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犯人
城主此話一出，眾人都不禁一驚。那些被攙扶著的捕快也不由得回頭望著風神獠，狂天羽更是替風神獠捏了一把汗。
風神獠也不禁暗暗一怔，但一眼瞥到郭影驚惶的眼神，不禁豪情滿懷地朗聲說：“他還有什麽懲罰，我都一替到底。”
郭影又是心疼又是感激地望著風神獠，欲言又止。
“好！”城主即時也爽快地說：“出發前，郭捕頭曾向本城主立下了軍令狀，如果抓不到盜賊，就會親自到天牢裏去為天字第一號洗刷牢房。”
什麽？洗刷牢房？風神獠等人一聽，不禁都傻了眼。馬上想到那些犯人大小便一起、蒼蠅滿天飛、惡臭滿屋的牢房。
狂天羽想，這郭捕頭怎麽什麽不好選，偏選洗刷牢房作為懲罰呢？不過，也真夠狠毒的。
這時，有捕快也拿來了掃帚、燈籠和水桶，桶中還裝有鐵鏟。放到風神獠的麵前。
風神獠想了想，便對城主說：“好，在下現在就去。但是，我們也算是客人，城主能不能夠在我去清理這段時間，請我的兄弟喝杯熱酒呢？”
“本城主雖執法嚴明，但也待客熱情，這個自然不消你說。”那城主放下了威儀，忽然和藹地笑著。
風神獠轉身來到狂天羽的身邊，把肩上那蒲菲鳥放到狂天羽的肩膀讓他看管。很奇怪，這蒲菲鳥剛才在那麽激烈的鞭撻下竟然紋絲不動？那種涵養還真的非一般人可比。
狂天羽忽然拉過他低聲地問：“風神兄，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秘密了？”
風神獠笑了笑，微微地點了點頭，“你也看到他在山上那泓眼淚了，他受不了這種折磨的。”
狂天羽也微微點了點頭。
風神獠說完，走到麗絲鶴的麵前蹲下，解開它腳上的黃紗布條，握在手，然後站起來對麗絲鶴歉意地說：“不好意思了，我要利用它來振作了。”
說完，轉過身去。卻發現郭影已經提著桶，在前麵等候他了，他說：“我帶你去吧。”
風神獠輕嗬一口氣，吹動了額前那幾縷長發，點著頭，說：“好，謝謝了。”
郭影嫩臉一紅，小聲說：“哪裏，是我要謝謝你才對。”
說完，轉過身去，徑自從右校場的小門走了出去。
風神獠嘴角一勾，臉上漾起一抹笑意，也跟了上去。
轉了幾條廊道，進了一排矮房，在昏暗的燈籠光中，風神獠看見了兩排鋼製的牢房，他驚問：“不會是清理這全部吧？”
“不是。”郭影垂著頭在牢房中間過道繼續引路。
風神獠經過過道的時候，有犯人向他伸手說“冤枉”；也有犯人向他扔東西，他都一一避開。
走到過道的盡頭，郭影開始掩著鼻子，指著前麵地上的一個圓鐵棚蓋，說：“這裏下麵，就是天字第一號牢房了，專門關著那些危險的重犯，不過，他已經被鎖住了，不能傷害人了。”
轉而又指著旁邊的渠道和從外接進的竹筒說：“呆會兒，你把那些汙物從這裏倒出去，要裝水清洗，就從這竹筒裏接水吧。”
說完，還示範了如何開啟那個竹筒，讓它一下子進水，一下子關水。
最後，他仍然歉意萬分地說：“不好意思了，讓你辛苦了。”
風神獠用黃紗布條係在鼻上，說：“沒關係，我很快就能清理完。你先出去吧。”
郭影眼泛瑩光地退了出去。
風神獠輕嗬了一口氣，吹動了額前那幾縷長發，苦笑了一下。沒辦法，以為隻是挨幾鞭的事，不料，他們什麽不好玩，竟然玩便便？
他過去揭開那鐵棚蓋，拿著燈籠，閉著氣毅然地跳了進去。
牢裏漆黑一片，也腥臭一片。
“你是誰？怎麽不是爛鼻九了？”忽然，裏麵有一把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
風神獠提著燈籠湊近過去一看，看到了一個須發盡白的老犯人，被鋼環緊箍著單手隻腳，正用碧綠的小眼睛如狼似虎地盯著他。
風神獠嘿嘿一笑，說，“我是誰不要緊，最重要我是來替你清理汙物的，快說你的汙物在哪裏？”
“後麵。”老犯人倒也挺配合地說。
風神獠把燈籠順著他的後麵照去，發現這牢房設計得有點傾斜，但凡大小二便都自動流到了牆角裏去了。而牆角是深在地下的土坯會滲水。所以，風神獠隻見到大便見不到積水的小便。
“好了，開始吧。”風神獠掛好燈籠，從水桶中拿起鐵鏟，一下一下地把牆角的汙物鏟到桶裏。
“想必你是被城主罰下來清理的吧。”這時，那老犯人突然說開了。
風神獠不禁一怔，回頭說，“你怎麽知道的？”
“嗬嗬！”老犯人忽然朗聲一笑，說，“他們總是這樣，拿這個天字第一號牢房來開賭，你已經是第八個了。”
風神獠把一桶汙物從入口頂了出去，自己也跟著上去，把它們倒在那排水渠裏。重又回到牢房裏，說：“我不是捕快！”
