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巧合

說話的人正是嶽中騏口中的老四,晉王劉信。

雙鳳朝天冠,金縷玉帶甲,踏浪登雲履,右臉稱得上英俊瀟灑,左臉則被華貴的金麵代替。

劉信直直的盯著野性少女,把其他人權當空氣,討好的跑到她跟前,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故作神秘的緩緩打開。

盒中是個精致的琉璃玉杯,杯身盤繞著一條龍,看上去沒什麽特別。

“不過是個琉璃杯,我們那裏雖然偏僻,可也不至於如此沒見識!”少女並不領情,隻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趣,“還有,別叫我蕊蕊,郝連(玉)蕊才是我的名字!”

“叫蕊蕊不是更親近嗎,”劉信的臉皮當真厚的可以,舔著臉又湊近了些,指著那玉杯炫耀,“這可不是普通的琉璃杯,是傳說中倒進水就可以看到神龍遊動的遊龍杯。”

此話一出,不單是郝連(玉)蕊,連劉穆都大覺驚奇,這家夥天資愚鈍,到現在也不過到玄妙境,可搜刮寶貝倒真有一手,竟然能找到遊龍杯。

“憑你也能找到這種寶貝?”郝連(玉)蕊明顯懷疑這杯的真假。

“不信你看........”劉信自信滿滿的去拿遊龍杯,要當場驗證,可他的手剛觸到杯子,那杯子便突然裂開,變成一攤粉末堆在盒中。

“嗬嗬.......”郝連(玉)蕊不留情麵的笑起來,“這就就是你說的遊龍杯?”

劉信看著盒子,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低吼道:“劉安,給我滾進來。”

一個“憋嘴胖子”從門外連滾帶爬的跑進來,劉穆一看險些笑出來,這人正是之前那個扯著晉王府大旗,反被打落一嘴牙的家夥。

“這杯子怎麽回事,隻讓你幫我取了一趟就變成這個樣子?”

“這....小的冤枉啊,一定是路上那幾個賤民把它打碎的!”劉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劉穆把這前後一聯係,馬上猜出個大概,劉安從馬上摔下時,他曾聽到的玉碎之聲,應該是這遊龍杯被勁力震碎,但又一直勉強維持形狀,等到劉信來顯擺的時候,最後一絲觸碰的力量讓遊龍杯徹底崩潰。

“大哥,這家夥看著眼熟啊?”摩訶能吃完了甜糕,悠閑的走到跟前看熱鬧。

劉安隻覺這聲音似曾聽過,抬頭一看,忙象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跳起來揪著摩訶能,指向劉穆幾人,“主子,就是他們,他,他,還有他,就是這四個賤民幹的!”

劉信這才想起房中還有幾人,順著劉安的指向看過去,目光在虎賁兄弟身上一掃而過,看到嶽中騏時略微有些意外,但當他看到劉穆時,那怒火中瞬間生出即將解脫的狂喜。

就是這個家夥,把自己的半張俊臉咬的稀爛,讓自己被迫帶著冰冷的假麵遮醜,以前想要多少美女都是招手即來,現在想要討一個蠻荒女子的歡心都這般困難。

劉信不是沒想過報複,卻在醒來之後便沒了劉穆的音信,多少個日夜裏忍受著痛苦和醜陋的煎熬,他之所以沒發瘋,全都是這股想要報複的念頭在支撐。

今天仇人就這樣奇跡般出現在眼前,哪怕為此再毀掉十個遊龍杯他也願意。

“劉....穆!”劉信把笑意強壓在嗓子裏,微微聳動的肩膀卻出賣了他,“四哥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四哥,我也一直惦記著你呢,”既然被識破,劉穆便不再低調,笑咪咪的走到劉信身前,突然齜出森白的牙齒,“還有我這一口好牙!”

露骨的挑釁並沒有激怒劉信,似乎是因為願望快要達成,他也暫時變的豁達起來,顧左右而言他的走到嶽中騏跟前,“不知道嶽叔叔也來了,適才形跡放浪,還望嶽叔叔不要介意。”

“我和獨孤將軍正在談論滅國大戰的計劃,你在這不太合適。”嶽中騏隻想早早打發劉信離開,免得他與劉穆在這起了衝突。

“嶽叔叔別生氣,小侄這就告辭。”劉信似乎很敬畏嶽中騏,聽話的轉身離開,經過劉穆身邊時稍停了一下,“雖然很想和你敘舊,不過這場合不大合適,晚上我在皇家校場擺上一桌酒,把哥哥們都叫來給你接風洗塵,你........不會不來吧!”

皇家校場,是劉穆和四個所謂兄弟完全撕破臉皮的地方,在那裏,他給劉信留下永遠抹不掉的記憶,也被人打的筋骨寸斷的癱軟在地,如果說要了結恩怨的話,那裏是最合適不過了。

“四哥如此盛情,我怎敢不到?”

兩人歡笑著,雖然彼此仇視,心中所想卻是一樣。

嶽中騏本想阻止,卻還是讓事情向他擔心的方向發展,頓時沒了與獨孤半夏談論作戰計劃的心情,敲開一旁的女兒紅獨自斟飲起來。

“這位小兄弟是?”獨孤半夏本來也隻是看看熱鬧,見嶽中騏為了劉穆的事悶悶不樂,便對他多了些好奇。

“他叫劉穆,是我的弟弟,略微學過些武藝,這次滅國大戰,我想命他作陣前先鋒。”

“他以前也在齊揚?”

“恩!”

獨孤半夏把劉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似乎想到件有趣的事,嘴角顯出一抹會意的笑容。

“不說了,這屋子太悶,我出去走走!”嶽中騏舉著壇子,揚頭猛灌一大口,找了個很爛的借口帶著劉穆離開驛館。

走在無人的河堤上,迎著和煦微風,嶽中騏的眉頭卻始終緊皺。

“你太衝動了!”

“嶽大哥不用擔心,”劉穆笑著開解,“這件事我早有計劃......”

“這計劃的確周密,不過你這麽做,總歸是在玩火!”

聽完劉穆的解釋,嶽中騏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不過還是有些顧慮。

“成為魔修,便注定要玩火,但如何玩的漂亮,就憑各人本事了。”劉穆伸出中指在眉間摩挲,顯然是信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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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皇家校場燈火通明。

一張寬大的圓桌上擺滿了許多酒菜,孝、悌、忠、信四兄弟分坐四方。

劉孝做了五年太子,已隱隱有了帝王的威嚴,坐在主位,不疾不徐的喝著酒。

劉悌,劉忠和劉信則始終死死盯住校場入口,神情激動的一杯接一杯,酒水喝進肚中的,還沒有灑落在外的多。

“來了!”劉孝突然放下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