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鬥

劉穆大驚失色,剛才的話要是被權利聽到那可不妙,嶽中騏倒是麵色如常的搶前一步,把劉穆擋在身後,瞬間的失態就這樣被掩飾過去。

“帳篷裏呆著太悶,我們出來走走,權老板這麽急找我們,有什麽事?”

“剛才人多眼雜,有些話不方便說,所以想單獨找機會和兩位聊聊,不打擾二位吧!”權利毫無歉意的走過來,就算是打擾也一擾到底了。

“權老板有話直說。”嶽中騏直想早早打發掉他。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嶽將軍手掌重兵,鎮守齊揚,這西邊大漠可以說有一半是你的天下,遊獵部族與東龍王朝的交通命脈都握在將軍手裏,我希望可以和將軍保持長久的合作。”

“哼....哼.........”嶽中騏隻是冷笑,如果單單是這件事,完全不用搞的這麽神秘,“你我都是明白人,他們不知道噬人迷宮的法陣有多厲害,可我知道,相信你很清楚,硬破我們是沒那個實力,必須得靠人命去填,而且需要的數目還不小,你是打上我手下兄弟的主意了。”

“嗬嗬.....”被一語道破,權利有些不自然,“嶽將軍果然是明察秋毫,什麽都騙不了你。的確,那些民夫都是沒一點修為的人,要靠他們來打破陣法結界,上萬人都不一定能夠湊效,而且我也不可能召集那麽多人。不過要是嶽將軍手下的精兵,一人起碼抵得上十個民夫,千人之數也就夠了。”

“就算隻要一千精兵,那也是我一千兄弟的性命,權老板看我嶽中騏象是那種視兄弟性命如草芥的人嗎?”

“齊揚城外常有沙盜橫行,與沙盜交戰為國捐軀,那也是死得其所,嶽將軍精忠為國,軍人的天職自然不用我這外人來解釋。”權利似乎說了句完全無關的話。

“征戰沙場,馬革裹屍,那是軍人最有尊嚴的死法。”嶽中騏點點頭,“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也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死後雙親妻兒無人照顧,雖然朝廷會劃撥撫恤金,但畢竟是杯水車薪,到底是這麽多年跟著我的兄弟,叫我看著於心何忍。”

“這點嶽將軍不用擔心,我雖然是個商人,可也知道為人道義,這一千兄弟的家人我養了,嶽大人覺得多少合適?”

嶽中騏伸出兩根手指。

“二十兩?”權利問。

“一條人命就值二十兩?”嶽中騏一臉不屑。

“二百兩?”

“哼!”

“難道要兩千兩?”

“我手下弟兄的命,就這麽金貴!權老板要是同意,那我這邊也好說。”

誠如權利所說,破除法陣最少需要一萬民夫,且不說他能不能找齊這麽多人,即便能找齊,那他探索噬人迷宮的消息就完全成了新聞,沒有絲毫保密性,也就難保不被人插足。

為此他找到紀律性強的軍隊來破陣才是最好的選擇,而在這大漠之中,正規的軍隊無非是齊揚城守軍,還有沙漠對麵遊獵部族的荒狼騎兵,但從之前營地的情形看,至少那十人隊中沒有遊獵部族的人,就說明權利還沒有來得及與他們聯係。

身為齊揚守軍掌權者的嶽中騏先人一步知道了這件事,並且決定要參加,自然就斷了權利尋找遊獵部族幫忙的路,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權利不是傻子,肯定不會為了小利去做那些破壞探索迷宮的事。

正是因為知道這其中因由,嶽中騏才敢放心叫價,而且他斷定權利縱使痛如剜肉,也隻能接受,何況對一個神話境武者來說,金錢僅僅隻是數字。

權利到底是高手氣度,沒有多作計較,二話不說從袖中掏出一疊銀票,數都沒數遞給嶽中騏,“這些銀票應該不隻兩百萬,多的就當是權某心意。”

“那我就先替兄弟們收下,”嶽中騏也是數都不數便揣進懷裏,“權老板要是沒事了就請先回去吧,我和我兄弟還想在這附近逛逛。”

這每天見慣了的沙漠哪裏有什麽好逛的,嶽中騏隻是想支開權利傳授道魔雙修之技給劉穆。

“正事倒是說完了,不過為了此行能精誠合作,還有幾句話我不得不說。我是一個商人,商人重利,不管你是正是邪,都與我沒有太大的關係,在我的眼裏人隻分兩種,一種是能給我帶來利益的人,我喜歡與他們打交道;另一種是不能給我帶來利益的人,我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兩位明白我的意思吧!”

