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回到顯陽

鳴金聲起,戰火漸熄。

守軍雖然迷茫,卻慶幸能撿回一命。

城中尚未撤離的百姓和商家也都歡天喜地,答神謝佛慶祝逃過一劫。

“人遇到不能解決的事,總喜歡求神佛護佑,如果神佛遇到危難,又去求誰護佑?”

殘破的城樓上,劉穆已卸去血液盔甲的保護和偽裝,悲天憫人的看著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下的遊獵部隊。

嶽中騏笑了,“求自己吧!”

“他們為什麽撤軍?”

“遊獵部族與東龍聯盟,對伽朗國和南越島國開戰,是不死不休的滅國大戰!”

“滅國大戰?”想到史書中提過的輝煌壯麗的大場麵,劉穆的血液忍不住沸騰起來,“那可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好機會,成千上萬人的鮮血和元氣,想想就興奮!”

嶽中騏點點頭,“過幾天就要回帝都,商討出戰事項,我打算把你也帶上,給你弄個前鋒什麽的。”

幾天之後,虎賁兄弟的傷勢痊愈,隨嶽中騏和劉穆前往帝都顯陽。

高大雄偉的城牆,富麗堂皇的建築,寬闊平坦的街道。

鱗次櫛比的商家貨棧,衣食住行樣樣俱全,街邊攤販井然有秩,雜貨小吃琳琅滿目。

一條大運河貫通南北,粼粼波光,碧水蕩漾,各色船隻行駛其中,兩岸青翠欲滴的垂柳隨風輕拂,文人墨客暢遊其間,一副國泰民安的盛世之象。

時隔五年之後重回故地,心中的厭惡和憤怒卻沒有一點消退。

相比劉穆,虎賁兄弟的心情卻一片大好,江南古城的氣息牽引著他們的目光,在所有新鮮的事物上滑動,最後卻落在一個甜糕攤上久久不能離開,隨之而來的,還有他們抑製不住的口水。

在他們快要餓死的時候,是半塊被人丟棄的冷糕給了他們生的希望,所以對他們來說甜糕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這個他們故事曾對劉穆說過,隻可惜在齊揚軍中沒有這種細致的小吃。

“錢不都在你們身上嗎,想吃什麽就去買!”

得到劉穆允許,虎賁兄弟樂嗬嗬的向甜糕攤跑去。

“轟!”

一匹疾馳而來的快馬撞在摩訶威身上,摩訶威僅僅是身體晃了晃,那快馬卻在這一撞之下被護身勁力反震,瞬時斃命。

馬上的人被遠遠摔了出去,落地之後滾了幾圈,懷裏仿佛有什麽玉器破碎的聲音,身上倒是奇跡般的沒有大礙,隻是蹭破些皮肉,牙齒也被摔斷幾顆,灰頭土臉頗為滑稽。

他躺在地上緩著勁,盯著摩訶威,不幹不淨的罵些粗口,卻因為口齒呼風完全少了罵人的效果,倒象在表演滑稽戲。

想到是自己撞壞了馬匹,還傷了人,摩訶威心存愧疚的沒有辯解,卻不知若是沒有修為的常人,被這疾馳的馬匹撞上,不死也要殘廢。

見摩訶威沒有還口,那人的氣勢更盛,舉起手上的鞭子就朝摩訶威抽過來,“敢擋晉王府的道,你他媽找死!”

“晉王府?”

本來是一旁看熱鬧的劉穆眼神突然變厲,“把他剩下的牙齒全都打掉,讓他滾蛋!”

愧疚是一回事,劉穆的命令又是一回事,話音未落,虎賁兄弟便衝上去把人架住,一人一邊猛扇耳光。

啪啪脆響中,隻見帶血的黃牙紛飛,不一會便把他打成個沒牙胖子。

“你們敢打我,晉王爺不會放過你們的!”那家夥又是憤怒又是恐懼。

“什麽狗屁晉王,不想死的趕緊滾蛋!”摩訶能可沒他哥哥那麽好的脾氣,又是一巴掌甩過去,把他的嘴巴都抽歪了。

見眼前幾人並不買晉王的帳,那人氣勢頓消,爬起來一溜煙跑了。

嶽中騏有些顧慮,“剛一回來就和老四起衝突,不太好吧!”

“怎麽不好,我現在的心情可是好的很呢,”劉穆哈哈笑著,對虎賁兄弟說,“發什麽愣,快去買甜糕,完了我們還要去辦正事。”

他說的正事,是去皇城驛館回見遊獵部族的使者。

嶽中騏是此次滅國大戰中為東龍方的主將,在大戰之前要與對方製定作戰的全盤計劃。

四人來到驛館門前,但見車水馬龍,王孫公子穿插其間,竟比市集還要熱鬧。

為此驛館四周特意加派重兵守護,不管身份再高的人,要想進去也要先送拜帖,以此來保證使者的安全。

不過嶽中騏不在此例,他的臉便是最好的通行證,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驛館,在驛臣的引導下來到聯盟使者的房間。

房間裏坐了兩個人,一人是獨孤半夏,另一人是個與劉穆同年的少女,雖然穿著東龍貴族常見的絲羅輕衫,卻始終不能掩飾那股靈動的野性。

兩人正對坐品酒,準確的說是獨孤半夏品,那少女看。

“好久不見,獨孤老哥神采依舊,”嶽中騏對獨孤半夏自不陌生,熟絡的拱手大笑,對他偷襲齊揚一事隻字未提。

“算算時間,快有十年了吧,嶽老弟也是越活越年輕。”獨孤半夏也一臉歡喜模樣,拉著嶽中騏到桌邊坐下,“你來的正好,有人給我送了壇老酒,我正愁沒人與我對飲。”

兩人都好酒,喝起酒來便忘了正事,推杯換盞間說的全是當年往事,氣氛越來越融洽,根本就不象暗地打了十多年仗的對手。

虎賁兄弟在一旁也沒閑著,打開裝甜糕的包袱,旁若無人的吃起來。

劉穆卻無事可做,女人他向來是沒興趣的,便把目光投在酒上。

這老酒甚是渾濁,也沒什麽陳年佳釀的醇香,看著就象泥水一般,兩人卻喝的十分暢快,滿頭大汗不說,身上還散發出強烈的元氣波動。

過了一會,兩人舉杯的速度越來越慢,臉也越來越紅,汗出的更快,已經象流水一樣,身外元氣凝結竟然顯出元氣鏡,兩人都拿出全部實力來了。

好不容易把老酒喝完,獨孤半夏已經累趴在桌上,嶽中騏還勉強支撐著。

“這次又是我贏了!”嶽中騏得意的大笑,“老規矩,這次的大戰全權由我指揮!”

劉穆這才明白,兩人原來是拚酒的勝負,來決定滅國大戰中兩方的指揮權,而且貌似這種兒戲的比拚還不隻一次,不由好一陣無語。

“蕊蕊,看我給你帶什麽好東西來了!”

一個熟悉而又討厭的聲音從背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