“哦？”這次，輪到老犯人怔住了。
風神獠不理他的吃驚，繼續鏟他的第二桶。
“我知道了，看你細皮嫩肉的，像個少爺，”這時，老犯人終於從微弱的燈光中看出了端倪，“那你是怎麽會來幹這些粗活了？”
風神獠又把一桶汙物托出出口，說：“簡單地說，是義氣。”
“為朋友兩肋插刀，不錯，男兒漢當如此！”老犯人忽然慷慨陳辭。
風神獠又從入口鑽了進來，說，“你錯了。我是為了一個不太熟的人，挨了三十鞭加清理這個天下第一號牢房。”
“是天字第一號牢房。”老犯人更正他說，“他們還打你了？”
風神獠沒有說話，又自顧地去鏟第三桶汙物，卻忽然說：“你這汙物，多少天清理一次？”
“大概一個月吧。”老犯人說，“是不是忒多的？”
風神獠皺眉地說：“你也拉得太多了吧？”
“嘿嘿，”老犯人又爽朗一笑，“你別看這裏臭氣熏天的，這裏的夥食還是挺不錯的。”
風神獠又把第三桶托上出口，說：“這就不難怪了。”
老犯人在暗角中看著風神獠這樣進進出出了數次，不禁感歎地說：“唉，真是難為你了。”
見風神獠進來了，又問：“是了，你是這西錦人嗎？”
見風神獠出去，又問：“你家還有什麽人？”
見風神獠又進來，他又問：“你父親是誰，說出來，也許我會認識呢！”
風神獠這次提了桶水進來，對老犯人的百般詰問，不勝其煩，便說：““大叔，在這麽臭的地方，你怎麽還能夠滔滔不絕地問這問那呢？”
老犯人見風神獠終於又開口了，很是高興地一笑，“你還不是一樣，在這麽臭的地方，一句怨言也沒有。”
風神獠潑了一桶水到牆角，認真地說：“我和你不同，我有這塊愛心黃紗，有了它，別說是臭，就是毒氣我也不怕。”
說著，指了指鼻上的黃紗布條。
老犯人不禁心中一動，肅然起敬：“欽佩欽佩！原來一個義字，就讓你不避其汙，一個情字，就讓你阻塞其味。小夥子你忒不錯的，有情有義，看來，日後可不是一般人物。”
風神獠又提了一桶水進來，潑完後也對他嗬嗬地笑說：“你也不是一般人物啊！身在牢獄，臭不可聞，仍然大言不慚，談吐不凡。”
老犯人一聽，心中大震。不禁透過微暗的燈光，以他幾十年閱人的經驗，細細地去審視了風神獠一番。
看完，不禁喟然長歎一聲，潸然有淚從深陷的眼眶裏滑出。
等到風神獠再提一桶水進來，他不禁慈祥地招呼風神獠過去，“小夥子，你能否停下來，聽我一言？”
“你再等等。”風神獠潑完水後，又鑽了出去。這次，他卻沒有那麽快鑽進來。
老犯人等了半晌，他才捧著一大捧玫瑰花瓣鑽了進來。他雙手在半空中一撒，那些玫瑰花瓣霎時在昏暗的光線中曳曳飄下，頓時令整個牢房也為之芬芳撲鼻，完全掩蓋了那清潔完後的餘臭。
“嘿嘿，小夥子，想不到你還挺細心的。”老犯人不禁心中一暖，讚賞不已。
風神獠想了想，卻說：“是嗎，這是細心嗎？我隻不過見平常在家也是這樣癖除臭味的，所以，就從外麵摘了一些嘍。”
“小夥子。”老犯人忽然臉色一正，“既然你這麽有情義，我想托你一件事。”
風神獠見老犯突然變得嚴肅，不禁驚訝地問：“哦？莫非還有八十歲的老母托我要照顧？”
“不是！”老犯人示意他湊近過來。
風神獠一邊湊了過去，一邊說：“不要說太困難的，不然，你就是說了，我也可能辦不到的。”
老犯人在暗光中一字一句地說：“我在城西的馬川河有棵人稱‘吊死鬼’樹根下埋了一個埕，裏麵藏有一塊鍾形玉牌，我想托你把它送到努努國的陛下手裏。”
風神獠不禁一驚，這老犯人是什麽人啊？怎麽和努努國的陛下那麽相熟的樣子？
風神獠盯了他那炯炯有神的綠眼良久，不由得問：“大叔，請問你是什麽人？”
老犯人說：“這個請我現在不能回答你，因為，到現在為止，這裏誰都不知道我是誰，你盡量照我說的去辦，那陛下肯定會重重打賞你的。”
風神獠一聽，不禁啞然失笑。老犯人把他當作那些持物邀功的窮小子了。他正想說他根本不希罕什麽打賞的時候，這時，郭影已經在上麵狂喊他的名字。
“去吧，小夥子！”老犯人低聲地說。
風神獠沉靜地看了他一眼，才鑽出了天字第一號牢房。
誰料，郭影一見他，便焦急地說：“風神兄，大事不好了！”
主線：升級預支線
情節：回到城主，替郭影受罰，到天牢裏為老犯人清理牢房。
看點：雖然有點臭，但是被得到了一件寶物的下落。（努努國的鍾形玉牌兵符）
伏筆：知道了寶物的下落，而沒有去取。
懸念：郭影跑進來，告訴風神獠一件離奇的事。（其實是怪鴨在校場上屙了坨便便，把她全衙門的人全都臭昏過去，風神獠出去把它拿走，說過一段時間就沒事了。）