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海闊天空
次日清早，當陽光剛剛撥開晨霧，普照在寂靈山的花間葉上，撩撥這它們的晶瑩芬芳時，風便被一陣又一陣的推搡推離了自己的夢鄉。
“嗚……我的遊山鮭啊！”風揉了揉眼睛，痛苦地看著那條鮮美無比的遊山鮭就這樣隨著夢境消失不見，坐起身來四下尋找某個一大早就擾人清夢罪魁禍首。
也不需要他找，罪魁禍首正是站在他麵前一臉幹勁的零。
風不由一陣無奈：“你就不能等我把它吃完再喊醒我啊？”
“不行！”零可不管二哥夢到的是什麽，斬釘截鐵道，“我昨晚可是一夜沒睡耶，快點起來啦，說好今天我們去見那個老爺爺的啊！”
“可是現在他肯定也沒有醒啊！”風見沒甚“大事”，又繼續躺下。
“我們趕過去不是還需要時間嘛？！”見二哥又要躺下，零舉起雙臂半空死死抵住，“再說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在睡！”
“昨晚吃太多了。”風在零托著他身體的手掌上翻了個身，輕而易舉地又親吻到了可愛的床，不忘說道，“你也知道啊，飽食之後，最宜安寢；安寢之時，請勿打攪……”
“你真不起是吧？”零捏了捏小拳，威脅道。
“起啊……過一個時辰就起。”風絲毫不受威脅，幹脆直接把頭埋入被中。
“那可別怪我……”零歎了一口氣，輕舒猿臂，正待跳上床去，卻聽門邊有人咳嗽了一聲，笑道：“好了，零，別欺負你二哥了，來，我找你有點事。”
零回頭看去，卻是大哥在朝他招手，隻能丟下床上被中某個讓他恨得牙癢癢的家夥，轉變了一下心情，跳著步子到雲身邊，開心道：“什麽事什麽事？”
“走吧，出去說。”雲拍了一下零的肩，徑直朝門外走去。
***********************
東海之畔，有一山，名曰長歸，一峰獨仞，百丈雲霄。
“這是長歸山，那一年我們就是在這兒遇見他們的。”長歸山山巔懸浮著的一片白雲上，雲和零彷如仙人般站在上麵。雲指著下麵的山腰一處，回頭對零道。
“他們？”雖然不是第一次乘雲，但感覺依然很新奇，零隻顧得東看西看，並沒有太注意大哥的話，隻是簡單隨了一句。
“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今天哥帶你來是要告訴你點事的。”雲摟著零的的腰，自雲端一躍而下，輕跳到山峰一塊岩石上。
“這個風大的……”一開始在雲間還沒注意，現在一“落地”，零立刻感到自己被數股強風推搡著幾乎東搖西晃，幾乎站立不住。
“不礙事。”雲複將手搭至零的肩上，一股元氣輸入，零頓時趕到全身暖融融的，仿佛被正午陽光所照一般。
“有些話隻能在風中說。”
“啊？你說什麽？”零聽得不是很明白，準確的說很是不明白。
“站在這山巔感覺如何？”雲沒有回答零的詢問，轉而指著四周問道。
“壯觀！”零站於山巔之上，才始覺俯視給人視覺帶來的震撼。
低眼望去一海藍汪碧波滔天，浪花翻騰遠接天邊；幾隻白帆或近或遠，點若晨星；日光打在帆麵為其鋪上一層金粉，也映著這海水光波粼粼，瞬息萬變。
抬頭看來蒼穹如鬥淩霄玉上，罡風陣陣響徹耳旁；數朵白雲時卷時舒，恍如美玉；日光映照雲間為其鑲上一道金邊，也襯著著蒼穹晦暗不清，莫測高深。
“此處由於視覺角度極好，可以上望九霄下俯凡塵，遠海近山一目之間，所以是一個比較有名的景點。名稱甚是直接，你猜猜叫什麽？”
“直接？難道叫‘一座山峰’？”零想出了一個很“直接”的名字。
“……被你打敗了。”雲揉了揉太陽穴，“它叫‘海闊天空’。”
“海闊天空？好！”零不由拍手叫道。
“怎麽個好？”雲有意考考弟弟。
“你看呀，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個。”零指了指大海，又指了指天空，擺出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表情故作高深道。
“有你的。”雲不禁笑道，“今天哥哥要教你一點東西，這裏比較適合。”
“絕世神功？”見大哥弄得這麽神神秘秘，還把自己特意帶到這個地方來，零的興致也被勾了上來。
“是，也不是。”雲給出了一個很模糊的回答。
“是，也不是？”零重複了一遍，還是不解。
“教之前先給你說說我們異人界的一些事吧，仔細聽著。”雲不喜歡賣關子，看著遠方的帆船，娓娓道來。
“很久很久以前，中土就流傳著關於聖獸的傳說，這要追溯到上古黃帝軒轅氏與蚩尤相互為戰的時期。”