前麵繞了那麽大的圈子,這句話才是權利真正想說的。

嶽中騏麵色一沉,劉穆也隨即會意,他這樣說,分明是知道了兩人的身份,也知道了他們計劃在迷宮中動手的打算,從而及時表明心跡:我知道你們是魔,但是我會保守秘密,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既然權老板說到這了,我也想多問一句,此次迷宮之行,是三個人的精誠合作,還是八個人的?”即便權利所言不虛,那另外五個人還是得死,倘若談不攏,嶽中騏也隻能被迫現在就動手了。

“當然是三個人,嶽將軍、劉兄弟還有我!”權利很爽快的拋棄了帳篷內的那五名武者,又從袖中取出一卷羊皮遞給嶽中騏,“這份是迷宮真正的地圖,請兩位好好收藏。”

羊皮上詳細記載了進去之後的路線,行經途中會遇到的陣法、機關,連可能存在的上古荒獸都有特別標注,看來權利在這上麵做了不少功課。既然有真正的地圖,那必然還有假的,看權利的意思,一定會把假的地圖交給被拋棄的五人。

“該說的都說完了,打擾兩位實在不好意思!希望一會的晚宴能夠見到兩位,讓我有機會賠酒謝罪!”權利微微揖手,轉身離開。

靜靜的看著權利消失在沙丘背後,嶽中騏的手攥緊又鬆開,這個動作重複了好幾次,但最終還是無力的耷拉下去。

從權利主動表明自己的立場開始,嶽中騏和劉穆便陷入了完全的被動當中,殺或不殺,都是很難判斷的抉擇,尤其是這抉擇的時間並不太多,晚宴開始之前他們必須做出決定。

參加晚宴,便是同意權利的說法。

拒絕參加,便是馬上翻臉。

“早該在帳篷裏就動手的,恨隻恨一時的猶豫,給那姓權的留下了布局的時間,。”嶽中騏無奈的歎道。

劉穆反倒顯得十分鎮定,嶽中騏與權利交談的時間裏,緊張的心情已經平複,又恢複到初時的鎮定,隻因為他突然想到一個人——淩千羽,那個總能在瞬間掌握主動的家夥,如果換成是他,會怎麽做?

“嶽大哥別急,依我看那權利未必象他表現的那般鎮定,如果他真有殺手鐧來對付我們,又何必過來表明心跡,無非是想給我們施壓,達到兩個目的。”

“第一,讓我們心有忌憚,不敢貿然對他動手;第二,我們被人看破,必定會因為緊張和恐懼自亂陣腳,為了不暴露身份,隻能和他好好合作,幫他拿到他需要的東西。”

“這與我們的立場並沒有正麵的衝突,所以在殺與不殺之間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讓他徹底成為我們的人!”

“這個可能性不大,大清洗之後沒有誰會傻到與魔修交朋友,那豈不是自尋死路?”嶽中騏搖搖頭。

“哼哼.............”劉穆陰笑著,緩緩伸出右手,“我可沒想過和他做朋友,我是要讓他也成為魔修!”

“這怎麽可能?”嶽中騏更不相信了,可突然見劉穆從指尖滲出一滴精血,上下虛浮散發出陣陣魔氣,才恍然大悟,“你是說化血成魔!”

“正是化血成魔,不過嶽大哥你知道,他的修為遠勝於我,想要施展化血成魔,我還需要一個讓他不能反抗的機會。”劉穆指向羊皮卷的一個標記,那是到達陣眼前的最後一處攔路法陣,旁邊的注釋寫道:“解脫境以上武者五名,自金、木、水、火、土五方灌注元力,硬性突破,法陣破解之前,灌注者無法移動,需旁人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