將它們放逐。

上一次的政變，美人魚們幾乎就要失去皇位，麵臨娜迦殘忍的屠殺。在所有族人絕望的時候，遠足旅行的美人魚女皇帶著強大的玫瑰騎士團迅速地平定了政變。美人魚與玫瑰騎士團從此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娜迦不甘心失敗，在二十五年後，他們針對美人魚再度發起了政變。這一次，娜迦們手中竟然掌握了海神賜予的強大神器！美人魚們一敗塗地，在皇宮失守後，忠心的蚌人帶著即將成年的美人魚公主逃離了大海。在娜迦們的追殺中，弱小的蚌人爆發出了驚歎的勇氣與毅力。上千名蚌人用血肉阻擋娜迦的魔法與三叉戟，為的是讓長老們多一點逃離的時間。不幸的是，在付出了最後兩名高階祭祀的代價，依然沒有阻擋娜迦的禁錮魔法擊中公主的蚌殼，公主就此被封印了起來。娜迦們在海底宣布，美人魚的血脈已經絕跡，他們將是大海新的主人。在老波旁的族人隻剩下十幾名的時候，他們終於沿著比利斯河逃到了內地。

金力低著頭，悲哀地問道：“若兒陛下呢？”老波旁頓時抹起了眼淚，說道：“陛下她，她駕崩了！”金力聞此消息，頓時跌坐在地上，亞特發現，矮人這次流出的眼淚是無聲的，飽含了一種留戀，憤怒和不甘。老波旁說：“陛下最後還念叨著玫瑰騎士團，念叨著安娜大人，金力大人，還有……”“戴維。”金力說出了這個名字，老波旁露出尷尬，說道：“是的，戴維大人。”

“老爺，我要去海底。”金力嚴肅的說，右手握緊了戰錘。亞特笑著說：“當然，母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母親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老爺，您的意思不會是？”亞特拍著手，問老波旁：“波旁爺爺，人類怎麽去海底呢？”老波旁想了想：“恩，腮魂草，吃下了腮魂草，人類就可以克服水的壓力，浮力，同時可以在水中呼吸。”“那你手中還有沒有這種腮魂草呢？”“有的有的，亞特大人，您是要……”金力插話道：“不行，老爺，太危險了！您不能去！”亞特看著金力說：“金力，隱藏自己的實力可不是騎士的所作所為，如果說你真的是聖級騎士，我還怕什麽呢？”“菲利普，羅維，敢和我去海底，麵對危險麽？”兩名騎士跪下來，說道：“我願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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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彼得大教堂後花園，兩個男人在激烈地爭吵。“戴維，我要見嵐小姐。”傑蘭特看著守衛在嵐屋外的戴維。“嵐大人病了，正在休息。”戴維絲毫不肯讓步。傑蘭特說道：“戴維，這件事和安娜大人有關！”“對不起，傑蘭特，我現在的主人是嵐大人！”傑蘭特一把扯住戴維的領子，指著他的玫瑰徽章，說道：“那你怎麽還佩戴著玫瑰徽章！”戴維打開他的手，說道：“嵐大人也是擁有玫瑰血脈的人，我們應該忠誠於她！”

“好了！戴維！住嘴！”嵐扶著門口，虛弱地看著門口的兩位聖級騎士。她艱難地像傑蘭特行了一個禮：“傑蘭特騎士長，你好！”傑蘭特點頭，答應道：“嵐小姐，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和教宗陛下！”他看了一下四周，問道：“其他人呢？”嵐答道：“歐文和維尼去了丹澤，那裏的出現了一股新的黑暗勢力。碧兒、特瑞和科爾在貝斯山脈守護寶藏。”傑蘭特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帶我去見教宗陛下。”戴維攔住嵐，說道：“大人，您的身體？”嵐擺手笑道：“不礙，戴維騎士，隨我一起吧。”傑蘭特跟著戴維扶著的嵐，往教宗的寢宮走去。

“請摘取嬌豔的花朵，致命的夜晚，我們用瑰麗的血色守護光明。大人，玫瑰騎士團，騎士長傑蘭特•羅斯•萊茵向您致敬，偉大的人類領袖，保羅十二世陛下！”傑蘭特跪在寶座之下，那裏坐著全人類的領袖，至高的主在人間的代言人，教宗保羅十二世陛下。蒼老的教宗裹在金色的長袍之下，高聳的皇冠上鑲嵌著一枚碩大的寶石。“嵐，是玫瑰騎士團的傑蘭特騎士長麽？”教宗的聲音顯得蒼老而幹枯。嵐低首，答道：“是的，陛下。”

“陛下！我有要事通報！”傑蘭特抱拳就要說話，教宗伸出幹枯的手，示意傑蘭特靠近自己：“孩子，過來，我很多年沒見過你了。”傑蘭特靠近教宗跪下，教宗將手輕放在傑蘭特的頭上，說道：“孩子，沒有什麽能逃脫至高神的眼睛，光明，黑暗，榮耀，陰謀，和平，亦或是戰爭。至高神和他的子民從來不畏懼任何破壞世界的戰爭！”教宗抬起頭手中揮舞起權杖，大聲說道：“不必擔心，一切都在神的預兆之中！”

嵐跪下，說道：“陛下，安娜大人已經去世，他的兒子擁有正統的玫瑰血脈，他將繼承他母親的榮譽，還有強大的玫瑰騎士團！”戴維和傑蘭特看著嵐，握緊了手中的玫瑰徽章。教宗說：“總有一天，我會親自為亞特主持神聖儀式！消失大陸二十年的玫瑰騎士團將從新主宰黑暗中的光明，為榮譽而戰鬥！”

“每一任的玫瑰騎士團團長都要經過教宗的冊封，才擁有在黑暗中捍衛光明的力量，十二騎士向他效忠的同時，他也將擁有挑選玫瑰騎士的權利。”——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