“據說當時黃帝有四大聖獸助陣，也就是青龍、白虎、朱雀和玄武。而黃帝體內也有一隻聖獸，那是百獸之王——墨麒麟。”
“涿鹿一戰，黃帝憑借五大聖獸與上古十大神器之首的軒轅劍，揮斬蚩尤於劍下。據說當時蚩尤的精魂化作赤氣芒旗，不見消散，蒼穹絳紅如火，星月為之黯然。四方妖魔群龍無首，潰作一團，為四聖獸所俘獲。”
“黃帝憐其皆為生靈，不忍殺之，又恐其為後世之患，令最精於封印之術的月氏一族將那百萬妖魔封於‘奇門遁甲’中所取出的‘封魔卷’上。”
“由於那由蚩尤的精魂所化的赤氣芒旗數月不散，黃帝恐其生變，收蚩尤魂魄所化的四方雲氣借月氏一族之手封於‘混沌匣’之中。”
“什麽是奇門遁甲？”零插嘴問道。
“奇門遁甲，那還要在這之前了。據說當時蚩尤所率領的魔物使用的是另外一個異術體係，和我們現在所使用的異術體係區別很大。蚩尤與黃帝之戰就是為了自己一族的異術信仰。蚩尤的異術體係不知是傳承何處，黃帝的則是有一個很虛幻的傳說：據說有一天晚上，軒轅丘上突然傳出驚天動地的聲音以及非常強烈的光芒，驚醒了黃帝及眾人。於是大家匆匆忙忙的起床，跑過去一看，原來是一支彩色的圓盤一樣的物體自天空中緩緩下降；從圓盤之中走出一位全身大放光明的仙女，仙女手上捧著一個長九寸闊八寸的玉匣，在眾人的注視中將玉匣交給了黃帝。”
“匣內有天書一卷，書名為《奇門遁甲》，封魔卷一張，玉石若幹，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奇珍異寶。而這些東西取出後匣子便成為一封印神器，任何凶靈一旦封入便永世不得出，它叫混沌匣，所封之人永歸混沌。”
“那奇門遁甲上寫的又是什麽？”零越聽越是著迷。
“可以說，寫了整個世界吧。”雲用向往的語氣悠悠道，“奇門異術，陣法兵書，草木之學，養生之道，木具，冶兵，醫療，礦藏等等等等，可惜……”
“可惜什麽？”零趕緊問道。
“聽我慢慢說完。”雲又回到被零打斷之前的傳說上。
“本來黃帝在涿鹿之戰時便元氣大傷，後又強行運氣封印，終將體內墨麒麟之力的使用過度，自身也不能容納它了，最終散體而去。”
“據說當時墨麒麟從黃帝體內幻化而出，對著黃帝垂淚悲鳴，複又仰天長嘯，身體化成六種顏色的光團，分別為紅、黃、藍、黑、青、白六色，每種顏色的光團逐漸凝聚成一隻小麒麟，對應顏色分別為火麒麟，土麒麟，風麒麟，水麒麟，木麒麟和金麒麟，分朝六個方向遁去。”
“黃帝見墨麒麟消散後也知自己時日無多，遂將族內之事交予炎帝神農氏，而後飄然而去，不知所蹤。”
“炎帝即位後將剛剛統一的中土按屬性分為金、木、水、火、土、風和龍族七族，從龍族調出親信分治六族。把《奇門遁甲》一書分開贈予各族，其中異術一卷共有金、木、水、火、土、風六卷，剛好交於各族助其鑽研修煉，而其他比如冶兵一卷交於金族天兵坊，木具一卷交於木族璿璣宮，醫理一卷交於水族淨水居，火器一卷交於火族墨炎堂，建築一卷交於土族築世閣，神行一卷交於風族千機門等等。”
“六族領地相接，將第七族，也就是龍族圍於正中。之所以炎帝命其為龍族而不是麒麟族或是其他，則沒有人能夠解釋，想必也應該是黃帝的意思。”
“六族都是一帝一小族一組織和若幹世家的結構。以金、木、水、火、土和風來看‘帝’分別是白帝、青帝、黑帝、赤帝、黃帝和藍帝；每一族中還分別有一個特殊的小族，分別是金族的護劍一族、木族的菌魔一族、水族的月氏一族、火族的赭猊一族，土族的玄武一族和風族的射日一族；組織則是剛才提到的天兵坊、璿璣宮、淨水居、墨炎堂、築世閣和千機門，這六小族都有其特異的地方。而世家則是一些收到封賞的名門望族。當然，土族的黃帝和我們所說的黃帝並非同指。”
“六族有護衛龍族的天職，而龍族的‘帝’則稱為‘皇’，現在是人皇當政，他的族人被稱為皇族。皇族修的不是我們所說的異術，而是天道。天道中可以衍生出諸多分支，現在主要是修行雷係。”
“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的是天道分支中的光係，他們形成了一個教派，獨立於皇族卻又與之緊密相連，稱為‘光聖教’，很久以前就產生了，發展到現在已是廣布七族。而光聖教的教主則是由皇族的一位皇子來擔任。”
“龍族中還有一個機構和一個組織，機構是金利源，主要管理錢財的流通；另一個則是‘長生展’。”
言及此處，雲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徐徐道：“長生展是天宗成立的一個組織，他是人皇的哥哥。邀請的成員都是每一係能力最優的青年，本來應該是六個人。成立的目的是旨在增加各係異術的討論交流和誅殺擾亂四境的凶惡魔物。邀請的其中六人分別被定名為金、木、水、火、土、風，對，風就是你二哥。而因為我所使用的異術是雲係，整個中土從來都沒出現過雲係的異人，所以也被其所邀請。喏，你看到我和你二哥穿的這身大氅就是長生展的標誌之一，還有這枚玉石，不僅可以提供元精而且還是一種長生展成員用來互相聯絡工具，隻要你將想表達的意思通過著元氣輸入其中，它就可以把這個訊息傳送到你想傳送的人那裏。當然，前提是他也有這種玉石。”
“以討論交流各係異術的出發點本來是好的，但後來不知什麽時候我們就成為了眾多少男少女崇拜的對象，也就是偶像，而且人數越來越多。每次我們中任何一個人隻要出現在世人麵前就會被立刻被圍住繼而瘋狂地索要各種紀念，比如簽名或者擁抱等等。”
零聽到這裏嘴巴已經有點合不攏了，全民崇拜啊，大哥也就算了，二哥那個慫樣也能讓人瘋狂？
讓人發瘋還差不多。
“還有一點沒說。我們的這個世界，也就是大荒，是由五部分組成的，按上北下南左西右東來看，分別是北林南蠻西原東海，中間嘛則是我們所生活的中土。中土中間是龍族，它的地域是一個正六邊形，其餘六族各以其一邊為界，地域則是等腰梯形，這樣六族的外圍剛好有形成了一個正六邊形，七族被合稱為華夏。這種地形是當初炎帝規劃的，至於目的何在，尚無人知道。”
“大荒除了華夏以外還零散的分布一些邊緣小族，他們大多是有自己的風俗習慣而又不願意屈從於任何一方，所以圈地自治，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
“大荒除了人之外還有一些魔物存在，這些有的是當時封魔的漏網之魚，有的是自己修煉的，當然，還有的是異變形成的。”
“嘭！”遠處海麵上一股半徑十丈，高達百丈的水柱衝天而起，一道條狀黑影一閃而沒。
“喏，那是裂海斷鰭鯨在打哈欠。”雲指給零看，“一種比較可愛的魔物。”
目及那道驚天駭浪，零不由一陣膽寒，真看不出這裂海斷鰭鯨有何“可愛”之處。
腦袋轉過，不由想起一個問題，“那當時的四聖獸、混沌匣還有那軒轅劍後來到哪裏去了呢？”
“軒轅劍由金族的護劍一族所守護；奇門遁甲匣自從封印了蚩尤後就沒人知道它在何處了；而四聖獸嘛，在黃帝離去後也做出了不同的決定。因為四聖獸自古以來都是隻有一頭，所以它們為了延續下去都脫離了肉身化作本元居於人體之中。玄武去了土族，創建了玄武一族，青龍白虎喜好自由，遊於四方，朱雀長伴炎帝左右，待其離世後則不知所蹤了。”
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次還真是長了見識。
雲看著弟弟的長籲，不由笑道：“當然，這些都是基本的介紹，以後你會知道的更多。好了，現在再說說一些和你有關的吧。”
“和我有關的？”零不解。
“大概十七年前吧，當時皇族的三位皇子在為他們最喜愛的一個女子造宮殿的時候，意外的挖出一塊青石碑，上麵用古篆寫著‘魔之將至，麒麟現世，四聖聚首，劍誅群醜’，最後是落款——黃帝。”
“什麽？”零吃了一驚，“是黃帝寫的？”
“沒錯，當初皇族召集各族巫祝一起研究那塊石碑，證實的確為黃帝手跡！”雲看著零，很認真的說道。
“這，是黃帝的一個預言？”零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大家都是這麽認為的，所以當時很多人都是憂心忡忡，然而這十幾年來一直未見有何異象，所以也就漸漸淡忘，談及大都一笑置之”。雲的笑容突然斂住，“直到四天前……”
零看了看二哥，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臂，道：“那隻風麒麟？”
“恩，既然是風麒麟，那第二句也就應驗了，它本身就是一個引子。所以你以後的生活很可能不會平靜的。”看著弟弟，雲似擔憂又似期待。
“現在外麵的人都知道了？”零好怕自己一出去就被人抓走，或者僅僅是指指點點也受不了。
“當然沒有，隻有老爹，你二哥和我知道，好啦，別擔心了，下麵我們要開始談正事了。”雲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
“現在才談正事？”零不可思議的看著大哥，“這個彎也繞的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